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儿。”说着,就打算往回走。这是怎么了梁红玉一脸懵逼。倒是岳飞,直接起身,笑道:“时候不早了,两位兄台赶紧回营吧。明天大军就要前往随州了。舟车劳顿,早点休息。”说着,就互相道别离开了。景臻牵着桃花马,跟在梁红玉的身后,一声不吭。梁红玉忽然想起来白天撞见营内他们说的“龙阳之好”,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更被笑话。这样想着,脚步又放慢了几分,下意识地与景臻拉开了一段距离。钱景臻也注意到了红玉这个微妙的动作,不由得心里一痛。突然间,问道:“红玉,你是不是、是不是很喜欢岳飞啊”“啥”梁红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梁红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我想,可能不是单纯的喜欢吧,对于他,我心中更多的是敬佩和倾慕;敬佩他为国为民的胆略,敬佩他誓死捍卫大宋河山的赤诚。”毕竟,当初在现代社会上学的时候,岳飞可是教科书式的人物,几乎所有的中国孩子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民族英雄,而且,他还无数次地被自己运用进写作素材中。所以,崇拜,应该也是人之常情吧。“如果能回到现代社会,告诉他们我见过岳飞,大家一定很是羡慕。”这样想着,红玉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这、这赵氏河山,对你、对你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钱景臻突然苦笑着说道。梁红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虽然她来自现代社会,曾亲眼见到并亲身维护五十六个民族大团结的美好局面,但现在是宋朝,民族团结根本无法实现,汉族与北方那些虎狼之师之间,明明是水火不容之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一想到两年之后的靖康之耻,山河染血,流血漂橹,梁红玉的心头又是一阵战栗。为了避免这个,她必须自己尽力去抗击辽金,才能为组织这场祸事做出点贡献。但是,只要百姓安康,这江山、这华夏,姓不姓赵,其实自己并不在意。可是,这些话,能说吗说了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说了谁又会懂。钱景臻见梁红玉一时语塞,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自言自语道:“这天下,无论姓什么,都是一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完,便自己独自走近了帐篷。这话,貌似、曾经,素水也说过梁红玉一时怔在原地。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如岳飞所说,队伍匆匆集合,一路向南,下一站是随州。在信阳军到随州的边界,一路有许多奇峰秀峦,景色优美,金兰山就是其中一个。金兰山的得名,其实源于山里盛产一种金色的兰花。花开时,满山谷的清香,因此,便被人命名为金兰山。这种兰花极其罕见,每到春天,总有许多人不远万里前来观看。队伍行进至金兰山的山脚。梁红玉抬头看去,只见山峰直上云霄,山体基本上都是岩石风化而成,非常险峻。山顶处隐隐约约有云雾缭绕。越往山上走道路越是狭窄,爬了几个钟头还是不到山顶。为了能尽快同行,刘浩把士兵分散,一对一对地走。从前到后,宛如一条纤细的长蛇,绵延不断。梁红玉就是这队里的一员。走了一半,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红玉拨开人群,蹿上前去,是一个一米来宽的岩石缝隙。这缝隙,从山顶一直穿裂到山下,目测将近千米的高度。裂缝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试心石”。“这是干什么的”队伍里有士兵问道。“试心石,自然是用来试心了。心诚则灵。缝隙的那边,就是往生界。”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了一个道姑,手拿一个浮尘,悠悠答道。因为本朝道君皇帝崇尚道教,所以道姑也就不稀奇了。“往生界是什么”队伍里最小的队员毛福问道。梁红玉记得他,这个小兵属于自己营内,归自己管。那道姑神秘一笑:“往生界,自然是通往极乐长生之地啊。”说完,浮尘一扫,匆匆离去。看那老道姑,梁红玉满腹疑问。有军官吆喝道:“看什么看,赶紧走别多事儿一会儿刘将军就过来了。”