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原本她是想自己问,可考虑到容泽也许瞧不见她,这才改成了让姚来问。容泽的手一顿,终于停了下来,一直垂着的头也缓缓抬了起来,微微抬眸看向了对面。一瞬间,白芷有一种错觉,容泽好像看得到她这般想着她撑着桌子向容泽的方向移动一点,而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容泽那如深潭一般的双眸,清晰的映出了她略带震惊的模样。“你你看得见我”白芷蹭的站了起来。容泽又打量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她”“不错,你不是号称最厉害的秘术士吗她要成人,你有办法吧”白芷被容泽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拧了拧身子说:“你别这样看我,问你话,你就回答。”容泽微微垂了眸,继续看竹简:“我能问为什么吗”“因为我本来就是人啊,我想做人不成吗”白芷郁闷,心说,问你个问题,你不回答就算了,还反过来问我,究竟是谁被谁制住了怎么这容泽这么不会看形势呢“你不是鬼,而是灵,你为何会出现”容泽抬眸道:“我曾经见过一个灵,他生在一个瘟疫横行的小村庄,是由人的执念而成,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暴戾和不满,因此累及了三个村庄数百条人命,这位姑娘呢,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世间”白芷又愣了,为什么她也想知道啊她好端端的走着,就被一个雷给劈的穿越了,她还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劈呢。容泽缓缓将竹简卷起:“这位姑娘以琴为本,因情而生,自琴中体会人间爱恨嗔痴,你应是人间情谊所凝成的灵。”白芷蹙眉,她是人间情谊所凝成的灵怎么可能,她明明是穿越来的。“你是不是浪得虚名啊不懂不要乱说,我才不是什么凝出来的,我是个人”容泽没回答,反倒是垂眸一笑,笑意却是深入眼底:“琴便是情,姑娘因情而生,我奉劝这位公子一句,还是离她远一些比较好”此话一出,白芷立刻毛了,她和姚的关系好不容易近了一点,居然被他说的是跟个祸害一样,不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情使人迷,公子身为杀手不该有情,有情就不再是纯粹的杀手,公子会陷入危险之中”姚冷哼了一声:“是么以我看听你的话才会陷入危险之中吧”话音落,姚的匕首已经毫不犹豫的划向了容泽的脖子,血线飘飞,几滴血液落在地上,竹简一下砸在了桌上。白芷一惊:“姚,你干嘛,我还没问清呢。”“问什么,这人没一点是真的,出来吧,我知道你没死。”修长的身影自书架后走出,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淡然道:“你还是回去吧,以你手中的破铜烂铁是杀不掉我的。”白芷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向矮桌旁的人,才发现那个人正一点点的变淡,片刻后消散不见了。这这是幻影啊可是她怎么没看出来呢正不解的时候,忽然察觉到周围杀意大涨,白芷微微一愣,抬头一瞧,就见姚握着匕首浑身颤抖的站在那,握着匕首的手关节泛白,显然正极力隐忍着怒气。“你”容泽抬眸看了过来,眼中笑意亦缓缓消散,两个人忽然都变得正色起来,白芷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姚,你认识他啊”姚唇角一撇,笑容冷酷而嗜血:“谁知道呢。”话音落,衣袖一甩,一根飞针径直冲向了容泽,容泽宽大的衣袖一挥,飞针被挡了开去,叮的一声刺入墙壁,随即身形一飘从窗口飞了出去。姚紧随他追了出去。两个人居然就这样打起来了白芷慌忙跟出去,却见两个人早就跑的没了影。不过幸好的是姚还带着瑶琴,她循着瑶琴追去,总算在清谊观外找到了两个人。当时,两个人已经停止了打斗,正在对峙。容泽面不改色一手提着瑶琴,足尖点在清谊观的墙头,只平静的看着姚。姚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微微喘息,手中的匕首紧了又紧,怒视着容泽,恨恨的呸了一声:“卑鄙。”白芷打量了一眼容泽,发现他和先前看到的那个人不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衣,衣角随风而舞,长发未挽,只随意的散着,发丝上还带着些许水汽。很明显,这家伙刚刚洗了澡。白芷有一瞬间的挫败,来刺杀人家,结果人家还有心情洗澡,这简直就是对他们无情的嘲讽,真是太令人郁闷了。她顾不得瑶琴在容泽手里,转身去看姚:“姚,你没事吧”姚捂着胸口,摇摇头:“没事,不小心被人偷袭了而已。”白芷瞪了容泽一眼,伸出手说:“你把琴还给我。”刺啦一声,琴袋被容泽微微一扯即化作一块破布,随意的丢在了空中,风一吹就没了影。