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外头值夜。”她觉得腰上痒得很,弯腰避开,笑得珠翠乱摇。“那可不成。外头天寒地冻,王妃舍得本王挨冻再者,王妃如今体寒,若少了本王,这长夜,怕不好过。”他戏谑道,手中动作不停。“呸。谁稀罕。”她转了个身,让他褪下她的大衫,再解鞠衣。“你稀罕呀。”霍铮没脸没皮应和着。亲王妃的冠服极繁琐,便是霍铮聪明,言笑间也替她褪了半晌才彻底除去。冠服一去,她身上只剩下件全红的里衣,顿觉僵直的身体终于活过来。转头,她也替霍铮更衣。霍铮不老实,总趁她踮脚时呵她腰间痒痒,闹得她只好一边避让一边帮他,闹了好一会才总算将亲王的冠服给褪完全,只剩一件与她相同的在红里衣。“跟我过来。”她又拉着他坐到妆奁前,将他头上的冠帽一起除了,再散下他的发髻,拿篦子帮他梳顺长发。他的发黑而直,与她那微卷的发不一样,摸起像缎般舒服。俞眉远站他身后玩了一会他的发,才打发他去旁边等着。她头上的九翚冠还没摘呢。因嫌弃他手笨,俞眉远便不要他帮忙,自己摘冠卸髻,在镜前散下了长发。霍铮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的发很多,厚厚地披了一背,因束了一天,那发便更显卷曲,极是俏皮,她为了梳直头发很是花了力气,手臂抬起放下,就这简单的动作他看了许久也不觉得沉闷,只觉得她背影迷人。好容易才将全部行头卸去,俞眉远扭扭酸涩的脖子转身站起。身后,是霍铮灼灼的目光。他已坐在了床榻边沿,静静看她。先前闹腾了许久,俞眉远心里紧张才去,这一转身,她心又一紧。殿上红烛摇曳,满室生春,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怯步。男女之事,她并非头一次,只是上辈子的记忆像噩梦,除了疼痛她没有别的感觉,如今又要面对,她心里起了些惧意。“怎么了”霍铮见她怔愣,只当她羞涩,便站起从榻前走下。“没事。”她很快转身,咬咬唇,道,“脸上的妆未洗,我去洗洗。”“那边是净房,里面备好热水了,要帮忙吗”他指寝殿旁的一间被屏风隔开的房间道。“不用。”俞眉远飞快地跑去了净房。以最慢的速度卸去脸上的妆容,艳色褪去,她的脸庞又恢复素净。拿布拭净布上的水渍,她才从里头缓步踱出。霍铮仍坐在床沿等她。散落的长发从双肩垂过,一身红衣的他要比往常更加英俊精神,里衣的襟口已被他拉松,修长的脖颈与些微锁骨都隐隐可见,看得她才刚按下的烫意又遍布全身。烛色潋滟,床榻松软,大红的喜被上鸾凤图案催得人心发慌,她心知肚明,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刚才那轻松暧昧的小打小闹。“我想沐浴。”俞眉远找了借口,“屋里太暖,衣裳太厚,出了身汗,粘腻得我难受。”“要叫人进来服侍你吗”霍铮想了想,问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我还想把头发洗洗”她抓起自己胸前的一束长发,假意嗅嗅。话未完,就被他打断。“这么晚你沐发寒气容易侵脑且湿发难干,明日再折腾吧。”霍铮蹙了眉头。“一会拭干就好,只是要多花些时间,要不你别等我,先睡吧。”她回道,霍铮顿悟,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吧。“今夜是你我的洞房之时,你却叫我先睡”他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从榻前走下。俞眉远语塞。她也觉得自己这借口太拙劣。“阿远,你在害怕”霍铮走到她面前,低头问道。他看出来了,被她羞涩所掩盖的,是极大的不安。他知道她的来历,亦听她说过过往,能叫她不安至此,想必是上辈子的记忆太不堪,她才会如此反常。如此想着,他目光一沉,转瞬却又柔和。俞眉远却将脸转开,歉道:“抱歉算了,不洗了,我们休息吧。”这些事逃不开,她也不想逃,只是突然面对,她还有些难以承受罢了。“你想沐浴就沐浴吧,不用勉强自己。