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十指紧扣,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手背。无言的承诺。子衿一颤,无意望进男人的黑眸,那里柔和的一塌糊涂,她的心头,突兀一动。总觉得,这辈子,就他了。夜,寥寥漫长。窗外夜色柔和,与室内的温情相结合,勾勒出了一抹令人难以忘怀的画面。后半夜,子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男人清隽而又无害的睡颜,他睡的很沉,应该是发烧的缘故。想到这,她便伸手轻轻的探了探男人额头上的温度。还是有点滚烫。子衿蹙眉,想了想,还是起身。她小心翼翼的挪开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刚动了动身子,脸色倏地一变。这酸爽想起之前男人欺负她的画面,脸蛋烧了起来。她揉着腰,瞪了眼睡的沉沉的男人,见他睡梦中还拧着个眉,哪里还有什么气呢,胸腔内的幽怨都秒化作了心疼。子衿伸手,抚了抚他的眉目。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过往,关于席琛的,过往。她想知道他的孩童都曾经历过什么,才能练就这样一个强大的内心,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溢于表。她想知道他的喜怒哀乐,想知道他的成长岁月,想知道他的功成名就。只要与他有关,她都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大抵,就是喜欢一个人时,该有的连锁反应吧快转季了,窗外又下起了瓢泼大雨。席琛的睡眠一直很浅,浅到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醒。虽然发烧了睡意会比以往任何一刻更沉,但是他还是醒了。男人醒来后的第一本能就是去看身旁的位置,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突然,脚心传来了阵阵清凉而又刺痛的感觉。他愣了一愣,垂眸朝床尾望去。刚好看见女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棉签和消毒水,正认真的在为他清理脚上的伤口。不安消散。心尖,像被人用羽毛轻轻拂过,温柔,无以言表。女人并未察觉他已经醒了过来。席琛静静的凝视着她,她柔和的侧颜,她垂落在耳边的发梢,她如同小扇子一样轻轻颤抖的睫毛。他舍不得眨一下眼。外面狂风暴雨,雨水凶猛的拍打着窗棂,而男人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柔和。子衿处理完男人脚心的伤口,站起身,却无意与男人黑亮的眸子相撞。她微微一滞,两人相视片刻,突然都笑了。席琛扯了扯苍白的唇,面色柔和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子衿将东西放下之后,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在男人的身旁躺下,很快,冰冷的肌肤就暖和了起来。男人自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声音沙哑:“睡多一会儿。”“嗯。”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子衿莫名觉得心安。过了一会儿,蠢蠢欲睡。突然,男人的脚搭了上来,压着她的下半身,像八爪鱼一样将她困在温暖的怀抱里,子衿瞬间清醒了。昏暗中,她抽了抽嘴角,这让她怎么睡嘛。子衿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推着他骂道:“放开我,臭流氓。”男人不为所动,蹭了蹭她的脖颈,含糊:“唔,冷。”像极了一个要不到糖而赖皮的孩子模样。题外话嗯嗯,感情升温了,甜多一两章,后面的节奏也会适当加快一些了,那些之前埋的伏笔什么鬼的,也开始一一要理清看在今天这么甜的份上快给我砸票票啊么么么哒、109 西风自凉十九放粮翌日,天气有点明媚。稀薄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卧室的地板上,斑驳陆离,分外柔和。席琛醒过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女人昨晚躺过的位置,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过是南柯一梦偿。思及此,他的心脏,轻轻一缩。脑子有点昏,他缓了缓,起身掀开被子,迫不及待的下床。脚心触地的那一秒,一阵清晰的疼痛遍袭大脑,提醒着他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男人怔愣几秒,扫了眼自己脚上的纱布,尔后,紧抿的薄唇有了松缓的迹象。他随意套上一双摆放在床边的棉拖,进浴室一番洗漱,才下楼。客厅和厨房里没有女人的身影。席琛就折身往阳台的位置走去,远远便看见那抹坐在秋千椅上晒太阳的身影。他走过去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很慢很慢。微风和畅,秋千轻轻的荡,女人穿着浅色睡裙,靠着椅背,微微仰着个脸,脚丫晃呀晃。有明媚温暖的阳光沐浴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她的眉眼上,她轻扬的唇角上,好似与外面美轮美奂的景色相融在一起,是那般的美好。这一幕落在男人的眼里,只剩顾盼生辉。他的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厨房的汤还没煲好,子衿就坐在秋千椅上偷闲,正满足的晒着太阳。突然有一道阴影自身后将她笼罩,遮挡住了她一部分的阳光。她微微一顿,睁开眼,仰起头,正好望进男人深邃而明亮的黑眸,两人相视几秒,男人慢慢倾身,冰凉的唇瓣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早安。”男人的声音如清风一样撩人,子衿心弦一动,眉眼酝酿着笑意,“早安。”席琛坐在了她的身旁,阳光稀疏的落在他的身上,远处的晨雾还未散去,他的眸子亦如那画面一样,朦胧中带着神秘。子衿看到他脚上的棉拖,蹙眉:“你的脚不疼吗”伤口没好还乱跑。后半句责备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席琛已经了然于心,他微微一笑,如实回答:“有点疼。”子衿一顿,这样可不行。他脚心伤口的深度不浅,就这样放任下去很容易发炎的。想了想,她一脸正色:“等等吃完早餐,去医院处理一下,还有我早上探过了,你的烧还没退,顺带去挂水。”席琛静静的听完她说的话,尔后看她一眼,突然来了一句,“你带我去”子衿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狐疑的瞅着他,点点头。见状,男人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终于可以带出去见人了。”“”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席琛脚伤不方便开车,子衿就自告奋勇说要亲自驾车。