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个现形。白茶不敢停下,直接踩着墙头翻了下去,身手灵活的一如在天一岭。这侍卫看她跑的方向二话不说也跟了过去,那里面的人要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温宓此时正挑灯夜读,读到一半,窗子猛的破开,一道黑影闪了过来,倒是唬了他一跳,正要下意识的呼喊就被捂了嘴。“嘘别出声。” 白茶扯下黑巾喘着气道。她轻功如此了得都被发现了,这王宫还真不是好闯的,当初怎么就没觉得呢,白茶懊恼,早知道就先踩踩点了温宓看到黑巾下的脸蓦然瞪大了眸子,这不是他使劲挣扎起来,白茶正想打晕他,却发现这小孩有点问题,这双眼睛还挺熟悉呢。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阵,白茶犹疑的放开了他道:“温宓”“皇嫂” 温宓大声喊道,这人虽然没印象,但他偶尔在大哥的房里看到过她的画像,听嬷嬷说还带过他呢。“嘘” 白茶赶紧压低了声音。“殿下,你可有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门外响了叩门声,有侍卫恭敬的问道。温宓看了眼一身黑衣的白茶,转身出门随意扯了几句侍卫就走了。“这里不会被发现吧” 白茶看着唇红齿白的温宓道。“不会,我跟他们说了是我玩的游戏。”白茶摸了摸他聪明的脑袋瓜子道:“乖,告诉我瑾哥哥住哪儿”这下好了,也不用去摸黑乱跑了。半个时辰后,白茶出现在了一堵高墙外,搓了搓手便顺着旁边的大树攀了上去,娇小的身子跃过了墙,攀上了窗。温瑾睡眠极浅,听到外边细碎的响动时便睁开了眼,悄无声息的移到了窗前,想刺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惜最后结果都一样。“咯吱”撬开了窗子,白茶看着隐于黑暗中的熟悉身影一愣。太熟悉了啊,熟悉的让她眼睛蓦的起雾。春风拂过,撩起了白茶的发丝,温瑾一见是她,顿时百味杂陈。“瑾哥哥”“滚” 温瑾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被打断了话的白茶停了会,接着道:“你听我说”咦,怎么跟秦少则说的不一样她记得初次见面就是这样的,虽然不是她的第一次。此时恐高的小灰哆哆嗦嗦的从她袖子里钻出来,瞬间顺着窗子爬了进去。“滚出去。”白茶还想说什么,窗子砰的一声关上了。“瑾哥哥,我的小灰”窗子猛的打开,一团灰色被丢了出来,直接扔出了墙外。“吱” 痛死它了白茶趁机道:“瑾哥哥,我错了”虽然她不知道错在哪儿了,但这样说肯定是没错的。回答她的又是咯吱的关窗声,这次里面没有丁点声响。一个时辰后。温瑾临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不滚”“去哪儿” 白茶有点委屈。“回你该去的地方去。”“我想回家。”温瑾面罩寒霜:“随你。”“可我回不去”所以我这里又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以为自己不会生气了,可这个人还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瑾哥哥,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怪冷的”温瑾正要把窗子合上,却在半路卡住了,白茶伸着被卡痛的脑袋,龇牙咧嘴道:“你不是说随我吗我想回家啊。”温瑾恨不得把这颗脑袋给卡断了,冷脸道:“我几时拦过你”“你这不就是在拦着我吗” 白茶用嘴努了努自己,她手还在外边呢,撑了这么久快没力气了。回家这里是她的家吗“这里可不是你的家。” 他冷哼。“不,我想清楚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在这儿,这就是我的家”温瑾:“” 你可真不要脸。的确,白茶是个没脸没皮的,当初他不就是拿这样的她没办法吗“我这里不欢迎你。” 嘴上说着,手却松了力度,白茶趁机溜了进来。“我会做饭,还会洗衣,更重要的是,我不要工钱,你还不欢迎我吗”“这些我都不需要。”白茶想想也是,他贵为一国之君,这些自会有人帮他做的,她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我还会暖床。”温瑾:“”他看着眼前水灵不少的白茶,终是败下阵来,如果这个人不在身边,该是很无趣的吧。温瑾也不理她,转身径直回了殿内,披了衣坐在案边看起折子来。白茶看着冷漠的他看了许久,有点难过,泪珠子突然就这么掉下来了,她其实不怕他讨厌她,比讨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瑾哥哥待她形容陌路吧。她在一片朦胧中看着燃起的烛光也撼动不了半分冷意的脸,不知所措,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救良落,于情义而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她索嗒吧嗒的哭了,不是故意的假装,是真不知道怎么办的哭,温瑾批阅的手顿了下,接着若无其事的又继续起来。白茶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一夜,直哼唧到了夜色将明,才一步三回头的又翻墙出去了。第二天晚上,她照例又翻入了他的窗子,这次窗口没人,她很快就进去了,屋里黑漆漆的,她寻着呼吸摸到了床沿,瑾哥哥已经睡了么是不想见她吗白茶在黑暗里想了会,也不敢上去,靠着床柱就打盹打了半宿。如此过了几日,她意识到这个法子也不行,想起了这次的选妃,是不是她太丑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她每晚都抹上了香粉,轻车熟路的又翻了窗,第一次盛装去的时候温瑾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可也仅限一个,白茶又忧心起来。一方面选妃的事越来越逼近,另一方面温瑾的不为所动又让她挫败,直急的她抓耳挠腮。怎么办,要不把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晕了偷回来瑾哥哥曾经那么喜欢她,现在才发现,她又何尝不是。