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尔虞我诈的日子,待我替你报了仇后,我们便如从前一样四处走走,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隐居。”他在笑,眸中尽是认真之意。云月华先撇开眼,心不在焉应道,“倒是不错的想法,或许日后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笑意凝固,萧子卿盯着她许久,却不见她回看他一眼,而是疲惫地闭上眼。他不由得低唤,“悠然”“嗯。”她闭眼应着,长睫轻颤并未睁眼。默了片刻,萧子卿再度出声。“你不信我。”云月华暗叹了口气,睁开双眼依旧不看他,目光迷离不知投向何处去了,她幽幽道,“你我心知肚明,你如今护不住我,我信你待我之心。”信他待她之心,但不信他有护她周全的能力。萧子卿懂她言明之意,而他也无力辩驳,因为这是事实,如今他连自己都护不住,何谈好好护住她。若说不沮丧是假的,但他愿意承认,更愿意为她变强。“我不会再让你失望,错过一次,我不会再错,身处漩涡之中只能靠自己,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云月华会心而笑,清灵的眸中中是一种被理解的愉悦,岔开话头道,“往后可不能再唤我悠然了,商户医女陆悠然死后方能认祖归宗,但只能上云家的族谱,无法上皇家宗牒,长平王妃只能是云月华。”蓦然偏头,鼻尖相触,四目相对俱是怔愣,云月华没意识到他离她如此之近,萧子卿也未料到她会忽然回头。------题外话------补上感谢榜:2号,灰常感谢snow88心灵亲亲的10朵美丽滴花花二重梦豪送5钻25花花。灰常感蟹,开心中第三十九章 夜半来人眸光婉转,如清泉流过最是温柔缱绻,繁花绽放的绚烂,又如花瓣掉落般无声,飘飘荡荡映入眼底,烙如心间。旧颜换新颜,近在咫尺还是她。而他的脸褐眸中划过黯然,松开她的手,默然转身背对着她。云月华知他心中计较什么,探手轻扯他的衣袖,温言开解,“近日万不能松懈了,回阳心法不仅能替你修复受损筋脉,实际它也是独门心法,对你极其有益,焕颜之法我已参悟,待伤好后便能为你施针。”“传闻中陆家祖传秘籍,但我在陆家四载多少也知晓一些,这东西本不是陆家的,就连二老爷也是在你父亲大老爷出事不久前才知晓的,陆家因它覆灭,幕后之人费尽心机一无所获,其实世间除了大老爷之外便只有你知它的底细,而这一切的秘密竟是潜藏在一本医书之中,而明面上这本医书不是该在皇宫中”萧子卿再次回身与她相对,目光逼视。云月华眸光流转,凝眸细想后如实道,“它是我母亲遗留之物,我不知母亲的身份,也不知十八年前她为何要将我送走,但她留下此物,我很感激她,因它能救你,送进宫的是真医书假秘籍,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悠然,对不”他带着愧意欲致歉,她抬手止住。玉指抵住他的唇,云月华淡笑摇头,“别再唤我悠然,我是云月华。”见他动了动嘴,却又唤不出口,她也不勉强,淡笑道,“我不要听你的歉意之言,若真觉着对不住我,便好好调养身子,你面上的伤不会拖太久,你心法修成后我便为你施针。”萧子卿张口欲言却被叩门声打断,孤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王爷,有客到访。”两人对视一眼后,云月华对他点头,“去瞧一瞧,不出意外的话该是宫中来人了,今夜的动静可不小,保不准我父兄也来了。”萧子卿掀开锦被下床,又折身替她拉了拉锦被,轻拨她额前的碎发,温言嘱咐道,“你好生歇息,不可胡思乱想,外面之事交由我来处理。”“嗯。”云月华应声闭上眼,她确实累了,酒意上头未消散,右臂上的伤似乎没这么痛了。自行穿戴整理后,萧子卿再次拿起面具戴上,不舍地往床榻上看了眼后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又轻轻将门合上。“让龙修来此处守着,谁也不许扰到王妃。”孤凡即将跟上的步伐顿住,他不敢置信地掐自己的脸,真实的痛意提醒他这不是错觉,方才王爷确实关切嘱咐照看好王妃。王爷与王妃同处一室,方才已是歇下,虽王妃受伤,但好歹是同床共枕了,他可清楚记得屋里只有一张大床,连卧榻都没有的。