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馥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小广场,“阿贺,这是要到哪里去”午少爷神色异常兴奋,“当然是去黑普寇特庄园了”天边这时又划过一道刺眼的光芒,像纯银一般耀眼,又像闪电那般骇人,但他们都认出了那道光芒,那便是斯特拉之光。之前在枫树之屋的时候,就已经闪过一次了,但这一道的流光拖了一个极长的尾巴,像彗星残留的点点星光,弥留在天际。前者是伊巴迪欧斯,后者是海琳。他们都是忒伊亚的后裔与法力的继承人。只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黑普寇特庄园内一点气息也感应不了,但几只蓝色灵蝶的却证实蓝姑娘到过这里。午少爷伸手让灵蝶落在他的手上,片刻便将它放了。“看来小蓝是追你朋友去了。”安陵馥蹙眉,“他不是我朋友。”竹叶青耸了耸肩,“这些魔王都是嘴巴比较坏,你心里或许真把他当成朋友了也说不定。”安陵馥没有答话,利安和自己没多大接触,跟别说交流了。要说他为人怎么样,其实具体也不大清楚。这段时间相处起来,只能说他和那个相机品牌大使一样,都是爱开玩笑的家伙。科尼和他们比起来,那是一点都不可爱,那脾气像极了一头牛安陵馥心里好奇,看午少爷还有心情在夜色中赏景,便问了一句:“怎么觉得你们都并不讨厌他们”午少爷灿灿一笑,“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只是不按规矩做事。比起总部那些自大又刻板的家伙,我倒是比较喜欢和他们相处。”竹叶青半醉半醒地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恶作剧无所谓”安陵馥默默腹诽,这几个是臭味相投也说不定,不过总部的实在没有人情可言,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午少爷抬头眺望,见不远的两排树木附近窜过几道身影,他微微一笑,“我们有客人了哦”缠在他左手的东西,像一只布满鳞片的蟒蛇,却又像一个镂空的银色镯子。他展开臂膀时,那银色的镯子开始松开,像水银一般流到他的掌心,最终形成一根银色的手杖。手杖的顶端是个镂空的弧形空间,发出一道微弱的紫色光芒。那是原来属于欧肯尼尔家族的象征,却在上一代也传到了东平家族的手上。虽然他们所在的地方有些暗沉,但眼前聚集的几道黑影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安陵馥仔细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形,最后肯定了眼前的这些都是一些黑魔使。他们都没有五脏六腑,没有任何生物该有的细胞,因为他们只是一个形式,存载着他们主人原体与形态的一种影子。当年回返帝国的中村真一也是遇到了这些黑魔使,那时候只叫鬼式是因为还没有进化成今日那么完整的形态。“这一幕真是有趣极了,梅子的那位曾曾曾前辈要是活过来,一定觉得非常熟悉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太倒霉了”午少爷灿灿笑道,其实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法力奈何不了他们,甚至伤不了他们,而他们却伤得了他。一般用到黑魔使的家伙必定以为自己的对手是没有能力上得了自己,可是世事无绝对,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定义的。安陵馥摇了摇头,“真服了你,一如既往地悠闲。死了可别怪我”一声怒吼,其中三个黑魔使已朝他们的方向攻来。午少爷轻松地躲开了,身上背的似乎只是一包棉花,而不是一个比自己壮了半个个子的竹叶青。他指着身后半醉半醒的酒鬼,“放心,死了也有个垫背的。”安陵馥轻笑一声,轻轻地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啪啪两声,双掌相反一转,从掌心处拖出了一条浅绿色的长条,上边有细小的三角菱,看起来像是棉絮在风中飘舞着。黑魔使还没来得及碰到她,就已经反应性地跳开了。那正是称作绿菱的半寄生物。聂家罗族的力量,向来是与黑魔法相生相克。他们的力量是化解性质,恰好与黑魔法的吞噬性质截然相反。她使着绿菱甩向左右两边,再往前方对准,左手食指朝前,拇指指向右方,那一转拉回让人不经意回想起物理学的磁性原理。拳头一转,绿菱忽然变得像一把长剑那么坚韧,锋利。午少爷在一旁挑眉,“啊嘞怎么用这一招啊”第一式竟然是那招不太出名的拉弓的少女。呼哗绿菱直刺过去,最后分成了更细的三道线条,将中间的黑魔使穿了一个窟窿,另两边只刺伤了与绿菱回旋弧度靠得较近的三个。一放一收,就像刀子进了又拔出一样,把他们伤得更重了。血液从他们身上溢了出来,却是又浓又黑的血液。安陵馥惊讶地看着流到地上的血水,操控他们的幕后竟然不是人类。七个黑魔使都不害怕,攻势反而更加凶猛。这一次,他们似乎改变了目标。午少爷抛下竹叶青,将地上的血液装到了一个小瓶子里,放回腰带上的小木盒中。他一边专注地在打量那几个不停跳跃的黑魔使,一边将他们的打斗形式记了下来。落羽的秘密 星光的眼神 漩涡九转 棕榈的陀螺 “为什么,为什么呢”午少爷喃喃自语,安陵馥用的这些招数虽然有效,但还是有那么一点怪异的感觉。他暗自端详了片刻,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只听见噼啪一声,剩余的两个也被打散了。绿菱被迅速地收回掌心之中,安陵馥深呼了一口气,“累死我了”她管不得上边有没有污迹,便干脆地坐在了地上。午少爷的血渍搜集活动完毕,随意看了一眼四周的状况,忽然自己笑了,天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他慢步走向安陵馥,“运动以后突然久坐会变胖哦,尤其臀部也会越来越肉”优雅地捂住了嘴,是想假意掩饰掌心背后的笑意。安陵馥感到额头青筋不经意地蹦了一蹦,“只有不运动的混蛋才会越来越胖”午少爷,你就是那个隔岸观火的混蛋明明可以将他们都送到另一个空间,却故意让自己出招。