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徳昭去势不减,一脚不中,另一只脚却踢在了齐国侯松开的枪杆上,只见那条枪笔直向廊下的李钧飞去。众人一片惊呼,李罡大喊道:“钧儿”李钧正在想着怎么不引起嫡妹的注意,就听到众人的惊呼,他抬头一看,一条红缨枪呼啸而来,想躲开,却发现手脚都不听使唤。自觉必死无疑,耳边就听到哧啦一声,却没有感到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枪头从他右肋下穿透了长衫,牢牢地没在了墙里。周围鸦雀无声,李罘急忙奔道徳昭面前:“有没有伤到”徳昭摇摇头:“二叔,我没事。”李罘松了一口气,回头却看到郑信呆愣愣地看着徳昭,不禁怒道:“郑先生不是一向觉得李家唯有三公子才入你的法眼吗怎么还不去看看他受伤了没”郑信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作揖道:“二老爷误会学生了,李家的公子小姐在侯爷的教导下个个都是翘楚,学生可不敢应二老爷所说。”李罘恨极了他的挑拨,用全场听到的声音道:“郑先生不必过谦,先生的眼光一向不错,听闻先生很快与段家结亲了,算来也是与三公子是亲戚了,可喜可贺。可惜李某无缘这杯喜酒了,希望在场的诸位替李某多叨唠几杯了。”众人不想还有这样的隐情,个个目瞪口呆,怪不得这段时日郑信到处为三公子游说。郑信又惊又怒,仗着自己素来得齐国侯看重:“二老爷不可污蔑学生子女,莫须有的罪名少不得要请二老爷与我到侯爷面前一辩。”李罘淡笑道:“郑先生,你不值得。郑先生周围的相邻们早都听郑老夫人说了这桩喜事了。”郑信脑袋一懵,又是老母亲惹出来的。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李罘转身道:“传下去,以后郑家的生意,我们不做了,郑先生有亲家照应,我们就不挡他发财的路了。”郑信听到这话就知道彻底地惹怒了这位李二爷,他把目光投向齐国侯,盼着能求情一二。齐国侯根本没注意到这里,他奔到李钧身边,见枪头只是刮破了衣衫,并没有伤到他,松了一口气,刚要对嫡女说些什么。就见嫡女不躲不闪,大踏步走了过来,对着齐国侯嫣然一笑:“父亲武艺高超,李玺受益匪浅,差一点失手了。”齐国侯沉默下来,见嫡女看向三子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饶是见惯了生死之人,他心里也不禁一颤:那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讥讽,就像看只蝼蚁般,仿佛下一刻就能碾死他。徳昭淡淡道:“三公子,我为朝廷钦封三品卫北将军,就不论家礼了。”众人目光都投向了齐国侯,见其微微颔首,顿时惊疑和赞叹声一片。徳昭继续说道:“三公子,本将军奉劝你一句:嫡庶之别,不仅仅在于生母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这个胆识”她随手轻轻一提,那条没入墙中二寸有余的红缨枪就被拔了出来。她看也不看,将自己的枪随手往身后一扔,沉心眼疾手快,身形微动就接住了。徳昭却将齐国侯的枪递给李钧:“三公子要不要替父亲把枪放回去”李钧脸色惨白,咬紧牙关接过来,却“咣当”一声掉到了廊下的地砖上。徳昭脚尖一挑,将枪拿在手里:“三公子看来是弱不禁风,以后还是好好休养吧这打打杀杀的事,不适合三公子。”说完,回过身来向众人作一长揖:“李玺不才,耽误诸位叔伯了,以后还请诸位多多指教。”众人中有机灵点,素来与李钊亲近的,立即回礼道:“将军过谦了。”竟丝毫不提及李玺的女子身份。徳昭微微笑,招呼李罘:“回吧,二叔”不再显露武功,亲自将齐国侯用过的枪放回兵器架上,恭敬行礼道:“父亲,女儿告退了。”齐国侯闭了闭眼睛:“去吧,以后就替你哥哥带好军队。”“是”得到想要的东西,徳昭头也不回的走了。作者有话要说:又增加了收藏了,虽然不多,我却觉得干劲又足了些,谢谢大家的支持若是喜欢平阳公主的话,就多多收藏吧祝各位五一快乐啊,多多陪陪家人,说说话,唠唠嗑本文五一期间继续更新、亲救兄长作者有话要说:五一节到了,各位玩得很尽兴吧本文坚持不断更,请大家多多收藏吧谢谢各位姐妹的支持齐国侯看着女儿的背影,茫然若失。徳昭只觉得今日无比痛快,才不管父亲如何跟众人解释她这个三品将军的来由。李罘看着侄女高兴,不由得提醒了她:“阿昭,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万一伤着自己了,二叔没法跟你祖父交代。”