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丝干脆。他收回视线,“我待会儿过去拿书。”“来我房间吗”韩朔眼神略带警告,然而那微弱的谴责在对上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后就自动降了半分。他自知这种程度镇不住她,只好开口:“我过两天就回去了。”院子声音更大,断断续续的。周酌注意力在眼前人身上,问:“什么意思”“我不待多久。”韩朔想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字句,“你不用这样撩我。”他想说,就算有意,也不会是这么突然且随性的局面下成就的一段情。但没说出口,他直觉会被嘲笑。果然,周酌笑意更深,“你以为我想干吗”韩朔不言。两人静默无声,他捉摸半刻,觉得要说什么,院子里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钝声。韩朔背脊直起,朝侧门看进去,蹙眉:“怎么了”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碗砸碎在地上的脆响。周酌还想说可能喝醉了不小心撞到东西,没说出口,陈宣带着惊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赵,赵其你干吗”她抬眼去看人,韩朔已经快步走进去。作者有话要说:19我这两天会稍微改下前面几章,以后更新时间固定晚七点,其余时间提示更新就不用过来看啦然而并没有人理我、chater20院子里场面有些乱,周酌跟进去的时候地上一片狼藉。老何家豁了口的瓷碗,碗面上有牡丹游鱼图案,那几天她吃饭都要小心不被划到嘴,眼下碎了好几块在地上,周围还有零星锋利的碎末。还有喝酒的玻璃杯,应该被用力摔了,都碎成渣。桌上吃剩的菜盘也洒了一地,带着汁水的青菜铺一地,旁边还几团饭,凳子也滚翻在一边。叶琳林菲吓得脸色发白,站在一边不敢动。陈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鞋子上还粘着一片菜叶,但此刻已经没人注意这个。赵其脸通红,眼睛死盯着严海。“赵其,你刚什么意思”严海说,他手里抓着一个啤酒瓶。“我什么意思我他妈有什么意思我就看不惯你这傻逼样” 赵其一手被陈宣拉着,手里拖着一张凳子,眼睛很红,“怪我就直说,有意见你直说,他妈的拉脸给谁看啊你”离他们俩最近的是许峰,他衣领被揉皱了,此刻正站在两人中间,沉着脸:“赵其你少说两句。”“我怎么敢对你有意见。”严海绞紧了手中瓶身,似乎笑了声,“你是什么人,家大业大的,我怕我对你有意见都毕不了业了。”“严海你他妈的能不阴阳怪气么听得我都要吐了”赵其笑出声,“没种就少学人谈情说爱的”“赵其”许峰语气骤冷,“说够了吧。”赵其侧头了许峰一眼,又马上给瞪了回去,“我说错了什么是谁先挑的头我他妈莫名奇妙被泼一脸酒”赵其身上衬衣上一片湿腻酒渍,脸上也狼狈,领口皱着,气极反笑,浑身火气在爆发边缘。相比起来严海这边看起来情绪起伏不大,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许峰抓住他胳膊,扯下他手上椅子,“你先回去。”他看向赵其身后脸色发白的陈宣,“你陪他回去。”“回什么回”赵其挣开许峰拉住他的手,“事情没完严海他妈不给我一个交代今晚都别睡了”陈宣拉了赵其一把,语气有些急,“先回去,在别人家里,别闹成这样”赵其不动,“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心里有鬼”严海似乎被这一句话激了下,骤然抬头,手臂青筋绷起,“谁心里有鬼”“那他妈谁谁整天莫名其妙惹事就谁”赵其火起,随手推开陈宣,“敢做不敢当,你他妈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把心里那些阴暗心思说出来趁现在大家都在,说清楚”赵其怒气上涌,力度没有控制好,陈宣被推得踉跄了下,许峰忙过去扶住她,转身厉声道:“赵其,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严海身体似乎都在颤抖,嘴巴张了张,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我有什么心思”赵其愤怒上头,加上酒精作用,已经分不清所以。鼻子处火辣辣的疼,刚才严海混乱打中的那一拳把他鼻梁都快打断。然而这不算什么。他衣服、脸上都是啤酒渍,活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往他脸上泼酒,心理上的愤怒压倒了身体上的疼痛,他几乎冲口问出,“什么心思要我说吗你自己对陈宣那点龌蹉心思要我说你偷偷藏了她不要的考卷、偷偷捡她不要的东西、偷偷”他话没说完,严海已经冲过去了。他手里抓着酒瓶,脸色难看到极点。陈宣已经愣住了。许峰抓住严海胳膊,伸手抵住他,“严海你要干吗疯了吗你”赵其揉着鼻梁,还在挑衅,“严海有本事你就砸上来。”他几乎实在许峰冲上来的同时扬起手中酒瓶。没砸到,许峰挡在他身前。许峰这几年上课多,没有像他们那样有足够的时间四处锻炼,再加上稍显单薄的身体,力气根本没有他大。角度又不好,严海一撞,就撞开了。手中酒瓶就要朝赵其头上砸上去。“严海”韩朔站在葡萄架下,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语气冷到极点,“放下。”严海脸色通红,似乎硬憋着,嘴唇隐隐发抖,但手上动作却是停下来了。