柔,但是中途却接到了顾子默的电话。等她气喘吁吁跑回宋城的病房看到站在床边哭泣的苏牡柔后,脑袋霎时一片空白,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她还想着多瞒一阵,等苏牡柔的身体好些了再告诉她,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顾子默看到她,直接寒着脸走到她的面前,“宋城的事阿姨已经知道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现在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子衿不放心的看了眼苏牡柔,然后莫名其妙的跟了出去。刚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角落,子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子默猛地抓住肩膀按在墙上,若不是他控制好了力道,她应该会脑袋先撞墙上,此刻就该是眼冒金星了。顾子默感觉胸腔有怒火在不停的翻腾,他极力压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质问:“你和席琛结婚了”闻言,子衿明显一惊,“你怎么知道的”听见她亲口承认,顾子默呼吸一沉,当即跟头炸毛的狮子一样愤怒:“宋子衿你什么眼光,找谁不好找了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过日子你是嫌命太长了是吗”男人的声音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子衿懵了懵,云里雾里的问:“你和席教授认识吗”“不要告诉我,你连他是谁都没弄清楚就嫁给了他”天知道顾子默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掐死她,这个世上,除了顾惜西,也只有宋子衿这个死女人能让他分分钟方寸大乱,咬牙切齿。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子衿蹙眉,平淡的告诉他:“他是谁我并不在意。”她和席琛之间的婚姻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在这两年里,她配合他演戏,两年后,互不相干。至于他是谁,子衿承认自己好奇过,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中,她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日后就越难脱身。顾子默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和顾惜西一样,爱到已经不在乎对方是谁,爱到哪怕那是片地狱也奋不顾身。尘封的记忆犹如洪水在脑海四处冲决泛滥,那些明明已经模糊不堪的画面不知为何变得十分清晰。一幕又一幕,奋力的侵蚀着他的心脏。不多会儿,他的眼底,就被一片浓黑的阴郁覆盖。顾子默紧紧的捏着子衿的肩膀,目光和语气一样,森冷,凝重。他说:“宋子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世界你爱上谁都可以,就是独独不可以爱上席琛。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是没有心的,这辈子你都别指望他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子衿在看到他眼底溢满的恨意时,整个人蓦地一震。“你”“愿不愿意相信是你的事,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说完,顾子默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背影竟然有些落寞。子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顾子默,她靠在墙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着刚刚他说的那番话。他说席琛是魔鬼。他还说席琛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印象中,席琛虽然性格淡漠,寡言少语,但待人都彬彬有礼,对她更是各种贴心,尽力做好丈夫的职责。顾子默他,是不是对他有些误会回到病房,苏牡柔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她看到子衿回来,也没有责备她为什么瞒着宋城的事。两人围在宋城的床沿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儿,苏牡柔才忍不住哽咽的说:“我早上看到新闻的时候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下了如此狠手你说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子衿听着,眼窝有些酸疼,安慰她:“妈,医生说了只要小城醒来就没事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他每天都盼着您出院给他煮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呢。”苏牡柔擦掉泪水,点了点头。“凶手捉到了吗”“还没。”“你说小城平日里也没跟人结仇”后面的话,苏牡柔叹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子衿面色凝重。这次的事件对方明显就是冲着宋城的命来的,而且还是和宋娇阳认识的人,到底是谁,想要宋城的命,又不惜牺牲宋娇阳这样做,他又有什么好处她正失神,苏牡柔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宋城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你从哪儿借来的”子衿刚反应过来,有几秒慌张:“啊就、就是找席教授借的啊。”又是他。苏牡柔的表情变的有些严肃:“子衿,你跟妈说,你和他是不是在交往”“没有。”“别骗我了,你们如果不是在交往,他和你又不是很熟,怎么可能会借这么多钱给你。”“妈”子衿舔了舔唇瓣,心一横,坦言:“我没和他交往,我已经和他结婚了。”耳蜗轰鸣,苏牡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震惊:“你说什么”子衿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又重复了一遍:“妈,我跟席琛,结婚了。”意料之中,苏牡柔登时变了脸色,气得不轻,“你这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家长你等等,你该不会是因为医药费才”“不是不是不是”子衿打断了她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妈,我和他在一起就跟那些普通的夫妻一样,只是相爱,没有存在什么利益交易啊,所以您也别老胡思乱想,当心血压高啊。”“你们才认识多久”“妈,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上有一个词叫一见钟情,我呢,对席教授就是这种感觉。”“还一见钟情,女孩子家家知不知羞的。”苏牡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子衿无辜的笑了一下,顺带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的确日渐增厚,一定是被某人传染的。苏牡柔缓了缓,才正色道:“那人家的父母知道了吗”“应该知道了吧。”子衿回答的很心虚,她不清楚,因为席琛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他的家里人。