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影妹妹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希影与贺钦唐两人同时转头,却是今夜宴席的主角,二皇子殿下贺彬远。贺钦唐理了理袖子,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了会儿话罢了,阿影被嘉桓养在深闺,我极少能见到,今日见了,便聊开了。”贺彬远走近两人。这个少年曾经喜欢穿一切奢华的服饰,如今却一身利落青衣,步履间的果断都带了些许杀伐之气。“我只在四年前见过明廷王叔,与靖渊王叔真是相像。”贺钦唐语气蓦地冷淡:“是么”狂妄的人,怎么会喜欢总与另一人对比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与自己相像的存在贺钦唐轻哼了一声,不再与两人说话,便是离开了。贺彬远看着希影,问道:“你没事吧”希影摇摇头,笑道:“好久不见,二殿下。”贺彬远沉默一会儿:“你称呼贺安晏和贺承晔,都是安晏哥哥、承晔哥哥。与我却生分。”希影一愣,移开目光,不知如何作答,只沉默看着满地落花。“罢了。”贺彬远将手放在希影发顶,温柔地揉了揉:“阿影,我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恩,明廷王爷,就是个,极端颜控。多么像我。写到这里,本作者对男配二殿下的喜欢程度超过了对男主的orz、行刺贺彬远将手放在希影发顶,温柔地揉了揉:“阿影,我回来了。”希影有些局促:“二殿下与以前,似乎大不相同了。”贺彬远笑了:“能改变的都是表面,我还是我。不过你,似乎四年来都没什么变化。”希影愣了愣,觉得好笑:“是啊,我还和原来一样,停滞不前。”“唔,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恩”“你是不是”贺彬远停顿了一下,“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希影愣住,一下子想起前几日与幻葵逛街时,看见贺嘉桓与楚瑶玑两人。她不禁苦笑,每个人都告诉她,王府要有王妃了,贺嘉桓要成亲了。她想要笑着祝福他,可是她却那么不成熟,没法笑着,一点办法都没有。有一个人,参与了她所有的成长过程,给予她关怀和宠爱,要爱上这个人简直太过容易。这感情潜移默化,已经融入骨血,却只能埋在心底。只是,她的情绪表现得这样明显吗希影淡淡道:“没有不开心。”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贺彬远自小眼里只有这一人,这人的一颦一蹙,又怎么瞒得过他贺彬远的声音波澜不惊,眼神中却含着关心:“真的么”希影道:“恩。”贺彬远心中叹息,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笑道:“我难得回来一趟,王叔却不来参加宴席,和承晔那家伙一样,也忒下我的面子。”希影道:“这是给你选亲的宴席,他们有什么可来的。皇都贵女给你面子来参加,不就可以了吗”贺彬远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是啊,你来了就好。”希影怔住,垂下眼帘,道:“二殿下,我没有”贺彬远突然打断他,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做什么突然这么认真”希影看他,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一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脸红,一边忍不住剜了他一眼。“回去吧,晚上天气到底还是冷的。宴席上,翡翠鱼丸汤该要上桌了。你不是最喜欢么”贺彬远转身,背过希影后,他本含着笑意的脸庞一瞬间落寞。两人回到宴席,各自归位。希影回到座位时,楚瑶玑却已经不在,问了宫女,才知道楚瑶玑觉得有些累,便先回府了。旁边那桌的陈小公子见希影回来,又正巧楚瑶玑的座位空了,他便将座位挪到了希影边上。那边高台上,贺嘉桓冷冷看着陈小公子。陈小公子是太后娘娘娘家那边的人,陈家讨好太子,所以陈小公子也一直是贺承晔宇乾宫的常客,经常入宫。贺彬远对这陈小公子也算熟悉。贺彬远右侧桌是大皇子贺安晏夫妻,此刻大皇妃顾翡聂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贺彬远,就差在脸上写上幸灾乐祸四个字了。