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最前面的男子,他一身黑色战袍,俊美刚毅的脸紧绷着,墨玉般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眼底深邃似海。“景王这不辞辛苦是特意来寻我的吗”叶凌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景渊,眼底冰冷一片。秦景渊看着她没有说话。倒是后面陆琰看着叶凌汐,一脸戒备的说道:“重光公主,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府中待着,到这城外来做什么”听着这话,叶凌汐挑眉,“你猜我是来干什么的会不会是因为晋王兵败,我怕被连累,所以连夜逃跑”“你终于承认了”陆琰厉声说道,看向叶凌汐的目光中满是愤怒。叶凌汐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秦景渊,“景王也是这样以为的吗”陆琰也将目光落到了秦景渊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他可不要真的为了美色而徇私枉法。他得到消息,那火烧楚府的人连夜出城了,一共是三个人,现在看来可不就是眼前这三个人,这世上有谁会烧楚府当然只有跟楚家对立的人了。而且这叶凌汐深更半夜出城,也实在太可疑了。“跟我回去。”秦景渊忽然说道,他看着叶凌汐,“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景王”陆琰双眼一瞪,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叶凌汐嘲讽的看着秦景渊,“回去回去做什么回去被你问罪吗秦景渊,我不会跟桓王那样傻,将自己的命交到你的手上,就是死,今日你也休想能带走我。”陆琰看了叶凌汐一眼,她怎么突然提到桓王了,他微微蹙眉,“叶凌汐,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桓王他”“我胡说八道”叶凌汐嗤笑一声,挑眉看着对面的男子,浑身气势骤然爆发出来,“我胡说八道,难道天下人都在胡说吗这莅阳城的百姓难道不是最好的见证秦景渊,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你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你妄图以沉默来掩盖你的罪行。”话音未落,她直接从马背上拿起弓箭,对准对面的男子,动作流畅快捷,看的对面的陆琰心底惊叹不已。“秦景渊,你说这一箭,我能不能杀了你。”第307章 你死我亡山崖之上,山风凛冽,刮动着那锋利的箭头,似有寒光晃入人的眼底。那站在崖前的女子端着手中的长弓,正对着对面那玄色战袍的男子,目光凌厉,眼底寒意逼人,仿佛下一刻箭离弦,夺人性命。“你敢”陆琰怒声说道,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敢谋杀当朝亲王。叶凌汐不理会陆琰,手中动作未有丝毫的改变,看着秦景渊,“一场游戏罢了,不知景王可赏脸”就像从前那样,让他们来一次生死较量。这话一出,陆琰面色微变,有些诧异的看着叶凌汐,再看秦景渊,他却是看向他,“你的弓箭,给我。”陆琰想也不想的将马上的弓箭递了过去,可是刚刚递出去,他瞬间想到了什么,眼底尽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秦景渊接过弓箭,看着对面的叶凌汐,“如果我赢了,跟我回去。”“好”叶凌汐想也不想的回答说道,他赢了他若赢了,那么她就是一个死人,死人去哪里不都一样吗“主子师兄”阿初与东方季白两人齐声喊道,她这是要与秦景渊对射吗依照她今时今日的臂力,她怎么可能赢得了秦景渊。叶凌汐看了两人一眼,皱眉说道:“吵什么,安心看着,你们该学会相信我。”相信主子师兄他们当然相信,可是现在她这样做太危险了。“这样吧,数十下,我们开始,如何至于裁判,就由陆将军担任吧”叶凌汐淡漠说道。这边秦景渊已经拉好了弓,他墨玉般的眸子紧紧锁定叶凌汐,淡漠说道:“好。”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陆琰看着对面那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女子,眼底写满了震惊,不,一定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不可能。这个世上会跟秦景渊一起玩如此危险的游戏的人,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陆将军,时间不等人,请把。”叶凌汐忽然开口说道。