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低头看了看那五根修长的手指,并没有回握住,她毫不遮掩的表示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你呢”她无动于衷,但耐不住他死皮赖脸,那两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像根本看不懂她已经淋漓尽致的表情。“米罗。”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透露着:好了,差不多你该走了。孟见依旧发挥着看不懂表情的技能,抬着头将这个房子又打量了一遍,然后扫了一眼米罗:“嗯你是这里”你跟这个房子以及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米罗脱口而出“保姆”两个字,因为大脑忽闪而过一条讯息:欧莱现在大小是个名人了,所以他们现在住在一起的事绝对不能提。某医院b超室内,戴着口罩的医生,扭头盯着屏幕上模糊的图像:“姑娘,你这可不能拖了,手术做不做的,得尽早了。”平躺在床上的姑娘也同样偏头看着屏幕,然后转回去看天花板。大大小小是个名人了的欧莱刚结束行程,由司机开车送到自家门前却看到米罗那个小个子送一个清秀大个子出门,大个子嬉皮笑脸的靠在门边跟米罗说话,米罗脸上虽然一如既往都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但从她没立刻关门送客看得出俩人聊的还行。朋友米罗竟然有第三个朋友欧莱带着这样的疑惑开门下车。这边孟见也跟米罗寒暄够了,说是寒暄,其实不过就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罢了,米罗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好烦”的样子。“哦欧莱回来了。”哈米罗抬眼瞅见那个耀眼的帅小伙款款走过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可算是回来了,虽然想不通你连话都不会说,怎么会交到这么话多的朋友。孟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实话,即使是同性,但看到欧莱的那一眼也还是被惊艳到了。他周身的每一处气息都能看得出他少年人的风采,修长的身材,发育良好的骨骼形状及时穿了衣服也还是能看出漂亮的骨架,属于外国人基因的浅淡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较中国人低垂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加上微微眯眼的习惯,好像每一根睫毛都在向外放电。他像一个国际名模那样款款走近,越走近孟见就越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友好感,薄唇在看向孟见的那一刻轻轻抿起,眉毛也跟着在眉心褶皱起来,低垂下眼睑高傲的俯视下来。“你回来了”米罗如释重负地扭头看着欧莱一步步的走上台阶站在她身侧,她歪着脑袋打量着他看起来不太好的脸色:你朋友好烦。欧莱闻声低下头来,眼神从孟见身上转移到身边的矮个子脸上,表情里的不悦稍稍缓和:既然是朋友的话,不打算介绍一下吗孟见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娱乐圈刚崭露头角的大男孩跟自家保姆的眼神交流,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了快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欧莱回来了,难道不进去再聊聊了吗米罗承认,她其实就是想看看俩人到底是怎么沟通的,难道这个孟见也随身带了一本中法辞典孟见无视掉欧莱探索的眼神,抬脚跨上一个台阶,稍稍凑近米罗一点:“其实我是想问,要花多少钱才能让我也请到你这样的保姆。”米罗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对他问题的表面意思有自己的答案:大概就是一本人体骨骼修复笔记吧。“拜拜。”还没等米罗开口,孟见就又跳下台阶,一边往外走,一边挥手跟米罗说再见。米罗对这个几乎是突然间出现的男人更多的是奇怪,他明明是来找欧莱的,但好像跟她也很有话聊,欧莱回来了,他却只是冲欧莱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是宿皎皎在,一起能分析出很多内涵的东西。