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还因为它所在楼层竟是11层的高度,有着空中图书馆之称。但也因为楼层太高,所以即使安装了电梯,同学们依旧不愿意光临。“其实这里蛮清幽的,而且视觉又开阔,为什么没几个人呢”坐在落地窗边的一老一少,动作如出一辙的拿手掌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往外看,欧澜像个上了年纪的人感叹着,顺便扫了一眼空荡到能听到回音的室内。米罗沉吟了片刻,困倦地眨了眨眼,悠悠然回应道:“大概是怕缺氧吧。”“”这孩子还颇有些冷幽默呢。欧澜突然发现跟米罗在一起超过一个小时便会感到越来越多的尴尬,饶是他这样话多的人面对冷性子的米罗,也会觉得语塞,“哎呀,想我在q大任劳任怨了这么多年,却很少到这个图书馆来。今天爬上来,还真觉得这里很独特。”米罗依旧面向窗外,眉宇间的情绪不为所动,长睫轻轻眨动,每一下都滑过镜片:“导师,您在q大二十多年,就连办公室都很少去,所以不常来这里也很正常。”欧澜鼻尖一皱,嘴角跟着抽了抽:还能不能好好聊会天儿了平时跟欧莱在一起,就一直都是他自己自言自语一样聊天,他觉得很寂寞。好不容易逮到个会说话的,欧澜却又很想掐断她的舌头,好让她不要这样一直跟他顶嘴。“你常来这里吗是不是这里一整天都没人”话刚说出口,欧澜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寂寞太久了,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这图书馆从建立以来就一直没多少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米罗终于把眼睛从窗外的云彩上移开,转头看了一眼格外安静的图书馆:“别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是晚上七点以后,就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你每晚都会来图书馆”欧澜顺着她漫无目的的眼神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盯着她的侧脸,“来干嘛”“喝咖啡。”米罗转过头来,一双看不出大小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欧澜,虽然欧澜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但却能感觉到她的认真。欧澜想了想,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米罗却又转过头去:“逗你的。”逗逗你的姑娘,咱能别这么认真严肃的逗我玩吗还有这句“逗你的”是谁教你的毫无表情可言的话根本让人找不到被逗的感觉好吗但他现在不能发怒,绝对不能发怒。他刚刚被她抓住一个要命的把柄,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到她。“那你都来干什么那么晚了,一个人在这死气沉沉的图书馆里不会害怕吗”欧澜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些些慈爱,米罗再次转过头来与他对视,却什么都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跟欧莱在一起久了,就算对方一句话都说他也能读懂由对方散发出来的气场含义。我大医学系莘莘学子,解剖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死气沉沉欧澜点点头,她现在绝对是在想说这句话“不会啊。安静的氛围能让我冷静下来,所以我会常常在七点之后来这里。”米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欧澜,眼神炙热且执着,“来这里想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课程。”“啊”突然的跳戏感让欧澜有一瞬间的胸口堵塞感,“呃你最近跟欧莱进展的怎么样了”“我已经兑现了我的诺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跟您儿子结了婚。但我想了想,我报名您的课程好像不是专门来陪你儿子谈恋爱的吧”“嗯,当然是这样的,我是打算认真教你的,毕竟多年没带过研究班,心里还有些小紧张,所以打算好好做备课再联系你的哦”面对米罗认真聆听的眼神,欧澜的底气越来越弱,身体也随着声音的减弱而慢慢下沉,直到额头抵在桌面上,他才闷闷说了句:“对不起,我忘记了。”