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挑,他的吻骤停,在江沅迷茫的眼神中,忽然挤进了她的体内,他略微带了力道,撞的江沅娇哼出声,声音柔媚的能掐出水来。江沅似乎也被自己这声给惊到了,慌忙伸手捂住唇,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映满了他的身影。宋延巳动作未停,他的唇吻上她的手背,呼吸有些急促却含着浓浓的笑意,“阿沅叫的甚是好听。”漏更长,解鸳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整整一夜,听越苑的都水声不断。天微微亮,俩人还未起身,门口就传来哒哒的敲门声,徐安的声音从门外急迫地响起,“爷,出事了。”江沅原本还有些迷糊,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她身上未着寸缕,只抱着被子掩了胸前的春光,有些慌乱的对上宋延巳的眼睛,“怎么了。”“没事。”他轻吻了她的眼帘,安慰的揉揉她的脑袋,“有我在,能出什么事。”言罢,也不唤朱船碧帆便独自起身穿衣,江沅连忙拉了件长袍套在身上,然后帮他整理衣衫,白玉挂在他佩带上的瞬间,江沅拉了他的衣袖,眼神挣扎了片刻,才咬唇道,“你若真遇到什么事情,便与我说说,指不定我能帮上你。”她多活一辈子,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说不定会,还真有什么可用的。“好。”宋延巳抱着她,又把她揉在怀里吻了一阵,才匆忙出了屋子。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江沅在脑海里不停的翻找,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没有,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江沅轻咬唇瓣,眉头紧锁,按照前世的发展,这个时候,宋延巳应该还在朔北拼功勋才对。“怎么了。”书房内,宋延巳看着一脸焦急的徐安,他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张大人出事了”“张司直”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能出什么事,宋延巳坐在圈椅上,指尖嗒嗒敲着扶手,“他办事定然不会出问题。”“重点就在这”徐安急声道,“昨夜司直府被人屠了满门。”皇都临安,天子脚下,朝中重臣全府被杀,这可不是件小事宋延巳眼神微眯,声音听上去不急不缓,眼底却染了些许的戾气,“府上收出了咱们的东西了”“不知道,去的不是咱们的人。”徐安犹豫了片刻,咬牙道,“虽说咱们做的干净,可难保张明亮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动作真快啊,我这前脚才到临安没多久,后脚就跟我来了这么一出。”宋延巳示意徐安稍安勿躁,“这么大的动作,显然是没抓到咱们的把柄,可是张明亮死了就不一定了,证据是可以伪造的,所不定连张司直的死都能一并算到咱们头上。”“那怎么办,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不急。”宋延巳靠在椅背上,就算查,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他身上,就算查到了,他冷笑出声,尔后开口,“临安这事你不必费太多心神,你让朱雀紧紧的盯着平湖那边。”桌案上铺着素白的绢纸,张司直被杀,虽然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宋延巳执笔蘸墨,笔锋落在纸上,遒劲张扬。善似青松恶似花,花笑青松不如它;有朝一日严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他喃喃的念出口,最终放下毛笔,面上神色喜怒莫辨。张司直的死果然在临安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圣上震怒,下令彻查,一时间各种留言传遍街头巷尾,而张司直与宋延巳之间的那点脂粉上的小事不知怎么,就被传了出来,连带着临安城的人对宋延巳都有了些许的声音。这事江沅也听到了不少,江夫人那边都给她来了信。只是宋延巳似不在意,整日里老神在在的模样,倒是空了不少时间与呈钰玩耍。