“什么叫应该,婚姻不是儿戏,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别日后跟我一样,遇人不淑。”“妈,席教授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你这孩子,才结婚多久,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我护短嘛。”傍晚,徐婉从美国打电话来的时候,席琛刚从时砚那边回到公寓,眉心隐藏疲惫。他还站在玄关处换鞋,就听见徐婉在那头说:“儿子,爷爷醒了。”听声音并没有听出一丝高兴,席琛察觉不对劲,敛眉,“怎么了”徐婉犹豫了一阵,声色凝重的解释,“医生说爷爷的大脑语言中枢受到了损伤,现在暂时无法说话。”失语症。席琛抿起薄唇,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捏了下眉心:“爷爷现在怎么样了”“醒来后就很沉默,你爸问他中风的原因他也一直摇头,什么都不肯说,饭也吃没多少。”“不着急,慢慢来。”席琛靠着沙发,淡淡的问:“医生有没有怎么说”“说是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要靠他慢慢恢复。我和你爸不放心他继续待在美国这边,正想着这两天就把他接回老宅找几个专业的医护人员亲自照顾。”“也好,到时我去机场接你们。”“好的,儿子,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别老是工作起来就连饭都不吃了,要是把身子整垮了怎么给我拐个儿媳妇回来,我还等着抱孙呢。”席琛笑:“放心,已经拐回来了。”徐婉一怔,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是你之前跟我和你爸提到的那位吗”“嗯,等你们回来就带她回老宅,顺便见见爷爷。”“那姑娘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居然把我家宝贝儿子给迷住了。”席琛看着对面空空的沙发,突然想起那晚子衿乖巧坐在那儿喝姜汤的一幕,唇瓣情不自禁扬起:“可讨喜了。”因为icu病房不允许患者家属留宿照顾,所以子衿一直在医院待到晚上九点才回来。疲倦了一天,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就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这些天的惊心动魄,她仍然觉得匪夷所思,也不愿相信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听见熟悉又敏感的铃声,子衿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瞬间清醒过来。她捞过一旁的手机,抱膝坐在床头的位置。电话通了,席琛听见她有些重的鼻音,放下手里的书,走到窗边,笑问她:“睡着了”“还没。”“爷爷醒了。”子衿一愣,“真的吗”女人的声音夹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席琛看着远处川流不息的马路和灯火通明的夜市,明净的玻璃窗上映衬出了他此刻缱绻柔情的眉目,以及,嘴角轻扬的弧度。他说:“真的,过几天他们回国,我带你去见见。”见家长子衿纠结,还是那个原因万一穿帮了呢她踌躇片刻,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爸妈凶不凶”得先探探口风,好备战。席琛微微一顿,唇瓣的弧度渐深,有意逗她:“凶,对我可凶了。”闻言,子衿眉心的褶皱更深了,有些担心,“那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能培养出席琛这么优秀的男人,他的父母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别怕,他们只凶我,不凶你。”“为什么”子衿讶然。“他们每天叨唠的儿媳妇我好不容易骗到了一个,若是凶跑了,谁赔一个给我”子衿脸上一燥,这才听出来他是在故意逗他,声音带着一丝嗔怒:“街上美女那么多,以你的条件,随便抓一个都没有人会拒绝你,还怕找不到媳妇吗”“嗯,听着不错。”席琛故作沉思,然后,微微一笑:“可是我只要你。”“”子衿浑身一抖,被肉麻的起了一身的疙瘩。她用脚尖勾住被子盖在身上,全身只露出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闷闷的转移话题:“我妈已经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儿了。”席琛微微挑眉,她又漫不经心的说:“可是她好像不怎么高兴。”不高兴。男人淡淡的咀嚼,嗯,意料之中。子衿见他半天没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说:“还好我机灵,我妈最后也接受了事实。”席琛捕捉到一个字眼,兴味渐浓:“怎么机灵了”呃这男人怎么都不抓重点只注意这些小细节。子衿微窘,含糊的解释:“就是我骗她说对你对你一见钟情什么的,到时候我妈问起了,你可别穿帮了。”一见钟情。男人的眸子好像被薄雾笼罩,深不见底。他浅笑:“这样说的话我不就占了你便宜,怎么好意思。”你什么时候没少占我便宜了。这句话子衿很想还回去,但是她深知和席琛计较这种问题的下场只会被“瞬秒”,所以她还是不铤而走险了。于是干干的笑着,随口一说:“不用客气,偶尔占点便宜能促进和谐,你若觉得愧疚,以后让我再占回来就行了。”说完,电话陷入了沉寂。子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嘴角还没完全咧开的弧度,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僵住了。此时,男人若有所思的声音幽幽响起:“原来是这样。”“”子衿动了动唇角:“席先生,你可能有点误会”“没关系,我不介意。”“”“好了,早点休息,明早我去帮你搬行李。”子衿将脸埋在枕头里,模糊不清的嗯一声。席琛已经能想象得到她此刻懊恼的小表情了,勾唇,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的人,不知为何,最近笑意有点多。他浅语:“席太太,晚安。”子衿讲电话拉离耳边,很轻,很轻的呢喃了一声:“晚安,席先生。”电话已经挂断。男人还站在落地窗前屹立不动,他俯瞰着五光十色的夜景,心头像被羽毛轻抚过一样柔和。与宁静的夜色形成对比,另一边,音乐震耳欲聋的酒吧里,顾子默已经喝的烂醉如泥。顾惜西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喝倒在吧台,嘴里不知道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周围有几个女人贴着他在揩油,个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看到这一幕,顾惜西诧异的扬眉,天天骂她说喝酒对身子不好的人居然喝成了这副死样,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正这么想着,她已经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等走近了,方才听清他的嘴里在断断续续唱着:“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顾惜西嘴角微微一抽,还好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身子拍了拍顾子默的脸,想要叫醒他。身边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看到她的动作,纤细的眉毛一拧,抓住她的手腕:“你谁啊,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顾惜西斜了她一眼,啪的一下甩开她的手,占着身高一米七五的优势,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