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琛的关系并不怎么友好,她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也不可能让席琛因为她深陷什么火热。思及此,子衿缓缓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神变得有点陌生。顾子默撞上她的目光,英挺的眉头直接拧成团,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子衿也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两人的声音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顾子默抿唇,他能把那个人的事情说出来吗不,不能。他目前尚未知道那个人的目的,也还没弄清楚他和子衿和席琛之间是否存在恩怨,如果这样贸贸然的说出来,指不定会给女人带来危险,只会让她徒增烦恼。见男人半天沉默,子衿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她和顾子默,虽然私底下交集不算频繁,但是她也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以至于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和席琛站在了对立的位置,该怎么办沉默了半天,顾子默才哑着嗓音开口:“为什么当初不找我借钱”子衿一顿,没有回答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走投无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席琛。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她找的是顾子默,或许她和席琛这辈子也就那样,不会纠缠不清。可是,她偏偏就选择了他。而且如今还乐享其中,越陷越深。想到这,子衿也是十分的无奈。喜欢席琛,是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又好像,是预料之内的事情。头顶,男人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沉寂,他问她,声音很平静:“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毫无预警,子衿怔了怔。顾子默看到她的反应,瞳仁暗了暗,“明明知道他的世界那么灰暗,还硬要留在那里不肯出来,宋子衿,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被骂了,子衿还笑了出来,“你也说了他的世界灰暗,如果我也走了,那他怎么办呢”男人一顿,又听见她说:“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不好的是我,他愿意无条件的纵容我,包容我,你说我怎么能无情无义”顾子默想说告诉她,席琛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他也可以纵容她,包容她。只要,只要她能看到他的存在。有点无奈,顾子默扯了扯唇:“怕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么”子衿笑:“虽然无情无义惯了,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有个人对我那么好,还是在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出现,我会感到,会喜欢他,好像也不足为奇。”“哪怕他的出现从一开始就存在目的是吗”“是。”这些对子衿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日后还会遭到更多人的劝阻,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向虎山行。不是因为叛逆,而是她不喜欢,不喜欢他们在毫无知解的情况下,去否定一个人。于席琛,便是如此。他们只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却没人留意过他眼底浓郁的孤寂。他们总以为他一身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却没人看到他的脆弱敏感。他们总会说他的世界太过复杂浑浊所以都远离他,却没人知道他的心愿一直都很简单。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不是满墙的功成名就,不是虚伪的嘘寒问暖,而只是简单的希望有个人爱他,与他共同面对那些未知的难题,永远不会抛弃他,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浑浑噩噩。子衿想起那天晚上男人将她赶离房间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万念俱灰。后来她才逐渐明白,他的世界,不是复杂,而是无奈。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风光如他,对待爱情时要走的那般小心翼翼,甚至把爱的人推离自己的身边。但是,像他所说的,既然她已经踏入了他的世界,就不可能全身而退。而她,本就不打算全身而退。顾子默看到女人坚定的眼神,眼底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又熄灭了。他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如果他能抢在席琛面前先行一步知道子衿的处境,或许现在的结果就不一样了。一股无处可泄的闷气堵着他的胸腔,令他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或许,他该赌一把。顾子默看向子衿,缓了缓,才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席琛么”闻言,子衿一顿。他注意到女人的一样,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来告诉你,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回家的时候,天空暮色昏黄,街上人来人往,还有人在义卖,闹得锣鼓喧嚣。子衿穿梭在人流之中,步伐走的很慢。她在想事情,有几次想的入神,撞到了行人,连着说了几句抱歉,她才停了下来,有点懊恼,有点烦躁。彼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听见了,拉开包包掏了出来,一串熟悉的号码,是席琛。子衿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有一瞬的恍惚。她突然想起了顾子默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席琛曾患有精神病。”良久,等到电话响了第二遍,她才蓦地回过神,滑过接听键。男人喑哑的声音,很快便传了过来,“到家了吗”子衿下意识看了眼附近的环境,都是陌生的街巷,嗯,迷路了。而她却说:“快了。”话落,电话那头,男人沉默了几秒。子衿有点忐忑:“怎么了吗”“没有。”席琛笑了下,漆黑的眸子越过人流,停在马路对面一脸迷茫的女人身上,说:“小衿,你说谎的时候,表情不要这么悲观。”这头,子衿蓦地一惊,抬眸扫向四周,寻找男人的身影。电话那头,男人轻笑:“马路对面”她一愣,回头望去。错愕的眸子直直撞上了一双蕴含笑意的黑眸。隔着躁动的人流,席琛正静静的看着她,白衫黑裤,模样俊朗。情景好像倒退回了八年前,他撑伞走在雨中,也是这样,隔着雨帘与她相望。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并未像现在这样,如此难过。