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极轻,后面的萧子卿似是没听清,笑问,“简直什么我们是夫妻,成亲这么久,为夫可是夜夜忍得难受,时刻等着夫人特赦呢。”越说越没正形,云月华架不住他这阵仗,面颊发烫不敢抬眼看他,只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手在他的腰上拧着。“你若再继续蹭了蹭去,我真就忍不住了。”他压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云月华动作顿住,不敢乱动,方才一直忙着羞涩,并未注意到他身子变化,停下来后才觉着尴尬,本也没什么的,可被他提到明面上来就不同了。“前几年都能忍着,这会儿就忍不住了,你们男子都一个德行。”她闷闷轻哼,想着今日在天司府里无意中听到有人禀报说从辰国传来消息,风影有了身孕,大长公主欲将其送到长平王府,赶巧被逸王撞上给挡回了。她话锋互转,萧子卿一脸茫然,腾起的旖旎心思也歇了不少,辩解道,“早些年那是有贼心没贼胆,你是我的主子,有心思也得憋在心里,如今却是不同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若是一直君子下去,岂不是要将为夫给憋死。”“哼,都做便宜爹了,憋不住可以回你的王府去,不少人眼巴巴在王府外排着队等你挑呢。”云月华不解气,又在他身上掐了一把。萧子卿愣了愣,随即愉悦低笑,胸膛起伏得厉害。“好大一股酸味儿啊,我竟娶了一个醋坛夫人,这种飞醋也吃。”见她还是不理他,又道,“那日我可是按夫人的意思办的,衣角都没沾到她,这个便宜爹就算当也该是陶椛才是。”说到正事,云月华也敛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那日陶椛也说他也就做做样子,当时房中燃了烈性催情香,但他曾中过媚香,世间所有催情药都对他起不了作用,因风影懂医术,他怕被认出还点了她的睡穴,仅此而已,他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风影怎会有孕。”萧子卿不以为意轻笑,“别人的孩子,不用咱们操心,我比较上心的是,你何时也让我当上爹呢。”云月华红着脸白他一眼,什么事都能扯回到这上面来。岂不知她这样子更是撩拨着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风情,萧子卿眼眸微暗,忍不住心中蠢动再次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吻了又吻,反反复复,每回云月华快要窒息时,他让她松了口气后又再次吻住她,如孩童嬉戏乐此不彼。终于,在两人都快要喘不上气时,他终于肯放过她了。“要不咱们今夜把洞房补了”他望着帐顶,怅然叹息。云月华浑身无力靠在他怀中大口喘息,顾不上拉拢被他扯散的衣襟,有凉意从脖颈处掠过,她缩了缩脖子,有气无力道,“酒足饭饱就让你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如今可是内力全失,还有力气做这些么。”这无疑是对他能力的质疑,萧子卿听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道,“既然夫人如此质疑为夫的能力,不若亲自见识一下。”说完也不给她反应的间隙,拉过被子将两人蒙住,开始证明自己的实力。宽衣解带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弹只一挥间的功夫罢了,嬉笑求饶声与咯吱作响的木床充斥着静夜。待到屋子里的动静停下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两人都大汗淋漓。云月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萧子卿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比她更糟。终究还是没进行到最后一步。最贴身的小衣歪歪斜斜,颇有摇摇欲坠之势,脖颈上的系带不知何时也被他给解开了,棉被下的腿还被他的大长腿压着,情况不太妙,似乎有软绵的布料缠在小腿处。屋子里越静,想的就越多,温热的触感也越明显。身边的他很烫啊。“阿言”她唤他。“嗯。”他压抑应声。“你没事吧”她的关切询问没了回应,她这才偏头看他,而他也看着她,褐眸中似有熊熊火光在燃烧。“我觉着不太好。”平复片刻后,他气馁转过头不看她。这个她也帮不上他。