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尽快离开,居然忘了问他们要联系方式,现在想想真是挺后悔的。”海若的样子不像在撒谎,但问题是没法验证她说的话。“在没有找到明丽以前,我不能完全相信你,既然你走司法途径,一切都要讲证据,就算我相信你,但没有证据是不能打官司的,你懂我的意思吗”海若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找明丽的侄子看看,明丽的侄子在这里读大学,我去学校找他。”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了,林慕也觉得高兴。他笑道:“你能找到真是太好了,这样就可以证明你先前说的话,我们也希望能帮到你,你的遭遇很悲惨,如果找到了就及时告诉我们,我们马上走司法程序。”“我知道了。”海若总是少言寡语,林慕发现她对别人的防范很深,坐着跟她说话的这二十几分钟,每次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她总会用眼角瞄一下,林慕想:“这会不会是长期待在精神病院造成的她说别的病人能去楼下散步,她很少有机会能走出病房,如果不是有人对医院领导做了特别的叮嘱,又怎么会这样。”林慕差点就相信了海若,但他的理智还是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以前,不能凭自己的主观臆测断案。如果坐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说的全部都是事实,那么程琳的罪名可不轻,林慕决定找程彬谈一谈。晚上林慕约程彬出来见面,程彬爽快的答应了。“老兄啊,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林慕带着玩笑的口吻道。程彬笑道:“我像是这么容易死的人吗。你怎样,听说又升职了,现在是副院长了啊。”林慕朝程彬抱了抱拳,道:“不敢不敢,我哪里是副院长。”说到这里,林慕话锋一转:“你妹妹最近有一场官司要打,这个案子很复杂,相隔四年原告再次提出诉讼,罪名一旦成立,你妹妹可就麻烦了。她上次特地来找我,希望我通融通融,你知道我不想做这种事,现在风头很紧,万一被查出来就倒霉了,我拒绝了她,她显得很不开心。前几天又给我打电话,叫我帮帮忙,我还是拒绝了她。”林慕把手放在桌上,看着一脸错愕的程彬,道:“你妹妹跟你妹夫的感情怎样”程彬听得一头雾水:“老林,你在说什么我妹妹怎么就惹上官司了,谁要告她,为什么要告她。”“你妹妹这次真的很麻烦,这个案子有点悬,我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案子。”接着林慕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对程彬说了。程彬完全听呆了,妹妹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不可能啊,没道理啊。林慕见程彬沉默着不说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走访过,原告以前是小县城的一名英语老师,她的同事和邻居都说几年前她和儿子在水晶大厦爆炸事故中不幸遇难。”程彬抬起低垂着的头,问林慕:“既然已经遇难了,怎么还活着难道死人还能复活老兄,你到底调查清楚了吗”“昨天我见过原告,她跟我说了原委,那天你妹妹约她见面,地点就在水晶大厦二楼咖啡厅,她当时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刚走进商场,你妹妹又给她打电话,叫她到停车场去,于是她带着孩子一起去了停车场,等到了停车场她和小孩就被你妹妹雇的人虏上车,接着商场就爆炸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天她去商场见你妹妹,后来在确定遇难者名单的时候,她有一位叫李枚的朋友就说她遇难了,又有你妹妹作证,你知道爆炸案现场都很血腥,有的连dna也没办法鉴定,不过商场外面的监控拍到她的确进了商场,刚进去几分钟商场就爆炸了,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在爆炸中死了。”程彬伸手挠了挠头,皱眉道:“不可能啊,老林,你说这事怎么可能呢编电视剧啊我妹妹为什么要害她,无非就是她的男人和我妹妹结婚了,她气不过跑过来找男人,那个男人不肯见她,她就去法院告他重婚,你不是说四年前的案子也是你接的吗。可我妹妹为什么要害她呢,杀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她不会这么蠢啊。”在程彬看来妹妹没必要这么做,完全没必要。林慕对程彬说:“可能你对程琳不够了解,听说她很爱她丈夫,我想她那样做是想保全丈夫。”“保全丈夫老林,你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说清楚。”程彬离家在外多年,对家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特别是他那个妹夫,他总觉得这个人阴恻恻的,总之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如果妹妹为了保全张岳做那些事,似乎能说通,但程彬还是搞不懂,一向聪明的妹妹怎么会做那种愚蠢的事,难道真像林慕说的,他对妹妹缺乏了解。