江沅虽然好奇,可看他近日心情颇好,便知道他多半是有了应对之策,悬在半空中的心也就落了一半。“哈哈哈,安国侯真是流年不利啊。”谢嘉言听了宝云带来的消息,笑眯眯的捻了胭脂斋送来的口脂,她轻轻涂在唇上,“这色儿如何。”“极好。”宝云蹲在一侧为她锤着腿,“小姐容貌妍丽,涂什么口脂都是极美的。”“金秀,你看宝云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谢嘉言又对着镜面端详了片刻,才掩唇而笑。“宝云说的是实话呀。”金秀立在她身后。“那安国侯如今可好”“似没受影响。”金秀小声道,“听说国侯夫人今早还接了何家奶奶的帖子,说明日一早要去她府里饮茶。”“何家哪个何家”谢嘉言一挥衣袖,宝云便起身退了下去。“就是一直跟小姐您攀关系的何宝珍,何小姐家。”“何宝珍。”谢嘉言眼睛微动,她托着脸道,“那丑丫头不是一直跟我送帖子吗,你去回了她,就说小姐我明个有空。”“您这是要给国侯夫人一个下马威”“我都不认识她,给什么下马威啊。”谢嘉言冷眼看了眼金秀。宝云看了眼有些无措的金秀,连忙补充道,“小姐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回了何小姐。”“你们说,何府是请我,还是请她”谢嘉言理着广袖,似不经意道,“或者,我能见到传说中的国侯夫人也说不定呐。”第53章 初次交锋“陛下这事情做的太过急切。”谢嘉礼立在桌案旁,“您的消息这才递上去几天,他就动手了。”谢太傅一手执黑子,一手翻着棋谱,这是个残局,谢太傅最是喜欢解别人解不得的东西,他面色不改,“陛下身子不好,小殿下又年幼,他再不动手怕是就晚了。”“可是这也太急了些。”谢嘉礼思虑道,“宋延巳刚立下这般的功勋,陛下就想连根拔起,依儿子愚见,怕是于陛下名声不利。”“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还在乎什么名声。”棋子点在右下角,残局已破,谢太傅脸上难得带了点暖色,“陛下的天下是马背上夺来的,难免会对武将多些戒心。”制衡之术倒是有些忘了,不过宋延巳确实锋芒太盛,他的青云路走的太快,快到李晟不得不除了他,给儿子留下一个相对安稳些的江山。“言儿呢”“说是去何家做客。”谢嘉礼小心的观察着父亲的脸色,“女孩家,总是要交些闺中密友的。”谢太傅起身合了棋谱,“她这是把你的话当耳旁风。”“父亲。”谢嘉礼心里也觉得谢嘉言有些过于任性,但她毕竟是他的胞妹,难免多些维护,“言妹应了儿子的。”“我的女儿我自是清楚的很。”谢太傅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踱到窗户旁,光透过窗花打在脸上,投下好看的阴影,“烟州本家大大小小十几个女孩,偏偏她,哄的老夫人把她当成心肝,哪会是个没主意的。”世人皆道烟州谢家出过三位帝后,女子向来温和贤良。可是真能在本家安稳活到大,被源源不绝嫁入高门的女子又岂会是温顺的性子谢老太太手里养的姑娘,性子更是都随了她,倒不是不好,谢太傅推开窗户,风骤然涌入,就怕主意实在太大。“谢姐姐,你别怪我。”何宝珍拧着绣帕,急切地解释道,“都怪我嫂嫂,说什么也不愿意另改时间。”“无碍,本就是我不对,不该贸然回了妹妹,你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失礼才是。”谢嘉言笑着弯了眼角,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怪谢姐姐。”何宝珍连忙摆手。“那如今安国侯夫人也在何府,咱们做晚辈的于礼是否需去拜见一下”谢嘉言犹豫了片刻,问到。何宝珍张张嘴,刚要说不用,就想到若是她嘴快回了,多半会显得自己无理,内心挣扎了下,“谢姐姐若是不介意,咱们就去花厅。”“何妹妹带路吧。”何宝珍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挺喜欢谢嘉言的,虽然她小姐的派头十足,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她觉得很舒坦。江沅这会正与何大奶奶吃着茶,就见小丫鬟快步的行礼而来,凑在何大奶奶耳侧低语。烦人的小姑子何大奶奶听的简直想掐死她,她好好的在她院里待客便是,两个未嫁的小姐,便是不出来与她二人请礼也是说得过去的。如今她们要来,她还好说,可国侯夫人事先不知,这见面礼更是没提前准备。何大奶奶眼神不留痕迹的扫过江沅身上,都是些贵重的物件,随便哪一件送出去都够肉疼的。