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确实奇怪,陈家真的不知何时起就偃旗息鼓了,好像在尽力缩小人们对陈锦嬛婚事议论的兴趣,挂好的灯笼也换回了原样,倒是叶家却挂上了大红灯笼。”女孩子检查幼苗的身形一顿,“这个叶幼清,到底闹得什么主意。”“好了师兄,我想先一个人想想,你先继续注意着吧,对了,上门求医的人,就在这几日了。”“好。”陆昭廷应下,有疑惑地嗯了声,难道小师妹早就料定这个人了也对,按小师妹的脾气,怎么可能做无准备的事。开堂行医这件事发酵到今日也的确该有个结果,否则过几日人们的兴趣退了,这番造势只怕就没什么效果了。昳容阁这几日虽然依旧人来人往,但祛疤的昳容膏却不像之前那样紧俏。毕竟疤痕这东西治愈了就不需要再用,所以昳容阁是女子们交流讯息之处的地位很容易就会被人动摇。相信陈锦嬛如不是被婚事缠身,早已动手。何况还有许多明白人已经看出了这内围女子们的重要性,正在跃跃欲试。想取代昳容阁的地位。如今的昳容阁急需一个昳容膏的替代品,陆昭锦不可复制的医术,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如今却是,只欠东风。女孩子将那些幼苗全部收入空间,用心神力量控制,栽种在适宜的位置。虽然如今的空间不小,但她也欣喜地发现,自己的心神力量有了长足的进步。想来二者是相互依存的。陆昭锦看着蔚蔚然然,囊括近百种药草的空间,信心无比的充足。父亲,我一定能,撑起陆家药行。“大小姐”花巧咚咚地叩门声将她唤出空间,女孩子拉开房门:“怎么了”“来,来人求医了”花巧受惊不小地拍着胸口,显然被来者吓到了。“走吧。”陆昭锦倒没什么异常,率先望前厅去。第七章 :行医昳容阁门前再度聚起了人堆,不为别的,就为停在门前的这辆马车。双骏马个个高大帅气,车体用绸缎扎起,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来者非凡。但这在昳容阁门前并不少见。这里可是京中贵女的聚集地,什么样的马车没来过,镶珠缀玉的官家宝顶香车都来往频繁,但这架,不一样。不为别的,就为这马车顶上的朱红宝顶,那个头足有婴儿头大小,绝非普通的一品人家能用的。而底下的明黄垂穗,也宣告着马车主人与皇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然而让众人惊讶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马车四角垂下的红木牌上,那让人无法忽略的大字,叶。继世子爷之后,又有叶家人上门了,还至少是个有诰命皇恩的女眷,难道是叶夫人不不不,刚才下去的贵人年纪,都能当叶夫人的妈了。顿时人们想明白了,这很可能是,叶家久未出门过的,叶老夫人。“难道是叶老夫人身患绝症了”人们悄然议论起来,那可有得热闹看了。叶陆两家因为叶家即将上位的世子妃陈氏,可是闹得不可开交。说是不欢而散都是轻的,陆大小姐又是个不吃亏的脾气,连夫都敢休的人,还会顾忌什么医德之流,给叶家人治病“说不定,是来找陆大小姐回去的呢。”有人嘀咕一句,顿时惹来一片笑声。“你去那叶府看看,大红灯笼挂满了前后门,请等着陈四小姐进门呢,估计叶家现在正忙着选下哪些聘礼呢。”那人有些尴尬地哼了声,老老实实等着看热闹。“叶老夫人。”陆昭锦倒是没有托大,依然周到地行了个见长辈的礼。她还记得,老夫人说过,认识她父亲。“嗯。”老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昭锦,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容色红润,身形虽然轻盈窈窕,却不曾瘦弱,颜色倒是比在叶家时精神许多。就好像,找到了生命的中心一样。叶老夫人没看错,陆昭锦的确很自由,也很享受这样的愉快。“你很开心。”陆昭廷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好像一只瞬间进入攻击状态的豹子,盯住了叶老夫人。因为老夫人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在讥讽陆昭锦。