云月华继续做鸵鸟状,微微将身子挪开些,可是忘了腿还被他压着。“别动。”她刚有动作,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更加贴紧了他。因被子滑落而露在外的香肩被冷意刺激,缩了缩,而身侧的他却是火热的,如此冷热冲撞让云月华无所适从,不敢乱动,只小声建议道,“我觉着你还是与我保持距离的好。”萧子卿呼吸一窒,偏头看她,苦笑道,“好不容易抓住你,我怕稍有不慎,再回头时你又不见了,我们之间的每一次离别都是生离死别。”“其实我很害怕”闻言,云月华怔怔看着他,从未听过他说害怕,此刻他说害怕离别,她的心揪痛,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阿言,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显得苍白无力,她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而他也不需要她的解释。旖旎、火热的氛围渐渐冷却,只有烛火劈啪作响的细微声音。静默依偎许久,萧子卿涩然开口,“你已说过太多次对不起,其实我何尝不知你的苦衷,究其根本还是我无能无法护你周全,但以后不会了。”他能护她周全,只是她好像从来都没给过他机会,云月华心中愧疚不已,夫妻一体,成亲后她行事依旧我行我素,从来都是自己做了决定后瞒着他,每回都伤了他的心,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妥协。“那往后可要王爷多多费心了。”云月华对着他释然一笑,有些事终究是放下了,不再执着于凡事靠自己,她也试着信赖他。萧子卿愉悦勾唇,“嗯,再过几日我们去一趟邕国,默然也该有消息了。”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云月华却是抓住了玄机,萧子卿在她面前提起云默寒时一直很从容,丝毫担忧也无,这也太异常了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断定云默寒平安无恙。“你们是不是私底下早已串通好”她翻转过身子,趴在他身上。萧子卿故作不解道,“何出此言”还在她面前装傻,云月华嗤鼻轻哼,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不再理会他。许久没动静,萧子卿知她是真的气恼了,贴上前去自身后将她圈在怀中,柔声道,“出发前,岳父大人与皇兄便已计划好这一切,我事先并不知晓,后来皇兄才将事情原委与我说了,他只是没料到在紧要关头,岳父大人会出事,但默寒那边皇兄早已做了安排,虽然也出了点小意外,但一个月前,默寒已经秘密回到军营。”一个月前,正好是莫颜抵达后。因着担心兄长的安危,云月华终于忍不住翻转身子与他面对,且惊且喜道,“这么说莫姐姐很快便找到我哥了。”虽然大舅哥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萧子卿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理解为他是吃大舅哥的醋了,他总觉着在妻子的心里,兄长要比他这个夫君重要。时时刻刻都将哥哥挂在嘴上,放在心里。云月华自顾自惊喜,自然对身侧之人的心绪变化毫无所觉,惊喜之余忽然想到什么,轻笑道,“公主府前几日就已修缮好了,明日我便让人去无尘府上将东西搬到公主府去。”言外之意是她有了自己的窝,往后恐怕不能常来他这边了。萧子卿心情不错,轻笑道,“嗯,从明日起我也住公主府。”“这个”云月华颇为为难,她还未想出法子名正言顺让他与她同住。手臂拢紧,将她拥紧怀中,下颌在她的发顶亲昵地轻蹭。“如何光明正大陪在你身边是我的事,你无需担忧,明日只需配合一下就成。”第十一章 心疼翌日一早醒来,身畔又是空空如也,萧子卿睡意全无懊恼支起身,揉了揉眉心掀被下床,回想昨夜会睡得如此沉的原因。定然是昨夜她让他服下的那粒药丸有古怪。“来人。”他扬声唤人,却见桌上的留信。言简意赅,她先去探望水无尘,约莫午时会回新的府邸。水无尘想到这人,萧子卿心里很堵,无意识将手中的纸笺捏成一团。“主子,您醒了。”恢复本来面貌的孤凡端着药碗推门进来,“一个时辰前,夫人吩咐属下前来将药煎好,整好是一个时辰您就醒了,夫人真是神机妙算。”萧子卿扶额,神机妙算,分明是她早已安排好的,放下揉眉的手,他盯着孤凡手上的药碗蹙眉,而后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孤凡见状,颇为意外,本有要多费些口舌的打算,他可是清楚记得,只要夫人不在,自己主子从来都是不喝药的。