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墙壁隐约有了一丝光芒,如同一抹熠熠生辉的朝阳。晋疏影拨开层层魔烟,目光凌厉的怒视着魔蛙,冷冷道:“放我们出去,把徐盈盈她们也放了”魔蛙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有本事打得过我再说”话音刚落,她便现出原形,化作一只丑陋无比的巨魔蛙,她的皮肤上布满巨大的疙瘩,墨绿色的皮肉似乎长满脓疮,她匍匐在地,每一下呼吸都是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响,每一次蛙鸣都足以让人五脏俱碎。寒室中的四面墙登时崩塌,眼前的魔烟向外涌动,四周弥漫着灰暗的幽光,旋转不息的是海底星辰,暗淡无光。晋疏影用尽全力抓紧夙心剑,手中滚滚燃烧的是与周围大相径庭的光明之火,魔蛙还未出招,已是时时刻刻夺人性命,伤人内力,晋疏影双手颤抖,不得不战。只见夙心剑划破寂寥的灰暗,龙吟一般磅礴的咆哮声可与蛙鸣匹敌,熊熊剑气扫过魔蛙,却见魔蛙毫不躲闪,五昧真火根本燃不到她身上。晋疏影身躯一颤,魔蛙如此强悍,叫她不由自主的心里没底,在她分神之际,魔蛙纵身一跃,并未跳到她身上,却在地面上激荡起一层气浪,让人有心肺俱裂之感。“小姑娘,你别再以卵击石了”魔蛙的喉咙震动,粗糙的低沉之声更叫晋疏影痛苦不堪。陆初寒被魔蛙震退几丈,他手按胸膛,诧异的看着手执夙心剑的晋疏影,心中疑惑,难道夙心剑和月影剑不是相生相克为什么晋疏影能够像驾驭月影剑一样驾驭它晋疏影脚步虚浮,却分毫不肯退让,但魔蛙内力气功都在她之上,强劲的内力让她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她努力站稳,心中难免绝望,却又对自己祈求:“不能倒下,晋疏影,千万别倒下。”魔蛙再次纵身,这一次她可不止是想让晋疏影吃些苦头,而是想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早点下地狱,反正噬心魔王要的是月影剑,至于她嘛,现在死了也无所谓。晋疏影吃力的抬眸看着头顶急速坠落的巨大阴影,思绪陡然空白,她在最后一刻回过头看了陆初寒一眼,双手不受支配的握起法诀,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么。还未看清陆初寒的脸,却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只见魔蛙被道巨浪狠狠掀翻,而那道浪花十分复杂,犹若冰与火,日和月相结合,那耀眼的光芒将周遭的阴暗吞噬,四下星辰闪烁光辉,海底霎时间清明无比。第一百四十章 真真假假海底硝烟弥漫,一缕缕悠悠上升的烟雾如同海中浮藻,巨魔蛙庞大的身体将地面震得抖了三抖,四下惊现层出不穷的鱼虾,纷乱嘈杂的惊呼响彻魔海巨魔蛙似乎受了重伤,化作人形时“哇”的喷出一口绿色的血,她丑陋的面目在晋疏影眼前暴露无遗,嘴巴巨大无比,还未从蛙类一族进化成人。脸上长满令人作呕的墨绿色疙瘩,毫无女子肌肤该有的平滑细腻,这副容貌换作任何人看了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她看晋疏影的眼神带着几分骇然,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一生为王的她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和颓败。她悄悄往后挪动着身体,身下划过一道长长的血印。晋疏影不可置信的望着奄奄一息的巨魔蛙,适才发生的那一幕太过突然,她并未看清巨魔蛙到底是如何被击败的,只记得夙心剑脱了她的手,而回过神来,月影剑也落在她的脚下。到底是怎样的一招,能让巨魔蛙毫无招架之力,更是让她没有生路可走晋疏影怔怔的注视着脚下的月影剑,还不曾缓过来。陆初寒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身躯抖了一下,随即脸色比先前还要惨白,他明明已经恢复了一些,只因适才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才会如此惊恐。他清楚的看见,被晋疏影遗留在身后的月影剑朝晋疏影飞了过去,而后月影剑和夙心剑短暂的融为一体,双剑合璧下拉扯出一道日月相结合的剑花。那剑气乘风破浪,拨开暗淡的阴郁之气,竟如利刃一般割破巨魔蛙的皮肉,并将她扫落至地面,如同拍打一只苍蝇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陆初寒嗫嚅着嘴唇,轻声问自己。