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看安以歌的教材都没翻,更不用提做笔记了,便问,“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翻译一下。”安以歌不喜欢语文,所以语文也不好,可偏偏语文老师是班主任,所以她总被抓去教育。不过今天估计不会了,要知道,她别的不懂,这句话,她爷爷可是经常背着手念叨,久了,她也就知道了,“孔子说,君子要是没有仁德就不是君子。君子总是时时刻刻想着仁德,吃饭想,睡觉想,有钱想,没钱也想”“好了,你坐下。青青”沈青青站起来,清晰道,“君子如果离开了仁德,又怎么能叫君子呢君子没有一顿饭的时间背离仁德的,就是在最紧迫的时刻也必须按照仁德办事,就是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一定会按仁德去办事的。”班级中总是有那么几个拔尖的学生,总让人望尘莫及,比如青青的语文,班长的数学,学委的物理“听懂了吗这才是翻译”王老师粉笔又在书桌上敲了敲。“意思不一样吗”“差远了”王老师转身回到讲台,在黑板上写板书,听到下课铃响后,停下,转身,留了作业,然后扫了安以歌一眼,“安以歌,你上来擦黑板。”看老师迈着高跟走后,安以歌很悲催,她好不容易有个比较有把握的,没想到就这样了,她情何以堪。沈青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其实意思真的差不多,就是粗俗了些。”“就是嘛我也是这样想的。天妒英才啊”安以歌起身去擦黑板,这王老师写字未免也太用力了,擦都不好擦。擦到某三个字时,顿了一下,看到被她擦了一半的顾字,转过身,“顾景行xg,哪一位啊”第一桌的美丽,扶了扶眼睛,小声说,“新来的。”“哦,那是哪一位”美丽没回答,安以歌抬头扫了扫,一下子就看到了,这班级的人每张面孔她都熟得很,新来的,她瞧上一眼就记住了,微笑着,“顾景行xg同学长得很俊啊。”全班同学笑了出来,顾景行想,他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吗第二节是体育课,全班到操场,老师说解散自由活动的时候,安以歌眼睛四处转了转,然后笑眯眯的跑到顾景行面前,“顾景行同学,你怎么一个人啊,我们一起去打球吧”顾景行向来脾气不错,待人也随和,看了看安以歌,“我要去买水。”“口渴了那好,我们一起呀”顾景行看被拉起的手,挣开,婉拒,“我自己去。”“你知道小卖部在哪吗”看顾景行没答话,安以歌笑笑,“你还是需要一个向导的。不用感激我,请我喝水吧”“”一路上,安以歌叽叽喳喳,顾景行同学这个,顾景行同学那个。顾景行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厌烦了,开口阻止,“是顾景行,那个字念hang。”安以歌摸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差不多,差不多。”“老板,一瓶盐典。”安以歌站在小卖部前,转过头,“顾景行同学,你喝什么”“不是要水”“饮料也是水嘛,你又不差钱。额,肚子好像饿了,老板,再来两个瑞士卷,谢谢。”她应该要谢的人是他吧怎么这么不客气。“老板,一瓶水。”将东西放一块,“多少”“7块。”顾景行付了钱,拿了水走出小卖部,拧开水刚喝就被人拍了一下,顿时噎了一下,等顺气后,转头看着她,“我想,回去我不需要向导。”“你干嘛走那么快,等我一下嘛”“凭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是你的恩人。”看着理直气壮的她,顾景行表示他无言以对。“顾景行同学,你为什么来我们学校呀”“顾景行同学,你有多高呀”“顾景行同学,你为什么不说话”“顾景行同学,你喜欢打球吗”“顾景行同学,你平时喜欢做什么”“顾景行同学,诶,你,你等等我。”之后顾景行总结了,他真的是教养太好,才会容忍那么个话唠在他身边晃。回到教室,安以歌看顾景行坐在座位上,便坐到他身边,气喘吁吁的。“腿长走路就是快,我追都追不上。”顾景行双手放在书桌上,握着水,低垂眉目,眼神似乎看着水瓶。安以歌觉得无趣,他都不理她,也不和她说话。