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余州时就不该多管闲事去帮她。可她终究还是来了,他又怎么可能再让她离开她还在惴惴不安地等他回复,他低头就要吻了下去,她正打算闭眼,瞥了眼门外,脸色微变,推开他,有些恼怒:“有人。”他失笑:“本来一直就有啊。”她用袖子使劲抹了抹泪水,头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么失态,再次抬头时,冷不防撞进他温柔如水的眼眸里,与他水深火热过了将近两年半,被这么看着还真是少见,她嘟囔着:“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他说:“没见过你穿军装的样子。”她失语,曾经她想靠他近一点点,此刻穿着军装和他站在一起才最契合。贺秉荣带着颜初回比沉城郊的军部大本营。因为是新建的,所以军部外围丧尸群集中,特别危险。颜初估计,新兵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去。坐在车后面,他一直凝视她的手,她又不自在了,将手放衣袋里藏起来。外面的雨小了不少,四周的战斗力高的新兵丧尸已经寥寥无几。她很奇怪它们去哪了,看了气定神闲的贺秉荣一眼,决定不问他了。可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他。他怎么会到那个屋子里去的贺秉荣听见这个问题,回答她:“那间房子外面横着个卡车,是个人都会去看看吧。”原来如此。她了然点头,又发现疑点,他看到她一点震惊都没有,相反还是她哭哭啼啼真情外露,不甘心啊不甘心。贺秉荣对此的解释是:“我知道你在里面,就是去接你的。”问题又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里面,她还没问出来,就听见他说:“为夫救驾来迟,还请老婆大人恕罪。”卧槽,他怎么还耍起贫来了,嘴这么甜,她咳嗽一声瞪过去:“别以为我能原谅你。”他凑过身来:“那老婆大人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她往边上坐了点:“谁是你老婆离婚证可还在行州好好窝着呢。”贺秉荣索眉,叹了口气:“差点忘了这事。说到底那东西不就废纸一张嘛,撕了就行了。”颜初不依不饶:“就算撕了我也不是你老婆了。我们已经不是配偶关系了。”他嘴角一沉,将她一把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箍着她的肩,说:“你想得倒便宜,你的名字都还在我贺家的户口本上呢。”颜初栽在他怀里,抬头看他:“什么意思”眼珠子飞快转了两下,“离婚证是假的”他挑眉,似乎心情愉悦:“我搞两张假的离婚证很难吗”“”颜初却沉默了,眼里的光彩渐渐淡去,她想起还没有坦白的事情,是不是现在该告诉他了她端坐起身,深呼吸口气,不经意间注意到司机的视线,哦对了,还有外人在。在外人面前说这事不好不好,找个时间再说吧。“颜初。”“嗯”他定定看着她:“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她看了司机一眼,小声道:“回去说,等回去说。”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节后持续高能、温存到了大本营,顺利检查后通过路障,再走了个十多分钟进入大本营。格局构造与益阳与西中的别无二致。比沉军部的指挥官姓钟,叫钟健,三十多岁,为人大方热情,很有能力。他们回来的时候据说钟健还在外执行军务,贺秉荣索性将颜初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贺秉荣的板房是个套件,与姜岚岚的住处格局一致。外面是会客室,简单的桌椅和沙发,里面是卧室,还有喷头。贺秉荣牵着她的手进卧室,给她调好水温,帘子一拉,给了她干净毛巾,让先她洗澡。洗澡,洗澡好啊,两天没有洗澡了。她脱光衣服洗完毕之后,才发现没有带睡衣进来。她轻轻撩开帘子,向外看了眼,他没在。她轻轻喊了声:“贺秉荣”外间传来脚步声,随后听到他的声音:“怎么了”她说:“睡衣,我没带。”“那怎么办”贺秉荣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没有多的啊,要不你穿我的衬衣”颜初没好气地说:“我背的包里有。”他从她包里翻出一件折叠整齐的单独拿个口袋装好的睡衣。这件睡衣他记得,结婚第一年,他生日的时候,她给他买了这件睡衣回来,深蓝色的,扣子是盘扣,很有中国味。他一向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不喜欢深蓝色,但还是很高兴她还记得他生日,收下这件睡衣装作不在意地放到一边。