“她何时离去的”萧子卿将药碗递回放在孤凡手中的托盘上,挑眉问。孤凡如实道,“夫人一个时辰前从暗道去了萧府,让属下用本来面貌出门,在萧府门前逗留片刻又回到府中从暗道来了此地。”当时孤凡尚不知云月华让他在萧府外逗留的目的,以往都是想方设法隐藏行踪,这一回却是很高调,但此刻,他忽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萧府外早已布满了各方眼线,而他的出现,正好能让暗处的人相信长平王就在萧府。萧子卿掬水净面的动作顿了顿,后又恢复如常。昨夜他只与她说让她配合就成,她到底是明白他的,即使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却能提前帮他做些事。而接下来要做的事,孤凡这个假的长平王是至关重要。洗漱过后,萧子卿走到屏风后着衣,吩咐道,“你先回去准备一下,计划提前到今日,还是按照先前计划好的进行。”“主子,不若”孤凡为难站在原地,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手心直冒冷汗,不知夫人可知这个事情。萧子卿淡淡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孤凡微愣,忙不迭摇头,反应过来在屏风后的主子根本瞧不见,随即应道,“属下这就上去准备。”说完后再不敢耽搁,将药碗往桌上一放,匆匆进了暗道原路返回。快到午时,云月华从水府出来,水无尘身子恢复得不错,已能独立行走,不容云月华推脱,水无尘便吩咐备车,他要亲自送她回到公主府才放心。云月华笑了笑,并未在推脱。马车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正是投入时,马车缓缓停住,外面传来喧闹声。“何事”水无尘掀开厚重的帘子,不悦问道。车夫赶忙回道,“回公子,前方有人闹事,人太多将道给堵了。”云月华却是眼睛一亮,看热闹的心思来了,她在水无尘再次开口前,抢先道,“难得有热闹看,我也去瞧瞧。”也不等水无尘回话,径自掀帘而出跃下马车。水无尘无奈叹了口气,由车夫扶着下了马车,跟在她身后挤进围观人群,刚一站定,眼前的画面却让他发懵。萧子卿云月华目光触及到手拿长鞭的戴着面具的男子时也是一愣,随即小声嘀咕,“怎么会是他”“你见过他”水无尘平静问,蓝眸中却是充满了警惕。云月华点头,“嗯,先前这人与我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还随他去了他的府邸,看门匾上题的是萧府,他应该姓萧。”水无尘抿了抿唇,没再多说。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目光都落在中央抱着琴的素衣男子身上,是个琴师,一袭素衣单袍可看出男子单薄的身姿,目光移到那张透着苍白的面容上。惊为天人。这世上竟还有能与无尘公子媲美的容颜,认出方才走上前的便是天司关门弟子无尘公子,更是将来的驸马,众人自觉让出些位置,惊呼无尘公子。水无尘微微颔首,算作应答。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中央站着的不仅有素衣琴师,还有煞气凛凛的戴着面具的墨衣锦袍男子,而他手中的鞭子在冷风中挥舞着,带出响声,毫不留情往素衣男子山上招呼而去。啪一声脆响,素衣男子身上多出了一道血痕,众人又是不由自主惊呼,胆小的还抬手捂住眼睛。素衣男子不为所动,一声不吭,只是紧紧蹙起眉,显然是疼的。戴面具的男子似是怒极,抬起手又挥出长鞭,鞭子落在那人肩上,瘦弱的身躯承受不住力道,猛然被挥倒在地,素衣上又是一道血痕,而琴师依旧紧紧抱着手中的琴不撒手。面具男还要再挥出第三鞭时,云月华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拦住。“他如何得罪你了,你下如此重手,是想要他的命么”她一把抓住面具男的手,而后大力挥开。面具男子看到她的面容时怔住,手中的鞭子落地,只是痴痴看着她。水无尘蹙眉,低声轻咳着上前将云月华护在身后,“看公子的打扮,像是远道来的客人,只是今日这阵仗着实过了,我瞧这位琴师也不敢得罪您这样的大人物。”戴着面具的男子轻哼不语,伸手就要去抓云月华的手,被水无尘挡了回去。这时,站在一旁的随从上前,来到云月华面前行了一礼,“夫人,方才是这哑巴琴师不识抬举,主子知道夫人您喜欢听琴,看他手中的琴不错,想要出高价买来送您,哪知这琴师敬酒不吃吃罚酒。”水无尘尚未开口,云月华却是怒了,怒斥道,“说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