、第四十七章程彬回到家已是深夜,他想找妹妹谈谈。程琳已经睡下了,穿着睡袍到楼下见哥哥。她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道:“这么晚了叫我起来干嘛,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程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伸手捂着嘴,又打起了哈欠:“都二点了,你有什么事快说。”“今天林慕找过我。”程琳心里咯噔一下,原本瞌睡虫附体,困的要命,让程彬这么一说,睡意全无。“你在打官司,怎么没对我说”程彬抬头看向妹妹。程琳道:“小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林慕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脑子转不过弯来,凭他跟你的交情我以为他会通融通融,没想到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人太古板,太固执,一点都不知道变通。现在什么社会,哪还有他这种人,他简直是奇葩。”程琳还在为上次林慕不肯要她十万块贿款而耿耿于怀,所以说话语气难免犯冲。程彬只想知道真相,他问程琳:“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觉得你有很多选择,你甚至可以完全不理会这件事,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会做这么愚蠢的事。你没必要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啊,现在人家要打官司,你以为这件事会这么容易平息吗一旦走了司法程序,讲的是证据,如果原告有足够的证据,你输定了。”程琳真不知道哥哥急个什么劲,她每天都高枕无忧,一点都没被官司影响到,照样吃照样睡照样逛街购物。程琳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不明白你急些什么,这么小的一件事有什么好急。那个女人要告就让她去告吧,反正她脑子有问题,法官怎么会相信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说的话,哥,那个女人疯的,她有精神病,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偏偏相信一个疯子,我对你们这些人真是无语了。我要上楼睡觉了,大晚上的把我叫起来就跟我说这些,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真是太无聊了。”程琳转身往楼上去。“你站住。”妹妹的样子让程彬觉得她有事隐瞒自己。张岳一觉醒来发现程琳不在边上,房里的灯亮着,房门也开着,他以为程琳去儿子房间了,儿子感冒了,不知道怎么样。儿子房子就在隔壁,张岳轻轻推开房门,墙上的壁灯亮着,房里除了熟睡的儿子并没有看见程琳。张岳觉得纳闷,关上房门走了出来,大晚上跑哪儿去了呢,最近她老神神秘秘的,打个电话也要躲到卫生间去,真不知道搞什么鬼。张岳正想回房,这时他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像是程彬。“你真的不知道张岳以前结过婚”“我真的不知道,直到四年前那个女人跑来找他,我才知道。”“既然她找的人是张岳,你又怎么会知道”“张岳一直瞒着我,有一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来我才知道真相。那女人太狠了,居然说要告张岳重婚,那个时候张岳的事业才刚起步,爸爸很器重他,他能力也很强,我不想那个女人毁了张岳的前途,就问她要多少钱肯罢休,她是从小县城来的,在那里做英语老师,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我给她的钱是她这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但是天呢,她居然不要钱,你说她是不是穷傻了,连钱都不要。”程琳自嘲似的冷笑了起来。程彬见妹妹这么说,心情郁闷了起来,想:“看来她的确做过那些事。”“妹妹啊,你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程彬真心痛,好好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程琳冷哼了一句,道:“哥,你太老土了,有些人杀人犯法,有些人杀人可以不犯法,关键看你怎么运作,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爱钱的人,林慕是个异类,那个女人也是异类,但这样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是异类,再看看吧,大不了让爸爸跟院长打声招呼,爸爸人脉广,这么小的一件事肯定搞得定。再说,我又没有杀人,那个小孩不小心掉到车子底下,只有一刹那的时间,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这是意外,不是谋杀,即使说我杀人也是误杀,连误杀都算不上,只能说命里注定,那孩子的阳寿已尽。”