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众妃心中都只道太后的心思,且说若是晴贵妃有什么闪失,那这皇后之位是谁的,还另有两说。阿花抬眼看了看她,太后身侧的琪妃目光闪了闪,最终没有开腔。“既然母后亲口吩咐,那臣妾自当效劳。”微微弯腰,画艺一脸焦急,见娘娘要去,忙跟上,却见阿花回过头来,道:“我自己去即可,你留下等我,看好这些包裹,一会儿在车上等我,放心,没什么事。”画艺看着手中的包裹,看了眼阿花,咬了咬嘴唇道:“奴婢还是跟着娘娘”阿花定定看了她一眼,有几分圣上的威势,道:“留下,本宫的话你也不听是吗”画艺垂下了头,眼睁睁看着阿花又折返了回去。阿花慢悠悠地走着,她岂不知道太后打得什么算盘,让自己误了时辰,留在这宫中自生自灭,是死是活,对她来讲没什么区别,可是她还有一事未做,岂能这么白白地死了,将画艺留下,若是自己没有回来,或许萧君贤还会派人来寻,至于等着自己倒是两回事了。路上现如今连个宫婢都寥寥无几,步履匆忙,阿花转向慈宁宫,背后却出现一个人,一把捂住她的嘴,阿花挣扎,那人道:“别叫,是我。”阿花听着声音熟悉,停下动作,那人放开她,阿花回头看,却是李家大公子,当初与李婧姗一同欺凌自己的李潇。“我是沈维泽,易容而已。”那人笑笑,见阿花一脸疑惑,道,“我的声音你总归还认得吧现如今我的脸还有用,不便摘下。”阿花红了眼,道:“好你个沈维泽我以为你死了,你竟眼巴巴看着我为你伤心”先前那立后大典,可不是他在旁看着自己。“好了,属下也没想到主子竟为属下报仇,那一剑可真是爽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花皱着眉问道。“来日方长,我们先出宫再说,不然怕是任斯年要进来了。”沈维泽脸上带着焦虑,拉着阿花向旁边转去。一路上,边走边说,零零散散为她解了几分惑。原来,任斯年招纳沈廖青,沈维泽闻到风声便与红缨他们转了阵地,与任斯年脱了干系,知晓阿花的立后大典,便趁机在将在烟花之地喝醉的李潇,移花接木,假扮他混进了宫中,伺机来接她,正愁找不到机会,阿花便眼巴巴出现在眼前。随手打晕一个太监,让阿花换上,沈维泽在外把风,阿花换好衣服,听见有打斗声,出去一看,却是萧衡来了,与沈维泽缠斗,沈维泽即使有武功,却也不精通,此时被压着打,嘴角冒出血来。阿花道:“你们都停下。”萧衡回头,停下手来,上下打量她一番,皱了皱眉,他自动请命前来寻找皇后娘娘,却见此人行为诡秘,便将他拦下,一试之下,便知此人不是李潇,刚要将他擒下,却被人打断。“王爷,您不保护皇上,来这里干什么”阿花直言道。“皇后娘娘,臣奉命来寻您,皇上正在等您,请务必赶快随臣前去回合。”萧衡板着脸道。“皇叔,若是我愿意随你前去呢”阿花抬眼看他,目光沉沉。萧衡顿住,盯住她似是要看个通透,“你想如何”“我有要事,留在宫中非我所愿,如今即有机会,我绝不会再次进入牢笼,不知皇叔,可否给我一个机会。”阿花心中希望渺望,知晓这萧衡是个固执地人,可是如今沈维泽在宫里,他们都在宫外等自己,也许,今日便是她出宫的唯一机会。“好,”萧衡道。阿花愣住,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连正在捂着胸口,随时准备战斗的沈维泽都僵化了。“此时,圣上应该已经出发,我随你去,等圣上安顿好,我自将你安全送到圣上身边。”萧衡看了一下天色,最后解释道。阿花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以后多的是方法甩掉他,何况等到那一天时,自己可能没有命和他回去,“当然可以,就请王爷带路吧”沈维泽戒备地看着他,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却也无法反驳他。只能闷闷地跟在阿花身侧,随时防备萧衡出尔反尔。等出了宫,他们二人方重重呼了一口气,有了萧衡这个鸡毛令箭,出宫容易多了。门口早已备好马车,沈维泽将阿花扶上车去,与萧衡一同坐在车外,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他。