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可忤逆的气质。殿上沉默了一会儿,便听阎王沉声道:“崔判官,查。”“是。”立于他身侧的阴司,应了一声。余清清闻言看去只见被唤作判官的阴司,相较于阎王多了几分阴柔,长眉若柳,温文尔雅。只见他眼睛弯如新月,冲着余清清微微一颔首,便翻开手中的纸簿。这个时候,大殿中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崔判官修长手指翻动薄页沙沙作响的声音。余清清现在比以往更为紧张,她甚至都听见她那颗早已不再搏动的心脏,一下一下碰撞胸膛的声音。她紧紧的盯着崔判官手中那本疑似生死簿的簿子,手在袖中紧紧的攥住了衣角。这生死薄中一定会有关于她的一切吧等到崔判官找到,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知晓她前世的所有一切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所爱之人,所恨之人,是不是都会在下一刻揭晓她屏气凝神静静的等着,只听见翻书的声音仍在继续,气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得肃穆凝重。就快了,她就快能知道有关她身世的一切了可就在她笃定有答案的时候,崔判官原本一直带着微笑的脸上却突然起了些涟漪。、17“好生蹊跷,这生死簿上并无此人。”崔判官疑惑的出声。什么生死薄上竟然没有她的名字余清清像是从本悬着的高台一下子坠落下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迅速的占领了她所有的感官。怎么会她竟然是一个连生死薄上都没有名字的人,她不记得也就罢了,却生生的沦为一个前世今生都毫无记载的被弃之魂。又或是说,她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余清清忽然想笑,觉得自己的前世也好,现在立在这里的魂魄也罢,都是一个偌大的笑话。“这不是在孟婆那遇见那女鬼么”站在一旁的牛头低声跟马面交头接耳。“恩,是。”马面言简意赅的回答。“嘿,真奇怪你说,是不是生死薄出问题了”牛头眼睛亮了亮,身子站的更是挺拔,他一向对这些有意思的事情感兴趣。“闭嘴,小心革你职。”马面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牛头,见马面严肃起来,牛头也只能怏怏的不再说话。心里却无比哀怨,阎王没给他配个跟他一样爱聊天的搭档。殿内悉悉索索了好一阵子,众阴司见阎王皱了眉才都不再议论,只不过他们心里却都直痒痒。余清清放弃一般的自嘲的笑了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只得等待阎王的发配。真不知道阎王对于她这种恶鬼见了都让道的野鬼,给予什么样子的结果。她静静的抬头,相比之前的忐忑,心中竟然多了些自暴自弃的坦然。许是从未见过如此的状况,崔珏合起生死簿,从殿前走下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余清清的面前,微微一欠身。余清清睁大了眼睛看着崔珏,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这是干什么先礼后兵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她这么想着,又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果然,就算是她再装的若无其事,想想会受到苦痛的折磨,想想会之前那些惨不忍睹的遭遇,她还是无法镇静,甚至是无比恐惧。余清清眼里流露出的害怕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她的眼睛里,崔珏本就是跟心思通透的人,这样的变化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他没有在往前走一步,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和煦而自然:“这位姑娘,不必害怕,在下仅是有事相商。”余清清打量着崔珏,见他表情真诚而又温柔,心里想着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若是自己不反抗也许会不太惨,便不作一声的点了点头。崔珏见余清清依然是一脸的防备,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想请姑娘触碰一下这生死簿的内页,以便它感知你的气息,来呈现真实情况。这样,便能找到姑娘的记录了。”听见崔珏这么说余清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生死薄还能这用。原来它竟然不只是单单的记事本,而是一个灵体般的存在。“在下已说明情况,姑娘可许在下向前一步。”崔珏的语气的依然温柔,他捧着生死薄客客气气的同的余清清商量。“啧啧,崔老大就是温柔,难怪那些女鬼吏都喜欢她。”牛头搡了一下马面,道:“你也学着点儿。”“嗤。”马面懒得理牛头,依然专注的看着余清清这边的事态发展。“你怎么又不理人,你既没崔老大温柔又没我帅气,难怪到现在还是光棍。”牛头不依不饶,坚持想要把马面成他这种话痨。“闭嘴。”马面又是一句言简意赅的拒绝。“你这鬼真没劲,我说”牛头说到这里,却见着余清清向前一步,极为配合的将手伸向崔珏的生死薄,便急急的抓着马面的衣服嚷道:“快看,快看,她要放上去了快看”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余清清,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阴司都要紧张,她咬咬唇盯着那本看起来并不厚的生死薄,小心翼翼的将修长的玉手放在了上面。可是,就当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生死薄那已经微微泛黄的封面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随着她的接触,生死薄瞬间便燃起了火焰,在眨眼之间便化为了灰烬“这”余清清大骇,被现在的情况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竟然把生死薄给点燃了“我的天呐这女鬼什么来头竟然把崔老大的生死薄给点了,牛气啊”牛头激动的拽着马面的衣服拉扯,有生之年,不有魂之年他竟然能看见有女鬼把崔老大的生死薄给烧了,简直就是世间奇谈呐要知道,这生死薄不是一般人能烧的,这也是真火炼过的却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烧了,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这也太”马面难得的对牛头的说法表示了赞同,他也想不通,怎么会有灵力这么强的女鬼,难不成是来阴间找茬的看来要做好防备才行马面反常的大惊失色,紧紧的盯着殿中那个看起来手足无措女鬼,他要看看,她会出什么幺蛾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殿下这女鬼有问题。”“殿下,还是把她先押下去吧。”“崔珏,查”“是,殿下。”殿内的阴司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余清清听着他们激烈的讨论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封闭起来似的无法思考,在他们的低语中,她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努力的支撑着身子,想要尽量的不让自己倒下去。