欧莱不凑巧的听到了孟见低声问她的问题,瞬间了然了一些事情真相,他斜睨着呆呆摆手回应那个男人的米罗,很想马上开口问:这谁两个人反身进屋,米罗叹了一口气:“欧莱,你朋友啊”你朋友原来你让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进家门,还那么“友好”的跟人家挥手说拜拜,是因为你以为他是我朋友吗欧莱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上下打量了一圈完好无损的米罗,松了一口有惊无险的气,转身上了楼。距离欧莱家不远的某公寓,男人哼着小曲儿拧开了门,里面抱着狗的老太太立马就迎了上来:“怎么样抓到那个臭丫头了吧”“嗯”孟见突然笑了笑,“嗯,抓到了。”“哼你有没有好好教训那个丫头竟然敢嘲笑我们。也是都怪你啊,早告诉你谈个恋爱谈个恋爱,你要是谈个恋爱,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每天的新闻都是你性冷淡的事情”老太太的情绪很激动,但抚摸狗狗的动作却很轻柔。孟见似乎早就听腻了她的唠叨,一直笑嘻嘻的。“那个丫头不会是故意用这招来吸引你注意的吧”“她没那个脑子。”孟见冷哼一声,脸上挂着好像发现新鲜事物的喜悦,“对了,妈,你觉得,我给咱家请个保姆怎么样”“保姆我还没老到需要别人伺候的地步。你要是真孝顺就给我娶个媳妇回来,请什么保姆”“嗯,也好啊。”、元月一号啊,就是像昨天一样普通的一天米罗强睁着永远都像是睡不醒一样的眼睛,扫了一眼旁边学弟抬手在台历上圈了个日期,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样。“为什么圈起来”米罗有些疑惑地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动作,侧脸枕着小臂,隔着厚镜片瞅他,因为学弟的行为她只在生理期的时候做过,做完之后通常会叹息一声,但学弟做完之后确实咯咯笑了几声。莫非是因为学弟的女朋友在那天刚好过排卵期米罗冷冷的暗笑了一下:学弟看起来明明是万年单身狗的样子,哪来刚过排卵期的女朋友米罗自嘲地摇摇头,自己跟宿皎皎在一起久了,想起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竟然这么自然而然。不过相处四年才被同化,不知道是因为她开化晚还是防守太强大。“元旦啊,学姐。”虽然明白米罗到底有多迷糊,但学弟还是忍不住惊呆了,“学姐不会不知道元旦是什么日子吧”米罗先是扫了一眼日历上被红色圆珠笔圈出来的日子,然后平静地转过头去,下巴戳在手背上,百无聊赖地用笔尖在书上潦草地画着重点:“元月一号啊,就是跟昨天今天明天一样普通平常的一天啊。”“不是啊,学姐。”学弟一脸痛心疾首,为米罗的淡漠而难过,“元旦是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阳历新年啊,不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吗虽然说大家还都默认是正月初一才算是新年”后面的废话米罗一句都没听进去,笔尖支在页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方向走了神对米罗而言,别说元旦就是除夕都没什么那么多特别的意义,除夕的晚上也不过就是看个春晚,元旦也就是普通的一天了。“你们法国人过不过元旦”餐桌上一句话不说实在有些无聊,米罗就想着找点话题来说。欧莱点了点头,对这个节日的概念似乎也很淡薄,一心一意地夹菜吃饭,看起来最近排练加紧,确实是有些累到了。“那你今年怎么过”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第一次离开妈妈,来到陌生的国土,不谙世事的来投奔爸爸,却不料被不靠谱的爸爸随便丢在这里。孤孤单单的,又到了这样一个格外容易将思念放大成悲伤的日子。米罗觉得既然被安排照顾他,那么她应该有义务陪他过个这么麻烦的节日欧莱抬头看了一眼壁钟上的日期,垂睫算了算,然后拜拜手,做了个弹钢琴的动作,意思很明显:不过,有活动。米罗低着头看他一筷子一筷子夹的勤,自己倒没什么食欲了:“你们法国怎么过元旦的”欧莱擦了擦嘴巴,放下筷子,转而拿起了笔,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下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不过元旦。”翻译过后,米罗了然地长“噢”了一声,然后轻轻抿了抿唇:“真好啊。”欧莱皱着眉盯着她细微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想着肯定又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于是将自己的碗和筷子端进厨房的洗碗池里,然后上了楼。