为什么这两把剑并不是生来的死对头,而在危难之际相互依存这两把剑到底有什么样的玄机为什么剑仙把夙心剑交给他时,并未和他提起过此事晋疏影定下神来,冷静的把月影剑召回手中,拿着剑飞到巨魔蛙眼前,冷剑直指巨魔蛙的心脏。“你把徐盈盈她们关到哪儿去了”晋疏影冷冷问道。巨魔蛙死到临头仍然嘴硬:“我不会告诉你的,死也不会告诉你我死以后,这片魔海都要为我殉葬,你们也一样哈哈哈”晋疏影咬牙切齿的瞪着面目可憎的巨魔蛙,怒道:“快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巨魔蛙仰头大笑:“反正早晚我都要死在你的手里,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吗”陆初寒面色冷峻的走上前来,望着实在可悲的巨魔蛙,悠悠说道:“人如其名,相由心生,你本可以选择从善,不做为害苍生的魔兽,可你选择了险恶之路,从此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哈哈哈你懂什么”巨魔蛙眼中带泪,咆哮道,“我们魔蛙一族生来就是奇丑无比,根本没得选世上多少为非作歹的人生得人模狗样,而我只能藏在海底,不见天日”晋疏影和陆初寒无奈的对视一眼,既痛恨魔蛙心狠手辣,又同情魔蛙可怜可悲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世上不缺巨魔蛙的幽怨,每个人都只能硬着头皮走完属于自己的路。巨魔蛙终于笑出眼泪,两道泪痕划过她丑陋的脸庞,她的神情有些诡异,既是幸福,又有狠厉,更有悔恨。“我在这海里千年万年,每当我孤独寂寞的时候,就会穿梭一片海域,在海上制造风暴,将海面上的渔夫卷入海底,让他们给我解解闷,这些人为了活命,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来恭维我。”“可是他们看见我的脸以后,没有一个人不害怕,没有一个人不嫌弃每次他们瞪大双眼,我就把他们的眼珠挖出来,让他们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别人,让他们痛不欲生”晋疏影听得气血倒流,怒道:“你的手段如此狠毒,难道就不会亏心就不会内疚吗”巨魔蛙冷冷一笑:“我内疚我本不想杀了他们,是这些人以貌取人,他们活该”晋疏影和陆初寒愤怒的注视着巨魔蛙贪婪的眼睛,本想立刻了结这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头,却见巨魔蛙脸上骤然一片阴沉,神情痛苦的落下两行热泪。“可是我这一生,杀错了一个人”“一千年前,我曾经抓过一个年轻渔夫,他初次看见我的脸时,和别人一样满脸惊恐,可是他的眼神里没有嫌弃和鄙夷,他问我:你一个人住在这片海里吗”从来没有一个落入巨魔蛙手中的人开口第一句不是求饶,而是问她孤不孤单,有没有家人。那一刻,巨魔蛙沾满鲜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怔怔的看着那渔夫,居然点了点头。巨魔蛙没有很快杀了渔夫,出于新奇和孤单,她把渔夫留在魔海里,渔夫碰巧是一名孤儿,身边没有亲人,无牵无挂,于是并不畏惧这丑陋的女子,而是大胆的和巨魔蛙生活在魔海之中。可是日久并未生情,即便巨魔蛙对渔夫有情,渔夫却摆明了不会爱上这个陌生女子,巨魔蛙一怒之下杀了渔夫,渔夫却在临死前劝她好好生活下去。即使茕茕孑立,孤独终身,也不要再造杀戮,抱憾终生“这世上难得有一个人看见我时不害怕,可我却杀了他,哈哈哈,我杀了他,也杀了我自己”巨魔蛙疯狂大笑,海底顷刻之间天旋地转。“这世上没有真情可言,小姑娘,只有自己能救自己”巨魔蛙貌似癫狂的一句话,却叫陆初寒顿时面如死灰,他的身躯颤了颤,随即巨魔蛙砰然自爆,海底登时炸开一朵凄美的莲花。巨魔蛙在这海里的最后一面,竟是昙花一现的美丽,原来她宁愿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也要换自己的一刻美丽。魔烟毒气在海里卷起漩涡,晋疏影和陆初寒顿时脚下虚浮,身体腾空,不受控制的被卷入漩涡之中。鱼群着了魔似的四下乱窜,美丽的珊瑚海藻全都分枝四散,魔海一片狼藉。晋疏影看着眼前慌乱的一切,甩着头张望四周,不知如何是好:“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陆初寒内力恢复大半,只见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晋疏影的眼睛,顿了顿才醒过神来:“我先把风暴平息,你快去找徐盈盈。”