不过”他说着话锋一转,“我扮昙欢那么久,好像还从没服侍过你沐浴,阿远,今晚就让为夫服侍你沐浴一回。”什么俞眉远脑子一钝,转不过来,下一刻却天旋地转。霍铮已将她拦腰抱起。“带你去个地方。”他说着,朝殿外掠去。“哗”温热的水花飞溅满天,俞眉远被霍铮抱着,跃进了温泉池中。因为曾身中寒毒的关系,从前霍铮需要温泉池来压制体内的毒,故而这昭煜殿后有一处温泉活水池,池水常年温热。这池子建在宽敞的宫殿内,四面有雕龙红漆柱,殿中无需炭盆地龙也温暖如夏。池畔垂落素青缦帐,被霍铮掠来的动作撩得轻轻飘扬,缦下桁架上挂着干净的长袍与布巾,再过去些则是一方石榻,榻上铺着厚实的羊绒褥子,石下是滚烫的温泉水,将褥子煨得温暖。这是个极惬意的地方。然而俞眉远已满脑浆糊。霍铮抱着她没入泉水中,水漫过二人的肩头,烫意来袭,将两人的脸颊都烧得通红。长发在水面上浮动如藻,纠结在一起,难分难解。水珠回落,洒了两人满头,头发湿粘在双颊,两人都显出有别于平日的慵懒来。水缓缓流淌着,像抚过心灵的暖风,轻弹过心弦,奏出一曲迷人心音。“阿远”霍铮拔开她唇上粘着的发,指腹来摩挲着她糖果般的唇。他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引导。俞眉远呼吸渐促。唇被他抚得发麻,温泉水烫暖入心,像他这人,她的身体渐渐也泛些丝难言的异样来,似乎在期待他的抚触,却又有些害怕。“阿远,我爱你。”他语如细蛊,声声催人。“我也爱你。”她断断续续回应,语不成句。他笑笑,手从她唇间落下,指尖划过她的耳垂、脖颈比水更细更柔。俞眉远便瞧着他白皙的手缓缓没进水中,扫过肩往下,轻触到了她身上某些柔软。她一个激凌,忽像被刺猬扎到般,从水里站了起来。水顺着身体往下流淌着,霍铮眼眸却忽然一深,瞳里两簇火焰从心头燃上来。温泉池不深,水只及她腰际。他们衣裳未褪,大红的里衣轻滑,被温泉水一浸,全都湿贴在身。她一站起,半身玲珑像裹着霞光般,曲线尽展。他喉结上下一滚,眼中本就所剩无几的清明已被迷色取代。这样的情况,俞眉远却始料未及。她见他目光垂落,不移半分,跟着低头望去。一望之下大羞,双臂交握,又要蹲下,霍铮却比她快了一步。他手捞过她的腰,已将她贴到了自己胸前,又抱着她再度没入水中。有水遮掩着,她的羞涩怯意方不那么重。温柔贴合着温柔,里衣单薄,像第二层肌肤般,霍铮胸膛上下起伏着,压着她的胸,心脏跳动的频率几近一至。俞眉远被这水撩得忘乎所有,又与他如此相拥,只觉得自己已化成这满池春水,融在他胸口。他抬起她的脸庞,俯头吻去,温泉水沿着他的唇滑进她口中,她口干,轻启檀口,迎接这点润泽,却迎到他比从前都更猛烈的吻,如狂风卷过。他吮着她口中甜蜜,舌尖细挑慢勾纠缠着她的舌,缓缓勾诱着她探出小舌闯进他唇中,他再一口吮住里衣不知如何就宽去,从她肩头滑落,松搭在她身上,衣襟轻敞,她的姣美透水可见,莹莹如玉。霍铮理智已尽,她也忘了所有。“哗啦”又是一声水响。霍铮将她抱出池子,大步迈向石榻。细软洁白的羊毛触及她的背,叫她惊觉,她衣裳已除。“霍铮我怕”她细碎出声,声音如雏鸟轻啼,藏着前所未有的软弱。“不怕,因为我是霍铮。”他在她耳边呢喃着。指尖抚过所有美好,如雨丝缓落,又如春风拂过,温柔无双,燃起无数细微火焰。她曲起腰,伸手攀向他的背,发丝凌乱展覆在褥子上,双目迷离,像那年盛开的玉兰花,等他采撷。他吻得细密,寸寸不落,将她印在自己唇间,仿佛这样就能将她化作酒饮,入骨便醉。“不怕你是霍铮”她跟着他迷茫道。蓦地,身体似乎被什么闯入,她迷离的眼眸顿睁,指尖抠进了他的背,所有声音都停止。霍铮微喘着停了动作,艰难等她适应,也等自己适应。她太美,他也有些疼。指尖轻落,如拔琴弦般拂过,她僵直的身体又渐渐融去,只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些谁也听不懂的碎语。一夜春暖,朱墨滴落。她与霍铮,终成夫妻。第160章 大婚3闹腾了大半宿,俞眉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她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霍铮又把她抱下了温泉。