在问责,问她用这种方式离开叶家,是不是很开心。“叶老夫人,如果你是来求诊的,我昳容阁大门敞开,如果是来旧事重提的”陆昭廷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昭锦打断了,“是,昭锦很开心。”虽然她也有那么一瞬地错觉,但她很快意识到老夫人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如果要寻衅滋事,也不会亲自出马,更何况是杀上门来。老夫人只需要放出话去,说讨厌她陆昭锦,明日这昳容阁只怕就要门可罗雀了。甚至,她还可以默许叶夫人用叶幼澈的病做文章,毁了她医术的名声。但这些,老夫人都不屑去做。所以陆昭锦明白了叶老夫人的意思,那真的是一句别无他意的感慨。见到她如今样子的评价。“好孩子。”老夫人看得出,陆昭锦对她的人品信得过,赞了声,才对陆昭廷道:“年轻人,我的确是来求诊的。”陆昭廷也看明白了,有些尴尬地赔罪,“冒犯老夫人了。”“不,我这一生,就喜欢你们这样有话直说的好孩子。”老夫人环顾一周,叹了声:“知年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好的。”“所以老夫人今日来,是为了幼澈的病吗。”陆昭锦用的问句,说话的语气却是肯定的。“你一直是最聪明的。”叶老夫人含笑,招了招手。三月端上了一个被红绸蒙着的紫檀木托盘。“听说你不要寻常诊金,这就算是你之前为我孙幼澈诊治的医药钱。”老夫人说话间,三月适时地掀开了红绸。满堂都是倒吸气的声音,连昳容阁里来看热闹的贵女们都瞪大了眼。托盘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大两小三块,却是真正的价值连城。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玉璧薄如蝉翼,在日光下闪着柔和内敛的墨绿色光泽,其上未曾雕琢的天然乳白纹路原本应是瑕疵,此刻却成了最精美的雕文,因为那刚巧形成了一个繁杂的祥云图。玉璧左右则稍有逊色,都是小碗大小的原石,如侍臣一样,拱卫在玉璧两侧。真是奇石重宝陆昭锦看见的瞬间,甚至察觉到了碎瓷空间一阵悸动。叶家不愧是百年勋贵,一出手,就知道那堪比皇室的荣宠并非徒有虚名。就在观望的贵妇淑女们眼睛都还黏在玉璧上不能离开的时候,陆昭锦却开口了:“蒙老夫人美意,但我不能要。”“她是傻了吗”有贵女没忍住说出声来,可这次却没人笑她唐突。因为,她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难道是她自认为不能治好老夫人的病”“不是老夫人的病,嗯”看热闹的女孩听出不对,“怎么听起来像是”“既然当时昭锦是幼澈名义上的长嫂,这份诊金,我就不能收。”竟然真的是,真的是陆昭锦之前就给叶家那出了名的傻儿叶幼澈治过病“对啊之前叶家闹出那件谋害庶子的事,不就是说他吗如果不是有人给他诊治,又怎么会发现这种事,只是不知,原来给叶幼澈瞧病的,竟然是她。”人们神色复杂。这个陆昭锦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庸医的名声配她都糟蹋,怎么会“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叶老夫人含笑,犹如一只高贵沉稳的狮王,淡然道:“那就当做此事的定金吧,待日后我孙儿痊愈,还有重谢。”老夫人不容拒绝,三月已经上前几步,将托盘放到桌上。“很快会有人送他过来。”老夫人笑颔,“有劳了,陆先生。”陆昭锦神色一凝,心中情愫莫名。叶幼澈的病的确要治,而且她料定就是这几日。但她没想到,叶老夫人会这样大张旗鼓地送叶幼澈来,还故意将她之前治疗叶幼澈的事提的人尽皆知。这是在替她造势。叶老夫人竟然以德报怨,并不介意她羞辱叶幼清,利用幼澈治病的事为自己打响招牌,反而还出手帮她。陆昭锦郑重点头,“请您放心。”叶老夫人的车架离开了,同样传开的,是昳容阁陆大小姐行医治病的,名声。第八章 :诊金“打听清楚了,是真的,那陆氏在叶家时真的给叶三爷治病,叶家的丫鬟婆子们都知道。”“叶三爷的确是能说话了,而且还能认人了,不过,就是每日只有一个时辰是好的,也不知是个什么病。”