可是万一送轻了,这不打人家谢小姐的脸吗只好先等着江沅开口问她,到时候她再装个为难,让国侯夫人自个提出来见与不见,见了她自然要送礼,不见,她也能拿着江沅的话回了谢小姐。只可惜,何大奶奶算盘打得响,满脸的犹豫,江沅权当看不到,徒自饮着茶,她在宫里活了这么些年,后宅这些女人的动作还能瞒的过她江沅能耗,何大奶奶可不能,总不好让谢小姐一直在外边站着吧,何宝珍又是个记仇的,到时候再隔三岔五的在婆婆面前跺脚抹脸的,她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夫人。”何大奶奶掂量着开口,“今个宝珍也邀了谢家小姐来作客,我竟是不知。”听到谢小姐这三个字,江沅嗓子眼一堵,面上虽然不显,可是指尖掐进掌心,她尽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起伏,笑盈盈道,“无碍,让她们聊她们的便是。”呃何大奶奶吞了口口水,这发展不太对啊,只好硬着头皮道,“这宝珍和谢小姐就在厅外,您看”见还是不见“这是您家,我这个做客人的哪好替主人决定,何大奶奶您做主便是。”江沅又把皮球踢了回来。“”“嫂子到底在做什么怎的这般磨磨蹭蹭”何宝珍站的有些怒气,原本她想让桂圆提前去通报的,结果谢嘉言怕里边唤她们进去的时候她们人赶不到失了礼数,这才到了门口,才差人过去,没想到好一顿等。“万一是国侯夫人没空见我们也说不定啊。”谢嘉言安慰道,“何妹妹莫要急。”哼就在何宝珍正在用鼻孔出气的时候,何大奶奶身边的墨儿匆匆踏出门一路小跑到她们身前行礼道,“夫人请您和谢小姐进去。”“真磨蹭。”何宝珍一甩袖子,又笑眯眯的对谢嘉言道,“谢姐姐,咱们进去吧。”花厅内,这是谢嘉言第一次见江沅,她一袭鹅黄出风毛绣竹叶梅花圆领袍,下面配着青灰撒花马面裙,就这么含笑坐在梨花木的玫瑰椅上,手上的翡翠镯子晃在皓白的手腕上,绿的能掐出水来。“嫂嫂,国侯夫人。”何宝珍先开口行礼,“我与谢姐姐来给您们问安了。”江沅喝着茶,搭眼一看何宝珍,任性的娇小姐,就知道问安这主意是谢嘉言出的。江沅的眼睛生的极好,这会眼角微微挑起,唇瓣挂笑,端出了多年未用过的姿态。当年,我为妻,你为妾。如今,我是国侯夫人,你是官家小姐。不是想来吗好啊,行礼吧。谢嘉言眼神微闪,便笑着弯下了腰,“嘉言问国公夫人、何夫人安。”“莫要客气。”何大奶奶自然不敢得罪谢家的小姐,江沅还未开口,便伸手唤她们起来。“宝珍果然人如其名,生的甚是好看。”江沅又看了眼谢嘉言,“谢小姐我也是极喜欢的。”江沅端足了长辈的架势,招招手,如同唤猫儿狗儿,“来我这给我看看。”何宝珍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动作看到谢嘉言眼里,就难免有些刺眼,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对姿态。她含着笑走到江沅面前,江沅也“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经心道,“真是个漂亮孩子。”言罢,便把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挂到她的手腕上,“我方才见谢小姐多瞧了几眼,想比是极喜欢的,左右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便送给小姐权当见面礼了。”“谢国侯夫人。”不贵重,这是嘲笑她眼界低嚒多瞧几眼,这是讥讽讨要礼物么谢嘉言笑的越发的天真烂漫。可是这笑容印在宝云眼里却如洪水猛兽般,她飞快的看了眼江沅,又飞快的低下头,瞧着面前三尺内的地面,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江沅出手大方,连何宝珍也得了支金丝缧花的宝石珠钗,与努力压制内心喜悦的何宝珍不同,谢嘉言笑的眉眼微弯。这么些年斗下来,江沅对她简直了如指掌,她越是气的狠了,越是笑的甜美,现在谢嘉言内心怕是恨不得撕了她。可那又如何呢前世今生,她永远都在身份上压她一头,向来只有谢嘉言跪她、拜她,不管过多久这点都未变,只要看到谢嘉言不舒坦,江沅心里就万分舒坦。江沅素手执杯,轻抿了口茶,她也不赐座,眼神仿佛看到了谢嘉言骨子里,笑道,“这见也见了,我们也不好让你们陪我们着干坐着,下去吧。”一挥手,竟是直接把她们打发出去。何宝珍求之不得,连忙握着珠钗行礼告退。“那嘉言便退下了。”谢嘉言弯了膝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