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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还打量他们都不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俞眉远心里一疑,转眼通透。她正犯疑杜老太太为何好好的要带她去飞凤行馆,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瞧孙嘉蕙的模样,只怕她对杜老太太近日所为已心生不满了。大概这对婆媳也要闹上了。好有趣一席话谈到二更天方散,俞眉远又带着青娆悄悄地回了暖意阁。才进了屋子,她便轻喝。“昙欢呢叫他来见我”“啊”青娆不解,“昙欢今晚不当值,说是有些不适,早早就回屋歇着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姑娘明日再问他也不迟。”“叫他来见我,马上”俞眉远疾步走到明堂的罗汉榻前坐下。烛火之下她眉色全收,笑意尽失,沉得像骤雨来袭前的天空。青娆被她这表情吓了一跳,这些年她纵是发怒时,也大多笑着,甚少露出这样的沉重的表情。“是,我马上去找。”青娆不敢再多语,当即转身出了屋子。俞眉远僵坐在榻上,手指不知不知探入随身小荷包里,摸着他送予她的那枚平安扣。微凉润泽的触感叫她心头稍安。是谁背叛她都可以,千万不要是昙欢稍顷,青娆小跑进了屋里喘着气开口。“姑娘,昙欢他不在屋里。”俞眉远眼又沉了几分,她霍地站起,径自往屋外走去,青娆忙不迭地跟上。这么晚了,昙欢怎会不在屋里他不在自己屋中,又会去了哪里俞眉远疑思重重,几步走到昙欢屋外,推开房门,一脚踏入。屋里果然无人。昙欢仍旧住在耳房里。这耳房又小又潮,大半间屋子堆了暖意阁的杂物,只剩下小半间用来放了张粗陋的床并两个箱笼及一张方桌,这些东西便是昙欢全部家私。这段时间她一直想着回来后要给他调个好点的单间屋子,可乱七八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倒让她疏忽了。青娆手脚麻利地将屋里的灯点起,豆大的烛火跳动着,照出满室昏黄,倒晃花了俞眉远的眼。床是最简单的木床,上头铺了张旧席,素青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摆在床尾。房间雪洞似的干净,桌上、柜上、床上都没有任何杂物,全然不像有人住过似的。就算是再朴素的姑娘,屋里也不可能像这般毫无生活痕迹,多少总会有几件日常用品留下。俞眉远越发奇怪,她从青娆手里拿过油灯,举在手中四下细看。昙欢的床在外头,里面才是堆放杂物的库房,她便缓步走了进去。库房的最外侧是个顶天立地的多宝格,收着她儿时的一些小零碎。她举着灯一寸寸照过,这些东西上头都蒙了一层细尘,显是许久没人打扫触碰,并无特别。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物。那是个带铜扣的檀木盒子,俞眉远有些印象。这是她过去用来装自己临的字贴的盒子,里面都是她儿时所习的字,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画。盒盖上同样落了层灰,然而铜扣却十分光亮,似乎总被人打开。俞眉远伸手将盒子打开。烛火凑近,里头果然是她的字画。她探指伸入,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在中间触到了一本书。“拿着。”俞眉远将灯递到青娆手上,把盒中纸张掀开,从里头摸出了本册子。凑到灯下一看,俞眉远脸色骤沉。眼底,狂风暴雨大作。四更天的更鼓敲过,这一夜将要过去。霍铮几个纵跃,从俞府东园角落的墙头跳下,他身形轻晃一下,手抚上了左胸。今晚一场伏击,本已要将月鬼擒拿到手,谁到到了最后关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批人来,不止将月鬼救走,其中一个人武艺十分高强,竟与他堪堪打个平手。两个人都受了些伤,那人的伤比他更重一些。那些人均是黑衣打扮,蒙着头脸,除了与他对敌之人外,其他人的武功都只是普通,只是这些人训练有素,对战之时互相配合,竟有沙场上大阵之风。不像是江湖中人。莫非是燕王的人霍铮心里存疑,却作却没半点迟疑,他在角落里易装完毕,转眼便悄无声息地回到暖意阁的耳房外。才推开耳房的门,他便闻见轻浅的气息声。