真好啊。他跟她一样不过这样的节日,不同的是,他不过也不知道这节日的意义,她也不过但关于它们的意义却每年都知道的比前一年更清楚。本来就是她不需要也没有义务去庆祝的节日,却因为了解,所以变得更凄凉和莫名哀伤。她瞥了一眼壁钟,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越上了年纪就越感伤啊。神经病一样”抱着很多美好期盼的人,几乎每天都在愁闷日子过的越来越慢,好像一天变成了48个小时,所以三天来的那么迟钝。而没什么可抱的人盯着日历上那个被所有人责怪来的太慢的日子哀叹了一声,怎么会这么快一大早欧莱就叼着片面包匆匆出了门,米罗守着一桌豆浆油条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他打一声,门就截断了他的背影。米罗以为今天也就是跟昨天明天一样普通的一天了,直到她在医学实验室门外看到两个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米罗以正常的速度慢悠悠地走过去,顺着俩人是不是仰头的动作看过去,只看到高楼和天空。其实米罗是想问,元旦你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都都在回家团聚的路上“元旦来你这儿借点肉馅回去包饺子。”宿皎皎认真地看着米罗,眼睛很应景的眯了眯。米罗倒一点都不怯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作势要进门:“好,走吧。”“今天是法定节假日吧你怎么还来实验室”莫升语依旧习惯性地手指间夹着烟却没有点燃,她早就猜到今天米罗没地方去肯定就会来实验室跟尸体聊天,所以才会带着宿皎皎来实验室楼下待兔。“没有啊,今天放假嘛,学长他们都回家找妈妈了,学弟们说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泡到迷路的妹子。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这里陪他们聊聊天。”米罗开的冷笑话以前经常让她们感到阴森和冷清,但四年,她们虽然没有暖和了米罗,却反而被米罗冻僵,这样彼此相处起来倒也舒服了,“你们呢没抢到票吗”“开玩笑只是个元旦而已,想当年春运,姐都能杀出一条血路,生生抢到票的好吗”宿皎皎的自信永远都出现的莫名其妙,“我这是刚找到工作,虽然是跟我专业几乎不挂钩的事业,但毕竟是第一份工作,所以要好好留在这里表现啊。”“公司不放假,我也没办法。”莫升语不耐烦地走上前,一把揽住米罗的肩膀就往宿舍楼方向走,“米罗,你也算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吗到现在除了经常关机、停机以及无人应答的手机外你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了,想平时跟你聊聊都不行。”宿皎皎也快走了几步跟上来:“是啊是啊,幸好今天你老公懒得陪你,不然我俩得站在这里到冻死。”米罗低着头微微含笑,虽然一个嬉皮笑脸装模作样,一个高傲故作冷淡,但她知道,这俩人明明就是特意跑来陪她的。“我没钥匙啊。”三个人站在铁锁把门的寝室门口,你瞅我我瞅你的互相瞅了一会儿,直到两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本应该留下看门的人身上,但看门的人也是一脸无辜。莫升语伸手拽了拽锁,拽了自己一手铁锈味:“什么情况”“新生来了之后,学校说寝室不够,然后就把一些不怎么回校住的人赶出去了,把寝室让给新生住。”米罗简单陈述了下事实,其实她早该在之前就告诉她们的,但无奈过来的路上大脑反应略迟钝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宿皎皎啧啧了几声:“这算是喜新厌旧吧赶明儿在微博上发个长文披露一下。”说起微博,米罗就记起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之前那张奇怪的照片你删掉了吧”“都多久的事儿了就算我没删也早埋没了,更何况我粉丝就没多少。”宿皎皎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上微博了,当时微博刚火的时候,她兴趣盎然地把朋友全都转移到了微博上,怪不得最近老觉得自己没朋友不过,宿皎皎之所以胆大妄为的在微博上发那种照片,也就看准了米罗不玩微博:“米罗,那照片的事儿你从哪儿知道的”“世界是圆的。”米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