米罗极微弱地叹了口气,双手交叠在面前的桌子上,低垂着脑袋盯着纤细泛白的手指,却什么话都不说,让人忍不住猜测她是失望还是沉思。欧澜良久收不到她的回应,突然对这冷不丁的沉默感到不适,他缓缓地抬起头正对上对面极低气压的米罗。“米罗”她的沉默不语给他一种负罪感,他将手伸向她,轻轻覆在她的手背,她却触电一般将手缩回去,欧澜眉尖一顿,悻悻地将手收回去,“为什么一定要学这科目”米罗依旧不答,只是将手缓缓的放在膝盖上,圆润的指尖隔着裤子摸索着膝盖骨。刚开始米罗找到他的时候,他以为她就像其他的学生那样,对这个课题对他这个导师充满了好奇才报名他的课,他以为给她一些刁难她就会不屑地付之一笑然后骂他神经病。他给了她很多刁难,但她都一一迈过,包括用一身婚纱和一辈子的宣誓来换取这个课题。“我知道这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浮动,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但她混乱的呼吸却暴露了她此刻紧张激动的情绪。“但我想起码做出一些努力吧所以我选择了医学,我选择了跟你的人体骨骼课题。可我明知就算我懂了,我学会了,对于那些我想弥补想修正的东西都为时已晚。”米罗抬起头,透过雾蒙蒙的镜片再次看向他,“我会一辈子背负。所以我想学会,想让自己更确定那种会但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是为了在今后每每想起往事的时候都比今天更有负罪感。”为了让自己比现在更愧疚欧澜听不明白她的话,更看不透这个姑娘诡异的思路:“每个人都想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但你却想增加自己的罪恶感,为什么”“我想记住。而愧疚让我永远都忘不了。”大概是这句话触动了欧澜的某根神经,所以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她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站在马桶前低着头盯着马桶盖看了很久,然后转身回到房间,捞起手机按了一连串键发给了米罗。“唉,米罗你看,你家欧导又闹妖儿了。”一大早衣衫不整地就靠在窗边看“风景”的宿皎皎,一手端着笨重的单反,一手晃着米罗的vivo。莫升语刚晨练回来,湿答答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什么闹妖儿啊”“哦,米罗家的那个欧导,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宿皎皎自认从米罗身上是挖不到什么八卦,无聊地将手机丢给莫升语,自己转身过去继续抢拍朝阳下的小鲜肉,按快门的同时还不忘感叹,“哎呀,可惜冬天快来了,小鲜肉们的衣服是越穿越多。”莫升语也好奇地翻开了短信,路过洗手间顺手敲了敲门:“嘿,我说米罗,你不学医改学工程了”“嗯”洗手间里断了水声,传来闷闷的疑问。“快出来看,你家欧导给你发了一串坐标。”、表白“你就不能稍微蔽下体吗”一根老冰棍在两片被冰的通红的嘴唇间上下嗯,蠕动。宿皎皎边吸着在唇间缓慢融化的冰水,感受它们淌进肺里的刺痛感,晃动着脑袋,抱着欣赏的态度追随面前移动来移动去的艺术品,“秋天了大姐,你不冷啊”“这叫骄傲,女人的标志,如果没了这个,那我们不是跟男人一样了吗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男人或者女人缘了吧”正光着上身在寝室洗刷间和床铺间游走的莫升语很坦然的瞥了一眼躲在笔记本后面专注盯着她的宿皎皎,“秋天了大姐,你吃冰棒不怕寒气入体啊还有,你以为你吃冰棒的动作很高雅吗”“对啊为什么我没有男人或女人缘”宿皎皎激动地从嘴里拔出冰棒,身子往前倾了倾,迫不及待地希望莫升语能给指点迷津。“女的跟你一起玩没有安全感,因为搞不清楚你到底是男是女。男的跟你在一起玩容易产生性别混乱你家未婚夫的名字是跟你订婚后改的吧”莫升语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哪怕很细微的毒舌机会。“我不准你这么说他”宿皎皎将笔记本丢在一边,在床上站起身子俯视她,“你们都不知道我家未婚夫的名字多有意义我最最喜欢他的名字了莫耽怎么了多好的名字。”“不知道莫耽导师的妈妈是不是腐女啊。如果是的话,肯定不会同意你俩的婚事。说不定订婚只是为了掩饰某种她真实的目的。”莫升语淡定地嘀咕了一句,直接无视掉在身后张牙舞爪的宿皎皎,转而走到米罗面前,掐着纤腰,看着米罗慢慢地抬起头,“你还在研究欧导发给你的坐标啊”“嗯。”米罗乖巧地点了点头。