他心里一惊。莫非那些人跟到这里来了心念闪过,他身形已动,如电般掠向声音传来之处。有个人正坐在他的床沿上,一动不动,他不及多想,伸手便掐往那人颈间。“昙欢,你要杀我吗”冷冽的声音响起,十分熟稔。属于俞眉远。第87章 分别“昙欢,你要杀我吗”冷冽的声音在霍铮的手触及她颈间肌肤时响起,他手猛地缩回。床上的人依旧没动,端端正正坐着,在黑暗中只剩墨色的轮廓。烛火燃起,霍铮吹灭火折子,端了灯走到床头,瞧见俞眉远晦涩难辨的眼。昏黄晃动的光芒照得她脸上阴影跟着晃动,叫人不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霍铮试探道。她身上透出冷漠,显得陌生并且尖锐。俞眉远已在这里枯坐了一夜。她既想快点见到昙欢,又怕见到昙欢。她想听昙欢解释,可又怕昙欢给不出解释。重生十五年,这是她最矛盾的一个夜晚。再艰难的境况,咬咬牙也能过去,顶多是肉体上的疼痛,对她而言,在心尖上扎出的伤口,才最痛。“你今晚去了哪里”沉默了片刻后,俞眉远终于开口。霍铮无法回答。两个人便都沉默了。俞眉远静静地等他回答,等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失望。其实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一年不到的时光,可真是奇怪,她身边那么多丫头,跟了她好多年,也从未走进她心里半分,偏偏是这个昙欢,像株树苗似的,在她心头生根。仔细想来,昙欢的行为举止真是古怪,与别人都不一样。俞眉远不是看不出来,但她仍旧一边试探着昙欢一边让昙欢靠近自己,可越靠近,她越喜欢这丫头。两世为人,她从来都是被依赖的那个人,只有昙欢是这数十年来唯一一个让她产生依赖感的人。那滋味不在于昙欢到底做了什么事,而是种感觉。仿佛她转身的时候,背后永远有这么人站在身后。不需要言语,也不必行动,她就是知道这个人会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与她会背道而驰。“你的手很凉,冷吗”霍铮终于开口。他上前一步,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屋里并不冷,甚至还有些闷,可她的手很冷。“你还没回答我。”俞眉远目光仍望着前面。“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霍铮不想骗她。“好,那前几天我让你烧毁的东西,你烧了吗”俞眉远又问,声音依旧冷冽。“那身衣裳和鞋子”霍铮回忆了一下,方回答她,“烧了,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留。我在跨院转角那里烧的,没人发现。出了何事”“你烧的是哪身衣裳鞋子”俞眉远僵坐如石。“露草渐染的绉纱裙和你的蜻蜓绣鞋,烧的时候我翻出来查看了,上面有朱痕粉的痕迹。”霍铮搓搓她的手,想将自己的热量传给她。俞眉远低头。“你知道朱痕粉这东西”果然,昙欢并不简单霍铮点点头,没有多作解释。“你说你烧了,可为何今夜我却在蕙夫人手里看到了这身衣裳与鞋子”俞眉远低头,紧紧盯着他。“不可能。我的确烧毁了。她为难你了”霍铮手一紧,用力握住了俞眉远的手。他有些急,眼里的关切让她分不出真假。俞眉远抽回手,只淡道:“好,我估且相信你的话,也不问你今晚去了哪里。我还有件事要弄清。”她说着,从身后摸出本册子,摔在了地上。“你告诉我,这册子是你拿的吗它为何会在你手上你拿这册子所为何事”她一字一句问着,霍铮低头拾起了那本册子,眼神顿变。无从解释。册子封面上没有题书名,翻开后里边只有名字,正是俞眉远寻了许久的,本以为被月鬼偷走的南华山素清宫随行人员名录的第二册。霍铮从南华山回来后就已经想到何氏手里的这份名册,他借机潜入瑜园找到这份名册。那时他本只想翻阅一遍,并无带走的打算,奈何忽然有人回来,他只看完了第一册,便索性将第二册带回。不想,俞眉远以为第二册失踪是月鬼所为。兜兜转转了半天,这份名录竟在霍铮手里。因为此事牵涉太大,十分危险,霍铮不愿她插手此事,也就任她误解。今日她忽然发现这册子又问了起来,他无言以对。“我记得你说过,你不通笔墨,连名字都是我手把手教你认写的,那你怎会看得懂这些”俞眉远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凑近他的脸,“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昙欢,你说你的身份,你的目的,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霍铮的脸庞与她的脸挨得很近,即便屋内烛火晃动且昏暗,他能清楚看到她眸中水光。