她娇嗔:“穿上我看看嘛。”他说:“好啊。”站起来就要脱衣服,她连忙别开脸:“去厕所换去。”他依她要求换了出来,她连连赞叹,说他穿上这睡衣才有几分民国风骨,才称得上“儒将”二字。他被夸得飘飘然,她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记得这样清楚,似乎还发生在昨天。可是已经三年了,甚至因为年轻气盛,彼此冷战了两年,还好,一切都不迟,一切都不晚。他还可以慢慢补救。他将这套睡衣拿给她,她纤细的胳膊从帘子里伸出来,在空中摸索了几次都没够到:“哪儿呢”他“噗嗤”笑出声,她声音一冷:“贺秉荣快给我。”他说:“你让我看一眼就给你。”她嗔道:“快给我。”“都老夫老妻了,看一眼又怎么了”“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不裸奔呢”他哈哈大笑,不再逗她,将睡衣给了她,她拿进去后,说:“我说的不是这件。”颜初听见他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就穿这件。”给贺秉荣买的睡衣她穿自然是大了,袖子和裤脚都挽了几层,出来的时候,贺秉荣笑眯眯打量她:“嗯,真有几分民国风骨,真称得上“儒将”夫人的典范。”颜初脸一红,使劲用帕子擦头发的水,边擦边朝他飞白眼,她不知道挽好的裤脚已经掉了,走路不小心踩到,身子向地上栽去。贺秉荣眼疾手快捞起她,可不知怎的,他也摔倒了,只听两声闷响,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地是水泥地,没有铺地毯,这一下两人都摔了个够呛。摔倒的时候他的双手护着她的脑袋,所以她的背脊和屁股摔得生疼,颜初龇牙咧嘴,她眼锋如刀剜了他一眼,他只是淡淡解释了一句:“脚滑了。”真脚滑了是狡猾吧他压在她身上,分明在吃她豆腐她一脚踹过去:“去洗澡”喊完才觉得不对,悔意横生,他眼里笑意越来越浓,最终吻下来,这一吻更正好落在她唇上。他们有太久没有亲吻过,这一碰触如干柴烈火,唇齿交错传递着分别时的思念,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彼此都停不下来,他冰凉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她才有几分清明,推开他艰难地说了句:“去,去洗澡。”他失笑,瞪了她一眼,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又亲了一口才,才喑哑道:“等我。”颜初接着擦头发的水,心潮澎湃又满腹心事。贺秉荣只围着浴巾出来了,颜初咋舌:“还以为你真要裸奔,没想到你还是要点脸的。”贺秉荣有些不悦,因为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还要再脱一次,麻烦。颜初正襟危坐:“我,我要给你说的事是”他迈开长腿走来,将她揽在怀里:“什么都别说,我只要你。”颜初喃喃道:“我”他用唇堵住她。颜初脸色苍白,他是不是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他在阻止她说出那件事。既然他不想知道,那她就不说了,就当那事不存在吧,她自欺欺人地想。颜初打定主意,却听他轻声道:“一切错都在我,颜初,都是我的错。”她摇着头:“不”他手指点上她的唇,另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小腹:“颜初,我们要个孩子吧。”她怕痒,“咯咯”地笑,背书似的说:“今天看到了一个三个月大的宝宝,我很喜欢。如果这次能平安度过,我们要个孩子吧。”贺秉荣果然脸色一僵,有几分不自在:“你都看到了”颜初笑容不减:“看到了。”他神色恢复自然,宠溺地问她:“那孩子他妈意下如何”她主动吻了上去:“我也想要个孩子。”等两人起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们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贺秉荣去开门,等回来的时候告诉颜初,钟健回来了,他两得去见见。颜初迷迷糊糊掀开被子坐起来,他见她眼睛都睁不开,就让她接着睡。她说:“这样不好吧。”急急忙忙穿起衣服,胳膊无力内衣怎么都扣不上,他替她扣上了,还扯了下她的肩带,她抽气,寻思找个机会报仇。她之前的军装都脏了,贺秉荣让人重新找来一身军装,比她之前的要小一号码子。她站起来在镜子里打量一下自己,看起来挺精神的,还好贺秉荣还算温柔,她不至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贺秉荣从身后搂住他,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朝她脖子吹气,她觉得痒极了,拍了下他的头,催促道:“走吧,当心人家等急了。”