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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1)

,故作轻松。原本这样就足够了,却还是忍不住啰嗦道,“你不应该骗我,真的。你若真有什么事,我担待不起。”黑暗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我心里微微发酸,却也不想让他看真切。他握紧了我的手,“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是。”但这怎么可能。我曾考虑过用那对臂环将他绑架,终我一生就这样锁着他,好歹也算有一个结果,但他毕竟不是李凌志,难道我能向老板解释说,哎呀不好,抓错了。他站起来,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我们得谈谈,雨寒。你不能总是这个样子。”他蹲下与我平视,幽暗中那炽热几乎要灼伤了我的眼睛。“雨寒,你自己说过要嫁给我的。你亲口跟我说的我一直记着为什么你能说忘就忘为什么忘了的不是我”我听的诧异,是他气得满口胡话,还是我真不小心答允过“你怎么,”他抓得我生疼,几乎用吼的,“不能放弃你那该死的族人却总要放弃我”我不曾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心里奇怪,明明是他骗了我,怎么他还这么大反应呢他压住怒火,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他们究竟握了你什么把柄能让你这些年甘心让他们摆布告诉我我能帮你。”我相信他是真心帮我。如果此刻的我真是某个暗杀组织派来的杀手,真是受制于人不得已,大概可以泪眼婆娑,感动得道一句,“公子救我”然后扑在他怀里从此双双浪迹天涯吧。可惜我不是。我只能眼睁睁着看着那团火焰就这样在我眼前燃烧殆尽,终于连灰烬也没有剩下。天上一颗星也没有,漆漆的叫人难受。我和衣睡在斜榻上,数着窗外的虫鸣,视线尽处是他的背影。算一算此次来了也没有几日,十几天罢了,怎么竟然觉得难分难舍。原来爱上一个人这般容易,可惜越绚烂的花火往往越容易冷,若拼命在一起,也逃不过有一天会俩看生厌的结局。也许应该让一切终止在这最浓烈的时刻,将他埋在心底,日后若想起,总记得有一个人曾这样炽热的爱过我,记得他柔和的嘴角,和只肯映着我的眼睛,而不是像母亲提起父亲那般冰冷。晨光初辉时我便醒来,抱了抱有些僵硬的肩膀。凌志还睡着,我蹑手蹑脚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盘点了一下随身的装备。东西不多,除了必须带走的几样迷你器械,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推门出去前我又绕回床前。帐边的流苏轻颤,他似乎将要醒来,睡得极不安稳。我扣出一粒迷香,扔进残灯里化作青烟,好挣得片刻眷留的时间。我想要抚一遍那张脸,他略一皱眉,伸出的手指停在半空,只好改为摸了摸散在枕上的头发。我其实没有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可以留念。走出院子时下人跟我打招呼,“姑娘这么早。”我向他点了点头。外面起了风,云低低的奔行如飞,我却在街上走得拖拖散散。那些个早点铺子生意正旺,面花儿炸果子热乎乎的汤面,被我一一路过,却什么都没买。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而静一静有两种方法,真的寻一个没人处,或者索性把自己淹没在人群里。后者的好处是容易分散注意力,不会自己钻牛角尖,万一真想不开跳个楼啥的,被救回来的几率也比较大。陆续有店家开了门,叮叮当当地卸着板子,我拣最繁华的街道转去,步过一座飞檐牌楼,正对第一间是长安有名的绣庄,匾上题着锦绣良缘,听说长安的女子们出阁若能披上这家绣制的婚服,那便在邻里街坊挣足了面子,也会被夫家高看一眼。我看着里头正对大门挂着的一套钿钗礼衣,繁琐的刺绣,常常的尾摆拖地三尺,比婚纱艳丽。再过去是一家金饰店,还真是一站式购物。我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匾额,心里一颤,怎么又转了回来。天上掉起雨来。我还不曾进过朱雀堂的总铺,心想既然到这儿,进去看看也好,就算躲躲雨。店面极深,还有楼梯可通向二层。一进门摆着四扇屏,屏上绘着花开富贵,还描了金粉。绕过屏风左右两排樟木台柜,柜后是一面墙的百宝阁,每一个格子里一个精巧的木架。掌柜的正指挥伙计们,将一件件金钗银饰取出细细擦拭,再逐一摆好。见我进来忙说,“不好意思,本店尚未营业。哎你不是你不是蓝、蓝大夫”我实没想到店里也能有人认得我,只是不知为何称我大夫。