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昂一听,嘴角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接过飞镖,站在了五米外的指定线外。孟真望着立昂,十指紧扣,不知怎么心里一缩,突然一阵接着一阵地嗖嗖风声传来,一眨眼间,五支飞镖全都射中靶心安安望着林立昂尖叫起来,“哇叔叔你好厉害”老板也目瞪口呆地望着林立昂,连连称赞。“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孟真一转身,竟然是子恒而他身边是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妈妈”安安急忙冲上前,投入美丽女人的怀抱,而孟真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安安的妈妈。林立昂什么也没说,上前从老板手中接过毛绒猴子,老板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了。”林立昂谦虚地笑了笑,正要转身,欧子恒突然站在了他旁边,“我也来一局。”孟真望着子恒愣住了,而于欣茹也有些惊讶。“哦,好。”老板也递给欧子恒五支飞镖。林立昂走到安安面前,将毛绒猴子递给了安安,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吗”“喜欢”看到安安开心微笑的于欣茹也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子恒。五米外,欧子恒凝神屏息,很从容地扔出手中一支支的飞镖,每中一次红心,孟真的心就像被击中一下,当第四支飞镖正中红心时,孟真忍不住上前拉住了欧子恒的胳膊,但很快又放开了手。欧子恒低头俯视着孟真,他看到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那是他过去那么长时间来,从来都没有从她眼中看到过的情绪。欧子恒捏着飞镖的右手垂下了,“不玩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先去吃饭。”说完欧子恒转身将飞镖一扔,头也不回地向广场边走去,而这时林立昂回头望了望标靶,露出了挑衅的笑容。老板看着五支正中红心的飞镖,感慨不已,“神了”跟在于欣茹和欧子恒后面的孟真抬眼望了望身旁的林立昂,悄声说道,“邻居,既然你那么厉害,不如下次也给我赢一个吧”林立昂不禁揶揄她:“你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听到林立昂的话,孟真瘪了瘪嘴自言自语咕哝道,“谁说大人就不可以玩毛绒玩具了”林立昂没有回话,但是孟真看到他的嘴角有一丝笑意。莱茵河西餐厅,包括安安在内的五个人坐在了桌前,于欣茹望了望对面坐着的孟真,并冲她微微一笑,“刚才一直没问,立昂,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林立昂刚要说话,安安突然抢答道,“她是教我游泳的孟老师”安安的话说完,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这时孟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孟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于欣茹,也很高兴认识你。”这时孟真转头时,发现子恒正杵着下巴望着她,顿时让她心绪纷扰,她忙低下头。幸而食物很快上了桌,孟真终于可以把心思集中在吃东西上。西餐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年叔叔也教过她做西餐,所以用起刀叉来,她一样很淡定从容。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落到了于欣茹和林立昂是怎么相识的这个问题上。“我们怎么相识的吗”于欣茹仔细想了想,“应该说是上大学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一个同乡学弟介绍我们认识的,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竟然小学中学都在一所学校,当时听雪琪说的时候”于欣茹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于是看了看身旁的林立昂,他这才晃过神来,“没事,我没关系。”“雪琪雪琪是谁”欧子恒好像突然来兴趣似地,这让于欣茹有些为难,但也怪不得子恒,毕竟他什么都不了解。孟真虽然在低头进食,但是因为也知道邻居和他前女友的事情,所以默默地叹息一声。“抱歉,失陪一下。”说完林立昂就扔下餐巾,起身朝洗手间走去,而孟真也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也失陪一下。”欧子恒望着孟真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洗手间里,林立昂杵着洗手台叹了口气,突然镜子里一个人影晃过,吓了他一跳,急忙转身看向他身后的孟真。“这里是男厕啊喂”“我知道是男厕。”“那你还进来”这时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林立昂将孟真拉进了隔间,等脚步声离开后,他才放开了她。“她就是你暗恋了十二年的那个人吧”“你追进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到底是不是呀”“我服了你了,不过你最好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承认了”“没错,那个人的确是她,现在你也看到了,她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我也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孟真很同情邻居,“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就一次性问清楚,我可不想再待在厕所里。”不一会儿,由林立昂做掩护,孟真跟在他身后,蹑手蹑脚地两人就在要走出洗手间的大门时,被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一抬眼,竟然是欧子恒。“你们”林立昂和孟真忙直起身,异口同声道:“没事”说完两人就绕过欧子恒,走回大厅。欧子恒望着两人的背影,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地陷入手掌心。用餐结束后,天色已晚,五个人走出餐厅,欧子恒站在了孟真身旁,“我送你回去。”孟真转过头急忙退后一步,与欧子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不用了我的脚踏车在游泳馆很近”另一边,林立昂望了望睡眼惺忪的安安,“想睡觉了吗”安安点了点头,而于欣茹捧着安安地脸冲林立昂笑了笑,“她吃饱了就想睡觉。”“那我送你们回去。”“谢了立昂,不过子恒他送我们会更方便,我看你还是送孟小姐回去好了,顺便说一句,孟小姐是个很不错的人,机会可不要错过了哦。”私底下于欣茹总是习惯用姐姐的口吻对林立昂说话,一度让他很难过,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从容地去面对。欧子恒走到于欣茹面前,抱起了安安,“安安走咯,回家睡觉咯。”