徳昭鼻子一酸,想起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说道:“二叔,祖父知晓此事会不会责备我不孝”李罘摇了摇头:“那倒不会,你今天对你父亲恭敬有加没什么大碍。”徳昭低头道:“侄女也是今天太生气了,我母亲操劳了半生,却最后落得逼认庶子为嫡子的地步。若是此人心善还罢了,但他屡屡对我母亲和阿宝出手,侄女要是能容忍的话才枉为人女呢。”李罘叹了口气:“阿昭,对不起,是我李家愧对了你母亲。”徳昭涩然道:“二叔,不是李家对不起母亲,只是父亲一个人而已。”叔侄两人寂然无语,看看到了晚膳的时间,便一起来到徐夫人院里。天气有些闷热,韩氏带着阿宝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习大字,见两人一起过来,各自停了手,迎了上来。徳昭看着阿宝红通通的脸蛋,不禁又想起了兄长,要是兄长在的话,这里该是多么欢喜。陪着徐夫人用完膳又说了会闲话,徳昭就回了自己院子。丫鬟们早早掌起了灯,徳昭刚刚坐定,就见沉心匆匆跑了进来,见只有葛覃在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徳昭:“小姐,刚才我爷爷让我弟弟送东西给我,里面夹了一封信,是给您的。”徳昭急忙启开火封,上面却是张仲坚的字迹:带上好的伤药,速速前来。徳昭心里一沉,难道是张三哥出事了她站起身来,吩咐道:“沉心去找你祖父,我们要出府一趟,不能让任何人晓得。葛覃去把我的药箱取来。”葛覃很快捧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匣子从内室出来。徳昭换了身夜行衣,拿个包袱将匣子系在背后,这可是当初清明书生给她的救命良药,每一种都是稀世珍品,千金难求。沉心很快回来了:“小姐,安排好了。”徳昭点点头:“去换衣服,我们马上走。”两人趁着颜色朦胧,快速翻出了墙,来到了一处偏院子,沉心凝神听了一会,学了几声虫鸣叫,就见一个小子从阴影处闪了出来,悄声道:“大姐,大姐”沉心拉过他:“准备好了吗”那小子忙道:“准备好了。你们从这里出去,往前走右边第一个巷子里有两匹马,马蹄都用布包好了,祖父说子时前一定要回来,到时会宵禁。”那墙有十二三尺高,徳昭蹭地蹿了上去。沉心暗自佩服,在自家弟弟肩上一踩也上了墙头。两人果然在巷子里找到了马,急忙飞身上马,沉心带路,专走僻静的小路。等到了张仲坚住的地方,就见大门紧闭,只有两盏气死风灯在门前随风摇曳。徳昭正要上前扣门,一人从后面闪过来,留下一句:“绕到后门。”脚步不停就过去了。徳昭暗自警觉,下马步行,到了后门,就见东子守在门边,将两人放进去后,又迅速关上门,耳朵紧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徳昭双目一扫,这才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个个悄无声息,若不是亲眼见到,几乎都要以为没人,这些人的武功不逊于东子。主仆两人沉默下来,东子听了好大一会,才带着两人奔内院而去。徳昭低声问道:“是三哥受伤了吗伤在哪里很严重吗”东子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等会便知。”带了两人来了一个没有燃灯的院子,双手在院子的小假山上一按,一条地道出现在三人面前。东子当先进了地道,徳昭和沉心对望了一眼也跟了进去。又转了几道弯,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间,两人大汉守在门前,见三人进来,打量了一下就开了房门。徳昭进去一看,灯火通明,里面有不少人,张仲坚迎了上来,徳昭松了一口气:“张三哥你没事就好。”张仲坚脸色凝重,拉着她道:“阿昭,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稳住。”徳昭听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三哥,你说什么呢”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似乎不少是大夫模样。德昭看到他们围住的床榻上,一个人影无比熟悉,她心里一凉,颤声道:“那是,那是”张仲坚点点头:“是的,那是李将军。”