贺彬远冷冷瞥顾翡聂一眼,顾翡聂朝他翻了个白眼。顾翡聂与贺彬远从小就不对盘,大皇子贺安晏早就习惯这两人明刀暗枪,只温柔地替顾翡聂夹菜。贺彬远想起刚回皇城时,从前的几个酒肉朋友进宫看他,调笑他“预定的媳妇要被别人抢走了”。贺彬远这才发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没明白的,只有希影一人,四年前他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骗过一切想骗过的人,唯独骗过了希望明白的人。昨日听闻太后娘娘曾有意指婚陈小公子与希影,只是被靖渊王爷拦下来了。于是贺彬远便去坤元宫向太后询问,太后却笑眯眯的,没有直接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宴席上,陈小公子还在搭讪,贺彬远沉了脸色,不慎把杯子捏碎了。碎片混着一点猩红掉落在地上。宫女惊呼,立刻要去传太医。贺彬远朝希影的方向,冷淡地说道:“阿影,听闻你一直随幻葵姑姑学医,想必医术不错,不如来替我看看手”希影不好拒绝,只好上前去看。她捧着贺彬远的手看了一会儿,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破了皮罢了,放着不管也没事。“二殿下果然没说错,能改变的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您还和原来一样。”希影拿壶中的凉白开给贺彬远洗了洗手,“没事了,破了点皮罢了。”“你就坐在这儿吧,我让宫女给你拿个软垫。”不等希影拒绝,贺彬远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不是手疼么你就近照顾我,方便点。”希影瞪他。他哪里需要照顾不过破了点皮,怎么这么娇气但今天到底是贺彬远的场子,也不好下他的面子,只好乖乖坐下。贺彬远给她舀了一碗翡翠鱼丸汤,问她:“方才陈小公子在与你说什么”希影戳着碗中的鱼丸,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没太仔细听。”贺彬远的心情立马好了,笑眯眯地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翡翠鱼丸汤,满足地吃起来。其他桌的宾客看到这场景,心下也算明白了大半。虽然希影亲生父母不明,不过到底有靖渊王府这个大后台。她本人又很讨宫里头诸位贵人,尤其是太后娘娘的喜欢,且二殿下贺彬远到底不是皇位继承人,对二皇妃的血统要求并不那么高,所以希影成为二皇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一时间宴会上的众人都开始各怀心思。其中陈小公子的脸色尤其沉贺彬远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太后娘娘指婚的。陈小公子第一次见到希影,是在前年的元宵花灯会,一眼便惊为天人。宴会过了大半,夜色浓得好似化不开的墨。太子贺承晔终于姗姗来迟,依旧一身玄黑长袍,长发束起一半,用乌玉冠固定,一路走来,如同从夜色中渐渐浮现的暗夜帝王。贺彬远见他来了,笑道:“承晔你可总算来了,左边这桌为你留了很久了。迟到这么久,你可得自罚三杯。”贺承晔噙着笑,道:“这是自然。”说罢,利落地自罚了三杯酒。成年女儿红,酒香十分醇厚。戏台上,舞女们身姿曼妙,旖罗翩翩,一个个扭出妖娆的姿势,好似一朵朵缓缓绽放的花朵。右侧桌,大皇妃顾翡聂瞅着贺彬远与希影正说着什么话,对刚落座的贺承晔调侃:“承晔,你们三兄弟中,你是唯一还未娶妻纳妾,你可要抓紧咯,若有看中的,嫂嫂可以帮你的哦。”唯一未娶妻纳妾贺安晏与顾翡聂夫妻貌合神离,成亲多年未有所出;贺彬远与希影并非两情相悦,且靖渊王叔在希影婚事上的意思也不好揣摩。至于自己么其实,他们三兄弟都一样。贺承晔自然没有说破,只慢悠悠回敬顾翡聂:“大皇嫂婚后,倒是越来越有已婚妇人的样子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说,顾翡聂也开始变得热衷牵红线。顾翡聂被反将一军,有点恼,趁着别人不注意,对贺承晔做了个鬼脸。这几人都是一道长大的,相互间也不顾忌什么。贺安晏无奈对顾翡聂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贺承晔把玩着手中的玉制酒杯,突然道:“嫂嫂,我前几日去了趟佢河,你不是托我带那边的白玉糕”顾翡聂先是奇怪:“我什么时候”贺安晏却打断她,接话道:“是啊,翡聂最是喜欢佢河的白玉糕。”