莫升语提了提胸,却不知道在米罗的眼里,她赤裸的胸前已经打了两层马赛克:“我说米罗,你白天做研究,晚上看书,好好的一个周末你都用来研究那些破数字身上,难道不会觉得空虚吗一整天没下床了吧”“我有上厕所。”米罗的表情既真诚又老实,一双隐藏在厚镜片后面的眼睛也跟着眨巴几下,享受着睫毛划过镜片时候的感觉。“嗯,除了这个。说不定欧澜那个老头子就是随便发一串数字给你,逗你玩的。你还真当那么回事儿了。”当毒舌莫女王正面对上冷性子的米罗,那也是有点头佩服的份儿,不管她说什么,都有种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收不到回应,让她的“攻击”也显得很无力,“为什么不看着我”“脖子好痛。”米罗低下头继续翻短信,对她来讲,医学书里的人体解剖图比眼前这个未经切割的完美胴体更有吸引力。或许莫升语该庆幸,她说的不是“眼睛好痛”。感受到这之后的沉默,经常被莫女王语言攻击的宿皎皎很是佩服米罗这种那个完全不受影响的态度,却无奈自己学不来。“走吧,去吃午饭。”宿皎皎一边忙着把刚刚从莫升语那儿得来的素材保存好,一边提议。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感觉新生来了之后,她们的生活就没平静过,就连吃午饭都没办法做到静静地吃午饭。“学姐好我是大二舞蹈系的学生。我我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找我”一大群身高平均175以上的活力男人涌到她们的餐桌前,为首的少年头上斜戴着极具运动感的鸭舌帽,哈伦裤和运动卫衣让他看起来更加活力无限,在身后男生的推搡下,他略显腼腆的拧着手指。而刚放下丰盛餐盘的女生们,看着他微微泛红的麦色脸颊时候的表情那简直就是四个字才能形容“目瞪口呆”,而此等事件的女主角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偏着脑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你瞎了吗对她表白”沉寂了足足两分钟之后,莫升语终于没忍住,骄傲的挺了挺胸口,伸出一根手指从自己胸口一路向右划至宿皎皎的胸口,似乎在提醒人家“看看,这边才是女人啊喂”。可对面男生的视线丝毫没有被吸引过来,实在猜不透新新时代的男人的想法,费劲三五个组团来跟米罗这样没容没貌没身材,甚至有些邋遢,学识也并不出众,仅仅勉强可以称为女人的家伙表白上帝最近未免给她太多打击了吧“昨晚看过侏罗纪时代,所以热血沸腾了吗”身为米罗右护法的宿皎皎也受到了刺激,那模样完全是她热血沸腾了啊,这场景她只有在少女漫画里才会看到,没想到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发生在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还是明显最没希望的人身上似乎站在最前面的表白大使有些不善言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还是身后一个略显干练的金丝镜少年手里托着厚厚的词典,一派哈利波特的姿态走上前:“千彦找了学姐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让他得到了”“得到了”宿皎皎和莫升语忍不住惊声尖叫。“学姐的消息”少年只是想吞口唾沫,却无奈刚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只是想说课余时间可以帮你补课,毕竟说实话,你的专业技能在同级生里显得特别没有优势。”虽然少年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但米罗似乎已经了解少年想表达的真正意思,其实是在说她那天的“即兴表演”有些给艺术系丢人了吧所以打算轮班给她补课,企图终有一天能挽回艺术系的声誉不过他说的没错,身为一个医学系的学生,她的钢琴技能在艺术系确实没什么优势,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她拒绝艺术系的原因。可是她该怎么说出口,她那天只是走错会场。“现在的孩子,把妹的方式都能变出个花儿来。”莫升语把玩着小勺子,冷笑。宿皎皎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群人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撤离的,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狼吞虎咽,还不如让她去死:“我觉得五六个男生丝毫不知避嫌的组团来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