她冷冽淡漠的语气转急,强抑着怒气问他,像只发怒的小狮子,想要咬他,但又舍不得。霍铮任她揪着自己,借着光芒仔细看她。眉目唇鼻,是笑是哭是喜是怒,全都印于脑中。以后,他能拥有的,也只有这些记忆。“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没有害过你。”他反而平静了。“你居然敢说你没有害过我”俞眉远将声音压低,沙哑道,“怎样才叫伤害你认为只有割在身上的伤口才会疼吗所以我给你的信任与感情,不管如何背叛欺瞒,对你来说都是无谓的”记忆闪过,她忽想起过去。魏眠曦也是如此,一点一点,用虚假的情话与温柔骗得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可最后呢她问魏眠曦为何如此待她。魏眠曦只回了她一句话。“阿远,你是将军夫人,身份地位、锦衣玉食我都会给你,此生也算待你不薄,多余的东西,就不要再妄想了。”他们是否都觉得,只要她光鲜华丽地活着,便是天大的恩赐即便是心像中了慈悲骨后的躯体一样痛到麻木,都无关痛痒。“不是,我从没如此想过。”霍铮的心脏像被她的手揪住,痛得有些难以呼吸。她眼里的哀伤像阵潮水,仿佛跨越了整个海洋,从未知的岁月中流淌而来。这样的俞眉远,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窒息。那是种近乎绝望的哀伤。“昙欢,你可知道,我身边这么多人,除了青娆与你,谁背叛我欺骗我,我都不在乎,因为她们不在我心中。只有你们,你不可以”俞眉远低声嘶吼着摇了摇霍铮,而后平静,“你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说什么,我便信你什么”他几次三番地救她,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替她挡去危险,他们共过患难,也曾经同历欢喜,虽为主仆,却更像朋友。却不想,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不起。”霍铮的手掌覆上她揪着他衣襟的手。她的手已紧握成拳,关节绷紧突出,仍旧冰凉无比。他不想撒谎骗她,可要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告诉她关于月尊教的事依她的脾气,那无疑是将她引入险境;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呆了整整七个月,朝夕相对,肌肤相亲,那她日后要如何自处不管哪个理由,从他顺从她的安排进入暖意阁那日开始,都注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始终要离开,或许让她对“昙欢”绝望,会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离开的时候,她方不伤感。俞眉远缓缓松手。霍铮只觉自己襟口一松,她已直起腰骨。寒霜遍布的脸庞上,终究滑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水雾弥漫的眼中溢出的泪,如沸水注入他胸膛,五脏六腑都被烫得生疼。“昙欢,以后你想说,我也不会再听了。”她声音冰冽,似带着笑意,不再是从前的俞眉远。霍铮忽惊觉自己的决定也许是个错误,伸手想拉她,俞眉远却已起身走到门口。明明触手可及的距离,转眼咫尺天涯。她推开门,门外涌进股凉风,她脚步一顿。“阿远。”他望着她的背影,叫了声她的乳名,心中突然窜起某种疯狂炽热的念头,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住她,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也不想再管自己能活多久。他活着一日,便陪她痛快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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