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悲悯,就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两个人避开守卫回到客栈,天已经蒙蒙亮了。姚休息了片刻,听到隔壁传来声响,便也起了身。不多时,陈麒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未免夜长梦多,我决定等会就带着雨儿离开这。”姚点头:“也好,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你呢你还要去杀他”陈麒光蹙了蹙眉。姚讽刺一笑:“你放弃那是你的事,至于我的事,貌似轮不到你来管吧”陈麒光一时无声。姚沉默片刻继续说:“你一直执着于找他犯罪的证据,你觉得东国的律法会给你一个公平,其实你自己也清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带着冬颜雨早日离开吧,我会让东国候死个明白的。”陈麒光自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姚:“这个给你,想必你会用得到。”那是个裹了牛皮纸的纸包,上面溅着些许的血迹,白芷记得,在进京之前,他就看着这东西发了很久的呆。一直脸色难看的姚,这一刻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嗯,我帮你们易容。”送走两个人已经是下午了,冬颜雨的身体不好,姚怕她半路上犯了病,就喂了她一颗丹药,让她一直睡着,两个人倒是顺利的出了城。“陈麒光给你的是什么”白芷想到那包东西,心下有些好奇。“应该是当年的调查结果吧,我还以为他真的可以放下大仇,原来也是放不下的。”姚转身走回客栈。白芷叹息一声,灭门之仇,自然是不共戴天,姚放不下也属正常,可是想到冬颜雨,白芷的心里又难受起来,冬颜雨如今的模样又何尝不是姚与东国候共同造成的结果呢。回到客栈的时候,姚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将自己易容成了陈麒光的模样。他的身材原本就与陈麒光很相似,在脸型上也略微有几分相似,易容起来一般人还真的看不出。白芷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去光明府。”白芷不解,姚从怀里拿出陈麒光的任命文书:“我要替陈麒光上任,这样的话,冬颜雨不见了,就能摆脱他的嫌疑了,东国候追查起来也就没那么简单了。”白芷撇撇嘴:“想不到,你想的还挺周到的。”姚摆摆手:“你就在这待着吧,我去去就回。”送走了姚,白芷便斜斜倚靠在客栈门口等着,正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着粗布麻衣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径直走向柜台:“掌柜的,你这店里是不是有位姚期姚公子”姚期那不是姚告诉冬颜夕的名字吗白芷循声望去,只见那掌柜的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位公子,不过他今早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您有事吗”白芷有点无语,不用问,那会回来的时候姚肯定是跳窗,这个人似乎很喜欢不走寻常路。那男人自怀里拿出一张请柬:“我家老爷有请,这是请柬,还请掌柜的转交给他。”掌柜的接过请柬,笑道:“府上是”那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叫你转交,你转交给他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掌柜的忙接过银子,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您放心,肯定转交”男人这才满意的走了。白芷微有疑惑,姚期是姚告诉冬颜夕的名字,莫非这个请柬是冬颜夕派人送来的、第42章 入侯府姚是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白芷一直好奇着请柬的事情,见他拿了请柬,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姚打开瞄了一眼,就随手丢在了桌上,白芷撑着桌子一瞧,那请柬果真是从东国候府来的,不过不是冬颜夕,而是东国候。“你什么时候和东国候勾到一起的他怎么会给你请柬”姚瞪了她一眼,不满她的用词:“什么叫勾到一起我这是计策,明天你可得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白芷挑眉,她表现什么她表现有人瞧得见吗“我好好表现”姚点了一下头,再没理她,白芷这才注意到,那请柬上写的是“琴会”,以琴会友的简称。