她这个想法刚提出,就遭到了席琛的强烈反对,原因很简单,危险。为什么危险考了驾照三年已久第一次开车,能不危险吗然而在子衿软硬兼施下,男人无可奈何,到底是松口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副驾驶座上,席先生看到前方的十字路口,面无表情的提醒身旁的女人,“拉手刹。”第一次开车,还带着一个活人。子衿从家出来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听见男人的声音,脑袋一阵空白,连忙噢噢的应着,问了一句:“手刹是哪个”“”席先生默默的别过脸,嘴角微微抽搐。他此生做过最愚蠢的一个决定,就是今天放她出门。十多分钟的车程,最后用了近四十分钟。好不容易抵达医院,子衿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她靠边停车,转头去看副驾驶上的男人时,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男人的眼神嗯,有点微妙。子衿顿了顿,问:“怎么了”“这里不能停车。”“”“我一直想问,你确定你考的不是机车行驶证”“”最后,席先生语重心长:“小衿,答应我,有话好好说,以后别再这么想不开了。”“”尾音落下,席太太已经摔门下车。席琛看着负气走了几步又板着脸倒回来扶他的女人,没忍住,愉悦的笑声溢出了口。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子衿瞪了他一眼,边扶着他走,边唬着脸:“你再取笑我,我就真走了。”嗯,女人一本正经,席先生干咳了一声,道:“抱歉,没忍住。”“”医院人满为患,席琛也不打算利用自己是教授的权利,便和子衿十分低调的像其他人一样排队等着挂号。挂完号,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那位年轻的医生一眼便认出了子衿身旁的男人,忙不迭的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你好,席教授”席琛淡淡的点头,没有多言。男人的态度就和医院内部流传的一样冷漠,医生嘴角的笑容一僵,子衿连忙圆场:“我们是来看病的。”闻言,医生露出了讶异的眼神。医学界声名远扬的席教授居然带着一个女人,屈身来到他的小门诊看病,传了出去,他会火的吧。要淡定,要淡定。反应过来,医生扯了扯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子衿,委实好奇:“这位是”这时,一直沉默无言的席教授才开口了,他言简意赅:“我太太。”我太太。太太这两个字,就如同一颗鱼雷,咻的一下发射进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只剩空白。他有点凌乱,哦不,是十分凌乱。那些女医生女护士每每茶余饭后都要念起的风云人物席琛席教授,居然已经结婚了医生的嘴巴张成了o型,他呆呆的看着两人。这个消息如果从这里传出去,他会火成奥尔良烤翅吧子衿见医生半天了还从劲爆的消息中走出来,不由的提醒他,“那个,不好意思,我先生还在发烧,所以,能不能请你先开张挂水的单子给我,再继续震惊”旁边,席琛听见她的话,隐隐勾唇。本就苍白的脸,因为这极浅的笑容,徒添了一抹迷人的色彩。医生登时清醒了,他手忙脚乱的点头,“好、好的。”开完单,缴好费,处理完伤口,终于挂上了水。输液室,席琛右手背上顺利插上了针管,正坐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闭目养神,前台的几个护士从男人一进门到现在都在一个劲的偷看他。子衿去倒了一杯热水,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那几名护士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她微微一顿,尔后,面不改色的往男人的方向走去。人在江湖混,脸皮得要厚。席琛听见身旁的位置传来轻微声响,眯开了狭长的眼,微微歪头,望去。子衿对上他温柔的眼神,笑着将热水递给他,“暖暖胃。”话落,男人勾唇一笑,接过来,听话的喝了几口,才放下,“辛苦了。”“不辛苦。”子衿见他眉目有疲倦之色,有点心疼,“你先睡一觉,药水没了我再叫醒你。”席琛嗯了一声,然后就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很哑:“你别走。”男人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孩子,子衿一愣,旋即失笑:“我不走。”那边,前台的护士看到这一幕,纷纷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有人还掏出了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发上了医院的八卦论坛。、110 西风自凉二十同样是在一片明媚的天空下,与席先生和席太太截然不同的是,另一边,时砚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他板着脸,眸子阴阴沉沉的落在桌上那一沓照片上。照片的内容,是徐菱秋和程政在一起吃饭的画面撄。时砚看着照片里面笑得跟朵小花儿似的女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绷紧的下颚显露出了他如今想杀人的冲动。徐菱秋怎么会和席袁成的助理认识,还一起吃饭关系那么亲密偿想不明白。按理说,徐家和席家没有过任何合作,私下关系也一般,依徐司令的脾性,自己捧在掌心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让她与那种人见面呢。而且,徐菱秋的身份,很少很少有人知道,程政他怎么会知道。除非除非他们一直在私底下跟踪他。而他,居然毫无察觉。想到这,时砚的眸子渐渐变得有些冷。徐菱秋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从来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句真话哪一句假话,把他们赶去木屋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人,会是她吗时砚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昨晚从木屋回来他就整夜没睡,一直在反复的回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那几个痞子被他们关在小木屋如此凶残的赶尽杀绝,怕是那几个死掉的痞子一定都知道些什么。时砚猛地砸了下桌子,满目阴骘,“该死,就只差那一步”这时,办公室不适宜的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男人声音冷沉:“进来。”秘书推开门,忐忑的走了进去。想起刚刚在门外听见男人砸桌子时发出的那一声巨响,她估摸着老板今天的心情不佳,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时总,徐小姐说她在休息室等您,说要和你一起去吃午”尾音为落下,时砚的眸子一沉。来得正好。他刚想去找她。秘书的话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