韩朔快步上前,要扯下他手中酒瓶,“你脑子坏了这能随便砸”严海低着头,手指绞得很紧,“韩导”韩朔冷着脸,“放手。”严海身体也在抖。“酒瓶给我。”手指才慢慢松开。韩朔一把扯下来,“你”“许峰“韩朔还没来得及斥责,马上转头。陈宣声音颤抖得厉害,“韩,韩导”她盯着许峰几乎血肉模糊的手掌,口齿不清,“你快来”许峰跌坐在地上,一手正撑在地上。正撑在他们掀翻的盘子摔碎的碎片上。严海当时怒气上头,力度没控制,一时也懵了,“许导”大大小小的瓷片好几块,切面锋利,许峰被严海推开,踉跄倒地,下意识就用手一撑,忽视了满地的碎片。他手上扎着几块碎玻璃,血从指缝流出,上面还粘着瓷片碎屑。掌心被玻璃杯碎片扎进去,周围皮肤都被血浸透了。他伸手要拔出那片玻璃片。“先别乱动”韩朔把手上酒瓶一放,蹲下,拉开许峰要去碰的那手。扎得很深,他不敢贸然碰,吩咐:“陈宣,去叫老何,要用他们家三轮车,先去清洗一下。”陈宣木然不动。许峰“嘶”了声,扯出一个笑,“没事,去叫人。”她踉踉跄跄站起来。韩朔托起他的手,“我怕伤到血管。”血流得挺多,他不敢随便用东西止血,皱眉,“你先别乱动。”手掌被扎了好几片,许峰额头都冒冷汗了,“还挺疼。”韩朔:“这不废话,先站起来。”赵其和严海跟木头人一样站在,连动都不敢动。从许峰被推开到韩朔上前阻止不过几分钟的事,周酌还站在葡萄架下。老家房间门关着,电视声很大,估计也听到了这边情况,大约为了他们面子,或是不好掺和他们事,没有出来。地上上狼藉一片,推搡之间又弄翻了半张桌子。现在除了韩朔许峰,几个人都木愣愣站着站一边。陈宣叫人出来,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她上前解释。老何忙披着外套拿钥匙开车,韩朔扶着许峰跟在身后。周酌瞥了一眼许峰的手掌,血流得很急,老何一边叨念着这是怎么回事,一边发动车子。严海要跟上来,韩朔拉好车门,“先把院子收拾好,等下回来跟你们算账。”许峰安慰他们:“我没事,包扎下就好了”老何拧动钥匙,车子往何徽药堂开去。许峰手掌扎的几片玻璃太深,药堂何师傅好容易拿镊子仔细将碎屑挑出,包扎好,已经快十一点了。但许峰手掌血还一直断断续续地冒出来,已经换了好几次纱布了。“有片扎得太深,我这边措施不足,得去香城。”周酌转述。韩朔绷着脸,转向她,“现在”何师傅说:“伤到血管了,就怕血流太多,去比较好。”但现在半夜,秀山县又不是一般城镇,出去一趟费时费力。周酌将情况跟老何说了一遍。“绕路吧,远一点就远一点,我送你们去。”老何说。秀山县在山里,近路就是周酌带他们进来时的那路,脚程快的话不耽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你要绕着山开,时间就长了。何师傅在给许峰换第五次纱布,“去吧,血要能止住就没问题,但流不止就不行了。”许峰嘴唇有些发白,“太晚了,老何年纪也大了,而且我感觉还行,没那么严重。”周酌问老何,“绕出去要多久”“现在出去半夜就能到。”时间不长,也就七八个小时,主要是盘山路绕,而且天色黑了。周酌:“老何,你帮忙问一下县里有没有好点的车,借一夜,钱好算。”老何答应了,出去问。韩朔问:“你怎么决定”陈宣从上车就没怎么讲话,垂着眼坐在床边帮忙递东西。周酌扫了一眼,开口,“我们开,晚上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换着开,我和你。”韩朔没说话。许峰坚持,“真不用,你们也得休息。”周酌没理许峰,抬眼看韩朔,“不行”秀山县就一个药堂,香城虽然没有大医院,但私立诊所的档次也比这边要好。“好。”韩朔说。陈宣看他们一眼,很快垂下去,“开车的话,赵其和严海也会开,要不要”韩朔摇头,“他们现在应该吓得不轻,陈宣你留下,明天跟他们一起过来,我们先过去。”陈宣沉默片刻,点头:“好。”老何很快问回来,车子没有多好,一辆夏利,车身掉漆,轮胎磨损。速度未必能比老何的三轮车快多少。但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周酌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韩朔和陈宣小心把许峰扶进后座,大概血流多了,许峰气色不是很好。陈宣拉着车门,“我真不能跟着去”她盯着许峰看。韩朔拍了下她肩膀,“我不放心他们两人,你回去”他多少听到一点,但没弄明白,只好说:“别让他们担心,明天一起过来,许峰我会照顾好。”许峰靠在椅背上,扯了个笑,“没事,放心。”周酌发动车子,沉钝的引擎声在漆黑的夜晚尤为明显。作者有话要说:20、chater21老何在路口等他们,周酌把车停靠在路边,降下车窗,他说,“顺着这条大路出去,到分叉口有指示牌,照着走就行真的不用我跟着一起去”周酌正看前面路况,闻言转头冲老何露了个笑,“不用,你回去休息吧。”老何嘱咐他们小心开,说半夜黑,路也远,千万别急。周酌点点头,油门一加,车子缓缓驶出秀山路口,往大路开去。上了路周酌就加了速度,手抓在方向盘上,眼睛直盯前方。韩朔开口:“不用开太快。”周酌从后照镜瞟他一眼,“这车要开多快也难。”许峰手掌细细密密地从绷带里渗出血渍,他半闭着眼,靠在后座椅背上,嘴唇有点白。这一晚上事情都有些突然,折腾了许多人,他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扯了个笑,“麻烦你了,周老板。”“嗯。”周酌淡淡应了一声。抬眸看到韩朔沉潭一般深邃的眼睛,顿了下,加了一句,“不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