妃选的最后一个晚上,正当白茶准备剑走偏峰的时候,沉默了一个月的温瑾终于开了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白茶这回想也没想:“夫君。”“那我问你,夫君是什么”白茶顿了会,道:“最亲密的人。”“再说一遍。”“最亲密的人。”“你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还敢说我是你的夫君” 温瑾突然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白茶迫不得已的仰面看着他,这样的温瑾,让她怪害怕的。“瑾哥哥”“闭嘴。”“我错了” 白茶知道若是这次无法挽回,就再也没有以后了。一想到跟眼前的人再无瓜葛,她心里又发起酸来。夜色深沉,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殿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针落可闻。良久,温瑾放开了她的下巴,白茶在他转身的瞬间立刻扑了上去:“瑾哥哥,我不能没有你的”白茶使出了秦少则的最后一招杀手锏,虽然是秦少则教她的,可这里面的真假她最为清楚,在天一岭上的三年,心里想了多少次,没人知道。说起这个,她又怪起良落来,要不是他总不好,她又何必一拖就是三年。温瑾松开了她的手,白茶几乎又要哼唧起来,正要抬手,一张纸摆在了她的面前。“签字按手印吧。” 从一堆折子旁边抽过来一张纸的温瑾清冷道。白茶吸了吸鼻子,巴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了纸上的字卖身契。、此生白茶吸了吸鼻子,巴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了纸上的字卖身契。她不明所以的抬眼:“”“签了字,日后你无论跑到哪儿,我都有理由把你给抓回来。” 其实温瑾并不认为一张纸能束缚些什么,但白纸黑字,她总归跑不了。这是要和好的意思吗白茶看也不看写了些什么,端端正正的落了笔。温瑾这才满意了,妥帖的放入怀,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把白茶扯入了怀,头埋在了她的颈后,狠狠的咬了口她的耳垂道:“你要庆幸你过来了,不然”白茶吃痛,却反手抱住了他,道:“不然什么”温瑾没有答话,隔了会才道:“小茶”白茶应声。“我能相信你吗”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患得患失过。白茶立马点头如捣蒜。温瑾突然放开了她,盯着她的眸子道:“听好了,若你再这么任性,即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白茶一点也没把这话当玩笑,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的确是没有顾到瑾哥哥的心情。“嗯。”温瑾看她听话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宽慰,拨弄了一下她凌乱的衣领道:“你这样子,真丑。”第一次见她涂脂抹粉的出现在房里时,可真是丑的让他惊讶,她这样穿戴出去是想吓死谁白茶随意用手擦了把脸,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抬眼道:“真的很丑吗”温瑾忍住笑,严肃的点点头:“很丑。”“怪不得我连初选都没过” 白茶找了面铜镜,看着镜中红白相间的自己,还带着眼泪冲刷出来的印迹,这样看好像确实是挺丑的温瑾挑眉,那帮人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的看来是不想混了温瑾自顾自思索着,自己的夫人当然只能自己说,其余人要这么说,那就是不想活了。“瑾哥哥,那这次妃选怎么办你不会真要那什么三宫六院吧。” 白茶洗净了脸,道。“有何不可”“不许”这么强硬的语气倒是叫温瑾意外,他决定要给自己讨回点公道。“自古帝王都佳丽三千,更何况,只许你有个良落,不许我有个美人了”白茶跺脚:“我跟良落是朋友”温瑾看着她冲过来,促狭道:“那我也当她们是朋友。”白茶气的牙痒痒,她当然知道一个皇帝没有后宫是不可能的,可看着瑾哥哥跟别人分享一张床,她还没那气度。“那我呢”“什么” 温瑾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我是什么”“你是白茶啊。”“我不是在问我名字”“那你问什么”两人就这么孩子气的胡乱扯到了天亮。次日,温瑾想也不想的直接把最后选出的美人全部弄进了宫。群臣正高兴了没几天,就接到了一道让人震惊的旨意:退位。这位开国皇帝坐了没几年皇位,就把王朝交给了他的皇弟温宓,盛年退位,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而此时的温宓站在御书房内瞪大了眼睛,表示他还小,既不懂朝政,也真的不需要这么多女人虽然这些女人美则美矣,可等他长大了,她们早就徐娘半老了好吗“这么多年的国策莫非都白教给你了” 温瑾充耳不闻,威严的端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温宓闭了嘴,又弱弱地道:“可我年纪尚小,镇不住人”“放心,有花映月在,起不了什么乱子。” 想了想又道:“过不久还会有人辅佐你的。”房里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的,良久,温宓鼓起勇气好奇的问道:“皇兄已执掌天下,为何半路弃了”即使是为了皇嫂,也大可以不必这样,让皇嫂坐上后位,岂不更好温瑾没理他,站起了身,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头,称的上精致的面容突然笑了,像一夜之间绽放的桃花般灼目,道:“退位书放桌上了。”温宓看着他摆手扬长而去的背影发怔,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皇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