德昭扑了上去,张仲坚摆摆手,那些人退了出去,床榻上的李钊胡子拉碴,瘦骨嶙峋,对德昭的呼唤充耳不闻。张仲坚在身后道:“上次我只是告诉你发现了你哥哥的踪迹,其实,那时候李将军就已经受伤了,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我一路找人给他医治,今天才到雁门。”德昭见李钊看起来没有不妥,急忙问道:“伤在哪里”张仲坚说道:“右臂,是箭伤,但是箭头上面有剧毒。”德昭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李钊的右臂被包扎起来。她撕开一看,只见右臂手肘上方有一处伤口,溃烂不堪,整个右臂都乌黑发亮,肿胀地很。张仲坚说道:“这种毒是一种被称为沙漠之蝎产出的蝎毒。”德昭一愣,沙漠之蝎她问道:“二哥不是在厥受伤的吗难道出手的人来自西突厥”张仲坚眼前一亮:“阿昭听过这种毒的来由”德昭点点头:“听过,但是并没有解过。这种毒十分罕见,不仅是因为沙漠之蝎数量稀少很难捕获,还是因为其制出非常复杂,稍有不慎,制毒之人就会立时丢掉性命。”张仲坚问道:“那能解吗”德昭点点头,又摇摇头:“清明师父说过,万物相克,这毒亦是如此,只是师父也没见过中毒之人,所以我也只能试试。”张仲坚说道:“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我这里的药材虽说比不上清明先生的罕见,却也可以暂且充用。”德昭感激道:“谢谢三哥。对了,为什么三哥你这里布置了这么多人”张仲坚道:“详情我先不跟你说了,有人追杀李将军,我不得不小心。”德昭也不再追问,对张仲坚道:“三哥,我需要信得过的几位大夫一用,对了,还需要一人能抱得动哥哥才行。”张仲坚爽快答应到:“刚才那几人都是我的人,我叫东子开帮忙。”他又解释到:“本来我应该亲自来的,但是我怕有人闯进来,到时候耽误你给李将军医治。”德昭忙道:“三哥你忙你的,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张仲坚出了房间,那几个大夫很快进来,徳昭很快写了一份单子,交给其中一位看起来稳重的大夫,吩咐道:“麻烦您带人亲自将这些药材熬制三个时辰,用量上不能有所差池,否则效用就差太多了。”那人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不下百种药材,用量精确到几斤几钱。徳昭又对另外几人道:“请哪位先生擅长医治刀伤的,将伤者伤口的腐肉除尽,敷上这药,一个时辰换一次。”她掏出一个翠玉的小瓶递给站出来的一个年轻大夫。徳昭又问道:“各位先生都会针灸之术吧”剩下的三个人点点头,徳昭说道:“现在我们两人一组,一人负责针灸,一人将排除的毒吸干净。”东子这时进来了,徳昭吩咐道:“准备一大桶热水,还有拿几匹干净棉布来,剪成帕子大小,再拿两副鹿皮手套来。东子应声出去了。徳昭拿出木匣来,在底匣一按,一层暗格弹了出来,两排锃亮的针整整齐齐码在里面。徳昭给三人解释道:“我会在这针上涂上药物,不会四散开来,大家一定要配合好,尽量要快,免得毒血溅到身上。”那三人这才看到这针不是普通样式,不仅略长几分,中间还是管状,看质地竟然也不是银质,反而发出金光。徳昭淡淡道:“这针是西域一种神芒所制,光滑无比,诸位若是能助在下救活这伤者,在下将赠送一套聊表谢意。”那几位大夫心中狂喜,却不敢造次,怕张仲坚不许,徳昭却道:“诸位不必担心,你们有了这套针具救人更多,张三哥不会反对的。”这时,东子带人将东西拿了过来。徳昭吩咐沉心:“准备好参片,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能停,饭菜也不能吃,只能含参片,等到熬制的药水准备停当后才能罢手。”、疑问在胸密室的房门紧紧关着,德昭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芒针,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随着她手起针落,另外一名大夫赶紧拿着棉布等着毒血伸渗出来,等渗出两次后,芒针随即就被拔下扔到一旁的水盆里。沉心顾不得给德昭擦汗,她举着水瓢,随时为施针的两人拔下针后冲洗手上的毒血。东子扶着李钊的身子,一人还在处理李钊的伤口,暗黑的腐肉约莫有婴儿手掌般大小,发出刺鼻的气味,昏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