陆琰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叶凌汐,无论如何,景王不能有事。“那就由本将军来倒数吧。”陆琰策马让开一段,看着两人,大声喊道:“十”“九”“八”两道锐利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彼此拉弦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中格外清晰。“二”“一”声音一落,瞬间箭“嗖”的一声射出,之后,另一支箭射出的声音传出来。“噼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裂了。“走”叶凌汐大吼一声,直接调转马头,朝着前方而去。“嘶”一刹那间,烈马嘶鸣的声响震动山崖。那疾驰而出的马直接朝着山崖奔去。后方,阿初与东方季白跟着叶凌汐的动作,没有丝毫胆怯畏惧,是的,他们相信她,而且他们也别无他路可选。秦景渊瞳孔一紧,看着那淡紫色的身影离自己远去,融入到了夜色之中,他紧绷着的脸泄露了他的情绪,他直接策马上前。陆琰虽然惊叹于叶凌汐的举措,此刻更是发现了秦景渊的意图,直接策马挡住了他的去向,“你疯了,她找死,你也要跟着去吗”秦景渊看了陆琰一眼,“滚开”掌风骤然而落,直接将陆琰劈下了马,他策马到达山崖之前,目光却落到了对面,对面隐约有马蹄声传来。他的脸依旧无波无澜,可是眼底在这刹那间黯淡无光,连手中的弓掉落了也浑然不知。地上,陆琰捂着心口爬了起来,看着那正望着崖头的男子,这一刻他从他身上似乎感觉到了一种悲凉,痛苦,甚至是绝望的情绪。好像,他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后面没有一个兵士敢靠前,他们只是看到了他们的战神轻易的将敌人的箭射落,他们只看到敌人走投无路策马落入悬崖,而他们更清楚的是他们战神身上那种失落的情绪。于世人来说,失去最不想失去的是最痛苦的事情,那他大概已经体验了两回了。她是在告诉他,她不相信他,他们之间除了你死我亡再没有其他了。秦景渊,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你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你妄图以沉默来掩盖你的罪行。她是这样说的,她在控诉他说的太少。是啊,他的确说的太少,以至于他们之间渐行渐远,不,也许他们从未真正的靠近过。“她没有死”陆琰忽然走上前,冲着秦景渊说道,他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般情绪低落的模样。秦景渊看了他一眼,淡漠说道:“今天晚上没有人看到过重光公主出城。”“你这是什么意思。”陆琰眉峰一紧,沉声说道。“你懂本王的意思,没有人看到她出城,若有半句泄露,杀无赦”秦景渊漠然说道,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到了前方的黑夜之中。陆琰看了秦景渊一眼,这次没有说话了。或许他渐渐明白了,明白了他的感情。只是将这份感情寄托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有这样的必要吗存在便是存在,失去便是失去,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可是放虎归山,终成大患,那个女子是铁了心要找他复仇的。因为他从她眼中没有看到半分犹豫,杀他时的犹豫。而他也需要想想了,想想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从一个女子身上看到了昔日那人的影子,若她还活着,若她还活着,怕是与她一般无二。若她还活着陆琰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是他想多了,难道她他蓦地看向旁边的男子,心底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了。她回来了,回来向他们复仇了虽然荒诞,可是,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身体忍不住后退,回来了她回来了这一刻身体在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激动。不管真与假,一切终会有一个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都已经别无选择了。这一场发生在国丧日前夕的叛乱终究是被平息了,因为太后薨逝,不宜大开杀戒,所以晋王一党都只是被抓了起来,等到太后百日之后再行处置。至于叛贼秦清远非东华帝所出,而是南宫德妃与人苟且所生的孽种,当天帝王不顾仪态,于朝堂痛斥他五大罪,概括为,刻薄寡恩,忘恩负义,并下达诏书,全国通缉,凡抓住他者,封万户侯,赏黄金万两。