“送去了,下午就送去了,陆氏也接下了,治了大半个时辰有余。”各路消息,比风吹的还快,传往各家各户的府邸宅院,一时间,倒是盖住了休夫的热闹。“陈家还是没动静”陆昭锦将叶幼澈这次的脉案写好,撂笔问道。“没有的小姐,他们府里的人也都受了严令,对此事闭口不言。”花巧回禀。“真是奇了,她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陆昭锦挑眉,她可一点儿都不信陈锦嬛不会借此羞辱她。狼,永远也不会吃素。“别是酝酿旁的什么阴谋诡计呢”绿绮忧心道。她们对陈四,可都是心有余悸。一个女人,不声不响地就拿了圣旨,生生主导了京城的舆论方向,赞什么金童玉女,逼得正妻自归。这种手段,搁谁,谁能不发寒。两个丫头偷偷看了陆昭锦一眼,稍稍安心。不过还是她们小姐厉害。陈四再怎么翻腾,撺掇了郡主,又撺掇叶夫人,还能撺掇皇上,就是撺掇不动二爷,更害不了咱们小姐。陆昭锦当然没注意到两个丫头对她的信心慢慢,还在低头思索。小霸王的话总让她觉得自己哪里算漏了。叶幼澈的事在她预料之中,因为幼澈每隔几日要行针逼出蛊虫,原本她昨日就能迎来此事,却等到了今日。可见,叶夫人还不死心,那蒋氏只得请出老夫人,顺便还能成全自己。不管怎样,就叶夫人拦不住叶幼澈求医一件事来看。可见即便陆昭锦走了,她在叶家的地位,也已经不是那么牢靠了。“先不去管她,有了叶幼澈的先例,相信明日就会有人上门。”陆昭锦将脉案收起来,吩咐道:“记住我的规矩,绝不能违,多余的人,就请他们改日再来。”“是。”花巧应是,只留绿绮在屋里为她更衣,收拾床铺。“小姐,您的绣楼近几日也难修好,可这床铺枕头都是用惯了的,您就”绿绮怕她适应不了,嘱咐着。陆昭锦含笑应了声,“总归是自己家里,有什么住不惯的,这院子到比我的绣楼清净。”“幸好今儿老夫人来闹了这么大阵仗,否则小姐绣楼被砸的事,可就瞒不住了。”女孩子梳头的手一顿,冷哼了声。“小姐,咱们离开叶家也有些时日了,而且,您也不打算回去,那”绿绮欲言又止,陆昭锦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在想绿乔吧。”“那个叛徒居然背叛小姐,就该千刀万剐”绿绮怒骂,却不自觉她已红了眼眶,“奴婢是想,您不能真正处置她,这份委屈”“我有什么委屈的,叶家人不会让她好过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叶夫人,那彩云和绿乔又是那件事唯一的证人,她只怕不会留这二人到叶侯面前开口。只是叶侯短时间内不会回京,叶夫人便拖上几日,以免落人口实。可是天长日久,难保她们不起什么别的心思。比如,让绿乔改口。“不是有老夫人在呢吗她们怎么敢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绿绮等大了眼。陆昭锦冷笑,她们。她们什么不敢不过幸好,她也不是吃素的。“不说这个了,卫夫人今夜宿在宫中了,那明日一早,你替我准备礼物,我亲自去宫门口接夫人。”“小姐”绿绮当日没有跟着陆昭锦去承影观,所以并不知道卫夫人的心思。但她并没有多问,第二天一大早就叫醒了陆昭锦,主仆几人来到北宫门口侯着,却没等到人。“无妨,明日再来便是。”陆昭锦轻笑,上了马车。“小姐,您为什么对卫夫人这么尊敬”绿绮不明所以,终于忍不住问道。“因为这位夫人,愿意像母亲一样,保护我。”绿绮点头,她无条件信任陆昭锦的判断,也记下了这位卫夫人。刚回到昳容阁大门外,陆昭锦的马车就被人围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怎么回事”花巧掀开帘子,下车问道,很快上车回禀:“小姐,是吏部侍郎余家的大公子堕马摔傻了,各个医馆都说没救,咱们家的老先生也是摇头,就想着送到您这儿来了。”“嗯,就他一个”“是,就他们家的人来了,不过奴婢倒是看见不少大户人家小厮围着呢,必是等着瞧咱们的热闹。”陆昭锦颔首,坐直了吩咐道:“让咱们的人把余公子抬进去,昳容阁是女儿家聚集的地方,让闲杂男子退去吧。”花巧明白了陆昭锦的意思,传了话。“这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