再看这掌柜一副三十来岁的模样,年纪轻轻就能打理这样大一间铺子,也是难得。他热络的把我让进去说话,一边说,“蓝姐姐大概不记得我了,我是以前公子身边的五儿啊”我看着他,实在想不起来。他瞄了两眼两旁的伙计,欲言又止,只是问我,“您可见着我们公子了没有”我点点头,他又问,“两位可都见着了”我又点点头,他就放心了,连说几句太好了。雨大了起来,陆续有行人进来躲雨。我喝着伙计承上来的热茶,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店里一个伙计小心翼翼的将一只金簪擦好挂在正中,我想起在洛阳的店里也曾见过这只簪子,便随口问起,他笑道,“这只簪子已经摆了好多年啦知道我们朱雀堂的客人都知道这簪子的来历,都说我们二公子是个痴情的人呢”我听说过一点这只簪子的故事,以为说的是李凌云续娶何卿卿的事,由衷的羡慕,“何夫人真是好福气。想来李凌云是极爱她的。”掌柜抬头奇怪的看着我,压低声音,“您在说什么呀这不是您的簪子吗”我不解,都说这是李凌云送给心上人的簪子,怎么会是我的掌柜断定我之前一定是撒了谎,没有去过李家,眨眨眼道,“您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公子问问呢”我心中一动,提出想要那只簪子,掌柜二话不说叫伙计取下来给了我。指腹掠过那只朱雀,细腻的金丝羽毛上宝光流转,是只有经历过一些年头的旧物才有的含蓄。若是带得回去,也算是个念想。外面雨势渐收,我告别掌柜,他给我拿了一把油纸伞说,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回去看看。“蓝姑娘,连我都娶妻生子了,你们再拖下去,可生生都要老啦。”我谢他一片关心,撑伞步入蒙蒙细雨里。握着那只簪子,一路走到了城门。门外一条无人的大路直直通向远方,隐没在烟雨里看不到终点。我应该一直走,一直走,离开这里,把不该泛滥的情思抛掷脑后,回到正常的生活,像以前那样洒脱。穆远曾说,当初选中我是因为我的随遇而安,像我们这样的工作,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的人反而做得更好,我想他大概深有体会。结果我却站在那儿发呆。一阵风吹歪了纸伞,我好不容易抓住,手心微微发疼,打开一看才发现一只手攥得太紧,让那簪子的翎羽在掌心留下一道红迹。舍不得他。我叹气,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脚下不自觉踢着石子,好像把它们踢得远远的,烦恼就会离我而去。守门的卫兵终于看不下去,问道,“姑娘可是在等什么人”我说不是。那士兵便喝道,“不是等人就别老在这戳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我提起眉心,心想这人真是讨厌,没看见别人心烦意乱,还来添堵。一回神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回到城门里。罢了罢了,就当自己贪心,想要再与他好好的说声珍重。还有李逍然,也该跟他道个别不是。门房见到我依旧笑着说,“蓝姑娘回来啦。”我有点尴尬。早上出门时原本没想着回来的。雨已经止住。回到房间里,一切照旧,只是床铺已经拾掇得平平整整,再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凌志呢”我抓住一个下人问道,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公子好像是去了书房”我寻到书房,没有,找到前厅,没有。连逍然也不知道哪去了。我有点慌张,想那睡房收的如此干净,莫非他竟先我一步走了我从花园里穿过,看到一个小丫头在鱼池边光着脚踢水,仔细一看是逍然的妹妹,便唤道,“傲雪你知道小叔叔去哪里了么”她站起来眨着大大的眼睛,“什么小叔叔我没有小叔叔。”我忙改口道,“李凌志,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她天真的笑着,“你找我爹吗他死了。”我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这丫头可真不是省油的灯。我耐下心,认真的问她,“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对不对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她眼睛溜溜转了一圈,停在我手里的簪子上。“你给我这个,我就告诉你。”我塞到她手上,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轻易给她,惊喜的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之前看到我哥跑去练功房了,说不定你可以在那儿找到他哟就从这边一直过去,见到亭子左转就是。