钟健在军部专门的会客室已经等他们一会了,眼见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他两人总算是来了。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他两为啥迟到,他也没说什么,一来就热情招呼颜初:“这就是弟妹吧,哎呀,长得可真俊。”颜初客气地笑着,贺秉荣牵着她入座。她一瞧,这桌上的菜可丰富,五菜一汤有鱼有肉,糖醋排骨酸菜鱼再加上紫菜蛋花汤,真是不正常啊,这比沉平常伙食都这么好钟健说:“这饭菜都凉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热热”贺秉荣嘴角含笑:“这个就不必了,我们晚上回去还有事。”颜初悄悄问他:“你们平时都吃得这么好”贺秉荣说:“不是大概你来了才吃得这么好。”“”可是今天才有150人死在外面,他们竟然毫无痛惜之情,面不改色坐在餐桌前谈笑风生。颜初忽然觉得难以下咽,甚至有离席而去的冲动,可她不能这样任性,她得给钟健面子,给贺秉荣面子,也给自己一个面子。150人,对了卢寅还活着吗她问钟健,钟健说:“目前存活的人中,没有他。”于是这顿饭更加食不知味。贺秉荣发现她的反常,热心给她夹菜:“来,多吃点,补充体力。”钟健像个知心哥哥,忽然说:“弟妹啊,你今天也是运气好,刚好贺老弟在军营,他才能及时赶去救你。不然你就一命呜呼咯。”颜初眨眨眼,转头看向贺秉荣:“你平常都不在军营”贺秉荣对钟健警告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被颜初逮了个正着,颜初说:“你平常都在哪”贺秉荣给她夹菜了几根四季豆,说:“看到没有,平时我给你种菜去了。”漏洞百出,荒唐可笑的理由。他来比沉才几天四季豆能是这么快就长出来的可他一脸真诚,将谎话撒出了一朵大花,她瞥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纸杯喝起来,杯子里是苦荞茶口感醇厚、麦香浓郁,她以前就喜欢喝,但这次喝得急了,大杯洒到了衣服上,有外人在场,不免很尴尬,她站起来说:“洗手间在哪里啊”钟健迟疑了一下,这里的洗手间可比不上城里商场餐馆的洗手间的条件啊。这一迟疑,贺秉荣已经开口了:“你出去找外面站着的楼晓得,他会带你去。”外面只站着一个人,她问:“你是楼晓得吧”这人点头道:“是。”外面气温低,会客室气温更低。贺秉荣估摸着颜初已经走远了,将筷子往瓷碗上“哒”地一放,压抑着怒气问:“你没事提醒她那个干什么”钟健似乎没明白:“哪个”“我平时都没在营里的事。”钟健恍然大悟:“这个啊,你没看到刚刚你老婆看我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们可不是不管下属死活的上级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这是为你送行准备的呢”贺秉荣沉声道:“让她误会也比让她知道了的好。”钟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惋惜道:“可惜可惜,你自己老婆,了解得还没有我了解得通透。她大老远跑来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就是来看看你的还是来给你解决生理需求的她是想和你在一起,用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同生共死。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你信不信,她明早上起来发现你不见了,保管又要想方设法去找你,你信不到时候我可管不住她啊,你老子都没关住她,我哪有本事那时候她出了啥事,你可别找我哭。”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开车,哭死。、生命颜初其实并没走,贺秉荣急着告诉她怎么去厕所,无非就是把她支开,他那点小九九,她再清楚不过。他明天就要走了去哪是那个秘密任务吗那他如果带着她,会不会不方便可是如果不带着她,她又太想他。早些年还在和贺秉荣谈恋爱时,她就自己在网上百度“军嫂的自我修养”,用自己手机搜的,搜完了还暗戳戳地删了搜索记录,都说军嫂要熬得住寂寞,忍得住思念。他们谈恋爱时大多数都是异地,更多的时候甚至像网恋,那时她就开始想他了。好不容易关系破裂,她竟然还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