阿花在车里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沈维泽便驾车边道:“先去郊外的寺庙,我与那里的主持说好了,想必任斯年攻进城里,也不会波及他那里吧”萧衡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一路疾驰,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到了了寺庙,阿花下了车,随沈维泽从寺庙的后门进去,萧衡四周查看一番,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主持与沈维泽熟识,言谈之间,透着几分亲切,却对沈维泽顶着的那张面皮丝毫不怪异,阿花只默默地随在身后,为她准备了一件禅房,萧衡去了隔壁,沈维泽犹犹豫豫,对阿花道:“我现在还有些事,过上两天,我便来接你。”看见沈维泽吞吞吐吐模样,阿花不好追问,只能点头应是。寺庙的伙食还好,寺庙较小,只有一个主持,几个和尚,其余之人应是去逃难了,那主持法号无悔,整日笑眯眯模样,萧衡整日沉默寡言,到与他有几分缘分,主持与萧衡倒是谈了半天。、第六十六章只着亵衣,乌发披散,低垂敛目,右手轻挥笔墨,半晌,方落下最后一笔,道:“他如今该到潘阳了吧。”“是,主子。”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红衣女子,铁制面具只余半面。“他如今狼狈逃窜,你将如烟送去,如今萧君贤身边琪妃为大,她善妒却隐藏极好,若是离间了其父亲虎威将军,便是极好。”阿花轻轻柔柔地笑了出声。身后之人瞧见桌上笔墨未干的字迹,本是静心安神的佛经,却笔势锋利,煞气十足。心下凛然,默然而退。阿花手执青丝,明明灭灭的烛光中,看向那禅房正中的“静”字,勾起一抹笑来。那如烟与李雨晴七分相似,最为难得得是温婉贤淑如同当时的李雨晴,萧君贤现下满心苦楚,一朵解语花送于他岂不快哉萧衡在寺庙周围设了些简易的陷阱,每日站于高处巡视四周。阿花洗手做羹汤,日日为他送去,萧衡丝毫不提山下之事,阿花便一丝不问,二人虽日日相见,交谈却寥寥无几。半旬之后,方有人找上门来,萧君贤的心腹带了一百精英,称,萧君贤生得怪病,时而亢奋,时而嗜睡,食不下咽,如今身体衰弱,故而请他回去主持大局,顺便将皇后速速送回。萧衡将此事说与阿花,道:“臣即刻便将皇后送于潘阳。”阿花当时穿着粗布衣衫,坐在小板凳上费力地引着火,闻言,将碎发挽于耳后,笑道:“也罢,这火本宫也生不起来了,随你走也无妨。”阿花挑了挑眉,笑得轻松又纯良。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萧衡将阿花送上了马车,整支队伍便装上阵,随行在侧。刚刚下山,不料被一整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包围,萧衡拧紧眉毛,喊道:“保护皇后”对方人数是其三倍以上,即使萧衡能以一敌百,也不敢轻敌,寸步不敢离开马车,因为心有顾虑,被人在肩膀重重划下一刀,萧衡浴血奋战,却无意看见马车里的人掀开了帘子,他正要喝止她危险的举动,却对上她的眼睛,漠然却又残忍的清澈,她的唇一开一合,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句话,“萧将军,抱歉。”萧衡愣神之间,手臂上被人刺了一剑,流血不止却感觉不到痛意。两队正是两败俱伤之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围住马车,阿花一身粗布衣衫,本为妇人的发髻被她一把拆下,散乱着一头长发,利落地跳下马车,登上了一匹黑色骏马,勒起缰绳,马儿嘶鸣,几个黑衣人为她断后,他人围困不得。萧衡盯着那人身影,她却从不曾回头,李雨晴逃了,不明的两方人马四散而去。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焦急道:“将军追不追”萧衡转过头来,“不用了。”不顾尚在流血的肩膀,跨上自己的骏马,下了命令,“去潘阳。”趁乱离去的李雨晴等人,却是换了装束,改变形貌,与难民一同混进了京城。虽是叛变之乱,对于老百姓确实影响不大,任斯年打着仁义之师的噱头,又有沈廖青的帮助,夺得京城易如反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警戒的士兵多了些,官员换了一批,城内的繁华与往日无异。“大隐隐于市,不过几年时间,我竟没料到你们竟成长到如此地步了。”李雨晴此时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醉花轩的包厢里,听着隔壁咿咿呀呀的墙角,哭笑不得地看着饮着美酒的红衣女子。“当日,你交与我的珠宝财物,我看着就要发霉,一时兴起就随便玩玩,哪知道我竟是如此经世之才。”