至于德妃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还是被东华帝鞭尸,还直接让狗分食她的骨头,当然对德妃的处置都不是在人前所为。另外就是发生叛乱的那一晚楚家府邸被人烧毁,与此同时定阳侯府也发生了火灾,包括宫中的德妃宫。京中谣言四起,有言官旧事重提,当年楚家叛乱一案处置的太过草率,皇长子谋逆一案缺乏证据,当年曾经举报楚家谋反的南宫家,叶家如今都败落下来,可不就是糟了天谴吗而且楚家一直都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地位太高,身居东华第一世家,犯了帝王忌讳,当然,这个他们不敢再帝王面前说。早朝之时就有人要求重审此案,还楚家公道。东华帝气的直接要将谏言的人拖出去斩首,而从来在朝堂之上不发一言景王站出来了,他竟也请求彻查楚家贪污一案,要还楚家公道。素来与景王不睦的端王,也顺势请求。东华帝气的当场昏厥过去,这场朝会不了了之。可是有关于楚家谋逆的真相再度在莅阳城中传播开来,有很多个版本,集中来说就是,楚家位高权重,一心支持皇长子,南宫家支持三皇子,自然要替三皇子扫清障碍,所以就来了个一石二鸟之计。还有人说那三皇子其实是德妃与定阳侯所生的孽种,定阳侯就是因为德妃母子才毒死了瑶光长公主,他揭发楚家谋反就是为了三皇子能荣登大宝。但是也有人私下议论,这一切都是皇上所为,谁让楚家功高震主。“逆子,你给朕滚,滚”养心殿中,传来帝王的咆哮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秦景渊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似是被什么硬物给砸中了,血流不止。早等在外面的端王看着秦景渊这幅狼狈样,微微蹙眉,“父皇打的”秦景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端王皱了皱眉,“刚刚得到消息,叶凌汐不见了,在此之前,长公主府遭遇过刺客,而这些人还是大内高手。”秦景渊顿下脚步,看着端王,“这事不用理会。”“那些人是皇祖母的人。”端王不打算轻拿轻放。秦景渊淡漠说道:“那又如何。”端王看着这张冷硬到极致的脸,沉声说道:“她不见了,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本王担心与否,似乎都不关二哥的事,本王去给皇祖母守灵了。”秦景渊直接朝着前方而去。看着那冷硬的背影,端王本就冷硬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当然有关系,没了她,你的弱点可就没有了,本王要如何胜你。”弱点秦景渊双眸动了动,却没有停留。端王见秦景渊不理会自己,眉头深锁,他不相信叶凌汐会凭空消失,就像那个人一样。第308章 采花贼慈安宫前,傅明瑜一身素白长裙,仰望着这庄严肃穆的宫殿,再如何富丽堂皇,失了主人也注定要黯淡下去。没了主人,仿佛这里都没有了生命一般。昨夜种种,她所思良多,这些年她都在坚持什么,她所坚持的,都是对的吗或许她从未真正明白过楚家人魂灵之中的坚韧、信仰。“怎么不进去”身后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傅明瑜回过神来,看着走到自己身侧的男子,微微一笑,“你这头是怎么回事”“父皇打的。”秦景渊淡漠说道。听着这话,傅明瑜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微微蹙眉,“你还是不要跟皇上顶嘴,否则吃亏的人是你。”她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如今莅阳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我已经习惯了。”秦景渊不在意的说道。傅明瑜叹息一声,这世上最为复杂的关系就是皇室父子,天地君亲师,君在父亲之前,这也注定了皇子不可能与皇上太过亲近,尤其是东华这位帝王。“她走了吗”傅明瑜忽然开口说道,她唇边不由泛起一抹苦涩,“我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若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们都能回到过去,多好。“对不起。”傅明瑜看着秦景渊,歉声说道,这三年来,她每每想起阿凌的死就对他恨得不行,可是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承受了更多。而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秦景渊微微闭眼,一张脸紧绷着,“没什么好道歉的,她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