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我去倒点水。”聂云深刚准备起身离开,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裴之霄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夏恒的病房。手上提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袋子。“换换衣服” 裴之霄推着聂云深去病房的卫生间,“来不及来不及了”“停停停,我不去了时间都过了,我还要照顾我哥”“伤脑筋耶,可是我哥怎么办你想想,多可怜,前未婚妻带着新未婚夫趾高气扬地溜达,可怜我哥孤独闷骚,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你怎么忍心今天怎么都要去扳回一局啊我哥这么帮你,你好歹以身相报啊”聂云深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明明有那么多小护士和女医生傅云涵着一条宝蓝色的长裙出席,虽然只请了发小及朋友,来的人仍是不少,依旧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自从上次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又快速与韩桢订婚后,傅云涵和裴之晟几乎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而今天,没想到裴之晟会到场,众人的的八卦因子更是异常活跃,目光则不停地流连在他们身上,窃窃私议的声音随处可闻。“裴家的风头正盛,结果傅云涵解除婚约,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难道真的是裴家老七有问题不过那个韩桢又是什么来头”“你们都不知道,我听说啊”裴之霄一路飙车上了山,途中简要地回答了聂云深几个问题。第一、他一直在外拍戏,而新戏即将上演,他是男n号;第二、他风尘仆仆回家却发现裴之晟要单独去赴会,非常愤慨;第三、他为他给她挑选的衣服眼光赶到骄傲;第四、他只是司机,负责送人,塞给她一张邀请函后,直接没了人影。大门上高悬“云端”的牌匾,一个仙灵的地方,所谓的聚会竟然在这里。酒红色的露肩及膝礼服,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裙摆随着她每一步的走动,波澜起伏,像是艳丽绽放的曼陀罗,妩媚风情。聂云深深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侍者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山上的夜晚冰寒,冷风凛冽,吹得她瑟瑟发抖。侍者将聂云深领到了一间休息室,示意她可以先坐一会,他会去通知裴之晟。休息室的布置是传统的中式,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一开始聂云深还有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番,可是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不见侍者出现,就准备出去看看。结果刚出去,手臂就被人一扯,门被狠狠地甩上。韩桢的手按住门,脸色极其阴沉,冷冷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其实在裴之霄刚才提起傅云涵新未婚夫的时候,聂云深就知道肯定会与韩桢见面。她甚至还恶劣地想象过他的表情。“哦,原来你还是怕的,所以你现在算是来截糊前妻和你不知情的未婚妻即将同处一室,确实是一台好戏” 聂云深甩开他的手,望着他愠怒地眼神,声音轻轻的,连那尾音里都是浅浅的调笑声,“可是抱歉,不过我今天真没有这个兴趣去破坏你的好事。当然也没有时间跟你叙旧,请让一让。”“裴之晟还是季漠北” 韩桢的眸色逐渐变深,高大的身子突然压了下来,将她困在了墙间, “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才这么点时间,你怎么做到的”突然的亲近,俊容近在咫尺,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迎面扑来,韩桢抬手轻撩过她的脸,细细摩挲,一下又一下,缓缓慢慢的,如同几年前的每晚,该死的记忆又该死的交织而来,聂云深手脚开始发凉。韩桢的视线巡视在她的脸上,莹白的肌肤如雪,那双有些妖娆的桃花眼,迷离中透着妩媚风情。“穿得这么漂亮,连妆都认真化过了是为了谁两个都是富家公子,果然你原本就有这个嗜好”“反正不是你。” 她也有些不耐烦,用力推着他,发现他纹丝不动,抵在墙壁上的手背青筋渐渐显露。