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样子了”我大声地喊,“我会把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会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他不愿意看他就不要看我乐意等关他什么事”“小桔”“秦理,你只要记得,帮我把话带到就行。”我笑起来,突然就觉得轻松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我开始玩儿命似地复健,忍受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死掉的心又慢慢地活了过来,无力的身体仿佛又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我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按时锻炼,按时吃药,从未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要好起来,好起来,好到不得了陈桔,你一定要恢复成过去活蹦乱跳的模样。在室外晒着久违了的太阳时,我弯起嘴角微笑。嘿叶思远,你不要小看我你以为我会要生要死颓废糜烂吗你以为给我一套该死的房子再给我一笔钱就能把我们这两年多的感情都抹得一干二净吗你错了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下去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的6月中旬,我基本痊愈,终于出院。我第一时间去监狱里探望了婉心。婉心竟然胖了一些,她剪了短发,穿着深蓝色的女囚服,看着气色还不错。看到她,我就哭了。“小桔,别哭,我没事。”婉心拉着我的手,笑了一下,“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好很多了,基本没什么事了。婉心,你你好傻啊。”“咳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婉心捏了捏我的手,“傻妹妹,不要哭了,你都敢跳楼呢,我这算啥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为了他,为了我不值得啊”我哭得很厉害,“婉心,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没有。哎呦你别哭了,真的没有。”婉心指指自己的脸,“我还胖了不是在这里,她们对我都特别客气,真挺奇怪的,豹子哥和水手哥都来看过我,豹子哥说他都安排了,我不会有事的。”“秦理也说过的,哦,就是叶思远的表哥。”“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帮我打点了。你一定猜不到。”“谁”“他女朋友。”“啊夏书意”我惊了。“她来看过我。”婉心眨眨眼睛,“没想到吧她真是一个挺好的女孩,那个人却不珍惜她,他们俩在一起都7年了,大学里就开始交往的。”婉心叹了口气,又说,“她来看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愧疚,不是为我做的这件事,而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小桔,我没有早听你的话,我真是昏了头了。”“叶思禾”我第一次提到他的名字,还是迟疑了一下,“他现在情况怎样你知道吗秦理和王佳芬他们都不告诉我。”“应该没事了吧,我也不知道。小桔,我捅了他四刀。”婉心有些得意地冲我竖起四个指头,“但是我没想让他死,所以我又报警了。”“你”我觉得毛骨悚然,婉心居然这么狠。“有一刀,捅破了他的肾,好像被摘掉了右侧肾脏,还被摘掉了脾,我就只知道这些。”她耸耸肩,眉目间云淡风轻的。“婉心,你”我真是说不下去。婉心看着我,说:“小桔,你放心,我不会再惦记他了,我苏婉心不是这么没种的人,我敢做就敢当,当时在医院,警察在给叶思远做笔录,我知道事情经过后,就明白,我忍不下去的。法律不能惩罚他,那就由我来,由我替你,替叶思远,替夏书意,去了结这一切。”“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苏婉心”“我没后悔过。”婉心笑,“每天都睡得好好的,倒是他,该要夜夜噩梦吧。”一直到离开监狱,我也没有和婉心说,我和叶思远分手了。我拜托了水手哥、豹子哥、刘一峰和冯啸海,谁都不准告诉她。秦理的司机在监狱门口等我,他带着我回到布拉格小镇,慢慢地走上楼,我觉得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年,又离开了将近一年。看到房门口那个固定在墙上的翻拉式椅子,我突然抬起脚将椅面踩了下来,然后坐了上去。叶思远无数次坐在这里,用脚将包拽到地上,灵活的脚趾从包里夹出钥匙,开门进屋。记得第一次被他带着来这儿时,他笑得很开心,低着头蹭着我的脑袋小声说:“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加上你的名字。”恍如隔世。我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打开了门。房子里还是事发当天的样子,只是客厅墙角的大行李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堆拼图碎块还散乱地摊在盒子里,早已蒙上了厚厚的灰。似乎没有人来过这里。哦,不对,警察来过,他们来取过证,我能察觉到那些蛛丝马迹。我在房子里走了一圈,卧室里,叶思远的衣服并没有全部拿走,衣柜里还剩着许多。床上用书还是去年9月时的那套,手摸上去,都是灰尘。书房里,我看着两张一高一低面对面的写字台,我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叶思远这边,却是空荡荡的了。画室里还摊着他的画具,颜料早已干枯。他的服装工作间依旧凌乱,事实上,去年新学期开始后,他就没怎么进过这里了。厨房里是我的天下,看不出什么变化。卫生间里,还挂着我们的毛巾、浴巾,全都干透了,硬邦邦地挂在墙上。还有主卫里叶思远的辅助工具,他并没有拿走它们,仍然整整齐齐地挂在抽水马桶边的墙上。我看着淋浴房里的两双塑料拖鞋发着呆。一双深蓝色的男式拖鞋,是他的,大大的脚,却永远干干净净。