程彬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脊背上一阵阵发凉,耳朵里嗡嗡的像飞进了一群蜜蜂,妹妹明明坐在他边上说话,却感觉传到耳朵里的话相隔很远,像是山谷里的回声。此时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张岳大为震惊,他做梦都没想到程琳居然这么可怕。难怪每次问诺霖孩子呢,她总是闪烁其词,原来孩子早就不在了。尽管张岳这个人有手段有心机,为人冷酷无情,但一想到孩子惨死在车轮下,他还是有所动容。等程琳进来的时候,见他呆呆的坐在床沿。程琳亲昵的把头靠在他肩上,嗲道:“亲爱的,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啊我才离开一会,你就想我想成这样,你这么爱我,为你做什么都值了。”张岳缓缓的低下头看程琳,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凉意,脑子里叮一下,像是有人拿着一只铃铛在他头顶摇响那样,认识她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她是那种人。“你去哪儿了”张岳问。程琳没事人似的说:“肚子饿,煮了碗面吃,哈”程琳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道:“已经三点了,快睡吧,好困啊。”程琳倒头便睡,张岳却再也睡不着,他走到阳台上抽烟。抽了一会,天渐渐亮了,他想跟诺霖见一面,核实一下情况。张岳见程琳睡的很熟,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他有了困意想睡个回笼觉,在程琳身边刚躺下又起来了,他看了看熟睡的程琳,还是爬了起来,蜷在沙发上胡乱睡了。不知怎么的躺在程琳身边就是睡不着,虽然沙发小躺在上面很不舒服,但张岳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那天林慕接到海若的电话,说联系到明丽了。明丽听说海若正在打官司,决定从老家过来亲自跟林法官见一面。约定晚上六点在咖啡店见面,林慕到的时候海若已经来了。他见海若边上坐着一个陌生女人,心想:“她大概就是明丽。”“林法官你好,我是明丽,听说你去医院找过我,上个星期我碰到一位在医院工作的老同事,她跟我说几天前来了几个检察院的人找我,我觉得奇怪,想,检察院的人怎么会找我,原来因为诺霖的事。”明丽笑着看了看海若,对林慕道:“没错,诺霖的确在那家医院住过,我可以作证。她住院的时候我是那里的护士,正好负责诺霖所在的那一片病房。”林慕道:“没错,我们是去找过你,你的同事说你辞职了。”明丽笑道:“护士工作太累,我身体不太好,医院又不让我上日班,就只能辞职了。”“我们只想向你核实一点情况,既然你说姜诺霖从前在那家医院住过,但为什么我们去调查的时候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姜诺霖的信息。”明丽皱起了眉头,像是正在思考什么:“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一开始诺霖一直住单间,只有病情严重的人才会住单间,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诺霖是重度精神病患者,有的时候她会情绪失控,大喊大叫着说她没有病,是被人陷害关到这里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明丽拿忧伤的眼神看向海若,海若对她淡淡的一笑,道:“我那个时候的样子是很像疯子,难怪会被他们用紧身衣绑在床上,在那种地方越想证明自己没疯不是越像疯子吗。”明丽轻轻拍了拍海若的手,安慰她:“别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海若笑道:“我如果还想的话,就真的成神经病了。”“你能这样真是太好了。”明丽和姜诺霖之间的互动让林慕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好,是那种真正的好朋友的关系。如果可以证明明丽的确在那家医院做过护士,那么她就是证人,有了证人官司胜算的把握会很大。不过细心的林慕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诺霖在那家医院待过,而且待的时间很长,有四年之久,为什么我们去查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到,连她的名字都没有。”明丽一脸诧异,道:“是吗,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诺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住的是单间,住了有一年多,我们私底下都在说五楼那个病人病得很重,因为从来没有人住单间住这么长时间。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诺霖刚住进来那回除了护士长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