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没有丁正豪,嗫喏着,“这老爷他”“快去”丁陌文怒吼一声,吓得掌柜的忙一溜烟地去后院搬梯子去了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掌柜的黑沉着脸,都轰走了。看着手中黑底金色的牌匾,掌柜的问:“这个匾”该如何处理呢砸了烧了好像不该给福祥居送去,更不该丁陌文转头一看那牌匾,气得脸色紫涨,“叫所有人过来后院”第一楼人不少。不算丁陌文,厨师、小厮、仆妇、下人也有三四十口子,黑压压地站在后院树下。听说掌柜的取下了“厨神”的牌匾,又见丁陌文脸色阴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心惊胆战。丁陌文背着手,眼睛扫过众人,沉声道:“第一楼胜之不武,这牌匾不该挂在第一楼,倒应该挂在福祥居”丁陌文声音冰冷,“第一楼经营几十年实属不易,在我手中却不能砸了牌子。以后谁再敢做出令人不齿的事,毁了第一楼的声誉,我会亲手要了他的命”丁陌文脸黑得锅底一般,说话也有些咬牙切齿,“你们给我听好了,跟福祥居接洽的小厮已经被我卖到东海盐场想跟他一起去盐场的,以后只管撺掇老爷在这永安城里嚣张跋扈”众人心中都是一寒,“东海盐场那可是比官府大牢还可怕的地方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听说,最多三个月,盐工便被熬煎得不成人形”偌大的院中一片死寂,人人不敢抬头。“掌柜的重责三十棍、罚月俸三个月。你,取棍来”被丁陌文指到的一个小厮忙去了。掌柜的早就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丁陌文面无表情,接过小厮手中木棍,来到掌柜的身边,一脚把掌柜的踹倒在地抡起棍子,狠狠地一棍打在掌柜的大腿上听着耳边“啪”地一声巨响,掌柜的疼得一声闷哼,众人吓得缩起了身子,恨不得一下子消失才好。三十棍打完,掌柜的已经去了半条命,昏迷中还痛苦地呻吟。丁陌文冷着脸,“当啷”一声把棍子扔到地上,“滚”有一个忙跑去找大夫,众人七手八脚地上来,抱得抱、拖得拖,把掌柜的给弄走了。望着地上的一片鲜血,丁陌文厌恶地想吐。抬头望着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进屋坐下,一个小厮战战兢兢地来报:“大少爷,府中大管家来了。”丁陌文端起茶碗,头也不抬,冷冷地哼了一声,“嗯。”大管家推门而入,忙施礼:“大少爷。”“把老爷送回家了可还好”“老爷十分生气,在府中打骂了几个下人,说要进京去找二老爷呢。不过,小的过来时,看老爷气已经消了,带人在后院浇花呢。”“嗯,看着他点儿。可跟下人们都交待了”“是的。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帮老爷办不合规矩的事。若有隐瞒不报的,立时打死。”“二少爷呢”“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念书呢。老爷没去惊动他,二少爷应该不知道这些事。”“嗯。你来有何事”“大少爷,去年咱们家买的门面福祥居梁老板要租。牙行管事不敢擅专,过来请示。”“福祥居他们租下来是要开馆子吗若是那样,便不租”福祥居的生意竟然好到要开分店了丁陌文心中阵阵怒气勃发,一听便有些不快“是。”管事的忙施礼,转身要走。丁陌文突然心中一动,“慢着。牙行管事可来了让他进屋回话。”牙行管事被大管家叫进屋里,忙给丁陌文施礼,“丁老板。”“说得细致些。”“是。”牙行管事忙道:“福祥居的梁老板带着一个姑娘去了牙行,说要在七里大街上租下门面开馆子。据小的看,梁老板倒像是替那姑娘租的。”这些人惯会察言观色的,一看梁有福带着云叶,便知道梁有福不过是替别人掌眼的,那姑娘才是要租房子的正主。丁陌文身子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姑娘是谁年纪、相貌若何”“小的不知身份。那姑娘二十年华、长相极美,身着淡蓝襦裙。