她挂在他身上,像一滩软泥,手和脚都沉得抬不起来。他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她通通听不进去,只混沌地点头,也无力再管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这一夜欢愉比她想像中的要痛快,大抵是他太温柔的关系,她并没觉得多疼,顺从他的温柔之后,她才体会出那丝难言的滋味,与他一起沉入迷乱深渊。她从没这么累过。习武多年,她的体力已强于寻常人,只不过显然霍铮的精力比她更高。“唔。”她咕哝着翻个身,黑甜的觉有了松动的迹象,“青娆水。”口干舌躁,她习惯性叫青娆名字。很快,有人坐她后头抱起她,将杯沿置于她唇边,茶水温热,她饮了一口才睁眼。“青娆,真乖。”她对今日青娆的体贴很满意,往常她向青娆要水,青娆虽也照做,却会一直叨叨个没完。“那我呢”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不是青娆俞眉远瞬间清醒。她忘记自己已嫁给霍铮这件事了。背上接触到的是滚烫的肌肤,她不必转头,脑中就已浮出他裸裎的胸。紧实坚毅的胸膛就这么贴着她的背,被下的他们都不着寸缕,而他的一只大掌正贴着她的小腹。“咳。”她被呛到,双手猛地扯起薄被,曲了双腿。这一曲之下,她忽察觉到些许异样,不由又将腿伸直并拢。霍铮已搁下杯子转而轻拍她胸口,俞眉远咳了几声方缓过气,抓住他的手,轻喘道:“你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这话问得她脸上似要滴血。本该发疼的地方,如今只剩些难明的凉润。“什么”霍铮不解,待见到她被下紧紧并起的双腿忽醒悟,一时间脸也发烫,“昨晚我问你可要上药,你说好,所以那是我先前特地问太医院要的秘药,怕你不适备着的。怎么可还有不适我再帮你抹些”“不要”俞眉远察觉到小腹上那手有往下探的迹象,忙按住他的这只手。脑袋又开始发懵,只要想想他替她上药的画面,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烧得发慌。“阿远,昨晚我没克制住,你落红颇多抱歉,如果你不舒服,别强忍。”霍铮说话也有些结巴。他初尝欢爱情事,到底没有经验,昨夜放纵过后,他看着洁白羊毛褥子上的痕迹就傻了眼。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她应该是很疼的吧可整晚他也没听她喊过半个“疼”字,她只婉转承欢,迎合于他。他知她初承欢爱,本只想浅尝辄止,可终究压不住心里的疯狂,连要了她两次才勉强克制住自己,饶是如此,她也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平静之后,看着褥子上的红痕与软绵绵的她,他懊悔又心疼。这一夜,他便没阖过眼,抱着她好好沐了浴,将她带回寝宫后,他又替她上药,再拭干她的长发,最后方抱着她共卧,睁着眼看她到天明。她睡得香甜,竟一点没察觉,可见他把她累坏了。俞眉远霍地转身,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她不想再听,再听他说下去,她要烧成灰。“你受得住吗今明两天宫中繁礼仍多。”他拉下她的手,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中。知道她如今怕冷,这殿上地龙生得很暖,他都热得出了些汗,她也只盖薄被,抱入怀里后,那层丝滑的被子宛如无物,反添了欲盖弥彰的暧昧,山峦起伏的形状隐约可见,压在他胸前像软糯的团子,撩得他又蠢蠢欲动,只是一想到她的身子状况,他少不得暗自忍住,只是安分抱她坐着。俞眉远看了眼窗,天光微明,便问道:“什么时辰了叫人进来服侍吧,可别晚了。”皇子大婚共三日,首日亲迎,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