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口的两名保镖问。“你们进车里等。”在萧成宇的命令下,他们乖乖钻进了车里。“小玉呢听说你们俩一起住。”萧成宇说着环顾四周。“今天夜校有课,大潘去接送她了。”安音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没有茶,请喝水吧。”听到请字,萧成宇像被针扎了一样挑挑眉,沉默地在沙发坐下了,因为腿太长,沙发和茶几的距离太近给人一种憋屈的感觉。“其实有什么好谈的,都是你说了算,结婚的时候是这样,离婚还是这样。”安音坐在他对面,语音轻柔。因为拍摄的关系她今天没有戴任何发饰,清汤挂面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两只小手相互紧握着,玉戒指在一片白嫩间格外青翠。萧成宇的视线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没有说话。“哦,这戒指我取过了,但是实在是取不下来,看来只有等我到医院去让医生帮我了。”安音低垂眼睑,看着手上的玉戒指。“再说吧。”萧成宇终于开了口,“离婚的事能不能先搁置一下我爸病了,我想等他身体好一点。”他的声音有些沉闷,递给安音一张卡,“这是你的五千万,先给你。”安音瞟了萧成宇一眼,想要理由的时候真是什么都是理由。她接过了卡平静地说:“嗯,都是你说的算。”话音一落两人又冷了场,见萧成宇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安音干脆不理他,自己收拾起今天买回的东西来。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睡衣之类的,购物袋里还有一些画画用的稿纸和画笔,安音细细地整理,忙碌地跑上跑下。“你这些画纸要拿到哪里去我帮你。”萧成宇坐不住了,站起来帮忙收拾。“不用。”安音看见他手腕上的纱布,好想捧起来看一看,但她强忍着将视线转向别处。“要不,你坐在那,我画张画送给你。”“我不要。”萧成宇冷冷地坐了回去。安音把画纸捡了起来,坐到他对面,“我记得结婚前你跟我要一张画,我没给你,你不会记仇记到现在吧”她边说边用美工刀削着画笔。“我说了我不要。”萧成宇的声音像冬天早上的霜花。但安音仿佛没听见,削好了画笔竟在纸上细描起来,白嫩纤细的拇指和食指掐着笔尖在纸上游走,像一只灵动的小白鼠。一个阴影覆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光亮,安音抬起头来看见萧成宇阴鹜的脸。“你为什么老是不高兴”她问。“你为什么永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夺过她的画笔和稿纸扔在地上,“你真冷血”安音站起来,仰脸看着他,“我冷血我满不在乎那么请问你在乎过我吗你在乎我你还打我,伤害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抛弃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到医院来跟我结婚,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离婚就离婚,你说为了爸爸又可以放下一切,你要我在乎什么呢有什么是我有资格在乎的”她一连串地说着,情绪激动,全然不知泪水已经滑下脸庞,她的语音已带着哽咽,“你这个冷血的人,却为什么来说我你又何时在乎过我你又何时说过你爱我”安音这句话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苍白了脸,而萧成宇的脸色更加冰冷,两人面对面站着,却都紧闭双唇不发一言,甚至连目光都不敢逗留在对方身上。又是一阵更长久的沉默。门口响起了付小玉清脆的声音:“音姐,开门啊,音姐。”原来是付小玉下了夜校回来了,她昨天才搬进来,安音没有来得及给她配钥匙。“哦,来了。”安音慌忙跑过去开门,付小玉欢快地跳了进来,后面跟着大潘。见到萧成宇两人都楞了一下,还是大潘机灵说了句:“嘿嘿,少爷,我是来接你的。”一阵比刚才更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屋里,付小玉回头瞪了他一眼,怯怯地喊了声“少爷”。“既然是接我的下次早点来,让我等这么久。”萧成宇神奇地接上了大潘的话,一脸严肃地向门外走去,后面跟着笑嘻嘻的大潘。“他们俩不会真的约好的吧”付小玉不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安音在旁边“切”了一声,约好才有鬼,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再一看门外,萧家的三辆车都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灯还站在苍茫的夜色下。想起刚才的事安音的心突突直跳,付小玉连叫了她几声都没缓过神来。