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了衣服在客厅喝水,听到外面的响动,转头便看到了任启鹏,挑眉笑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任启鹏冷着脸站在大厅入口:“高婧,你当真要和陆挚在一起”“我们有没有在一起你还不知道”任启鹏的面色更黑了一些:“他不会真心对你的,高婧,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傻到以为他会爱上你”高婧微微歪着头,年轻绝美的面容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轻轻开口,语气淡定:“他向我求婚了。”原本任启鹏脸上的愤怒转作痴呆,喃喃开口:“你说什么”“我们明年就结婚。”“你不怕”任启鹏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不过才刚开口,便被人打断了。“闭嘴”高婧声音严厉,“那件事不许再提”“你以为你不提陆挚就会忘了你太天真”高婧冷下脸:“你想怎样”任启鹏冷笑一声:“我想怎样”他往前走去,看着高婧微微后退一步,到底没有再退下去,他走到她身边:“你说我想怎样”高婧目光闪了闪:“好,我答应你,只此一次。”说完踮起脚跟便吻住了任启鹏,任启鹏像是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她身上一般,唇上用了力道,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终于,任启鹏先推开高婧:“高婧,我喜欢你,我爱你,但是别仗着我对你的喜欢糟蹋你自己,我也不稀罕这样的你,让我来告诉你陷入爱情的男人是怎样的是我这样的是我这样疯了的而不是陆挚那样冷静自持的你早晚要后悔”说完转身便走。高婧站在原地没动,衣服微微有些凌乱,声音却镇定无比:“我们还是朋友吧”最近她的公司和任氏有一个合作开发计划,她并不想因为个人的私事而影响公务。任启鹏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回答:“是。”高婧微微一笑:“那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任启鹏没有回答,抬脚走了出去,高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兀自拿了红酒去醒酒,看着红到发紫的酒忽然想到陆挚求婚时候的表情,确实不是狂热的,但陆挚本就是冷静自持的人,她并不认为自己在陆挚心中有重要到让他忘记赵九宫的地步,但是她和他,是可以慢慢来的,她不急。而且陆挚向来是说话算数的男人,若不是心里有这个打断,他不会说出结婚的话,在这一点上,她还是相信陆挚的品格的。接下来足足两个月时间,杜紫琳没有接过一个电视剧或者电影,更没有上过任何综艺节目,之前的广告也撤去了两支,在所有人都昏头昏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个月前参加晚宴的人自然联想到了什么,这是得罪陆挚的下场。阿邦打电话过去安慰杜紫琳,杜紫琳正在做瑜伽,语气轻松:“这么多年没休息过了,现在放放假正好。”“你最近不要出门,想吃什么让助理去给你买。”“我想吃煎饼果子,你来给我送。”电话那端静了静,阿邦面上有些许失落,赵九宫也喜欢吃煎饼果子,以前惹到了陆挚,陆挚跟赵爸爸告状之后,赵爸爸便会把赵九宫禁足,赵九宫总是打电话给他让他偷偷去买煎饼果子,每次他都从她窗口翻进去,看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吃的一脸开心,大尾巴摇来摇去没完没了“你没空的话就算了,我让助理去。”“你等下,我现在去。”他每次去固定的一个地方买煎饼果子,这么多年过去,那家店一直都在,见到他,卖煎饼的老夫妻热情道:“又来啦小九呢”阿邦强行压下心头的难过,朝着他们一笑:“又惹老爷子生气了,在家闭门思过呢。”“可怜孩子哟,她喜欢果子,我给她多放一片,等她出来了让她来玩。”“好的。”提着煎饼果子走在冷风中,阿邦心乱如麻走了许久,直到煎饼的温度彻底失去,他才算出来,离赵九宫消失不见,竟然已经足足有半年了,这半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寻找,可是就像是大海捞针,没有任何踪迹可循。电话铃声响起,阿邦低头看了看,是白时,电话接通,白时吊儿郎当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出来一起打台球。”“没空。”阿邦毫不犹豫的拒绝,以前白时是从来不屑同他玩的,但是现在两人反倒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无论是因为赵九宫的事情,还是因为阿邦接手了赵氏,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纯粹,但也不复杂,因为赵九宫的关系,似乎有了许多共同语言。