钱景臻上前拉了拉梁红玉的衣襟吗,低声说道:“别看了,那道姑有古怪。”听到这个,红玉只好悄然离开。终于都到了山顶,士兵们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了。山顶上有几处闲置的道观,士兵们暂时在此地休息。道观的院子里有一口古井,里面被人扔了大大小小的铜钱,名之为“许愿币”,希望通过这个,可以让自己如愿以偿。但到来的士兵却不怎么讲究这个,直接把许愿井里的水打起来,用来洗澡、洗衣。天快黑了。上面传来命令,要每一营帐的组长负责清点人数,梁红玉来来回回数了将近十遍,还是差一个人。于是,询问道:“还有谁不在这儿”一时间,鸦雀无声。梁红玉咽下一口闷气,耐着性子再次问道:“我问你们,谁、不在这儿他好歹是你们的兄弟,难道你们就想在这儿眼睁睁地看他笑话吗”“是毛福,他今天听了那道姑的话,就跑到往生界那边去了。”终于,宋天元站出来给出了答案。梁红玉感激地看了一眼宋天元,披上大衣,转身就走。既然赢了比赛,既然答应要做这个组长,就一个也不能落下。“我跟你一起去。”跟以往一样,景臻再次跟了上来。“你真的要去找他吗我觉得他们”“别说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梁红玉打断钱景臻的话,一字一顿地回答。“好,我陪你。”往回走,就又来到了那个叫做“试心石”的断裂层。梁红玉向前探了一下,在夜色中,这断裂层更显得深不见底,令人胆战心惊。万一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或者卡在石壁之间,就会一命呜呼。“景臻,你说这试心石真能试出真心吗”红玉笑着问道。“世上难得是真心,还是不要试为好。也许,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会真正知道何为情何为爱何为真心”说完,景臻凄然一笑。纵身,牵起红玉的手,越过那一米来宽的裂缝。再往前走,就来到一个石壁山洞。“毛福毛福”梁红玉试探着叫了几声。然而,山洞空空如也,只有回声,并无应答。进入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在洞的最里面,有一个石桌,上面供奉着三尊菩萨,梁红玉仔细端详,却只认得出中间那个是观音。“你看这泉水”景臻的声音忽然从山洞一角传来。梁红玉立马凑了上去,发现在山洞石壁的西南角处,有一汪泉眼,在缓缓涌出。水波盈盈,泉眼凹陷处,正好呈碗状大小。说来也巧,这泉水涌满了一碗之后,就再也不流了。泉眼的旁边,有人用毛笔写着三个字“永生泉”。看着这三个字,钱景臻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突然间,他用手掬起那泉眼里的清泉,轻轻一口喝下。梁红玉吓了一跳:“你不怕有毒啊。”钱景臻笑笑:“我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地方。这泉水,据说能治百病。你也喝。”说着,也帮红玉掬起了一捧清泉。是吗听钱景臻这么一说,梁红玉心中不禁一动,如果能解开身上雪里一支蒿的毒,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想着,红玉低下头去,也不顾及礼节,咕噜噜喝下钱景臻手里捧着的水。钱景臻只觉得手心里一阵酥麻。心里,顿时荡漾开了涟漪。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痴了。“有点胆子,竟然敢来这里。”一阵森冷的声音传入耳膜,顿时打破了景臻的遐想。“你是”钱景臻刚想询问,只看见眼前走出来一个身穿黑大褂的蒙面人,不过,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一位老者。那位蒙面人答道:“采薇仙人。”听完这句,钱景臻更加好奇。这位老者的声音,好像童年的时候有点熟悉。而且,“采薇”也是有典故的,相传当初周灭商之后,伯夷叔齐不愿意变节辱志,于是,隐居于首阳山,不食周粟,采薇而吃,最终饿死。这位老者,用这样的称号,难道是那位自称为采薇仙人的人,忽然转过头来,厉声说道:“你们来我往生界,喝了长生水,接下来就该去极乐世界了。”说完,竟仰天狂笑起来。极乐世界不就是去死吗红玉思索至此,愤然问道:“老人家,我们可曾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说”采薇仙人冷哼了一声:“这儿是我的地盘,你们宋人,侵犯了我的地界,难道还不应该去死吗”。。。。。。梁红玉已经不知道他的逻辑在哪儿,难道可以随便占块地方就宣布归自己所有梁红玉觉得一时无法用现代概念来给眼前这人解释什么是公共财产所有权,只得换个说法。