“音姐,问你呢,我穿哪件好啊”付小玉拿着安音买回来的几件睡衣在比来比去。“粉的吧,你穿粉的好看。”安音随手指了一件,打着哈欠上了楼。说也奇怪,这晚她睡得特别好,直睡到付小玉来叫她才醒过来。“音姐,你咋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拍了你这么久你才醒。”“最近工作压力大,昨晚骂人减压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安音慵懒地裹着睡袍到浴室洗漱。“音姐,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耶,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骂上大潘两句,那心里面立马就舒服了。”安音又折回来拉住付小玉叠被子的手,“小玉,不准你再为我做这些事了,要记住你现在的职业不是家政服务员,而是公司的白领,你再帮我做这些算什么。以后这些我都自己做。”“哎呀,音姐。”付小玉笑着抽出手,“那你就当我是你宿舍的同学,我给你洗衣叠被,你帮我打饭总行了吧”安音叹了口气,知道是付小玉做好了饭再让自己打,既然她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做这些能心理好受一些,以后就由着她好了。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代言的广告很快就拍完了,安音跟何元希成了朋友,两人的绯闻吵得沸沸扬扬。易柳杨却是很少露面,除了几次公众场合看似巧合的相遇,安音几乎都见不着他。萧成宇一直没再跟安音联系,安音想知道他的消息也只能是从付小玉和大潘嘴里打探。“最近听到一些消息,说是萧氏内部出了问题,不过这些消息一直断断续续地都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玉你在公司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安音坐在餐桌前问。付小玉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最近公司好像特别忙,各部门也经常加班,但我倒是听说我们部门的张经理递了辞职报告。”安音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张经理原来为留在公司都能向小玉低头,如今却突然要辞职,看来萧氏那些不好的传闻不像是空穴来风。“给我看这些算什么啊。”大潘这时在旁边没好气地搭话了,“家里才是出了大问题。那个安雪三天两头往家里跑,都快当她自己家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付小玉气得直点大潘的脑门,“那少爷是个什么态度”大潘心情也不怎么好,音量不觉加大了,“少爷反正是对她没怎么样,但也不赶她走。要是以前少爷都会找理由避开她的。”“都给我别吵了。”安音刷一下站起来,“明天带我去找娥姐。”大潘和付小玉从来没见过安音发火,此时不禁都愣住了。、第55章其实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可安音就是乱了方寸,有一个词像蛇蝎一样占据了她的脑海,那就是嫉妒。没错,她不得不承认她嫉妒,她嫉妒安雪可以天天陪伴在萧成宇身边,她嫉妒安雪至少不会被萧成宇愤恨和猜忌。她感觉得到安雪和易柳杨之间丝丝缕缕的联系,如今她要将这些蛛丝马迹全都串联起来,用证据。第二天,由大潘带路安音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大部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一个个又矮又脏的楼房灰扑扑地趴在狭窄的路边,垃圾随处可见。也多亏了大潘记性好,能在这些混乱如迷宫的小路中找到娥姐的住处。“这里进去,三楼左边到头那家就是。”大潘指着黑洞的楼道对安音说,“真不用我上去吗”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用,你先把车开走,等我要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这车停这里太扎眼了。”大潘答应后离开了,安音拎着袋沉甸甸的水果上了楼。这楼里倒是安静的很,看得出很多人家都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想必是买了新房搬走了,这样的老房子即使价钱便宜也很难租得出去吧,何况还不是闹市区。上了三楼到左边尽头的那一家,安音看见一扇木门,她“砰砰”地敲了两下。隔了好一会儿,娥姐那面容姣好的脸蛋才露了出来,“少奶奶”她神情惊讶地喊了一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今天有空,来看看你。”安音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水果。