东国候是个极为爱琴的人,府上琴师就养了十几人,偶尔会在府上举办“琴会”,属于比试一类的事情。东国候府守卫严密,并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先前能顺利带走冬颜雨,不过因为她疯了,住的地方偏僻不说,而且鲜少有人关注,可是要接近东国候靠硬闯是绝对不行的。不过有了琴师这个身份,姚倒是可以在东国候府来去自如了。白芷从来没见过什么“琴会”之类的聚会,不过光听这名字她就觉得不舒服,总是要想起某个陷害忠良的人来隔天的下午姚带着灵悠琴来到了侯府,侯府内装饰华美,满园的花朵竞相开放,看上去生机勃勃,这模样倒是和白芷印象中差不多,是以也不觉得奇怪,就一路跟着下人走到了侯府的花园之中。侯府的花园设计的极为精巧,花园正中正有一弯流水流过,几人坐在流水两旁的石头上,身前放着琴和茶水点心,想来这就是那什么“琴会”了。两个人到的时候一人正在弹琴,白芷看他指法精熟,短短一首曲子,竟换了十几种指法,看上去很是厉害,可细细体会,又觉得不太满意,因他的琴没什么感情,不过干涩的音调。“姚,你放心吧,有我在,你赢定了。”赢这种光看技艺不看感情的弹琴机器,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姚给了她一个白眼,小声说:“别这么骄傲,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姚在下人的指引下,在岸边的石台上坐下,将灵悠琴放在了腿上,此时东国侯还未出现,他并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便安静的等着,这种忍耐力乃是杀手必备的素质,而姚的素质一向是过硬的。不知道这样待了多久,不知道这样听了多少的曲子,东国侯终于姗姗来迟。东国侯与白芷想象的有些出入,她以为能狠心杀人,甚至视人命如无物的人应该是个市侩的、狡诈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东国候身材微胖,面庞和蔼,笑起来更是和蔼可亲,仿佛是邻居家的大叔一样,这样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会杀掉陈麒光的全家。白芷不禁去想,会不会是陈麒光和姚都搞错了呢这东国候也许真是无辜的。姚站起身,像所有的琴师一样向东国侯行礼,然后继续坐下来弹琴听曲喝茶。白芷百无聊赖,听着琴声又觉得音调干涩,不觉有些郁郁,心说,这就是琴会果真是让人受折磨的地方。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下午的时光很快,终是到了曲终人散之时。眼看众人齐齐起身告辞,白芷慌忙从树上跃下,急不可耐的说:“姚,咱们也走吧,我要被闷死了。”姚冷目瞟了她一眼,没言语,只是不慌不忙的将灵悠琴收了起来。正打算离开,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这位公子请留步,还请移步花厅,我家老爷已经在花厅等候。”姚淡然微笑点头,暗中给了白芷一个得逞的眼神,白芷鄙视他,不满的嘟哝着:“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他肯见你,也是因为我琴弹得好。”姚只淡笑不语,只是心中清楚,白芷所言不假,若是没有她从中帮忙,这次想要杀东国候只怕是难上加难的。跟随下人到了花厅,才发现花厅里不止有东国候,还有冬颜夕。花厅之中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冬颜夕便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手托香腮,聘婷之中透出几分慵懒,她略略抬眼瞄了姚一眼,便抿唇笑了出来。直起身来,笑道:“果真是你,我今儿远远的听到琴音,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原来父亲竟真的请了你来。”东国候轻咳一声:“夕儿,不得无礼。”冬颜夕站起身,缓缓行了一礼:“见过姚期公子。”姚自是回了礼,他本不是多话之人,以往遇到陈麒光还能多聊两句,如今面对着陈麒光的仇人,又是他即将下手的对象,便觉得兴趣索然,得了东国候的示意便在椅子上坐了,并不多言。东国候笑道:“听到公子的琴音着实是喜欢的紧,便想留公子吃顿便饭,实在是冒昧了。”人家这是客气的说法,说白了,他要想留你吃饭,你不想留下只怕也不能。姚微笑不语,白芷忙推了他一把叫他回话,姚这才勉强笑道:“多谢侯爷厚爱,实是叫人受宠若惊。”冬颜夕道:“我爹爹喜琴,更喜擅琴之人,公子的琴弹得出神入化,感人至深,恍如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爹爹稍尽地主之谊,正是应当。”她说着倒了一杯茶给姚:“姚期公子请用。”