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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6(1 / 1)

金人见状,以为那赵桓是故意不配合,于是,挥起鞭子,狠狠地往赵桓背上抽去。赵桓的背部,顿时多了几道殷红的血痕。一旁的赵缨络不忍心看下去,心头一紧。倒是皇后朱氏,竟然主动跑了前去,紧紧握住赵桓的手,接着,抬头,直视着那挥鞭的金兵道:“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走”说着,一只手扶住赵桓的背部,另一只手紧握着赵桓颤巍巍的双手,一步一个脚印,相互扶持着坚定地朝前走去待两位皇帝及诸位太后、皇后、后妃等人先行离开之后,那金人却又折返了回来。对剩下的宋俘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是我们的祭祖大礼,我们大金国的陛下怜悯你们,特意准许你们前去观赏。”说罢,不等宋俘回答,就直接把他们推到马车上。一路上,马车沿着上京的街道疾奔,驶向金国太庙所在地。月魄就在马车上这一群人当中,一边伸出头来看着金国上京的市井之象,一边暗自在心里记下路线。马车在金人太庙停下。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高高坐在太庙的皇位之上,俯视着下面的宋俘。旁边的宦官用尖利的嗓音喊道:“跪下”刹那之间,时间好似静止。宋俘们突然间都安静了起来,仿佛离开了这个世界一般。然而,只转眼间的时间,赵佶和赵桓便率先跪了下去,一脸悲戚。其余各人见到两位皇帝都跪了下去,于是,便都不再坚持,“唰”的一片,所有的宋俘都跪了下去,降头深埋在地面,不置一词。月魄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跪了下去。毕竟,保命要紧。自己来趟这趟浑水,不是为了把名搭进去,而是为了救命。金太宗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所到之处,宋俘是均是一副柔顺软弱的模样。突然间,他的目光停住了。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位貌美的妇人,双眼淡薄,漠视前方,好像什么都不能让她所动。那位女子,正是宋钦宗赵桓的皇后朱氏。顿了顿,金太宗不悦地问道:“为何不跪”朱皇后不卑不亢,一字一句朗朗道:“二十六年以来,不曾有人教过我,要向敌国屈辱下跪”听完这句话,金太宗不怒反笑,扬起眉头问道:“哦,是吗”接着,转过头去,对身后的典礼官说道:“开始”话音刚落,从角落里窜出来四个金人士兵,其中两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扒下赵佶和赵桓身上裹着的单衣。两位皇帝赤裸裸的躯体,顿时暴露在金人的眼皮底下,一览无余。朱皇后不忍再看,以袖掩面,遮住自己的眼睛。接着,另两位金人士兵竟掏出两张鲜血淋淋的羊皮,显然是刚刚剥下来的。他们将这羊皮生生裹在两位皇帝的身上,继而,掏出绳子,系在两位皇帝的脖颈上。那膻腥味的羊血顿时溅了徽钦二帝一脸,但是,眼角余光瞟到一旁竖着大刀的金人士兵,他们手中的长刀发着明晃晃的光芒,只一下,就可以让人脑袋分家。赵佶赵桓只得忍气吞声,默默配合。金太宗走上前去,朝着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碑位,上了一炷香,然后,拜了三拜,口中念叨:“弟弟不负重托,一统辽国、南朝的夙愿。”顿了顿,又故意加大声音道:“对于我大金国而言,南朝人不过羔羊耳。”话音刚罢,金太宗便扯过一旁的绳子,绕着碑位走了三圈。那赵佶赵桓二人,披着羊皮,匍匐在地上,面色通红。一开始的时候,任凭金熙宗怎么扯着绳子,他们自是岿然不动。金太宗冷笑一声:“刽子手”二位皇帝吓得一激灵,赶忙沿着完颜阿骨打的碑位乖乖爬了起来。所到之处,血泪横流。见此场景,金人顿时哄堂大笑,一个个俯首称快,拍掌叫好。宋俘们多是羞赧地抬不起头来,默默堕泪。地上披着带血的羊皮,缓慢爬行的那两个人,正是他们大宋朝曾经最尊贵最具有无上权力的两个人。如今,竟沦为金人的胯下玩物,这让人如何不屈辱朱皇后更是心痛,双手捶胸,凄惨嚎啕:“畜牲”哀怒之急,竟然昏厥了过去。幸得月魄伫立在一旁,一把扶住朱皇后。良久,待仪式结束之后,朱皇后才缓缓苏醒过来。之后,完颜吴乞买指着赵佶赵桓道:“朕宅心仁厚,即使你们已为俘虏,朕依旧愿意赏你们封位,今封宋徽宗赵佶为昏德公,封宋钦宗赵桓为重昏侯。 ”顿了顿,又说道:“朕听闻你善书法,善文章,今天的事情准你回去写一封感谢表上呈。”赵佶心中极苦,从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般迫切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曾懂过那些文人字画。当年,李后主因诗词亡国,而他赵佶,竟然再一次步此后尘。而且,竟然还要对别人给予的羞辱道谢抬头,那刽子手好像故意知道赵佶心思似的,一直举着个大刀在赵佶身旁晃悠,还时不时等它两眼。赵佶乖乖吞了口中唾沫,点头道:“臣遵旨。”