我笑了一下,转身又走到客厅。径直走到露台上,我移开玻璃窗往楼下看。六楼,原来是这么高的。二楼的那两根异常凸出的晾衣杆依旧在那里,应该已经换过了吧,据说当时,我都把它们压折了。我感谢它们,它们挂住了我的腿,虽然令我的两条腿骨都断了,可是却救了我的命。再往下看,是一片草坪。我就是掉在那里的,需要多久一秒,还是两秒我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心脏突然抽了一下。猛然回头,我环视着这间房子,终于清楚地了解到,他,已经不在了。我独自在房子里住了两晚,并收拾了一些方小说西,准备回老家。临行前一晚,我和王佳芬一起去了江边。夏天的晚上,江风徐徐吹过,我和王佳芬一起扒着栏杆看江的夜景。江对面是各种形状的高楼大厦,都亮着光,透出了这大都市的繁华。江中是悠悠而过的游轮,远远望去,有许多游客正倚在船的栏杆上吹着风看风景。我们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我们。这喧嚣的城市就是这么光怪陆离,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是别人眼中的戏子。我的这出戏,演得很苦涩,但是足够高潮迭起,我的青春年华,已经变成了我这辈子最最深刻的烙印。王佳芬一直郁郁寡欢,我不明白是为什么,也没力气说话。突然之间,她大声地哭了起来,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对着暗涌的大江疯狂地呼喊:“啊啊啊啊啊”我吓了一跳,赶紧问她:“佳芬你怎么了”王佳芬扭头看我,她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还挂着眼泪,却笑起来:“我和李维分手了。”“为什么”李维最终决定去澳大利亚,之前几个月,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很别扭。“我没你那么勇敢,小桔,他要去好久,我觉得,我等不了。”“也就几年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的。”王佳芬拉住我的手,“你真的要等他吗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啊叶思远就是个王八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一次都没回来看过你,后来又直接说了分手,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还等他做什么啊”“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朝她笑,“我也有我的理由。”“可是,你等他做什么呢那什么狗屁理由,不听也罢”“也就是五年,五年一过,他没回来,我立刻放弃。”我有些赌气地说,“我不想那么快,给我和他下判决书,我想赌赌看,看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小桔,你恨他吗”“恨啊恨透啦”我弯腰从绿化带里捡起一块石头,扬起手臂就往江里丢去:“叶思远你丫就是个王八蛋去你大爷的意大利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王佳芬也捡起一块石头,学着我的样子丢了出去:“李维去你大爷的澳大利亚去你大爷的堪培拉”“去你大爷的米兰去你大爷的马兰狗屁什么尼的学院”“去你大爷的堪培拉大学去你大爷的袋鼠国”“去你大爷的意大利面去你大爷的意大利披萨去你大爷的意甲联赛”我们喊得声嘶力竭,一块一块地丢着石头,像两个癫狂的女疯子,眼泪滚滚而下,对视一眼后,又抱在一起大笑起来。散步的行人都被我们吓到了,可我却毫不在乎,这个城市从此以后只会变成一个守望的地方,没有了他,这里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第二天,我带上我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轻便的行李,登上了回k省的航班。这也许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轻松的暑假了。我什么也不用干,不用做家务,不用打工,只需要每天在家吃吃睡睡,偶尔散散步,定时去医院做做按摩、复查就行。爸爸怕我会无聊,就给家里拉了宽带。我在受伤后第一次上网,打开qq,我给自己换了一个签名:我在等你回来。我开始疯狂地看连续剧,美剧、英剧、台湾偶像剧、国产剧、香港tvb剧、日剧、韩剧、泰剧一部一部地看过来,一点也不挑,再无聊都能从头看到尾。我也开始看电影,从80年代的老片子,到90年代的好莱坞大片,再到2000年后的经典电影,什么类型都看,一边看一边哭,一边看一边笑。陈诺主动要求和我换房间,因为我的房间没有窗,夏天睡实在能闷死人,而我的身体又没全好,所以他强硬地将我的行李和床上用书换去了他的房间,有明亮的窗,还有空调。爸爸和美阿姨都没说什么,我却有点想哭。我的小笨蛋,已经开始变声了,嘴唇上甚至有了小绒毛,个子也窜到了168,怎么看都是一个帅帅的小伙子了。有一天,我看了一部电影,我抱着薯片,边吃边看,看着看着,我像是被什么方小说西惊到似的,猛地坐了起来。那部电影叫英国病人,是90年代的一部片子。一望无垠的沙漠,惨绝人寰的战争,还有那段,被世俗伦理唾弃却感天动地的爱情。在那段匈牙利音乐声中,在那个过道里,阳光很通透,气氛却暧昧无比。他将她抵在墙上,疯狂地吻着、抚着她颈下两段锁骨交汇处的凹陷处,或吻,或舔,无限流连。她发着声声令人心跳的呻吟声,听到他将那抹凹陷命名为艾玛殊海峡。这是他的名字,他将这个地方打上了他的烙印,宣布了他的统治权。我的呼吸早已急促起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上自己的锁骨交汇处。我已经瘦了许多,现在还不到85斤,我的锁骨清晰地凸显在外,凹陷处也是格外明显。手指轻轻地抚过那里,我仿佛听到他的声音:这是我的思远海峡,是我的,只是我的gt眼泪缓缓流下。电影继续进行。他们在沙漠中受了伤,他将她带去山洞,向她承诺一定会找人回来救她。他走了出去,将她独自留下。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没有水,也没有火,只有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