于是弯腰,垂下头,伸进桌底,转头看着顾景行,“顾景行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顾景行惊了一下,低头看她差不多躺在自己的腿上,有些排斥,“你,你做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有的话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真诚无辜的大眼里,透着一缕缕的担心,顾景行愣了一下,继而伸手将她推开,“离我远一点。”“为什么我打扰你思考了”本想说是,但想想还是吐出一个字,热。这样啊,安以歌站起来,去把这边的风扇打开,然后坐回他身边,“这样会不会好点”“呃”顾景行快崩溃了,只能揉揉额头。沈青青和一个男生走进教室,看到安以歌和顾景行在一块,并不奇怪,反而有些同情顾景行。沈青青走过来,伸出手,“你好,我叫沈青青。”顾景行点点头,“你好。”然后伸手和她一握,沈青青脸红了起来。男生搭着安以歌的肩膀,“别吓坏人家”“什么意思”“能什么意思,劝你收敛点,假小子。”安以歌怒了,然后追着那个男生满教室跑。沈青青笑笑,看着顾景行解释说,“以歌就是热情了一些,她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家都当她是兄弟,所以你不要太在意,她就是那样的性格,久了,你就知道了。”顾景行还真是有些惊讶,不过没一会便看到安以歌和那个男生停了下来,然后说放学后要一起去打球。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的好兄弟,上辈子投错胎了。放学后,安以歌果然跟着几个男生走了,他们感情似乎很好,称兄道弟的,顾景行觉得他是少见多怪了,看来得好好适应这个班级。“顾景行同学,一起吧”“我有事。”安以歌有些沮丧,不过也没强求,虽然她想知道有什么事,不过毕竟答应要和别人打球了,做人要言而有信。沈青青走过来,笑着说,“顾同学,一起走吧”顾景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收拾一下走出教室,然后沈青青跟在他身后。经过篮球场的时候,听到一阵阵的加油声,叫的都是安以歌的名字。安以歌摆摆手,抱着球,一个完美的转身,然后投篮,投进,又是一片呐喊声。安以歌有些享受这种欢呼,她是季洋教出来的,本意是他无聊,想找个人切磋,然后就挑了她,可惜她从来没赢过他。突然眼眸一闪,眼里捕捉到一人影,立刻抓了草坪上的书包,飞奔走了。“顾景行同学,顾景行同学。”安以歌气喘吁吁的跑到顾景行身边,双手叉着腰,“干嘛走那么快还有你,不是说要来给我加油吗”安以歌埋怨的看着沈青青沈青青微笑,“你粉丝太多,我挤不进去。”“也是。不过和他们打没意思。”“进球也没意思”“你没看到他们在让着我吗我的水平我还是知道的。”顾景行看着她抬手将头发挽起,然后用手充当梳子,梳了几下,转了几转,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几根发丝散下,卷卷的,有些慵懒乖静的感觉,只要她不说话,还是挺淑女的。男生看女生第一眼绝对是容貌,她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口等着,看到顾景行上了车,安以歌耸肩,豪门贵公子啊。“以歌,那辆车是xx牌的,国内没有,听说没有这个数下不来。”沈青青伸出手指隐晦开口。安以歌不在乎,不过心里觉得有些慌慌的,很奇怪的感觉。、chater8安以歌躺在床上,和季洋通电话。“季洋,还记得中午我跟你说的那个男生吗”季洋正在做实验,只是敷衍的应了几声。他可不想像中午那样接到她的电话,安大小姐的耐性一向很好,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夺命连环ca让你不得不接。“他长得很好看,很帅诶。不过他对我好像有意见,他都不搭理我,他和别人都握手了,对我却冷冰冰的,我和他讲话,他也不回,他好像很讨厌我。”“我想你是多巴胺旺盛。”“那是什么东西”“爱情催化剂。”“爱情”安以歌从床上爬起来,“你是说”“以歌,我这边有要事处理,下次聊。”安以歌看电话挂断,很不爽,她还没问完呢,于是又打过去,没接,又继续打了几次,结果关机了。该死的季洋,他就是看透她了。