贺承晔道:“白玉糕不可离蒸笼,否则就不好吃了。宇乾宫的厨子蒸了,嫂嫂要不要尝尝”顾翡聂确实喜欢佢河白玉糕,这便来劲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馋了。”贺承晔似笑非笑:“等宴席散了以后,让大皇兄陪你去我宫里尝尝”顾翡聂没注意到贺承晔语气里的引导,乖乖上钩:“哎呀,这宴席本来就与我们几人无关,先行离去也无所谓吧。”最后几个字特意扬起了声,就是为了让贺彬远听见。贺彬远挥了挥手:“嫂嫂走了清净。”顾翡聂念着白玉糕,倒没计较贺彬远语气中的不耐烦,这便起身要走。她走在贺承晔身边,问他白玉糕成品多少天了,是哪个师父做的贺安晏则跟在两人后面,离开座位时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同侧隔了许多桌的明廷王爷贺钦唐。然而三人还未离开,便听见外头宫女一声尖叫,随后众多黑衣人从周围围攻进御花园来。侍卫立刻出动,但显然这些黑衣人身手极好,侍卫没法完全拦住。希影极少参加什么宴席,印象中参加了的这几场,至少有两场遇上行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次的黑衣人训练有素,下手狠辣,一看就是有组织的。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冲着太子贺承晔来的。几位皇子都是学过剑术的,此刻自保没有问题。贺彬远将希影保护在身后他到底在南部边疆有多年实战经验,打几个刺客不成问题。宴会一时间极为混乱,许多盘碟都摔在地上。舞台上的舞女们不再摆出妖娆的姿势,只慌张地四处逃窜。贺承晔、贺安晏与顾翡聂处于攻击的中心,两位皇子将顾翡聂护在中间。顾翡聂皱眉看着那些黑衣人,却一眼就看见贺钦唐在混乱的人群中,神色坦然闲适。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三人的方向。尽管过了四年,尽管这四年他们没有什么交集顾翡聂咬了咬下唇,分神间,踩到地上滑溜的鱼丸,长裙此刻如此累赘,顾翡聂没有站稳,这便向一侧摔了出去。而贺安晏与贺承晔均被众多黑衣人缠住无法及时退回。不过一瞬,顾翡聂便被几个黑衣人围住,侍卫要冲上去保护,却与黑衣人缠斗不开。大约是因为顾翡聂之前与太子贺承晔站在一起,所以黑衣人就对她额外“关照”。眼看所有人都被黑衣人缠斗着,无法脱身去救顾翡聂,被贺彬远强制保护在后面的希影,立刻推翻身侧的一个高大灯架,从侧面离开贺彬远的阻挡,足尖一点,几个飞步,身形极其灵活地跃到了顾翡聂身边。她几年随贺嘉桓学武,轻功尤其得好。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来不及出招挡下黑衣人的攻击,那攻击直指顾翡聂的要害,希影来不及多考虑,直接用手接下那刀。瞬间血便染红了希影的大片衣袖,更有浓稠的猩红色滴落下来作者有话要说:唉哟卧槽,我好心疼二殿下,要不把他扶正算了当然是不可能的。、逃脱这边希影勉强救下顾翡聂,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口,立刻用完好的那只手拉起呆愣坐在地上的顾翡聂,然后往刺客较少的地方跑去。不远处贺彬远见希影受伤,自然是怒不可遏。而本安然旁观的明廷王爷贺钦唐,也不满地看着希影受伤的右手,最好的东西是不应该有破损的。希影一直是右手使剑的,右手受了伤,又没有带称手的武器,使不出剑术,此刻只能勉强带着顾翡聂左右避闪。自从四年前顾翡聂嫁人,两人其实就比较少往来了,即使往来,也多是客套场合。希影不是没有感觉到过落寞的。周边的侍卫都渐渐赶到御花园,场面局势被控制下来。那些黑衣人见情势不对,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要走。希影看向那人,只觉那人未被蒙面黑布掩盖住的上半张脸,似乎隐约能看到一条伤疤。黑衣人撤退的方向却正好是希影与顾翡聂所在的方向,黑衣人涌过来,希影左右不暇,不查间,顾翡聂已经被捉住。希影皱眉略一思索,也放弃了抵抗,任凭黑衣人也一同捉了她。翡聂不擅武,只她一人被抓到底是令人不安,希影想,至少自己跟去情况会稍微好一些。黑衣人撤退,抛下几颗迷雾弹,众人想要追击,却来不及跟上,丢了黑衣人的踪迹。当夜,靖渊王府、庆元宫、极央宫的人尽数出马。皇宫守卫被重重责罚。宇乾宫主殿内,灯火通明,却只太子贺承晔与靖渊王爷贺嘉桓两人站着。贺嘉桓披着深蓝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