“王妃这苦肉计虽冒险,但胜在有效。”孤凡小声嘀咕着往外走,迎面便碰上闻讯而来的龙修。龙修先前是准备连夜去侯府禀报的,还未动身便被萧子卿拦下,让他先下去歇着,待到明日再去侯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惊闻有客到,顿感不妙,便匆匆来寻孤凡询问。“可是我们世子前来”他面带急色询问孤凡。孤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身后紧闭的房门,拽着龙修大步来到外院中,刻意压低声音道,“王爷方才吩咐让你在此处守着王妃,不许任何人打扰,至于外面之事,王爷自有主张,你若想回侯府请罪,待明日再去不迟。”龙修虽有疑惑,但还是依言点头,“小姐受伤是我保护不力,今夜未过半,时时都危险在侧,王爷有心了。”“你这话不中听,且不说你还不改口叫王妃,就凭你这句王爷有心便是讨打,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妃,明眼人都能看出,就你一个睁眼瞎,事到如今还如此生疏。”孤凡不满地在龙修头上用力敲了一记。龙修恍然明白过来,面露喜色问,“你是说王爷与我家小姐哦不,我是说王妃,王爷终于明白王妃待他的心意了”孤凡不答,莫测一笑转身离去。王府会客正堂中,除了云默寒外还有烬尘,相较于云默寒的坐立不安仰首张望,烬尘倒显得平静许多。萧子卿出现在眼前时,两人同时抬眼望去。“月儿她受伤了”云默寒在原地来回踱步许久,见到萧子卿便匆匆上前询问。依旧一袭紫袍的烬尘慢条斯理自椅子上站起,含笑对萧子卿拱手。萧子卿不着痕迹收回大量的目光,对焦急的云默寒回道,“她受了伤,现已歇下。”云默寒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安心,犹疑片刻便开口要求道,“不管如何,你且先让我去瞧瞧她,否则我无法安心,回家也无法与父亲交代。”“孤凡,带世子去见王妃。”萧子卿似乎早已料到,也不多言阻止,很是干脆地吩咐孤凡引路。云默寒匆忙离去后,堂中便只剩下烬尘与其相对,萧子卿恢复冷然,抬手示意烬尘落座,客气道,“闻名不如一见,烬尘公子有心了。”“哦王爷果然博识远见,连我这等无名之辈也知晓”烬尘笑吟吟躬谦回道,“能入得王爷贵眼,在下三生有幸。”萧子卿淡然道,“烬尘公子可谓帝都之中的风云人物,如何能算无名之辈,公子何必过谦,若真是无名又岂能轻易与默寒并肩而行。”“王爷此话有深意,在下甚是惶恐。”烬尘依然带笑。瞧着甚是友好的场面,本该引着云默寒到凌霄阁却被云默寒挥退留下的孤凡在屋外却疑惑了,烬尘公子是新鲜出炉的京都四美之一,暗中也曾打探到此人的背景不简单,但听王爷这语气,似乎不喜这位烬尘公子。听闻这位烬尘公子是普济堂身后的东家,与云世子有些往来,如今王妃受伤,他竟与云世子同时赶来。难道他对王妃真如外界传言一般不怀好意昨日随王爷外出,无意中听到不少流言蜚语,说什么王妃本该与烬尘公子是一对,王爷以权压人,横刀夺爱将王妃给抢了,若不是被王爷冷冷的眼神给镇住,他还打算上前理论一番的。如今瞧着王爷与烬尘之间火药味儿甚浓,难道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孤凡摸着下巴眯眼凝思。第四十章 香气四溢云月华醒来时,身侧之人尚在安睡,扬眉浅笑间倦意散尽,她本意是侧身细细观望却忘了右臂受伤,一动便扯到伤处,疼得她暗自抽气。“伤处又痛了”萧子卿霍然睁眼担忧不已,快速支起身去查看。秋意渐凉,云月华在锦被掀开时打了个寒颤,萧子卿只一愣便又将锦被给她盖上,又怕压到她的伤处,动作甚是小心翼翼。云月华浅笑道,“方才不小心扯到了,不动便不痛,你不必如临大敌一般,倒是你,昨夜定是与我哥秉烛夜谈了,时辰尚早可多歇片刻。”“昨夜他来瞧你时你已安然入睡。见你平安便放心离去,并未在府中停留太久。”他双手置于她身侧,俯身望着。这种姿势过于暧昧,云月华不自在地撇开眼,“你都不觉得冷说话便好好说话,非得这样也不嫌手酸。”玉肌粉颊,白里透红,萧子卿看直了眼,被她怒瞪后才知收敛安分躺回她身侧,以手为枕,扬眸叹道,“一切都如同梦境,生怕一睁眼又回到地狱般的日子。”探出手去与他相扣,云月华低语道,“只要你在,我便安好。”