跟梁老板相熟,看着倒不像是亲眷。”“嗯,我知道了。”丁陌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微微闭了眼,稍显疲累的样子。大管家忙示意牙行管事噤声,那管事果然不敢再说话。室内静谧、气氛压抑,丁陌文不出声,大管家和牙行管事也不敢说走。良久,丁陌文暗叹了一口气,道:“把门面租给他们吧,租金稍低些。管家你差人去办,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丁家的房子。”“是。”大管家跟牙行管事忙应了声,退出了房门,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急急地走了。云叶跟梁有福看完了门面,感觉还挺满意的。前面临着七里大街是三间通联的门面,大堂旷大,墙角有个不大的柜台,其余地方足以摆下十几张大饭桌。木板上门可拆卸,开门极大。视野宽阔,室内一览无余。饭菜的香味也可四处飘散,吸引街上的行人。出了大堂,后面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面积虽然不大,马车赶进来还可有余。靠近厨房的墙角有个水井,洗涮也极为方便。右手便是三间屋子,两间可做厨房,一间放些杂物。梁有福指点着道:“在西墙角搭个棚子,摆上石槽,可当马圈。”云叶也挺喜欢,点点头,道:“把马车赶到墙角,院中还有些空地,摆放东西、来回过人都行。”牙行的小厮忙道:“这门面和院子规整规整,干什么生意都挺好。”三人正说着,牙行管事带着丁家的一个管事过来,笑吟吟地道:“梁老板、姑娘,久等了。主家来了,有什么大家可以当面商谈。”知道这房子要转租,胭脂店的老板也忙走了过来,道:“我这店转让的价钱”、193 租下门面丁家管事一瞪眼,“少啰嗦你开的这是胭脂水粉店,人家要开饭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意,你敢提什么转让的价钱我这里多退你两个月租金也就是了1临来时,大管家吩咐了,“要尽量照顾租房子的这姑娘。这都是大少爷的意思,到底如何做,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原来,这门面便是去年丁陌文想开小吃店的时候,瞅了机会买下来的,却一直犹豫着,也就没有做。胭脂店老板哪敢跟丁家的人呲牙,一听如此说,立即便不敢再说什么。到底人家才是这房主,是自己要提前退租的。若是房主让走,自己立即就得收拾东西滚蛋“梁老板,你打算租多久”梁有福道:“先租三年吧。”云叶之所以租的时间长,原因有三。第一, 租期长,每年的租金可以便宜些。第二, 做生意是要积累回头客的,时间太短,根本没多大效果。第三, 三年的时间足够自己积累资金,到时候房主若是愿卖,云家也有钱买;或者去别处买门面也可。云叶问:“租金呢”丁家管事道:“既然是梁老板租,又一下租了三年,我这里自然让利到最大,每月租金百两银子便可。”梁有福跟云叶相互看了一眼。说实在的,这租金真心不贵,甚至可以说有些低了。比两人预设的底线还要低些本来两人商量好了,最高只给一百二十两银子一个月,没想到人家只要一百两银子一个月梁有福直接便点头了,“好便这么着吧。”丁家管事笑道:“梁老板果然爽快,租金呢,先交上半年。”半年那就是六百两银子,家里一时还没有这么多呢见云叶微微皱眉,丁家管事又忙改口,“若是不嫌叨扰,一个月我来收一次租也不是不可。梁老板,你看”如此优惠的条件,还有什么好说的见云叶点头,梁有福便道:“如此甚好。每月必定备足了银子,不让你空跑。”看生意成了,牙行管事自然十分高兴,命胭脂店老板拿出笔墨,众人进屋,当场写了租契。等云叶在契约上签下大名,丁家管事道:“哦,原来是云姑娘租房。有梁老板作保,我也放心,一个月后我来收租金便了。”梁有福略微有些疑心,“定金、押金都不要,第一个月的租金还到月底才收,这也实在太优惠了些。”不过,明码标价也没什么好上当受骗的,只当是自己面子大或者是上天照应云家。云叶也没有想那么多,心中挺高兴的,道:“月底麻烦您跑一趟。”这边既然转租了,便限胭脂店三日内搬出。那老板虽有些不满,见房主多退了两个月的租金,也就不说什么了。