安以歌起床,开电脑,查了一下多巴胺。仔细研究了一会,又查询了某种行为的表现,对号入座,然后一拍头,躺在床上呜呼哀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呜呜,好害羞呀,她要怎么办安以歌躺在床上,脑中想着某张脸,身子转来翻去,好不难受。第二天去学校,安以歌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她时不时看着顾景行,然后摸摸自己的心跳,没什么差别了啊,难道搞错了极有可能。“以歌,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美术课时,沈青青忍不住关切问道,以歌今天好奇怪,这边抓那边挠,上课也不专心,好像身上有虱子。安以歌点点头,“我估计脑子抽风了,青青,你说要吃什么药啊。”沈青青乐呵呵的开口,“不用吃药,出学校,沿着直线,在第一个公交站上车,坐10站后下车,然后就可以了。”她这病医生没法治,去医院没用。安以歌软趴趴的倒在桌上,悠悠开口,“错了,是11站。”“10站吧”“11”“好吧,11。”沈青青握着毛笔慢慢临摹着字帖上的字,看安以歌还在忧郁有些好笑,她总是这样,丝毫不顾老师那往这里扫视多回的眼睛。沈青青沾了墨水又写了几个字,然后收笔,“以歌,离下课就10分钟了,你还不写吗”安以歌支起身子,看沈青青的字,不禁咋舌,“你写的真好看。”在她的眼中青青真的好厉害,成绩好人好,说话很温柔,还弹的一手好琴,绘画也不错,都获过奖,是班里的才女,不像她,就会玩。有时,她很羡慕青青会那么多东西,身为青青的同桌也是一种压力。“多练练就好了。”沈青青吹了吹毛笔字上未干的墨迹。安以歌拿了沈青青的毛笔,沾了墨水,然后在字帖上抖来抖去,她觉得一定是妈妈在怀胎的时候吃太多鸡爪子了,不然也不至于她手抖成这样。看着写好的字,安以歌摇摇头,这虫子画的不错。沈青青看着她的字,捂着嘴偷笑,“以歌,这毛笔不是签字笔,不能这样拿。”前桌的一男生转过身来,将一张纸放到安以歌面前,安以歌看了一乐,见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便伸手握拳捶了一把他的背,“兄弟,谢啦。”“写的不好。”那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什么不好,太谦虚了。等下请你吃食堂,别给我省钱。”“以歌,你真不客气。”青青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所以能不客气就不客气。”沈青青摇摇头,不过还是羡慕安以歌,她人缘特别好,不仅女生,男生也是,连跟老师也能打成一片。班主任表面对她挺苛刻,但私底下,以歌还跟她打过牌,所以她的人生可以用彪悍来形容了。午餐去食堂吃饭,顾景行跟几个同班同学排队,就看到安以歌排在他前面,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还时不时拍拍早上替她写字的男生。是她迟钝吧,竟然发现不了那男生眼里不一样的东西。安以歌打了饭,想想又多拿了一份,吩咐阿姨多打一点,然后光明正大放到顾景行手里。有人说,安以歌,你好偏心。她心安理得说,有本事你也那么帅啊。于是大家都无言以对,要不是因为她是安以歌,大家都会觉得她对顾景行有意思,但实际上安以歌的确是存了心思,只是不太好意思说。顾景行看着手中餐盘,收到旁边无数的目光,第一次觉得无可奈何,有种多走一步都是错的感觉。吃饭的时候,安以歌移坐到顾景行对面,关心道,“你不吃肉吗”然后特别慷慨的将自己的荤菜夹了些放到他的餐盘里。顾景行没答话,只皱皱眉,将那些菜拨到一旁,可看到她没有停下的样子,便放下筷子,直接走出食堂。安以歌瞪大眼睛,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受伤,然后低下头。晚上躺在床上,给季洋打电话,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然后忧伤的说。“季洋,你都没嫌弃过我。”季洋写着报告,指尖不停在键盘上飞舞,“我嫌弃好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