于是,引用了一句古装电视剧里面经常说到的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里是宋朝的天下,我们宋人凭什么就不能进来”没想到,不说这句还好,一听到这句辩解,那老者顿时怒气冲天,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梁红玉眼睁睁地看到黑衣人一掌击来,掌风所到之处,皮肤就像冬天冻裂开了一般疼痛。说时迟那时快,钱景臻忽然跑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梁红玉遮挡起来。不料,他这一抬手,却让蒙面人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刺青一条很抽象的鱼。那老者顿时收掌,停住,问道:“你是吴越王钱俶的后人”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这老者真的是前朝遗老。听到此话,景臻一时颇为震惊,但还是低头,默认了。老者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留你条生路,你可以走了。但是”转过头来,指着梁红玉,厉声说道:“他,不行。”“老大老二老三,食物送上来了。”洞穴深处,一声长啸,天惊地动。三只吊睛白额大虎走了出来。、金兰山义结金兰宿夕梦颜色,咫尺思言偃。何况杳来期,各在天一面踟躇暂举酒,倏忽不相见。春草似青袍,秋月如团扇。三五出重云,当知我忆君。萋萋若被径,怀抱不相闻。南朝何逊与苏九德别诗三只老虎徐徐走了过来,并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像是要欣赏猎物垂死挣扎一般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采薇仙人微微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指着钱景臻,说道:“快走,你可以离开这里。”听到这句话,那几只老虎迅速把目标锁定在梁红玉一人身上。看见眼前景象,一向淡定的钱景臻也有点微微紧张。别说在赵菡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发誓此生不再用武,即使他使出全身功力,也不一定是这几只老虎的对手。念及至此,他迅速拉起梁红玉,转身就要离开。那自称采薇仙人的蒙面老者突然像仙鹤一样,飘到跟前、“你、你”钱景臻一语未毕,那老者一挥衣袖,景臻就颓然倒地。“啊,你把他怎么了”梁红玉拦住采薇仙人,问道。“放心,你此刻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语罢,老者再一挥衣袖,钱景臻的身体已飞往一边,老者自己也飘然离开。“这儿就交给你们三兄弟了。”直到老者离去,那三只老虎这才虎视眈眈地扑了过来完了完了,水浒传里面有记载武松打虎,没想到这事儿真的轮到自己身上了,还一来就是三只老虎啊。梁红玉迅速往后跃了一大步,这才避免被迎面而来老虎袭伤。那老虎见一袭不成,就迅速改变队形,围成一个铁三角,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梁红玉用眼睛的余光瞟向两旁,顿时两股战战。一旦这三只老虎一起扑上来,这就意味着自己根本没地方退身。说时迟那时快,三只老虎果然张着血盆大口从天而降。这一次,无路可退不进攻就是死梁红玉掏出绣蛮刀拼命往西北角的那只老虎刺去刚刚在打斗的过程中她已经暗暗观察到,西北角的这只老虎是三只老虎里面最老的,行动也最为迟缓。只有从这只老虎的身上寻找突破,或许自己还有一丝希望。刀影闪现,“呲”的一声,梁红玉心中一喜,定睛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刺入老虎的要害之处,而是只刺到了它的左腿上。被这么一刺痛,老虎更加暴怒,更加发狂了诗的进行再次进攻。“不好”梁红玉暗叫,一边本能地举国绣蛮刀试图护住头顶。那猛虎一爪子下来,红玉只感觉额头再次血淋淋。左边额头的那个伤疤再度被抓开在梁红玉这略微思索的瞬间,黄色身影一闪,后面两只老虎也跳了过来。梁红玉一手用刀顶着正上方的那只老虎,旁边的老虎大嘴的开合间,一排骇人的獠牙就露了出来。梁红玉奋力往里面一滚,饶是这样,依然传来一阵直击灵魂的痛楚。“我的右手断了”梁红玉的泪水哗的就落了下来。右臂的鲜血汩汩而出,红色的血液不仅打湿了衣襟,连地面也染红了。刚刚以为自己会是武松,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杨过。梁红玉唏嘘不已。突然想到,这样下去,不一会儿这几只老虎就把自己啃没了,恐怕连杨过都当不成了。果然,嗅到血腥味,那三只老虎的饥饿感也被带了起来,眼睛发出幽幽的绿色的光芒。一声呼啸,整个山林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