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跑去各个片场或电视台混一下脸熟，起初当然是少不了被人嫌弃和嘲笑，她也觉得难受，但她胜在是一个性格非常倔的人，被人拒绝的次数多了，脸皮也变得越来越厚了。后来她说破了嘴皮终于获得了几个没有台词的路人角色，尸体、尼姑、师奶、围观群众她都扮演过，可报酬实在是低得可怜，买个盒饭就能花得一干二净。为了生计的考虑，最终还是在朱芳芳的介绍下，黎瑞进入了一个剧团当实习生，但实际上做的不过是打扫清洁、买盒饭等等打杂方面的工作，她不是科班出身，演戏经验也少，所以团长也没有给她转正的打算。剧团实习生的工资算不上特别丰厚，但黎瑞省吃俭用下来倒还能继续过日子。后来她还发现在剧团打工远比她在片场当群众演员学的东西要多，虽然团长是不允许她参与到剧团成员的课程和排练当中，但她总是借着打扫的名义去旁听。当年黎瑞出道的筹备匆忙，许多艺人相关的培训课她通通都没有上过，全凭着自己的理解去埋头闯荡，现在学习得多了，她才真正意识到过去的自己到底有多么不足。黎瑞就这样不断地来往于剧团和各个片场之间，受过的挖苦数之不尽，但是也渐渐熟悉了不少圈内的工作人员。终于在三天前，黎瑞从一个地方台那边接到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虽然只是一个早间儿童节目的主持工作，但她觉得自己总算迈出了爬出谷底的第一步了。黎瑞和骆言聊了一会儿，渐渐就没了声音，骆言转头一看，黎瑞果然倚着车窗睡着了。他伸手把她的头拨回自己的方向，满意地笑了，然后将车调头。骆言发现他对黎瑞的睡脸已经相当熟悉，虽然这几个月来真正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每次他开车接送她的时候，她总会累得睡了过去，又或是在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但凡有十秒的沉默，也足以让另外一头的她响起打呼的声音。他不会厌烦她的不识情趣，她的辛勤、认真，他通通都有看在眼里。他欣赏她。到达目的地后，骆言叫了黎瑞好几次，她才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后才想起来问他：“这是哪里”“我家的地下停车场，这么快就忘记了”她追上他的脚步，“不是说吃饭吗，怎么就来你家了。”“我家难道就没饭吃吗”骆言按下密码锁，带着黎瑞乘上电梯，直通顶层。走进骆言的公寓，黎瑞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放满了菜，虽然都凉了，但都是她喜欢的菜色。骆言把菜逐一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你看你这么久都没来了，我家保姆还记得你喜欢吃什么菜。”黎瑞说：“你知道我要减肥，晚上不吃碳水化合物的。”骆言说：“今天你生日，就破例这一顿。”黎瑞这才想起来，“对喔，今天你生日，那就听你的。”黎瑞平日晚上要不什么都不吃，要不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喝几杯热水忍过去，生活虽然是过得清贫了，但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都要轻快。在骆言的半劝半哄下，黎瑞很快就把一桌子的饭菜吃完了，然后还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骆言从冰箱里拿出了蛋糕。低糖低脂，没有奶油，只用了水果做点缀，非常适合两个人的口味。骆言关灯点上蜡烛的时候，黎瑞想起了过去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说不信这个吗”骆言漫不经心地应道：“你信就够了。”黎瑞闭上眼，认认真真地许愿。骆言凝视着她的侧脸，弯曲的睫毛、细小的青春痘、微翘的唇角，无论优点缺陷，烛光下的她都是如此温暖柔和。骆言探头吻住了她。黎瑞的睫毛一颤，却没有睁开眼。骆言搭在她的椅背上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的肩，让这个吻变得更加深入、缱绻。直到烛光倏地燃烧殆尽，骆言听到黎瑞的笑声。“怎么办，你还没有许愿。”她在黑暗中，笑着问他。骆言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下去。“我已经许了。”生日蛋糕糊里糊涂地吃完后，时间已经到十点了。骆言想到黎瑞住的地方那边的环境，提议让她今晚留下来。黎瑞径直提出了要求：“我明天早上七点就要去剧院打扫了，你送我过去。”骆言一口答应下来，他扬了扬衣服上一块一块的蛋糕污迹，一边笑一边往卧室走去，“我先去洗澡。”