“快进来,快进来。”娥姐有些受宠若惊,平时落落大方的她此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安音进屋一看这就是个小套间,外间的客厅摆设一水的老式家具和电器,地板砖的颜色也已经模糊不清,可知房主人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安音放下水果又想往里间走,却被娥姐拉住了,“少奶奶,我男人躺在床上好几年了,你这么干净的人还是不要看了。”“没事,我学过点医,看看大哥的情况还有没有办法。”安音不顾娥姐的阻挡径自进了里间。推开里间的房门,果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带着陈年的气息。安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娥姐忙尴尬地拉住她,“少奶奶,我看你还是出去吧。”两人的对话惊动了里间床上的男人,他睁开浑浊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安音。“阿伟,这位是我工作那一家里的少奶奶。”娥姐走到床边温柔地对男人说,并轻抚了下他的额头以示安慰。安音屏住呼吸跟娥姐的丈夫阿伟打了招呼,可能因为常年躺在床上不与外人接触,阿伟说话不太利落,表情也不自然。见没有什么异样,安音离开里间重新回到客厅里,拣了一张看上去顺眼点的椅子坐下了。“是下肢瘫痪吗”安音问道。“唉,是啊。”娥姐无奈地回答,这才想起要给安音倒水,可惜没找到合适的杯子。“娥姐别忙了,咱们坐下聊聊天。”安音拉着娥姐一起坐下,又详细问了些阿伟的病情。“我看你男人这个情况还是有希望的,要是国内实在不行还可以到美国去。”娥姐并没有从这样的话得到任何鼓舞,“这些我都知道,我自己也查了不少的医书。可是我们这样的家庭状况哪里弄得到那么多钱啊,能维持住日常护理,不让他继续恶化或者产生什么并发症就不错了。”“怎么,易少给你的钱还不够这些费用吗”安音突然话锋一转,盯住娥姐目光灼灼。“什么易少给我的钱”娥姐的脸色一下变了,“我给萧家做事,又怎么会拿易少的钱,少奶奶你不要乱说。”安音微微一笑,“我也很好奇,既然是给萧家做事,又以你这样的环境,是怎么认识易少的呢在片场时我可没跟你提过谁是易少,可你却知道把我看他吊威亚的视频传给萧成宇,还有,平时那么识大体的人偏偏和一个职场新人过去,你说,这一切该怎么解释才合理呢”娥姐听了这些话脸色倒反而平静起来,她对视着安音笑了笑,“少奶奶,你跟我说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凭空猜测,即使我做了解释你也可以臆测一大堆理由来反驳我,跟一个有偏见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能说,我拿着萧家的工资,做着为萧家的工作。”“说得好啊。”安音语气柔和,“我是没有证据,而且你的解释对我也没有意义,我并不想惩罚你什么。”娥姐冷哼一声,“呵呵,那你又何必到这里来。”“娥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安音站起来走到房屋中央,“看看你这暗无天日的屋子,每天守在这里你不感到绝望吗还有你躺在床上的老公,他有机会站起来但是你没给他这个机会。”“不是的”娥姐激动地喊起来,“我一直在为他凑钱,我现在已经攒了很多钱,机会就快有了”“靠易柳杨他们给你的那些小恩小惠”安音摇摇头,“那太久了,你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娥姐愣住了,她望了望安音眼神里满是愁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知道安音说的都是事实,为阿伟治腿的钱那是一笔天文数字,而易柳杨不肯支付。“说吧,易柳杨给你多少我可以在这个价钱上无限加价。”安音走到娥姐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娥姐的嘴哆嗦了一下,“你真的肯为阿伟的腿付钱不管是多少”“当然,不管是多少我都愿意付,前提是你必须按我说的做。”“你不会,不会是让我去杀人吧”娥姐犹豫地问了出来。“你想到哪去了。”安音拍拍娥姐的肩膀,“我让你做的事非常简单,而且符合道德标准。”她坦诚地咧嘴一笑。安音走了以后,娥姐在水果袋里发现了一大笔现金,不差于易柳杨给她的钱。袋子里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预付定金”。又过了几天,安音好不容易联系上易柳杨,两人相约到一家新开的日式料理去吃晚饭。说好了晚上六点半,足足都快七点了易柳杨才出现。“怎么迟到了半个小时,让人家等这么久。”安音在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撒着娇,秀发上的紫罗兰发夹闪闪发亮。“路上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