“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否则我要叫人了”“我想问,你想做什么你要明白,每在这里多呆一天,你的家人就会出点小小的意外”声音如寒潭底的水,透着警示,俊秀的眉宇之间,开始萦绕上了浓重的戾气。原来这个表面温和的男人可以这样明显的阴狠,每多一次的接触,她都会逐渐怀疑记忆里的人和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果真又是你是你收买了那个护工你怎么可以这样,韩桢,你就那么怕你还是不是男人” 她对着他低喊。“我是不是男人呵呵,” 韩桢低沉地笑了,左脸的酒窝浅显,温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脸颊上,“以前因为你的身体,都没敢多碰你听说你做手术了也就是说,现在可以了” 他低头凑近她,唇齿轻轻地撕咬着她的耳垂。“无耻” 聂云深羞愤,抬脚狠狠地踢了他。刚才的侍者突然开门进来,看到靠在墙边纠缠的男女,立即识相地关上了门。聂云深趁机推开了他,扬起手,狠狠地甩了韩桢一个耳光,“我从没想着要纠缠你,我也不欠你什么。”她掌心微微地发麻,这一巴掌是使了劲的。韩桢微侧了脸,似是有些怔忡,僵在了那里,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她连忙转身离开,拼命向门那边跑去。伸手握上门把的时候,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我就要结婚了。”聂云深转动门把,没有停下脚步,“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我的祝福真可笑。”聂云深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女人。沉稳温和,永远带着得体的浅笑,傅云涵和她长得不是很像,从小就不愿意跟她亲近。那个时候,她总是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姐姐会与她如此淡漠。直到很久的以后,她才明白,当初那个从来不叫聂辛父亲的姐姐,确实不是他父亲的女儿。她的母亲爱上了有妇之夫,未婚先孕,对当时的傅家来说多大的丑闻;而她的父亲,那个陷入爱情的古筝老师愿意承担他心爱女人的一切,包括那个别人的孩子。两人平静地生活了七年,可惜,对傅来说,那样的生活是远远不够的。这个疯狂追求爱情的女人,终于在几年后得到圆满,白中恒最终抛妻弃女,所以,他们一家得以团聚;而她的父亲,却不得不带着年幼的她远走他乡。聂云深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凉薄地笑,那眼角连同秀气的眉稍,都是嘲意。她与她擦肩而过,美好的唇瓣张启间,六个字轻轻地浮动在了凝结的空气中,“姐姐,好久不见。”、第十七章那声音还在回荡,低低沉沉的,飘荡在空气里。傅云涵脸上是震惊过后的苍白,脑中迅速闪过儿时的记忆影像,那个总是喜欢跟她身后的小尾巴,甩不掉,骂不走。“姐姐,这朵花送你跟深深一起玩好不好” 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眼睛,明媚妖娆,却总是天真地看着她她居然还活着,活着而且回来了她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做什么傅云涵的手一哆嗦,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坚硬的大理石上,瞬间碎裂,和着碎片如同一滩刺眼的血迹。她第一时间想去问傅,下意识的摸手机发现穿得是礼服,手机在手包里。“云涵”韩桢从休息室推门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不远处失神的傅云涵。傅云涵抬眸,脸上是慌乱闪逝后僵硬的笑,“哦,你在这里见你还不回来,我就出来找你了。你在休息室不小心不小心酒杯摔在地上了,我来捡”“让这里的人弄,小心别伤到手了。” 韩桢迅速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只是半秒嘴角随即漾上一个和煦的笑,“这里挺大的,有点迷路。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才几分钟就想我了”“我刚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有些走神了。” 傅云涵看向韩桢温润脉脉的眸子,烦乱的心绪慢慢消失,“我们进去吧。”两人并肩在古典的回廊中走过。“那次庆功的酒会,你被灌酒得厉害,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记得当时看见我的第一句话么”“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傅云涵一愣,慢慢回忆起。“对,当时你说有个人跟我长得很像。” 