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酒店宿了一宿。次日醒来,他打电话回家里问情况,他母亲把那警察的电话给他,他打电话过去问,对方说是在漳州,单晓飞得了信息,又打了当地的派出所电话问,确实有这样的一个派出所,遂又乘车赶到漳州来。他到了地儿,找到那区派出所,才确认哥哥单晓逸被抓,罪名是什么贩卖倒卖非法软件。单晓飞是在第二天才见到他哥哥,问了情况,他哥哥单晓逸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有一天还和朋友在一间租来的办公室里忙碌着,随之警察就来拿人了。单晓飞再深问,单晓逸说,当时和他朋友一起搞游戏开发,他朋友投进去了二十来万呢,他也跟着投,他们确实只做那个游戏的生成和发布,然后准备挂网上去卖,谁知道他们就冲进来了。单晓飞听罢,基本明白,只说道:“现在他们怎么说”单晓逸道:“还能怎的,说是正在调差,要过几天结果出来。”单晓飞道:“结果出来了呢”单晓逸道:“出来就出来了,还能怎样”单晓飞想了想,问道:“你们有请律师么”单晓逸听了,奇怪地道:“律师,请什么律师”单晓飞不得不敬佩他大哥的做事风格和胆识过人,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却浑然不知。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单晓飞再问:“你确定你们只是搞游戏开发,没有参加其他的”单晓逸听罢,吃苦地道:“没有,其他的我都不懂,怎么搞”单晓飞道:“你的那位老板朋友呢”单晓逸见问,说道:“不知道呢,几天前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单晓飞再不说话,侜张为幻的故事,他已经历过,只叫单晓逸做笔录的时候要说准了信息,不要多说和自己做游戏开发无关的事情,他知道,这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答,单晓逸不过是代罪的羔羊。从漳州派出所出来后,单晓飞即刻打电话给母亲报平安,叫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处理好的,直到听到电话那头的口气安然些,他才松了口气。然单晓飞对于羁押、拘留这一块不太懂,只好在当地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问情况,后来得知像他哥哥这种情况是可以保释的,只不过要些赎金。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单晓飞一面忙着找律师辩护,一面准备赎金,那边派出所刚开始说五万,后来见单晓飞太过殷勤,一天跑派出所好几趟,又稀里糊涂地增至十万。单晓飞问缘由,律师只是苦笑,说道:“那么多人需要养活,总不能完全靠财政税收吧,他们也不仅仅只是生活呢。”单晓飞终于默然。他向来只知道“苛政猛于虎,重税狠似狼”原来是环环相扣的然而,人是不可能呆在里面的,还要尽快弄出来,单晓飞又央求律师再三,律师几番忙碌奔走,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月,最后将保释金降到了八万;单晓飞再希图要求什么,于这“大无畏的大赦天下恩赐”,自己都已觉羞愧了至于单晓逸出来,其他的都好说,只是留得有案底,这于以后单晓逸找工作和生活却是极大困难。然已无可取只之法了,人生如棋局,一步错,难翻盘出来后,单晓逸第一问是怎么办,单晓飞只说:“怎么办,都进去过了,留得有底的,现今是消不了的,你先回家去吧”说完给了单晓逸三千块钱,让他回去了,单晓逸也知道事情不好回驳,而况自己这几年在外花天酒地,基本没有任何积蓄,又没什么看家本领,只得拿了钱回家去。临走时,单晓飞千万叮嘱,要他以后填写履历的时候,紧急联系人不要写家里的,写他的就成,单晓逸得了话,点头走了,单晓飞才回深圳来。单晓飞回深圳的时候,公司在佛山的项目因未能按时赎回的事情,已闹到投资者告到法院那边去,潘卫国又将这事交由单晓飞去处理,单晓飞少不得收集资料,以应诉讼。完了他又乘车到佛山去,那项目是三栋二十多层高的楼,地处比较偏僻,楼层基本封顶。然现在已停止施工,一片萧索残败,像似烂尾楼;周围挂满了各种常见于诸报端和媒体上的横幅,工人都已稀少,只有寥寥几人在那里,过去问的时候说是还没发工资,老板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单晓飞心里一阵难过,随即又消匿了,“哀民生之多艰”是他现在所不能的。从佛山回来的时候,公司已有几位同事被“劝退”,原因不明,后来听说是因为不肯去顶事,单晓飞也懒得去想,“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常态,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住处。