“赵镖,你能忙点什么”赵镖是白时给阿邦起的名字,意思是赵家的保镖,阿邦刚刚听到的时候只是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没事我挂了。”阿邦直接挂了电话,这半年在他的主持下,原本准备和陆氏合作的项目全部压了下来,已经合作的项目也有许多已经抽出,陆挚并没有为难他,给的条件也是最优惠的条件,仿佛要撇清关系一般,每每想到此,阿邦便觉得心冷。、苏苏作品而在陆家,李助理报告完之后便像是隐身一般,恨不得整个人消失不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半年陆挚整个人气质变了许多,原本若是说还有一些儒雅在身上的话,那么现在便只剩下冷漠,特别是在没人的时候,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过去,一个字都没有,像是在想什么,可是待到他起身,却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李助理见陆挚又有要陷入自己情绪的意思,赶紧道:“任家的天承已经和承美签了合同,到了后期天承肯定会消化不动,天成和高氏现在盖一条棉被,只要天乘出事,把高氏拉进来,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陆总,您不会在这种时候心软吧”高婧虽然不惹人讨厌,但是显然李助理更喜欢赵九宫。“高氏不会这么快把自己拉入漩涡。”陆挚把玩着手中的手钏,以前赵九宫总是说他是卖茶叶的,他便亲自选了木头给她做了一串,被她嫌弃的放在抽屉里从来没见过人,上次他翻进赵家进了她的房间,她所有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唯独这条手钏静静的躺在那里,不知道是被忘记了,还是故意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痛彻心扉。“那陆总的意思是”李助理有些不满意,他多少知道赵九宫的事情和高婧有关,所以不明白以陆挚的性格怎么会对高婧手下留情,难道是真的对她动了情“等。”李助理愣了,等等到什么时候还想开口,被陆挚冰冷的目光逼了回去,李助理咽下一肚子的话缓缓退了出去,同时心里也有一些焦急,赵九宫这个小混蛋到底去哪里了再不回来,老公可就真的没了。两周后,高氏出的高科品牌手机被爆出发生多起爆炸,充电释放致癌物,自备系统盗用客户信息,花了数个亿铺的销售渠道和广告毁于一旦,旗下的电子产品全面受到牵连,高氏的公关危机虽然很到位,但是整件事却有越走越烈的意思,甚至连政府部门都插手查办,网民们开始攻击高婧个人,装圣洁的,虚伪女强人,等等含有侮辱性的词语,高婧一直没有出面解释过。一周后,陆氏注资高氏一个亿,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终高氏和天乘签下了大陆板桥计划书,将电子产业线全面下线,主攻房地产产业。李助理看了报纸比自己中了五百万还激动,布置了多半年的计划终于有人跳坑了,等了就是这一天时间冬去春来,又入冬,离赵九宫失踪,两年已经又不知不觉过去了,往时清冷的赵家此时比以往热闹了一些,赵妈妈在厨房包饺子,阿邦站在厨房门口同她讲话,自从赵家搬到下河道之后,虽然阿邦不再住在家里,但是每天无论有多忙都会来陪他们一会儿,和钱权无关,只和心意有关。待到热腾腾的饺子上桌,三个人有说有笑,赵爸爸打趣阿邦:“你那个小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给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太看看这么久了你小子掖着藏着是什么意思”阿邦一愣,没想到他们会提起杜紫琳,随即点点头:“我明天带她来。”虽然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但是阿邦从未有过这个念头,怕两个老人想起赵九宫来伤怀。已经快两年了,原本还有的一些蛛丝马迹,随着时间的流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般让人心寒。赵妈妈也关心的问:“你们两个就没有结婚的打算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女孩子。”阿邦想到杜紫琳,眼睛里有了一些笑意,和这两年来的沉默有些许不同:“我知道,我和她是认真的,回头你们过过眼,还过得去我就去求婚。”赵妈妈嗔怒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孩子看面向就知道是个好孩子,我们过了眼不行你还不娶了不成”赵爸爸老了许多,也是许久没有过这样的高兴事,拉着阿邦喝酒,一时间其乐融融。