简单的八字之言让萧子卿眸中光彩四溢,勾唇微笑。原本想着会在当夜便有圣旨降到长平王府,直至午时,预想中的圣旨没有到来,姗姗来迟的是皇帝陛下的口谕。两人正在用午膳,确切说来是萧子卿在伺候她用膳,孤凡前来禀报宫中来人时,云月华正自己用汤匙喝汤。来传口谕之人也不是內侍,而是一名侍卫,手中拿的是前不久云默寒高价竞拍得到的本就属于宫中的医书。侍卫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多是关于宫中资深御医研究数日一无所获,陛下最后还是决定将它秘密交给能让它派上用场之人。而这个人非云月华莫属。听着从侍卫口中转述来自于凌帝的赞美,胆识过人,有勇有谋之类的夸赞,云月华但笑不语。这些荣耀只会属于云月华,若换做是陆悠然,即使到死,她也只是落得个红颜祸水的名声,恐怕今时今日,凌帝对陆悠然依然厌恶至极,就算她为长平王付出生命又如何,天子怒无法消除,他只会将一切罪责过错全都归于这个害他们兄弟失和的女子身上,但定国侯府出身云月华则不同,她做一件事远比陆悠然做一百件来的有效。侍卫离去,萧子卿将两本医书放在她跟前。云月华搅动汤碗的左手终于停下,自嘲笑道,“瞧,这就是高人一等的待遇,有了尊贵的身份,不过是受了皮外伤也能得陛下的夸赞。”闻言,萧子卿面上一紧,随即在她身侧坐下,握住她的手温言道,“你别胡思乱想,在我眼中,你只是你,无关乎身份高低。”微微用力挣脱出手,云月华面无表情地将面前的医书拿起掂了掂,讥讽一笑后便扬手扔进桌上的汤锅里,瞧着它渐渐被汤浸湿。“这便是许多人都想得到的宝贝,香气四溢,如今倒是名副其实了。”她没去看萧子卿已僵住的神色,站起身便往外走去,“王爷可别忘了让人将它起锅,也好让闻香而来的有心之人闻一闻,最好是在日光最好的院中晾晒。”萧子卿伸出的手本是想抓住她的手腕,最终落了空,他连她的衣袖都没能抓住,收回的手紧握成拳,他盯着汤里的医书怔愣许久。明明说过要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伤害,可事实却是她事事为他考虑周全,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孤凡,宫中送来的回阳秘籍不慎落入汤中了,让人进来收拾,拿到院中去晾晒。”他恢复冷漠的模样,事不关己地大步离去。秘籍落入汤中可将孤凡给急坏了,他哪还能等丫鬟们来收拾,奔进屋中,二话不说掠起衣袖便伸手进汤锅里,也顾不得烫,赶忙将东西捞出,拿着就往院中走去。云月华挎着受伤的右臂在王府里闲逛,正待回屋时,桃夭来报有女客到访,她正诧异,便见一身简易女装打扮的莫颜含笑朝她走来。“女将军来啦,真是有失远迎。”云月华笑颜相迎。莫颜睨她一眼,失笑不已,“你这丫头成了亲还不安分,新婚期间也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若不是我兄长今日一早去了侯府见到世子,我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得到消息。”云月华回道,“就算莫大哥没有凑巧去侯府,按京都里消息的散步速度,莫姐姐你也会很快知晓这件事的,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是这个道理。”“左右都说不过你。”莫颜上前,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右臂上,关切询问,“可有大碍”“皮糙肉厚,不过是划了道口子,不碍事。”云月华抬起左手挽上莫颜,领着她往院中的凉亭而去。莫颜见她还能嬉笑,便知是真的不碍事。亲眼见到倒也安下心来,莫离回府后说了昨夜长平王夫妇遇袭之事,用过午膳,见时辰差不多了,莫颜便来长平王府探望。“可知是何人所为”莫颜压低声音问她。云月华挽着她在桃夭事先已铺好锦垫的石凳上坐下,而后淡笑摇头,“昨夜到此时我都未曾过问,但我想对方是有备而来便不会轻易落出马脚,一切还得等陛下让人查清后才有定论。”模棱两可的话让莫颜不解,正欲继续问,便见桃夭拿着披风前来。“小姐,王爷先前交代过,天气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