云家也得有一段时间准备。若是接手别人转让的饭馆倒省事些,这下子好了,都得全新采买、置办粉刷、打扫;买桌椅、瓷器;砌大锅、小灶;馆子牌匾、饭菜水牌、锅碗瓢盆诸般事务,简直太多了。梁有福安排了福祥居的一个小厮跟着云家跑腿,云叶很是感激。第一件事便是做牌匾。云叶道:“便叫云氏酸菜鱼吧。”“好”梁有福两手一拍,哈哈大笑:“云姑娘好主意”自己跌在这酸菜鱼上,还要从这酸菜鱼上站起来更何况,厨神争霸一赛、福祥居跟第一楼的纷争、县衙大堂前云叶的一番话众人未尝一口,云氏酸菜鱼却已名扬永安城了。现在春季汛期到了,沱河里的河鱼肥美,不缺货源;找到师傅,池塘里便可养上鱼,到了冬季,河鱼不好打捞,自家池塘的产出便可供应。酸菜更是充足,一年四季那些酸菜都不会断至于大厨,不过一个酸菜鱼,云争也学得差不多了。有自己和云争两人在后厨,再加上几个帮工的,馆子面积又不大,五六个人完全可以应付了。梁有福也高兴。因为,云叶开的这馆子规模较小,菜也主打一味,又不是什么高档的菜。既然只能面向普通老百姓,跟福祥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那便不是竞争对手云叶回家一说,全家人都高兴坏了金娥反应最快,上来便抱住了云叶,道:“大姐,咱家要在城里开馆子”云叶点头,从怀中掏出那租契,笑道:“看看,这是什么”小翠和金娥跟着段欣雨学了一段时间,也颇认识几个字,一看便知道是租契秦氏自然也高兴。又听说租金只要一百两、还可以一个月交一次,秦氏便念佛,道:“阿弥陀佛,真碰见个好房东还得多谢人家梁老板”家里的堂屋已经上梁,很快便要盖好了。剩下的便是拉院墙,这个技巧性不大,速度是极快的因为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事儿也多,家里人再次做了分配。秦氏、金娥、婉儿留在家里,专管盖房做饭、腌制豆腐、洗涮洒扫等家务。田管事带着福祥居的小厮,在城里找师傅、买东西,专管新店开张。段欣雨和小翠在福祥居摆摊儿,卖炸豆腐和各种卤肉;云争在第一楼的摊子继续炸豆腐;云叶则到了最初跟云争一起摆摊子的位置,接着卖油炸臭豆腐。七个人分了五处,个个忙得不可开交。送来的那些鸭头和猪下水等,下午回到家,全家一起动手收拾、卤制胭脂铺子的招牌摘了下来,第二天便挂上了“云氏酸菜鱼”黑底金色的招牌这天,云叶正忙着,突然听见路上行人低声议论“宁将军吃了败仗”这一惊非同小可,云叶筷子一松,豆腐掉进油锅里,飞溅的油点儿烫到手背竟不觉得疼云叶心里乱糟糟的,忙放下筷子,疾步赶上那人,问道:“这位大叔,你刚说什么是成国打了败仗吗”那两人忙摇头,道:“我们不知道,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完,急匆匆地走了。云叶心中惊疑不定,“宁寒走时很有把握的样子,怎么会吃了败仗呢”“不过,宁寒也说业善那人挺厉害的,看来,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宁寒他不知道受伤没有自年后一别,两个月了,竟也没有只言片语,真是要急死人了”“这要去哪里打听一下才好县衙丁陌文还是顾老”云叶心中忐忑,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等收了摊子,到底忍不住,匆匆交代了一句,自己便去了顾府。顾府管家还记得云叶,忙禀报了进去。顾老有些诧异,“这丫头来干什么快请进来吧。”云叶递上卤肉等吃食,急切地问:“顾老,街上有人议论说,成国跟元国的战争败了,可是真的”顾老呵呵一笑,“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云姑娘,没有什么的。”啧啧啧,看这丫头,哪里是关心成国胜了还是败了,是担心宁寒那小子的安危吧云叶忧心忡忡地道:“街头巷尾的议论虽当不得真,到底也不会空穴来风。这些道听途说之言,有时候也挺人心慌的。”“嗯,也是。说起来,战事是胜是败,”顾老一本正经地问:“宁寒那小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