末了,赵妈妈纠结来纠结去,看着兴高采烈的两个人,缓缓开口:“小九这孩子这么久找不到怕是真的出事了,”才开了头,气氛顿时降到了零度以下,她继续道:“若真是那样的话,我想给她建个衣冠冢,听天云寺的大师说,人死了要是不安家的话,会一直缥缈”酒杯摔到桌子上,赵爸爸的脸色不好看:“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过了”赵妈妈站起身便往厨房走,阿邦看到她抬手擦了擦泪,一时心如刀绞,主动和赵爸爸说起这件事:“我觉得干妈说的挺好,如果真的真的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也不知道冷不冷。”赵爸爸叹一口气一个字没说,也站起身回房了,一时间客厅只剩下阿邦一个人。他踱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若是真的那样的话,肯定很冷吧早些不肯承认,觉得至少是个念想,可若赵九宫真的已经去了,肯定遭了不少罪吧另一边,陆挚除了每年大年初一那天有回家一趟之外,平日里根本不踏足陆家,又是一个不欢而散的聚会之后,陆挚回到花青街的家里,李助理的电话便到了。“陆总,赵家那边这几天忙着给赵九宫置办衣冠冢呢,你看这事”陆挚拿着电话怔忪了许久,衣冠冢不找了吗怎么就办起衣冠冢了人又没死,办衣冠冢做什么“陆总”陆挚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赵家的事情现在他已经完全插不进去了,他被贴上了不受欢迎的标签,所有人对他避如蛇蝎,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现在才知道。也好,若是真的真的至少也要有个家。倒了一杯酒喝起来,现在他养成了睡前喝酒的习惯,不喝便睡不着,以前他是很少做梦的,可是这两年梦渐渐多了起来,很多时候梦到自己掉下了悬崖,惊醒之后依旧是那个强大的他,只是,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陆挚了,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他并没有被仇恨吞噬,相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一步都走的很稳,比以前更稳,就像是下一盘棋,不惜代价,一定要赢。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挚的电话再次响起来,接起来,他声音依旧低柔,只是若是能够看到他的表情,定会被他的表情骇到:“看到了”高婧轻柔的声音传过来,似乎心情很好:“看到了,我很喜欢,谢谢。”这年头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浪漫的,肯在江边为对方放一整晚的烟火,更何况是一个相貌英俊的有钱男人。陆挚第一次有了不想敷衍的心思:“喜欢就好,我这边还有局,明天见”挂了电话,陆挚未套外套便出了门,这个房子的花园很大,赵九宫曾说家里要种一颗杏树,一颗梨树,还要种一颗樱花树,每样他都种下了,可是赏花的人却不见了。小时候赵九宫调皮喜欢捉弄别人,每次把他喊到赵爸爸特意种下的小矮树下面假装和他聊天,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然后出其不意的用尾巴扫落树上的雪,每次他都假装生气吓她一阵子,下次她又会用同样的方式骗他,以为自己奸计得逞,想到她调皮的笑,陆挚只觉得呼吸困难。寒风吹过的街道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新年的气氛还在,这种时候多数的人都宅在家里聚会或者在酒店ktv,或者在去赶往聚会的路上,少有在街上流浪的人。寒风中,女孩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看看ktv门口聚集欢笑的众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并不让人害怕,她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冷又饿,如果现在谁肯给她一杯热饮一个包子的话,她绝对现场认爹,不做任何虚假,可惜路过她身边的人没有人肯停下来多看一眼她祈求的目光。不知道走了多久,女孩子终于停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点,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黏在煎饼上,一刻也不肯挪开,直到一个苍老却不确定的声音响起来:“小九”女孩子茫然的抬头看着说话的老妇人:“嗯”老妇人眼中闪过惊喜:“两年没见你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是不是要吃煎饼老婆子现在就给你做。”女孩子不懂老妇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要给她煎饼吃,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清脆的应着:“好”吃了一个,又一个,再一个,老妇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