“多谢。”姚只看了一眼,却没有动。东国候向冬颜夕使了个眼色,冬颜夕轻轻拍了拍手,即有丫鬟仆人上来,撤去了原先的茶水点心,捧上了珍馐美味的佳肴,片刻之后,花厅之中,皆是饭菜的香气了。白芷是没有嗅觉的,可是瞧见那佳肴的模样也忍不住流了口水,来到这这么久,也就是在附身柳月娘的时候尝过两口可口的饭菜,之后再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了,这种精致饭菜更是少见,一时间更觉得郁闷,为什么每个人都活的这么好,偏偏她过得这么悲催不成,但凡能成人,她必定要吃尽天下美食。这般想着,不禁恨恨瞪了姚一眼,心说,只顾自己吃,竟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太过分了。干脆盘腿坐在了饭桌上,这里没人能瞧得见她,所以别人不觉得什么,只有姚,一顿饭吃的青筋暴起,恨不能把这女鬼给灭了。、第43章 伤心泪自东国候府出来,姚的脸就黑成了锅底灰,白芷心里头微微得意,她吃不到,他也别想吃的那么高兴。正得意着,忽然见姚身形一转,径直走进了一条小巷,白芷愣了一下忙跟上去:“已经这么晚了,马上就到宵禁的时间了,你再不回客栈,可就”姚忽然转身看了过来,白芷的话一下梗在了喉咙里,小巷的尽头有昏黄的烛火,巷子里略显昏暗,姚的双眸泛着冷冷的光,盯着她,仿佛黑夜中的一匹饿狼,将她盯得浑身难受,如果她能出汗的话,只怕现在早就被冷汗浸湿了衣服。刚刚的话没能说完,尽数堵在了胸口,又被他这样一瞧,白芷的心都提了起来,不自在的拧了拧身子:“你看我干什么”姚一只手掌撑住墙壁,将她困在自己的墙壁之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侧,仿佛有风吹动了她耳侧的秀发,青丝微舞,有些撩人,白芷恍惚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你刚刚是不是发春了”只觉得浑身一冷,原本烧起的脸,一下冷却了下来,气氛也一下冷到了极致。“你才发春呢,你全家都发春”白芷气的胸闷。“如果没发春,干嘛坐桌上玉体横陈,很好看吗”姚挑了挑眉,气的脸色发青,他从来没吃过这种暗亏,想到自己无从下筷的样子,心头恼得不得了。白芷咬唇,有些委屈,本有些苍白的唇因这轻轻的一咬,反倒咬作了红润,嘟哝着:“谁让你,只顾自己吃东西了,我看得见吃不着”那人忽然靠了过来,唇上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温热,白芷愣了愣,剩下的话尽数堵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用小手抹了抹红唇:“你你”她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怎么可能呢,怎么能呢他怎么碰得到她他怎么能亲得到她白芷混乱了,不敢置信,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吧“回去吧。”姚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径直走了。白芷缓缓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纠结又郁闷,她前世谈恋爱谈了那么久,都没被男人占过便宜,姚姚他凭什么“走不走”姚又走了回来,气闷的看着她。白芷惊慌的看了他一眼,原本就虚幻的影子化作一阵烟雾,转眼就没了影。姚有些懊恼,却也不去管她,径直回了客栈。接下来的几天,白芷就做起了缩头乌龟,每天就躲在琴袋里不出来,等姚离开之后,她再出来晒晒太阳,姚一回来,立刻又躲了起来。姚习惯了一个人,自也不去理会她,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手头调查到的资料越来越多,他很明白陈麒光将那些证据留下来的意思,他希望他能查出来真相,而他好像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今儿回来已经入夜,眼见那女鬼又要躲起来,姚率先开口道:“我今儿去见了左战。”白芷从琴袋中探出头来,好奇的问:“左战,你见他做什么”姚见她有了兴致,便笑道:“左战是当年负责押运粮草和兵器的押运官,他发现事情有异,怕遭到牵连,于是半路逃了。”白芷愣了一下,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个证人”姚点头:“不过可惜,只有一面之词,并不能直指幕后主使。”白芷又点了点头,姚就凑了过来,漆黑的眸子清晰的映出她的模样:“所以,明儿,陪我去见个人吧。”白芷一时没能明白,姚不作解释,径直躺在床上去休息了。这些日子她的脑袋很乱,本就有些羞的慌,自也不想去过多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