题外话微博:越来越白的大敏票票、115卿自早醒侬自梦五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不复存在了。两人遥遥相望,目光汇集的位置,似乎暗藏有浅显不易察觉的汹涌。子衿怔在原地,静静的望着男人平静的黑眸,忽的,眼窝酸疼偿。为什么晚上会习惯开灯睡觉,为什么会流露出患得患失的眼神,为什么那天深夜会突然失控撄好像,好像好多的事情,她都能明白了。明明内心比谁都要敏感,还要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些年,他都是如何熬过来的呢。不敢想,越往下想,子衿便越发的心疼他。她缓了缓,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让他察觉出异样,轻声道:“我有点想你。”席琛,我有点想你了。马路对面,男人始终平静的眉目有了一丝破裂的痕迹。他抿紧薄唇,下一秒,就迈开了步子朝马路对面走过去,同时,声音有点哑的叮嘱她:“待在那里别走,我很快过来。”“我不走。”你还没来,我怎么舍得走呢。说完,她抬眸,视线落在那个穿越车水马龙,正迎风而来的男人身上。视线,逐渐模糊了。等晃过神,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全部笼罩在了她的身上。席琛掐断电话,沉默的看了她几秒。然后,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滑过她的眼睑下方,嗓音是一日既往的好听温柔:“傻瓜,为什么哭”“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想你啊。”子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半开玩笑的调调,她没发觉,男人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眼底暗潮汹涌。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的声线还有一点颤抖:“你怎么会在那儿”席琛深深的看着她:“就是突然想过来接你下班。”也突然,有点想你了。子衿一愣,所以,他是从公司一路跟她跟到了这边来吗那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都看见了吧有点心虚,有点窘,她想了想,倒是“恶人先告状”了:“那你为什么不叫住我呢”女人的模样带着些许怨气,席先生挑眉:“按了三次喇叭你都没听见。”停顿了一下,他开着玩笑:“总不能撞过去吧”“”听着怪怪的,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子衿居然无法反驳。席琛看她一脸迷茫,浅笑:“晚餐想吃什么”话锋转的有点快,子衿回过神,定定的看着他。他居然没有继续追问她撒谎和落泪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吗子衿一直都琢磨不透男人的心思,眼见男人还在耐心的等着她回答,想了想,说:“番茄意大利面。”末了,补充三个字:“你做的。”男人一顿,旋即失笑:“不是不喜欢吃面吗”话落,子衿一脸正色:“好久没吃了。”女人的眸子有跟晶片一样一闪一闪的光芒,席琛垂眸看了她半响,突然来了一句:“小衿,你今天有点奇怪。”心头一惊,子衿舔了舔唇,莫名心虚:“哪、哪里奇怪了”“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看你的眼神怎么奇怪了”“有点像”“像什么”“求偶。”“”子衿移开视线,无语凝噎,这日子没法过了。男人忽视她那幽怨的目光,轻晒:“走吧,我带你回家。”女人板着脸,硬邦邦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迷路了”席琛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喑哑的声音夹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撞入耳畔:“我怎么会不知道。”龙蛇混杂的酒吧里,一位站在吧台后面的服务员正默默的擦着杯子,时不时会抬眸看一眼坐在吧台前面喝酒的男人。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五次见到他了。每次都是阴气沉沉的走进来,最后都是跟滩烂泥一样被扶出去。神经兮兮。他都习惯了。这头,被骂“神经兮兮”的顾子默,正眯着眸,摇晃着玻璃杯里面的威士忌。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白天受挫的事情,他的眼神一黯,猛地将那大半杯威士忌灌进了肚子里。这时,身旁的位置突然被拉开,然后坐下了一个女人。顾子默起先没在意,在听见她跟服务员要了杯牛奶之后,才动了动眉,微微侧首望去。酒吧内的光线有点昏暗,一束淡黄色的灯光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将她整个人映衬的十分安静。她的皮肤如凝脂一样白净透亮,侧颜看着有点疏离冷漠,长而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在眼睑下发落在了一排剪影。是个美人。不过没有那个女人长得讨喜。顾子默淡定的收回视线,又灌了一口酒。过了一会儿,一个醉醺醺的暴发户走了过来,撑在吧台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身旁的女人,乐呵:“小妹妹,自己一个人吗”女人懒得抬眸,看都没看他一眼。被无视,暴发户不高兴了,他阴阳怪调的讥讽:“呦,还挺高傲的啊,啧啧,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副模样。”污秽的话夹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传入耳畔,女人这才慢慢的抬眸,斜了他一眼。目光充满了不屑。暴发户脸色一沉,“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女人嗤笑了一声,然后,然后突然拉过一旁顾子默的手臂,紧紧抱着,娇嗔:“老公,他说要挖我眼珠子呢。”不明真相的顾子默:“”他很克制的看了她一眼:“小妹妹,你叫我什么”女人嘴角一抽,却还是笑的明媚动人,“老公,你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说完,她还眨眨眼,风情万种,惹得站在一旁的暴发户心痒痒,他看向顾子默,蹙眉:“你是她老公”顾子默看向他,舔了下唇,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你瞎啊。”暴发户一愣,下一秒直嚷嚷:“你怎么骂人啊”他的嗓门有点大,吸引了周围的一些群众的目光。本来不想太过张扬,但现在场面似乎有点不受控制了。女人头疼的扶额,顺带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身旁的顾子默,配合演戏都不会,他是真傻还是假傻。顾子默没有注意到女人的目光,而是冷漠的看着暴发户,掀了掀唇:“我哪有骂人,我骂的是人吗”尾音落下,周围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暴发户的脸色直接可以用黑炭来形容了。他气的直哆嗦,眼睛都充血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放肆”顾子默:“我不想知道。”暴发户倒抽了一口气,脸色涨的通红,跟要火山爆发一样。没理他,顾子默睨了眼身旁的女人:“撒手。”女人撇嘴,直接松开了他的手臂,双手跟投降一样举着,“抱歉,认错人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没有丝毫歉意的,甚至,还带着挑衅。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