晋疏影点了点头,目无方向的冲了出去。目及之处已是面目错杂,陆初寒双手握诀,对着凌乱的魔海施法,良久,才用内力将这风暴平息下来。魔海重回一片宁静,奇怪的是转眼之间,陆初寒的眼前不再是千奇百怪的海底世界,而且一块碧绿的草地,原来魔蛙所说的魔海会为她殉葬,是这么一回事。如此一来,晋疏影很快就找到了徐盈盈等人,只见这一行人被魔蛙用海藻捆住双手,关在一只巨大的贝壳里,晋疏影挥一挥剑,贝壳立刻化为粉末。晋疏影的目光最先对上的是徐盈盈的双眸,她呼吸一窒,随即转身就走,却听徐盈盈破口大骂:“死猴子,来都来了你跑什么你怕我吃了你吗快给本小姐滚回来”贺白脸色惨白,她的瞳孔迅速扩张,忐忑不安的盯着晋疏影离去的背影,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了下去,此刻她最怕看见的人就是晋疏影。她好不容易换来今日的地位,晋疏影的出现瞬间让她心神不宁,若是晋疏影发现了她和楚涟漪的勾当,难保不会威胁到她的安稳生活“喂你居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徐盈盈冲上前去拽着晋疏影的胳膊,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么长时间,你跑哪儿去了”晋疏影回过头,对待徐盈盈她一向是不用客气,于是也气焰嚣张道:“关你什么事姑奶奶我还有要事在身,你别妨碍我办正事”这时徐盈盈忽然捕捉到陆初寒缓缓走来的身影,只见她猛地松开了手,随后自以为豪放的笑道:“原来你和陆师兄在一起啊,哈哈”陆初寒眼神有些复杂,面对眼前这个率直无邪,笑容之中满心落寞的女子,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有心底无限愧疚。他勉强的拉扯出一抹笑容,却让人觉得他藏了许多心事:“徐师妹,好久不见了。”徐盈盈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啊,都怪这个死猴子消失了这么久,哈哈。”这一笑,眼中却仍有余泪。晋疏影无暇留意徐盈盈心里的伤,她的内心正因为贺白而跌宕起伏,翻江倒海,她恨的人近在眼前,忍了许久的话却不能脱口而出。她还要假装并未看见贺白,直到贺白走过来,轻声唤了一声:“疏影,终于找到你了”她才佯装猛地一惊:“贺白,你怎么在这儿”曾经无比熟悉的对话,最为亲切的呼唤,如今却像隔了一个世界,离了漫漫长路,从前近在咫尺的两颗心,在这一刻隔了千山万水,真心早已分崩离析,虚伪却开始揭开面纱。晋疏影将眼底的意味深长藏得很深,一只手却不知不觉的按住腰间的龙葵香包第一百四十一章 尔虞我诈贺白愣了愣,一双杏眼微微闪烁,如若不是晋疏影早就得知她道貌岸然,根本不会发现她的一举一动竟是如此漏洞百出“哼,你的好姐妹可有出息了,在不久前的仙法比试里,她连胜数场,被我师尊看中,所以收她做入门弟子咯”徐盈盈至今仍然对贺白没有好感,说话阴阳怪气。晋疏影心里万分煎熬,脸上却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她刻意将自己伪装得兴奋而又欣慰:“太好啦,贺白,我早说过你一定能行的”贺白谦虚的红了脸,笑道:“疏影,这都是多亏了你当初那么照顾我,不然我哪有今日的安定呢”“哼,你说的对就这死猴子是好人,反正换作是我才不会收留你一个脏兮兮的外门弟子,亏这笨蛋还为了你惹了不少麻烦”徐盈盈双手抱在胸前,看她对贺白态度恶劣,可想而知贺白平日里在她这里吃了多少苦头。可是抛开刁蛮任性不说,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对贺白就是喜欢不起来。大概是当初秋池姑姑带着贺白走进素云阁,徐盈盈第一眼瞥见这女子时,就看穿了她胆怯背后的野心磅礴,仅凭这一眼,徐盈盈就对她煞是不齿。原本就算徐盈盈被家里人宠坏了,也不至于跑到仙家重地撒泼惹祸,当年她对贺白那一顿打,就是不想让这种充满心机的女子靠近她。她从来都看不起贺白,晋疏影被逐出无仙山后,她发现一向和晋疏影交好的贺白居然毫无悲怆之色,这更是叫耿直惯了的她对贺白顿生惧怕。这看似娇柔弱小的女子,竟是如此没心没肺“徐盈盈,你别胡说八道了。”晋疏影心情大是复杂,奈何这一刻她不得不忍,于是只得亏心的瞪了徐盈盈一眼,拉着贺白的手径直走向一边,“贺白,我们过去再说”徐盈盈气得满脸通红,却又做不到忍气吞声,便毫不过脑的大骂道:“晋疏影,你这个大笨蛋你现在不听我的话,将来迟早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