黎瑞又从包里翻出了儿童节目的台本，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骆言走了几步，又回头补充道：“你可以用外面的浴室。”这样时间会更快一点。黎瑞这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骆言去了主人卧的浴室，洗澡的情绪难得高昂。一直以来，他虽然对黎瑞的感觉含糊，但是对她本人倒是极好，偶尔吵架、挤兑也全是促进关系的一种调剂。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和黎瑞做，但又像是怎么找不到最合适的时机，包括同住的那一个多月，他唯恐黎瑞还对那时候的事情存有阴影，也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越矩的举动。然而今晚的吻瞬间点燃了一切，蜡烛熄灭了，但是他的情欲没有。他的生日愿望只有一个，就是今晚一定要做。知道黎瑞就在外面等他，骆言前所未有的安心。他仔细地洗完澡，穿上浴袍，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看黎瑞还坐在刚才的位置，手臂压着儿童节目的台本，睡得香甜。骆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走过去捏她的脸。她甚至做起了梦话：“你明天要送我啊”骆言松了手，转而没好气地用指尖绕她的头发。“知道了。”他顿了顿，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出了那句久违了三年的话。“生日快乐，黎瑞。”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如果人设调过来，黎瑞是个天后巨星，骆言是默默无闻的十八线艺人好像更萌哈、chater 45若不是亲身去尝试，黎瑞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她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娱乐圈里有一句亘古不变的老话，最难合作的对象就是小孩子和动物，因为合作过程中难以确定的因素太多，也难以进行沟通。偏偏黎瑞这次接的儿童节目大部分的节目内容都是在录影厂里和小孩子们进行互动。虽然小孩子参与节目录制时附近会有家长照看，可人数一多，场面就容易失控。黎瑞的主持经验少，光顾着遵守台本的内容，又顾不上掌握现场录影的节奏。所幸一起主持的搭档是一位在儿童节目中很有经验的前辈，前辈相当和善大方，在节目录影期间一直尽量带领着节奏，私底下也不厌其烦地去和黎瑞分享主持的经验。最初录制的几期节目，黎瑞难免常常碰壁，后来她参照着前辈主持时的姿态，试着放下身段，不以年长的大人或是节目主持人的身份自居，认真去了解倾听小孩子们的诉求，原来看似调皮、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实际上远比心思复杂的大人容易理解，只要真诚地对他们好，就能狗换来他们的喜爱和信任。随着主持的经验丰富起来，黎瑞和前辈的搭档主持也越来越顺利，她一向熟记节目台本，在一边和小孩子们积极互动的前提下，也能无形之中配合前辈走完节目的流程。儿童节目开播了两个月，在小孩子和家长间也得到了良好的口碑，黎瑞在录影的空闲时间，常常会听到家长们说，现在每天早上他们的小孩都会准时起床，看完了这个儿童节目后才愿意去上学。这档地方台的早间儿童节目带来的成效比黎瑞想象中还要大，在节目中亲切活跃的她成为了当下小孩子心目中崇拜的大姐姐，甚至还和前辈一起接到了一个儿童兴趣班的代言。原定播出一个季度的儿童节目很快就迎来了尾声，虽然受欢迎程度超出电视台的预想，但是在节目的策划初期，电视台方面就已经预定好了下一个接档节目，黎瑞和电视台也只签了一个季度的主持合约。在观众和工作人员的依依不舍下，黎瑞最终还是告别了这档获益良多的儿童节目。在最后一期节目录制结束后，黎瑞被节目的编导喊去了休息室。编导一边摸着浓密的胡子，一边笑呵呵地说：“黎瑞呀，这三个月辛苦你了，说实话，起初请你来做咱们这个儿童节目的主持，不过就是想请一个薪酬低的年轻姑娘让场面好看些，还真没料到你能做得这么出色。”黎瑞谦逊地应道：“还是多得大家的关照和合作才能把节目做好的。”“可惜啊，电视台的节目排期一早定下来了，我这里也没有办法。”编导转而问，“这个节目结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黎瑞停顿了一下，如实相告：“大概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停跑去片场接一些群演的角色刷刷脸吧。”