临走的时候,金太宗抬头看了一眼朱皇后,对完颜宗望说道:“今天夜晚带她来见我”赵缨络“呀”的一声就叫了出来,继而一脸担忧地看向朱皇后。月魄生怕她再度晕倒,用手紧紧地握了握朱氏的手心。她的手心,冰凉透骨。朱皇后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只是直直地看向站在一旁披着羊皮的宋钦宗赵桓这是宋朝的皇帝,她的丈夫然而,仿若触电一般,赵桓根本不敢抬头直视朱皇后,反而把头埋的更深了,一声不吭。朱皇后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着,眼泪就留了出来,点头连连道:“好、好,我跟你去”回去的路上,赵缨络一直在哭泣,月魄试图安慰她,但依旧无果。被关押的房间仿佛一个铁笼,黑魆魆的,一丝风都没有。赵缨络就在这里面不停地抽泣,她的双肩上下起伏,一抖一抖。可以看出,对于这嫂嫂,她是真的很关心。直到天明时分,朱皇后才被人送回,扔进了屋中。赵缨络急忙跑上去,之间朱皇后的衣衫已经被撕碎成破絮状,一片又一片。她的眼神中,除了平淡,更多了一种疏离和绝望。缨络一直在她的耳边问东问西,她却恍若未闻。月魄看着朱皇后的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她会不会想不开良久,朱皇后忽然自己起身。赵缨络赶忙给她披上一件破披风,朱皇后没有拒绝,任由赵缨络为其披上,然而,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之后,那披风就掉了下来。朱皇后甚至没有低头看上一眼,而是继续朝前走去。月魄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跟在朱皇后的身后。远远地,看见两个身影在相对而谈,手握着手。凉风阵阵,月魄听得不是很真切。钦宗赵桓看见朱皇后回来了,自然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接着拭泪道:“梓童,朕对不住你。”朱皇后并未接话,而是直接问道:“这般光景,官家可还想要苟活”面对朱皇后的灼灼目光,赵桓一时语结。良久,这才开口道:“活着才会有希望。”听闻此话,朱皇后抽出赵桓紧紧握着的双手,点头道:“我知道了。”接着,颤巍巍地,一步一踉跄,又往回走去。她的深情,悲伤而决绝;她的身体,分外孱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了。月魄正准备回去,突然发现朱皇后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回房,而是前往一口深井。月魄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正准备前去拦阻,然而,为时已晚。朱皇后整个人就像一只枯叶蝶,翩然飘过井口,坠入井底。月魄想起前些天赵缨络给自己的叮嘱,一拍大腿,也顾不得许多了,赶忙一个猛子也扎进井里。冰凉的井水寒冷入骨,再加上井口狭小,月魄根本无暇转身搜寻。本以为已经绝望的时候,手中忽然碰到了一截头发,顺着这头发下去,月魄紧紧搂住朱皇后的身体,使出浑身解数,往上一跃。此时,由于动静太大,屋内已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月魄将朱皇后的身体平躺在地面,用手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鼻息尚存。赶忙清理出她口中污物,为其渡入一部分真气。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朱皇后这才缓缓苏醒。一见到月魄,突然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救醒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月魄心中一恸,握住朱皇后的手,伏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死,我带你走。”朱皇后的眼睛里闪现出一抹希冀,随即又化作苍凉。她摇头道:“不必了,我已无心苟活。姑娘他日若能出去,请帮我多杀几个金人”说话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钦宗赵桓人未到声先至,在人群中焦急地叫道:“梓童,你怎么样了”几个金兵也涌了过来,推开人群,叫道:“干嘛呢干嘛呢”朱皇后突然朝向赵桓声音所来的地方,惨白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个灿然的微笑。然后,在月魄的目光中,纵身一跃,再度跳入了冰凉的井水当中。这一次,待尸体打捞起来之后,已是一片冰凉。哭泣声顿时响作一片。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月魄总在心中反复思量: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是不是朱皇后就不会这样死去然而,人生终是没有如果。