他来宝安已经快两年了,其实现在他是可以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却没有。一来还是这里比较静,二来他是个比较懒的人,不喜搬迁挪腾;三来主要是靠机场近,几乎可以走路去等杨欣彤。蓝杰明见他这样的身子回来,知他被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压迫的不成人样了,又心疼又无奈。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司现在高层撕扯,也已换过几拨人。自己呢,上没地方上去,下来又不肯,真个跋前疐后,去留难决。蓝杰明道:“你哥哥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吧”单晓飞道:“嗯。”蓝杰明道:“老表小飞,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单晓飞已焦头烂额,说道:“嗯,你说么”蓝杰明道:“老表,我已经决定了,等我们协会解散,我就回家去了,以后可真不能在这里陪你了。”单晓飞默然点头,他知道人们若既有了要走的想法,自然多半是留不住的,而且每个人都有合适自己的一片土壤,强求不来;蓝杰明或许未必合适深圳这座不夜城。蓝杰明见单晓飞点头,如释重负,但又隐隐的于心不甘;当初单晓飞邀请他来,他知道他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在这里相互砥砺,冲出一番事业出来,自己起初也满怀憧憬而来,来了之后才知道想象和实际的差距,努力过后才知道什么叫绝望。现实与梦想是他们或者说是绝大部分来深圳的青年难以跨越的鸿沟单就住房这一块来说,在深圳买房就作罢,应该轮不到他们,现在连一个人租房都困难。他实在不知道在这里继续下去的出路和意义在哪里,难道仅仅只差努力奋斗么其他的尚且不说,他身旁的单晓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这样的拼命,这样的努力,可还不是和他一样,挤在一间来平米的房间里,独墙四壁,苟且偷生,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可笑作者有话要说:穿越三万英尺的爱恋是可以改编电视剧和电影的它虽然是小说,却是真实事迹改编,这本小说没有套路,没有撩人情思、动人心弦的情话,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虐缘虐恋,没有高富帅,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单亲,也不是孤儿,没有悲惨的童年他的身份不是什么ceo,也不是精英也不是海龟没有什么诺言,也没有所谓的约定它只是简单的追求,简单的小人物梦想,一切都是最真实的情感。如果你愿意,可以花点时间去看看。我说穿越三万英尺的爱恋跟现在的都市言情小说不一样,您可能不信,但是每当我再看的时候,总会笑,笑得热泪盈眶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谢谢哦,别忘了给小辣椒送鲜花、扔个深水鱼雷啊,越大越好最好k系列的哈哈哈、第三十章 一行白鹭望鹏城三时光荏苒,倏忽之间,又将十二月了,距离股市崩盘已过去半年,据说一系列做空唱衰的罪魁祸首都被绳之以法,就是股市风云人物,号称“敢死队总舵主”的徐翔也在一个月前在杭州湾大桥上被抓。然而股市并不回暖,也不买“整治”的账,照例跌跌不休,可见“乾坤大挪移”和“障眼法”玩得最好的并不是张无忌和姜子牙,做替罪羊的事也并非只有单晓飞的哥哥单晓逸今年的十二月比较冷,也不知哪里吹来的寒流,直直地把整个中国大地吹得一片凄冷寒蝉,深圳也不例外人若待在外面,站立不动片刻,手脚都会发麻。蓝杰明的协会还在,不过看他的意思是今年回家过春节就不再来。公司里的事情还是一大滩,不过因为年底,银行结扎,资金回收,也顺带预制了投资过热的行情,所以单晓飞尚且还是比较闲的。他如今在金融圈里积累了些人脉,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比较顺手。杨国建仍旧没有原宥的意思,也许根本就不是单晓飞的顶撞和他的原谅那么简单。单晓飞还是照例地每周六上午都去接杨欣彤,照例的微笑寒暄。如果杨欣彤不急,便一起去吃个饭,如果急的话,他就陪她走一程;谈话也总是那么几句,却总是她问的多,他答的多。她们聊天的时候,他就侧头在一旁静静地听,然后不时地陪笑。然这次杨欣彤来的时候,可有些异乎寻常的兴奋,她说x航刚刚开通了从重庆通往泰国普吉岛的国际航线,她被选入该航线班次首批机组乘务员,还玩笑说以后单晓飞要出国去玩,去泰国的话可以坐这一航班啦单晓飞见杨欣彤眉飞色舞地描绘着,满脸喜洋洋地在为自己被选中而高兴。