这三个月来，黎瑞每个星期都要去地方台当地的录影厂录制三次节目，每一次要连续录制两期，而一期在电视上仅仅播放半个小时的节目连同彩排和录制的时间至少需要四个小时，加上来回的交通时间，黎瑞根本无法同时兼顾在剧团的工作，所以剧团那边也已经把她辞退了。现在儿童节目一结束，黎瑞也不得不回到最初漂泊流离的生活。编导问她：“你对演戏很有兴趣”这一问，倒是有些难倒了黎瑞。以前她还在新尘当偶像时，唱歌、跳舞、演戏、综艺各类型的工作她几乎都有接触过，要选出最擅长的那个，大概还是唱歌，毕竟这是她从小的兴趣和梦想。可是直到现在，她永远都忘不了温诗情在深宫泪杀青前演绎的最后一幕，虽然当时她演的是一个将死之人，但在黎瑞的眼里，温诗情是闪闪发光的。黎瑞见证过温诗情为了演戏而付出的努力，包括对她影响极大的骆言、詹森信，全部都在戏剧上有着良好的发展，也许无形之中也影响了她朝戏剧这方面而努力着。原来她早已做出了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演戏。”得到了黎瑞肯定的回答，编导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说：“我有一个当导演的老朋友，他再过不久就要拍一套情景剧，听说编剧那边刚刚加了个男主角妹妹的角色，戏份应该不怎么多，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你过去。”黎瑞喜出望外，“那就拜托您了”随后编导直接当着黎瑞的面打给了他的老朋友，两人在电话里交谈了片刻，很快就定下了黎瑞试镜的时间。黎瑞不停地朝编导道谢，但上次试镜的阴影还依稀笼罩着她。她犹豫道：“那个试镜”编导明白黎瑞的意思，他摆摆手，直爽地说：“放心，那天试镜就在片场，导演就是过过目而已，绝对正经的，万一他对你做了不厚道的事，你尽管告诉我，我得马上过去替你出气”哪怕黎瑞清楚编导说的不过是场面话，可她的内心仍然有些触动了。娱乐圈中不乏阴暗面，但是也不一定没有温暖和善。这三个月的相处，合作的每一位工作人员至少都是认真待她的，不然她也无法得到进步。离开电视台录影厂，黎瑞当即买下车票回家。摇摇荡荡地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下车后她本来想第一时间就打给骆言的，但却先接到了薛莉的电话。相比起黎瑞在谷底艰苦摸索的困境，薛莉这边在娱乐圈已经混得相当顺风顺水。虽然同期出道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但是薛莉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和黎瑞的情分。恰巧的是，薛莉的老家就在黎瑞录制儿童节目的电视台附近，前不久薛莉曾经委托黎瑞帮她回去老家看看父母，所以今天晚上薛莉特意打电话来说要请她吃饭。黎瑞清楚薛莉现在的工作有多忙，所以也不嫌她的邀约来得如此紧急，出了车站后，她就立刻往薛莉的住处出发。去年黎瑞搬出新尘的宿舍没多久，薛莉也紧随着她的步伐搬家了，但和黎瑞不一样，薛莉的新住处环境宽敞高档，黎瑞去到一看，就知道薛莉在新尘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薛莉给黎瑞开门的时候脸上还在敷着面膜，她一边小心地维持着面膜的位置，一边拥抱黎瑞，“亲爱的，好久不见了。”黎瑞也回抱着她，薛莉的体温何其熟悉，同时也让她非常怀念。薛莉知道黎瑞贪吃，但无奈今天的行程太赶，到晚上她好不容易终于空闲下来了，却已经来不及订座带黎瑞到外面吃饭，只尽可能地叫了各式各样的外卖来满足黎瑞的胃口，黎瑞却说这些外卖比她近期吃过的每一餐都要好了，顿时引得薛莉一阵唏嘘。黎瑞和薛莉都在为了事业严格地控制身材，所以满桌的食物根本没吃多少，而且两个女人一旦聚在一起，聊天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中途薛莉去卸下了脸上的面膜，当她洗了把脸出来以后，黎瑞看着她，不禁怔了怔。薛莉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笑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黎瑞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神情去面对薛莉，她也不是反感整容，但她并不觉得薛莉至于做到整容这一步。在黎瑞的眼里，薛莉毫无疑问是美的，当然脸部也有一点小缺陷，但也无伤大雅。现在薛莉的脸做出了一些改动，缺陷通通都没有了，五官也相当符合当下的流行审美，漂亮也确实是漂亮，但却没有了黎瑞当初熟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