韩桢伸手与她五指紧扣,温和地笑着, “那他,今天会到场么”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整个人就跟飘似的,思绪万千,刚才与傅云涵的相遇既在计划中又在预料外。结果就是迷路了,这个叫云端的地方也是千转百回,兜了一圈,居然又从楼里又出来了。山间的寒意越发加重,她眯了眯眼眸,望了眼繁星闪耀的夜幕,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快速向路牌所指的方向走去。“到底是哪里走错了” 云深转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地方。这里手机没有信号,高跟鞋磨得脚根生疼,她只得暂时先蹲下身子,稍微缓一缓。凛冽的寒风卷着凉意从她o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上拂过,有些微微的割痛感,云深双手抱胸,鼻子微酸,有些着急。“看来刚才没有看错。”一道清润熟悉的男声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云深随即站了起身,转身望去声音的来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肩膀突然一暖,温暖的男士西装,落在她身上,立刻将所有的寒意完全阻隔。“季三”她的声音迟疑。“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欣赏风景” 他唇角忽的勾出了一抹弧度,没想到在这里碰见聂云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是我迷路了你也在这里啊” 她的脸微红,有些尴尬,抬手扶住了西装,“谢谢啊。”“晚上看不清,这里的景观都比较相似,难免会迷路。跟着我走吧,我去主楼。”“嗯陪朋友参加聚会,但是这里没有信号,我联系不到他,本来领着我的人也不见了。” 聂云深无奈地举了举手机。“裴七,你的心可真够宽的,要是我,直接砸了场子” 季淮南双手cha在裤袋里走在最前面。“这种破聚会,要不是来看热闹,我也不会来” 乔均宏哈哈大笑,一手搭上裴之晟的肩膀,“今天要是没什么八点档狗血剧发生,哥几个就白来了”“我们几个是明白,可是外人看起来就是裴七头上冒绿烟,太贱了,还搞聚会,真不好意思说我们都是发小要不,叫人来砸了场子表示一下愤慨”“你们太坏了啊既然傅云涵特意邀请,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蒋颖走在裴之晟右侧,笑吟吟地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季淮南,微微示意让他收敛点。“欸,季四,你哥在那边旁边有美女去看看,去看看。” 乔均宏远远就看到季漠北了,这季三平时可很少带女伴,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朋友” 季漠北有些微讶,可是今晚这里的聚会只有傅云涵那家。脚跟实在疼得厉害,聂云深实在有些忍不住,干脆停下来坐在了小道旁的木椅上,脱下了一只高跟鞋拎在了手里,“抱歉,太疼了”“新鞋不合脚”聂云深点点头,有些懊恼,“嗯,新鞋,有点磨脚,而且平时也不太穿高跟鞋糟糕”微弱的石灯灯光下,季漠北隐隐看到了云深脚后跟处已经有些血迹,他拿出一块手帕,半蹲了下去轻轻将手帕在了伤口处,“我先扶你去休息室包扎一下,换双鞋子,会所这边有专供女士会员的店。”聂云深满脸通红,“太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才走了点路就成这样了”“人已经够高了,还穿这么高,一会在场男士会有压力。” 季漠北琢摩着怎么扶比较合适,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前方。聂云深也听到了脚步声,微微一怔,随即转过头去。花园小道上,正走过来四个人。她一眼就看到了裴之晟: 身姿挺拔,眉目清冷,头发应该是修剪过了,短了不少。聂云深微垂了眼眸,想朝旁边的角落躲过去已经来不及。在两人面前站定,季淮南半眯着那双邪气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季漠北身旁的聂云深,嘴角撇了撇, “这次的眼光可比之前那个好了丁点,难怪最近都不着家了”“都到了啊。”季漠北浅笑,并不回答季淮南,而是转而看向蒋颖说道,“蒋颖你今天看来是要艳压群芳了。”一身纪梵希的湖蓝色长裙,蒋颖看了一眼季漠北身边的女人,眉眼含笑地开口:“季三少爷过奖了,一会来了更多的富家千金,哪还有我压别人的份。欸,三少你身边的美女,不介绍一下”“你太谦虚了,上次在美国太忙了,所以没去看你。”季漠北唇角一扬,“对了,云深我朋友。”“你们好。” 聂云深扯了扯嘴角,随即俯身将系在脚上的手帕抽了出来塞在了手里,穿好鞋子快速站了起来。裴之晟的眸光缓缓的掠过眼前的二人,看向聂云深身上的西装,这个女人还心虚地将手往背后挪了几分,目光微微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