“你做什么快还给我”白芷急了,这个容泽做事没有章法,看上去亦正亦邪,瑶琴在他手中,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瑶琴上的伤痕早已淡的看不出了,仿佛恢复了最初光鲜的模样,如葱似玉的手指缓缓拂过琴弦,琴弦微微一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容泽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兀自带着几分倔强,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手掌平摊,光芒一闪,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容泽缓缓落地,将盒子放在白芷面前:“送你。”几乎瞬间,姚的身上杀意大涨、第51章 诱回到天煞门已经有两三天的光景了,距离见容泽也过了一个多月,可姚对白芷的态度反倒越发的恶劣了。白芷私心里猜测着,姚应该是吃醋了,因为容泽送她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琴盒。琴盒长约三尺有余,宽不足一尺,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隐约可见梧桐木的纹理花纹,在右下角的位置以浮雕的工艺刻出一朵莲花,花纹细致,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十分的古朴。灵悠琴放进去严丝合缝,可以说,这琴盒简直就是为灵悠琴专门打造的。白芷不知道姚是不是受了这琴盒的刺激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按理说一个琴盒不至于将姚逼到这种份上,可是其他的原因,她又着实想不出来。正在她有些疑惑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冬颜夕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沉默。冬颜夕将饭菜放在桌上,递了筷子给姚:“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姚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次下的什么毒”冬颜夕小脸一红:“我这次来是有话想对你说,并没有下毒。”说完,夹了菜均是尝了一点,然后才把筷子递给姚:“尝一尝吧。”姚接过了筷子却没有吃东西,而是问道:“你想说什么”冬颜夕沉默许久才说:“门主命我去刺杀容泽”姚点头,容泽那么值钱,想必门主也会舍不得,换人再去这很正常。冬颜夕看着他的脸色,面色微微一变,问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姚不解的看着她:“你想我说什么”“我”冬颜夕胸口起伏不定,面色变得铁青:“你当真这么不在意么此去刺杀我可能一去不回”“是么那不是很好么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你”冬颜夕更怒了,忽然出手偷袭,一拳打在了姚的胸口,怒道:“你这男人,当真一点良心都没有”姚不解的看着她,明明冬颜夕一直要杀他的,他们是仇人,此时又说他没有良心,难道对仇人也要有良心吗这是什么逻辑姚淡淡的道:“不错,我是没什么良心的”冬颜夕张了张嘴可她最终也没说出话来,唯有晶莹泪滴在眼眶中一闪而逝,而后用力的咬着唇一转身走了。被冬颜夕打扰了一下,室内的气氛也不知道是缓和了还是更剑拔弩张了,总之白芷终于找到了话题。“冬颜夕这是怎么了”她总觉得冬颜夕有些怪,这次他们回来之后,冬颜夕就变得特别的奇怪,她看姚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的痛恨,好像更隐藏了什么深意在其中。可白芷一时间还没能看透。“谁知道呢。”姚满不在乎的说,径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时间无声无息,转眼到了午夜,白芷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吱呀一声。白芷循声一看,只见窗户被人开了一个缝隙,紧接着一个人影跳了进来。映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白芷认出这个人是冬颜夕。这么晚了,她来这做什么莫非是来刺杀姚的白芷正欲开口唤醒姚,一想又不对,姚平日里警惕性很高,今儿居然毫无动静,显然是故意的,这样一想,她便也不再出声,只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冬颜夕无声无息的站在床边,目光锁定在姚的身上,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脸,柔软的腰肢微微的弯下去,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白芷愣住,这冬颜夕不像是来杀人的,倒像是像是来勾人的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冬颜夕已经背对着她开始宽衣解带,不过片刻她的身上便只剩下一个肚兜还有一条亵裤白芷惊呆,心说,不过走了两个月不至于吧天煞门的门风什么时候开放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说冬颜夕是被姚气糊涂了会不会是因为长久杀不了姚所以怒火攻心导致她情绪混乱,脑子坏了“姚,冬颜夕”一只手抓住了冬颜夕的手臂,姚冷冷开口:“你做什么”冬颜夕冷笑一声:“做什么你看不到么”姚打量她两眼,平心而论,冬颜夕的身体凹凸有致,很有看头,可是,这大半夜忽然出现在这,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叫人无法接受。