林立昂望着眼前的两人,一转头,发现孟真竟然已经离开很远,这个家伙,走也不说一声、解围孟真正要过马路,一辆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下,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邻居的车。“上车。”邻居的语气不容拒绝,孟真只好钻进了副驾驶座。车里又飘荡起节奏明朗的英文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歌曲很欢快,可孟真却听得想哭,想着想着,两行泪水就滚落下来林立昂转头看了看她,“喂,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哭,你是不是又想和上次一样”“没有,只是想哭而已。”孟真说着,便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林立昂见状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谢谢”孟真低头接过林立昂递来的纸巾,而林立昂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们都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但那并不表示我们就一定凄凉,或许把爱换成祝福,我们都会过得更好。”孟真看向窗外没有说话,而林立昂扭头望了望她。“女人哭多了老得快,你也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长满脸的皱纹吧见过沙皮狗吗”“你才是沙皮狗”“这回反应挺快的嘛。”孟真无奈地笑了笑,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当她想哭的时候,总会被邻居逗乐。孟真家浴室里,孟真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还真是被邻居说中,眼角竟然长出了几根小细纹,看来得敷面膜了,这时,一个想法突然从她脑海闪过林立昂正在书房修改广告方案,时间不等人,他得抓紧时间,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一开门,除了孟真还能是谁,只见她手里端着一个碗。“邻居,要不要试一下我最新研制的面泥”林立昂低头看了看孟真手中捧着的那碗黄白相间粘糊糊的东西。“这个就是你研制的面泥”“试一下吧”“你以为我是你做实验的小白鼠吗不要”说着林立昂就坚决地扭过头。“哎呀试一下嘛”“我说了不要。”五分钟后。“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孟真按了按脸上已经结痂的面膜,吐字不清地转头看了看邻居。林立昂差不多快睡着了,他缓缓睁开双眼,“没什么感觉。”听到邻居的话,孟真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可能我现在感觉到我的皮肤在吸收养分。”“养分你的面泥是用什么做的”“黄豆、绿豆还有牛奶和鸡蛋。”“蛋白质还真是丰富,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自己慢慢吸收。”林立昂也坐了起来,不过他起身走进了浴室,将脸洗干净后,又走进了书房,继续伏案工作。孟真倒头又睡在了床上,有些无聊的她闲着没事就翻了翻邻居的床头柜,竟然发现里面有一戒指盒,就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哇,真漂亮”孟真看着那枚宝蓝色的戒指爱不释手,就将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试了试“不好了不好了邻居”孟真冲到书房,一把抓住林立昂的胳膊。“怎么了”“我把你的戒指弄丢了”她去洗脸的时候,没想起手上戴了戒指,更没想到戒指有点大,结果一松,便滑进了脸盆,接着滚进了洞里。“戒指”“就是床头柜里的那一枚”经孟真这么一提醒,林立昂才想起他放在床头的那枚戒指,于是起身到卧室将床头柜拉开,打开里面的戒指盒,戒指果然已经不见了。“戒指呢”面对林立昂的质疑,孟真缩了缩头,低着头不敢看他,指了指浴室,“下水道”“你这个家伙你真是”林立昂冲进浴室,哪里还有戒指的踪迹,但是他转念一想,其实留着戒指也没用,反而让他放不下过去,这么想着,心情也就不那么糟糕了。他扭头瞪了孟真一眼,“下次别乱动我东西。”说完就转身回到书房,继续改方案。孟真站在书房门口,倚着门,决定想法子哄哄邻居,让他消消气。“邻居不要生气了嘛。”林立昂抬头瞅了她一眼,低头在明亮的台灯下继续改方案。孟真见没有作用,就走到林立昂身边蹲在了他面前,双手握拳成狗爪,搭在他的膝盖上:“邻居,不要生气了,要不我给你学狗叫汪汪汪汪”林立昂低头俯视着她,又瞪了她一眼,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幼稚呢孟真见这招不管用,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要不我给你学猫叫,喵喵喵”一边叫着,孟真一边在林立昂身上蹭来蹭去,蹭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行了行了”林立昂立马从座位上弹跳起身,和孟真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不生气了”“只要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保证不再生你的气。”“真的”不等林立昂回答,孟真已经一阵风般消失在了门口,林立昂终于舒了口气,“这个家伙”隐隐的,笑容浮上了他的唇角。天马行空广告公司,连凯一步一跳地走进林立昂的办公室,“好消息”林立昂将视线从卷宗里抽了出来,抬头看向连凯。只见连凯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了他的面前,“普罗旺斯植物美肤的合同到手了,今天下午叫上于欣茹,我们去庆祝庆祝”林立昂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凯这个家伙,怎么就那么喜欢搞arty。虽然这么想着,可下午下班后,林立昂还是将于欣茹约了出来,再加上张圣杰,四个人在大嘴鱼海鲜馆吃完饭,便直奔不夜城。舞池边,林立昂的耳朵有些受不了那震耳欲聋的音响,便走进洗手间,总算可以安静一会儿,正靠着洗脸台舒了口气,洗手间的门被突然推开,从门外冲进一个少年,林立昂定睛一看,怎么又是邻居的弟弟少年看到他也很惊讶,但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冲进了隔间,林立昂还没反应过来,洗手间的门又被人一脚踹开,一伙人走了进来,这伙人和上次那伙人明显不同,面目都很狰狞,仿佛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林立昂望了望他们,默不作声。“你见到一个十岁模样的男孩没有”带头的人问着林立昂,而他的手下正一间一间地踹开隔间的门,离少年所在的隔间越来越近,但是林立昂还是很镇静地望向带头的人,“没有,我一直在里面,没看到。”听到林立昂的话,带头的人点了点头,很快一伙人全都退出了洗手间。林立昂转过头看向少年所在的隔间,而这时少年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双望向林立昂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与以往不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