眼前原本清晰的画面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直到逐渐变成一团缤纷的花色,她耳边的议论声也开始变得刺耳而纷乱,她的头不可遏制的痛起来。支撑不住了。那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眼前的景象,慢慢地被漆黑的颜色包围,直到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凝视着黑暗。那种她再知熟悉不过的,恐怖而令人绝望的黑暗。她拼命的挣扎,直到被那眩晕,拖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殿内的所有阴司正讨论的火热,只听见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便发现那个在殿中被议论的主角已经晕倒在了原地。“这殿下,她不会是装的吧”一个胡子花白的阴司率先开了口。“我来给你看看。”牛头听见白胡子阴司开口,抬脚便准备往前走。“不要命了你。”马面搡了一把牛头,让他少去凑热闹。他一向都知道他这个搭档的斤两,就冲地上女鬼仅用灵力就烧了生死薄的水平,一百个牛头也斗不过她。“为啥啊”牛头不满的嘟囔,忿忿的看向这个每次都坏他好事儿的搭档。殿内争论不休,而崔珏是离着余清清最近的阴司,他责无旁贷的走到余清清的身边,捏上了她的命门,过了许久像是确定安全一般的舒了口气道:“殿下,她确实晕过去了,且我并没有感觉到她的戾气。”“嗯,带下去吧。”阎王殿的混乱暂时便告一段落,而此时的余清清却是沉入了黑暗中。她现在的意识很清醒,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片空洞的黑暗之中,她听见有声音似泣似诉的低语,可那声音微弱,她无论多努力都听不清那声音到底是在说什么。她努力的判断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重重的将她包裹在其中。她这是怎么了余清清想要从这混乱的黑暗中挣扎出来,却发现根她的身子像是被牢牢定在原地一般,根本就动不了。难道这是刚才对她惩罚余清清心中恐惧,她奋力的想要挣脱,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是无谓。这是噩梦吧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清清才在半梦半醒之间睁开了眼,此时的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与一间方正的屋子里,除了床跟一个破旧的柜子在没有其它多余的家具,她走向唯一的一扇门,用力想要打开,却发现门早已被锁的死死的。她看着屋内简陋的环境,在看看屋中唯一的一盏油灯,颇为无奈的轻笑出声。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这才是现实。不过,这地方或许比起那让人压抑的黑暗好多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但是那种持续的头疼却依旧让她无法思考,就在她准备听天由命上床将这夜晚的黑暗睡过去的时候,却听见那个破旧的柜子里发出了“嘶嘶”的声响。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谁在哪儿出来。”但这句话说完她就有点懊悔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手边又没有什么顺手的武器,就算是此刻有什么贼人闯进来,怕也是难以抵御。她静静的等待着,却只见出现声音的柜子边缘有了一丝亮光。余清清为自己壮了壮胆,走上前去,却只见架子下方缓缓浮现出一团晶莹剔透,燃烧着,闪着翠绿色微光的鬼火。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想到那鬼火竟然冲她扑了过来、18余清清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了。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睁开眼之后却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已经从一个破旧的屋子换成了一间虽算不上奢华但也算是相当舒适的房间。这里同她昨晚的房间既然相反。淡淡的龙延香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身下是柔软的黄梨花木床,眼前是鹅黄的帐幔,她惊异的起身,发现这个房间里陈设之物样样俱全,虽算不上贝阙珠宫但却也是精雕细琢。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便见着窗下盛开着这地府独有的曼陀罗,那艳丽的颜色让她觉得心情大好。这舒适而又简洁的布置,虽然并不豪奢,但是让人感到温馨。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她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好的梦。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却见一团幽幽的鬼火飘了进来,或许是因为白天,又或许是因为第二次相见,余清清少了些恐惧,却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紧张道:“不要过来。”“怕什么呀,大家都是鬼再说了,你又不是那些没见识的,什么血腥场面你没见过至于么,昨儿晚上还吓晕过去。”鬼火说的哀怨,但怎么听都带了些被嫌弃的委屈。余清清听着它的话,觉得说的有道理,又见它火光随着它的话变得微弱,心中觉得可怜便忙道:“抱歉。”这句话她说的可是真心实意,想来也是她自己都是这阴间的一员,大家同是亡灵,只不过形态不同而已。再说了,她一个正等着阎王下判决的女鬼,说不定每天就魂飞魄散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鬼火在余清清面前晃了两圈,“但是,我还不能原谅你,你昨儿吓坏我了,你要为此道歉。”“哈”余清清对于鬼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显然不适应,明明刚刚它还委屈娇嗔,现在怎么就硬气起来了不仅没了之前的可怜样子,反倒是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让她道歉她是脾气还不错,但是她可不是任谁揉捏的软柿子。看着这朵会拿捏撒娇又会凶巴巴耍横的鬼火,余清清想了想,便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为什么鬼火会说话”“”鬼火沉默了一会儿,暴怒道:“你会说话我为什么不行等等,你叫谁鬼火我叫冥冥冥冥我是这的老大这一片出租屋都归我管。你见了我要叫老大懂么”余清清见冥冥显然已经忘了它非要她道歉的事儿,也不在意冥冥的怒气,反倒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这小鬼火还是太易怒了,天干物燥这样不好。“我说你这女鬼,胆子真不小,你竟然敢无视我没看见我在生气么”冥冥气不打一处来,围着余清清边转起了圈儿。“我这胆子还真是这阴曹地府练出来的,再说了,你让我怎么看你生不生气”余清清脾气软性子却硬的很,她听冥冥语气横,更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就她现在有今天没明天的,还真是没什么可怕的了,所以,她现在有的是力气逗逗这些明明看起来就很可爱,却非要装作凶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