后,金朝皇帝曾称其“怀清履洁,得一以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并追封朱皇后为靖康郡贞洁夫人。朱皇后死后,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桓被金太宗发配到五国城去种地,随行女子不过寥寥几人。其他千名皇家女子统统入金宫听用,宋高宗赵构生母韦氏、发妻邢氏及其余300人入浣衣院。当赵构称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金人大怒,金太宗连夜派人唤赵构母亲韦氏、赵构发妻邢秉懿进宫伺候。婆婆媳妇共同服侍敌国皇帝,场面之羞辱难以想象此事之后,金太宗一度洋洋得意,让人将韦氏、邢氏服侍的场景花了出来,分散到宋朝百姓市井人家当中,洋洋得意道:“我连你们南朝皇帝的母亲和妻子都睡了,你们又能耐我何”月魄和赵缨络是随着徽宗钦宗一起发配到五国城的。然而,路途中,赵缨络被为金东路都统习按打曷所拘,很快死于按打曷寨中。月魄伺机逃出,寻遍北地悬崖石缝,终于找到雪里一支蒿的解药,想要返回营救璎珞的时候,却被告知斯人已逝、春风不改旧时波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觉慧和尚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犹如微弱的残灯,一阵风吹来就会灭了。梁红玉也一直对此事忧心忡忡,但又无能为力。只有那觉慧老和尚,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仍然每天依旧乐呵呵的,诵经、静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这天早晨,庐山东林寺的小和尚给方丈送饭时,发现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那觉慧方丈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佛祖的神像钱,双手合十,宛如入定。小和尚伸手,颤颤巍巍地碰了一下老方丈,惊觉鼻息全无,早已人走茶凉。自这日起,整个东林寺都笼罩在一阵悲伤当中。梁红玉看着众人,心里亦是格外沉重。一方面,觉智和尚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自己竟然将其拿命换来的宋朝国祚活活折煞三十二年。这样想着,心中更加过意不去,只好每日把自己锁在屋里,不愿出来。寺里要为方丈诵经读佛,还要尽快选出新的主持方丈,一时之间,格外匆忙。连经常到东林寺送菜帮忙的姚老夫人也一并累倒了。梁红玉见姚老夫人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虚汗,料是身体太虚操劳过度而致。这天晚上,便执意将姚老夫人留在她住的厢房内:“天色已晚,老夫人就不要再下山了。等明天身体好转了再回不迟。”姚老夫人摇头,坚决不同意:“山下还有我两个小孙子,我得回去”四季不解地问道:“婆婆您就别走了。您儿子和儿媳妇可以照看孙子啊。”说着,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姚老夫人。不想,这句话竟然勾起了老夫人的伤心事。姚氏擦拭着眼泪道:“我让儿子外出从军为国效力,儿媳妇刘氏已经和别人跑了,家里只剩下我和两个小孙子。”梁红玉起身,将一块绣帕递给老夫人,然后,柔声安慰道:“婆婆您别担心,我这就下山去,把您的两个孙子接到庙里来。”姚老夫人这才点头应允。下山的路弯弯曲曲,不知不觉,梁红玉在这庐山东林寺中已经居住了好几个月了。只是,这还是第一次下山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姚老夫人所说的地方。几间干干净净的茅草屋,屋前种着几排郁郁葱葱的竹子,迫使幽静。就在这暮色四合、一派寂静当中,俨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喝声。梁红玉走近一看,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约莫岁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截竹竿,自顾自地在屋前空地上挥舞着。梁红玉起初还以为是小孩子像玩过家家游戏一般,拿着竹竿舞着玩玩。但是,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竟然发现这孩子的一招一式竟然都颇有来路,有模有样,心中不禁大惊。在屋檐下,还有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着哥哥舞竹竿,一边看着,一边激动地跟着比划着,全然没有感知到身边有别人过来“云儿雷儿”梁红玉按照老夫人的告知,试着叫了这两个孩子的名字。果然,那两个小孩顿时停止住了手舞足蹈,齐刷刷地看向梁红玉。然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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