要不要我带你去”、第二十五章傲雪果然没有骗我,只是我不曾知道有这个地方罢了。那是一间很大的房子,窗户很多,却全被掩住,大概是之前怕捎了雨,听得见里面的响动。逍然趴在外面,见到我赶紧跑过来,“姨你快去看看,小叔叔好厉害”“你怎么不进去”我问,他抱着我微微发抖,“我不敢。”从门缝里看去,凌志果然在里面。他手里一把青光软剑,素身杀气。身形之处,寒光点点,如蛇如鞭,直舞得剑风骤起,凄厉如啸。我想起他掌心的茧,那不是翩翩贵公子应有的一双手。逍然说他才回来不过半年,府里的下人也跟他生分的样子。这些年他到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是否有人在他心里留下过伤痕为什么孑然一身我很想翻开他的过去,细细读一读,吹去上面浮落得灰尘,显出干干净净原有的样子,再一笔一划,将我的名字写上。生平第一次,我想要这个人,不管他到底是谁。我低头问逍然,“他在这练了多久了”逍然偏头想了想,“我来了就有半个时辰了。”那真是够久的了。我一推门,里面一声暴喝,“滚出去”你要我来我就来,你要我滚我就滚没门我依然推门进去。他手一脱,一道青光直冲我而来,幸好我反应快一个侧身,那软剑从我头顶斜斜略过,当的一下剑柄撞在门板上,跌落在地,剑身犹颤,门口李逍然吓得白了脸。我也一阵后怕,气道,“你疯了”他这才看清是我,站在那里气息不稳。“你去哪了”这是问句还是指责我努力想编出个借口,还未想好,就听他狠狠说道,“蓝雨寒,你再敢给我消失,我绝对不会再等你。绝对不会”那一刻雨水从房檐滚落,发出清脆的滴答声,燕子在门廊上呢喃,啾的一声飞开了。我猜他一定知道了我要走,却不知道我会回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从此不会再见,胸口便一阵阵发慌。若能靠近他一会儿,再多一会儿,这颗心就能碰碰跳动,便觉得命运真是美妙。我想给他看那只金簪,问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送给我,摸了一圈没有,便讷讷地说,“那把簪子呢怎么不见了”说完才想起给了傲雪,哪天一定得找她要回来。他看着我没有言语,一手探进起伏的胸口,从里面掏出一件东西来,摊开手心,正是那只朱雀,秀目回盼,不知怎么竟回到了他的手里。我上前接过,却觉得这簪子与方前不同,怎么足脚弯曲,莫非是他太用力捏弯了不成抬头一看才发现他衣衫浸透,额角都是汗水。“好漂亮的东西。”我握住,那翎羽顶在先前手心的伤处,微微发疼。“给了我吧。成吗”一滴汗水滑落他的眉骨,盈进他的眼,又顺着眼角滑出来,他抿着嘴,眼里近乎是恨。当夜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想要发信息回总部。写了几遍又统统删掉,最后只发了几个字,“此事蹊跷有待详查。”便关了机。我突然感激穆远升我做领队,才有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假公济私。云破月开花弄影,风不定,人初静。凌志洗了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坐在院子里,我看见便上前帮他梳理。他放下手里的绢册,皱眉道,“又跑去哪里了半天不见人影。”我笑,“都像你一样爱宅在家里么。”他长长的舒口气,“闲散太久了,是该帮帮家里的事。”我袖子里的臂环不小心脱落出来,叮的一声滚落在他脚边。他伸手捡起,把玩道,“这是什么总见你带着。”我不担心被他发现玄机。这东西带起来麻烦得紧,摘下来估计更费劲。不知道的人看起来也就是有点奇怪的金属环罢了,让我一直当作镯子带着。“这个嘛”我半开玩笑,“是我师傅留给我的,让我看见心上人好把他锁起来的东西。”“哦”他提起兴致,拿在手上试了试,“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我有点紧张的想要回来,“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带上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轻易退不下来的。”他抓着我的手腕,看着上面的另一只,“因为这个你才不能嫁给我”我摇了摇头,想了想却又点了点头。我想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可是我跟他之间差了一千三百年,纵使我有心将这之间的事迅速讲解一遍,也需要好几天才能听起来不像是天方夜谭。我咬了咬下唇,“我的命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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