单晓飞道:“瑾萱呢,她和你一起吗”杨欣彤说道:“没有,她家人不允许,还有她怕泰国人妖”说着竟乐咯咯地笑了;单晓飞也只是笑,他想问以后怎么才能见到她,她却先开口:“航班虽然是从重庆始发,却要经由深圳,然后再从深圳转到泰国去的。”单晓飞听到这里,才正式高兴起来。这一天,他们在宝安西湾红树林公园漫步,或者是排遣,因为天冷,并不合适漫步。两人照例的默然走了好久,杨欣彤突然道:“飞,你以后周六的时候就不必再去机场等我了,等我确定了新的日程表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单晓飞点头应道:“好”杨欣彤便甜蜜地笑了起来,还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单晓飞第一次见她笑的那么开心。他们又不知走了多久,杨欣彤却突然忧心悄悄地问:“飞,如果我爸爸不同意,那可怎么办”她开始有些害怕了,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她父亲杨国建似乎并不搭理,也似乎没有原谅的意思,杨欣彤每想起来心里就突兀兀的。单晓飞抬起头来,说:“小彤,不怕的,我愿意努力,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去求他、缠他,直到他同意为此”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像个孩子,却又坚定无比;杨欣彤知道单晓飞是不惯求人的,更不会缠人,见他这样,心里又高兴又感激又难过。杨欣彤故意地道:“你不会的。”单晓飞却认真地道:“我会”杨欣彤道:“你不会求人,更不会缠人的”单晓飞听了急了,坚定地道:“我会”杨欣彤终于心满意足地挽着他的胳臂,把头依偎在他肩上,这也许就是幸福。路将到尽头的时候,也是分手的时候,杨欣彤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单晓飞,这是她第一次抱他,也是他第一次抱她。他感觉她的身子就像一团棉花,柔软而温暖;可是她感受到的却是一躯枯瘦如柴的躯体,她才知道他为她吃了多少苦;他的身体却温暖无比,他的臂膀坚强有力然她都已不在乎,她只想这样紧紧地抱住,害怕再次失去。最后她终于说:“飞,等我这次飞行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求我爸爸,我们就结婚,你说好不好”单晓飞一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一手轻抚她的秀发,坚定地道:“好”生活依旧,不是忙碌就是无聊办公室里都开起了空调,吹热风。说来可笑,这还是深圳几十年来首次遭遇这样的寒冬,居然还下起了冻雨冰凌。“哎哎,你们看到新闻没有,人家广州还堆起了小雪人了你们知道吗”是办公室里平时最喜八卦的小女孩雯雯的声音,她今年刚满十八,是广东惠州人,也没怎么读书,很早就出来工作了,进过工厂,摆过地摊,当过餐厅服务员,来这里是做文秘的,也不知怎么进来的。公司另外的几个人得话,便都凑过来搭腔,雯雯便将手机拿给公司同事们看。他们各自双手合抱装有热水的杯子,有些怕冷的女孩还握住了热水袋,齐说道:“嗯嗯,我也看到了,今年真是见鬼了连深圳都这样的冷”其中一个道:“是啊,是啊,还是几十年一遇的呢。”另一个人打趣道:“唔唔,一会儿指不定可以去南山滑雪啦”大伙听了,不觉都乐呵呵起来。然后他们又谈到平安夜,怎么送苹果啦,去哪里玩啦,元旦跨年和谁一起的啊,单晓飞向来不参与的。因为他和他们基本没有共同话题,他所认可的仍旧是穷其力而谋其生,不屑浪费时间在其他琐事上过不多时,潘卫国从外面进来,他们才安静。潘卫国把单晓飞叫进去,问了他关于佛山项目的情况,单晓飞也一一回禀清楚,不在话下。只是近来公司没有事情可忙,反倒有些闲得不适。潘卫国只是笑,说他不懂享受生活,不必整天紧绷神经,也要懂得劳逸结合,像其他伙伴一样单晓飞只是笑,退了出来。办公室的一切照旧,有事的处理事情,没事情的在那磨洋工,偷刷屏,玩手游,企盼打卡下班。单晓飞是这样沉闷地在办公室呆了一天,下班后同事们又约着去聚会去了,他没有,他们也不叫他,或者潜意识里知道他不会去,所以不必费口舌。单晓飞照例一个回到住处,蓝杰明还没有回,对着空寂而且了然的蜗居确实是件悲哀的事情,很难想象那在饥寒交迫的冷夜中的人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家里应该更冷了吧,单晓飞默然地想。来深圳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想起了家来,以前温暖和煦的时候他只为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