“唔,的确是,”李雨晴打开窗户,看着络绎不绝,笙箫华闹,沉迷酒色的男子,听着耳边男女的嬉笑声,“世道打乱,也只有这里灯火通明,使人忘忧了。”“自欺欺人罢了”魅轻叱一声,涂着红艳的指甲轻轻摩擦着酒杯。“抱歉,戳到你的痛处了。”李雨晴关上窗户,嘴角挂着笑,忽然道,“你把枳依带的很不错。”魅手中的酒杯洒了出来,抬起眼来,看着她,“是谁,我怎么没听过”“枳依是她原来的名字,李维泽,你,弘治中,枳依,鬼魅魍魉,你们四人的名号还是她提议的呢”李雨晴紧紧盯着她。“在问剑山庄养伤时,你就恢复记忆了吧。”魅垂下了眼睛。“一切是我的错,被虚无缥缈的男女之情所迷惑。虽然点醒了我,但是枳依却死了。”李雨晴抿紧了嘴。“不,是魉死了,主子,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了吗”魅站了起来,看了她一眼,“枳依之父清廉一方,却遭奸人所害,日日奔波,却不得一人相助,家破人亡,沦落风尘,心有苦楚,有口不能言,有心而无力,在你将她带出那片人间烈狱之时,枳依便死了。”魅笑着轻轻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几不可闻地道,“同样,文琴也死了呀。”便推门而去了。“这世间有如此多的不公之处,有你我如斯不幸之人,既然好人不能令天下清明,那你我做个坏人,若能令世间太平,即使身死道消又当如何”“枳依说得很好,那主子,我们四人就叫鬼魅,魍魉。”“好极”“哈哈,正合我意,主子,便听从了我们吧”李雨晴靠在了椅子上,用手盖住了自己眼睛,昔日的豪情壮志,似乎只有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人给忘了。李雨晴勾起唇,笑出声来。、第六十七章自京都之变后,以前朝太子为首的军队势如破竹,短短一年之内,一路南下,直至长江以北已尽为其属地,即为北夏,魏王退至长江以南,成为南魏,以长江为界暂化为两国对立之势。烈日炎炎,已有半月之余未有丝毫降雨的征兆,官道旁的小茶馆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皆是满头大汗,茶老板带着笑脸不停添茶倒水。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无聊之余望去。却见一憨厚模样的青年男子风尘仆仆只身而来,请声问道:“店家,这里据景城还有多远”茶老板朗声道,“若是马不停蹄便也要三五天的路程,这里方圆几里只有我这歇脚之处,客官不防歇息一番。”年轻人思索一番,道,“也罢。”向后方挥了挥手势。众人方才留意,那青年人身后不远跟着一排排堆着货物的马车,一支束旗悬在车头,隐隐可看清是个镖字,十几个大汉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徒步而来,面有疲惫,步伐有力平整,行动中却有章程,不似寻常镖师。茶老板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可要些茶水吃食”那先前的青年男子将马匹安顿好,摸头一下,道:“路上艰苦,本应酒肉伺候兄弟,只是时间紧迫,店家只依着人头多上些牛肉茶水便是,其他的想起再提。”“好的。客官稍等。”青年男子见随行之人已将马车停靠在阴凉之处,自发分为两拨,一方茶棚歇息,一方在货物旁警戒,他走到一辆排车前面,道:“老大,你怎么不去茶棚歇息”那货物中间搭了一件厚厚的毯子,颜色与周边货物颜色相近,倒是一时看不出来其中躺了一人,此时被揭了开来,露出一张黑瘦的脸,五官毫不出奇,连眼睛尚未睁开,只懒懒地挥了挥手,道,“晓得了,马上便去。”嗓音嘶哑,带着浓厚的睡意。那青年男子道:“老大莫要诓我,你若不多少吃一些,我便同样没有胃口的。”“起来便是,休要催我。”黑瘦男子抖了抖身上穿着的披风,爬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向茶棚。那男子面上方有了喜意,连忙跟了上去。茶棚中间单独留下一张桌子,憨厚男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凳子,方让那人坐下,那人旁若无睹径自坐下。身旁的其他客人早已留了注意在这一行人身上,暗自纳罕,这人身形娇小,面貌其凡,明明天气燥热难耐,却包裹地严严实实,面上却不见一丝汗滴,莫不是镖局的主子少爷之类或患有顽疾憨厚青年正欲令那老板上些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