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冷声问:“你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过来勾引我还是说这是杀我的新花样”冬颜夕咬着唇,瞪着姚,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自冬颜夕的眼眶中滚滚而落,她咬牙切齿的说:“你问我做什么姚,你真是无情无义”说完,推开了姚,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一裹,快速的跑了。姚意味不明,看了白芷一眼,脸上闪过几分尴尬,有些恼怒的说:“她是不是疯了”白芷背身过去:“我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第二天一早,冬颜夕出发了。白芷瞧着淡定吃饭的姚,思量了许久还是轻轻的开口:“要不然,你还是去看看她吧,毕竟她是个女孩,而且容泽也不像传言中那样不会伤人”“看她做什么,过几天就回来了”白芷犹豫一下才道:“容泽那个人看上去挺不好惹的样子,而且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上次他不出手也许只是一时仁慈,可咱们三番五次的打扰他难免他发了狠,若是真的动手杀了冬颜夕可怎么办”姚斜睨着她,冷笑:“你有觉得他怪吗我看你觉得他还不错呢。”听到姚略带吃味的话,白芷忍不住笑了出来,揽住他的手臂说:“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不就是收了他一个琴盒吗你不想要的话,干脆劈了当柴烧好了”“你舍得”“舍得舍得”白芷连连点头,心说,这男人吃了醋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一样“那你现在能去看看冬颜夕了吧我觉得她昨晚上不是来杀你的,应该有别的深意,只是我一时没能想出来。”姚沉默着吃东西,略带烦扰:“她能有什么深意,不就是没事找事,她会做什么,门主派她去当门主脑袋被门夹了吗八成又是她自己搞的鬼”、第52章 选择有的时候白芷会觉得姚不像个杀手,也许容泽说的是对的,一个杀手不该有情,有了情就不再是纯粹的杀手。姚最终还是去追冬颜夕了,也许在他的心里冬颜夕并不像他想的那般可有可无。半个月之后,两个人方才归来,这么点的时间,肯定连清谊观都没到,白芷猜测着,也许正像姚想的那般,这不过是冬颜夕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冬颜夕跟在姚身后,目光已然是柔和了许多。白芷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显然的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冬颜夕不再整天闹着要杀姚,她安静了许多,有的时候甚至还会给姚做些吃的,姚也没有拒绝,只是有的时候他会显得不耐烦。白芷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姚的情绪,隐怒、不安、烦躁、可他不说,白芷也不好去问,只能静待事态的发展。有那么一刻白芷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局外人,好似原本就不该出现在姚的生命中一般,这感觉让她有些失落,失落之后便是无所适从。终于在一个深夜,姚语气沉重的对冬颜夕道:“他不能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冬颜夕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粹。她震惊的看着姚,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声音颤抖的问:“你说什么”姚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他不能留”冬颜夕握紧了粉拳因愤怒而指节泛白,她紧咬的唇渗出了鲜血,许久才声音颤抖的说:“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他呢”“那我就亲手结束他”姚冰冷的声音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