她原以为午少爷的力量可能不适合对付黑魔使,可是后来一想,午少爷所继承的是当年夏洛欧肯尼尔的法力。虽然是返祖现象,但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所以除了吞噬黑魔使的力量之外,还可以化解它们。哎呀呀,自己又掉进他的陷阱里了啊敢情把那手杖变出来也是多余的“是时候把酒鬼叫醒了。”午少爷伸个懒腰,从腰带上突出的木盒子里取出了右下角的一个小瓶,将里面的黄色液体尽数倒入竹叶青的鼻子里。“诶为什么不喂嘴里”安陵馥惊讶地看着不停咳嗽的竹叶青,心里一百个同情。“口鼻相同嘛是不是很博学”午少爷两手又摊开得像一朵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乐滋滋的,在等赞扬。“”额边三条黑线划下,安陵馥暗自腹诽,午少爷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只是对方没有一丝内疚,反而是把手杖收回了手腕上,看了一眼手表,“再等两分钟,我们就去找尼雷吧”、第二十四章 夏娜夫人罗马。雷卢卡宅院。古典喇叭转盘播放着哈恰图良的避世套房之华尔兹。装设雅致的客房里满是浓浓的咖啡味道,一对男女在房中跳着一套全新的华尔兹,尤其是女方更是乐在其中,每一步轻盈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虽然已年过三十。男方顺着她的脚步,,并没有多少表示,只是一直陪她跳到了最后。莫扎特的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开始播放,女方把声量调小,坐到了靠窗的单人沙发上。“你从来都学不会放松啊,科尼。这么好的华尔兹,你跳起来就像是聋子在跳恰恰。”一边放松地往后仰去,挪了挪身子。这个美丽性感的妇人正是雷卢卡家的大夫人,也就是玛格丽特口中的夏娜夫人。她见对面的科里奥斯西多又泡了一壶速溶咖啡,不禁摇了摇头,“告诉我,科尼,你知道放松是什么感觉吗”科尼挑眉,“什么感觉死人的感觉”“哈,科尼,我亲爱的可怜的科尼。为什么你就不能感觉一下,感觉这个世界的美好,感觉这个世界所充满的爱意”夏娜举止浮夸地想表现出她话中之意,只可惜科尼与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向来不一致,却和她的丈夫非常相似。别人都说配偶之所以相互吸引,必定是对方都有着不同的性情和生活乐趣,也许夏娜与她的丈夫便是如此。科尼疲倦地扶额点头,“是的,亲爱的。要是我的敌人也像你这么充满爱意的话,我和他们可能已经在集体跳探戈了。”夏娜点燃烟草,拿起那细长的烟斗吸了一口,“那很好啊,而且是非常地棒,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只是探戈是像你这样的石块所驾驭不了的。你还是先好好地和我多跳几首华尔兹吧。还有拜托你,不要总喝那么多速溶咖啡,你会猝死的。”科尼轻笑,“说这话的女士自己就该先养起一些好习惯。”喝了一口咖啡,又放回桌上,“至少我的咖啡不会让我的肺部变黄。”“你不能怪我,烟草是我和寂寞的朋友。”“咖啡和我又何尝不是”夏娜点点头,“好吧,这么争论下去,谁也赢不了。告诉我,你来罗马是为了什么”科尼这才饶有兴趣地倚着沙发看她,“我以为你不想听呢。”几天前刚到这里,接见他的是雷卢卡家的管家安东尼。年轻的管家把一封信交到他的手里,里面是夏娜夫人留下亲笔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知道亲爱的科尼又要把外来的龙卷风带到我的家里来了,请饶恕我和我那可怜的耳朵,现今已在阿尔加维避世修养。x与爱,自夏娜。他还记得自己读到尾端的时候,真的有点想要立马启程到阿尔加维的冲动,但不是因为心跳,而是因为愤怒。“我想我已经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拒绝你了。当我说拒绝的时候,我说的不仅此一个方面,还包括了这里。”夏娜轻笑,一边把掌心放到了心口。她看进科尼的眼里,嘴角微微上挑,她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天蓝色眼睛,就像大海一样清澈,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我感到极其荣幸。”科尼淡然地说道,紧接着一声笑,“怎么,你想要喝一杯”“你,科尼是一个非常狡诈的男人。只有你这样的男人会选择在知道的陷阱里落下。”“那就要看是谁设的陷阱了。”“哦,那是个邀请吗嗯我记得保罗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借用一杯酒来邀请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士,尤其为了一个盛礼。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一样不会拒绝的。”保罗便是夏娜的丈夫。科尼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娜,无奈苦笑,“你不觉得我们扯远了吗我们是不是该把话题拉回正轨上”夏娜拍手大笑,“原谅我,科尼,这只是正餐前的开胃菜。我不想听到那些索然无味的正餐就没了继续的食欲。”她背倚着沙发,摊开了双手,“你可以开始说了,我在听呢。”科尼将英格兰里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重述一遍,包括了碧流玉的事情。他也将尼雷故乡的情景挑紧要的说了,只是找不到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两者之前的关系说得直白一些。夏娜抽了两口烟,最终摇了摇头,“请饶恕我,我有一个非常根本的问题。”“请说。”“这个叫弓魂的男人,总部和他的纠纷起因是什么”“正中靶心啊,夏娜难怪我这么喜欢找你聊天。”夏娜娇笑几声,“夸我吧,夸我吧可是你必须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再说。”“弓魂的手上有一本精言轴。”“可是他只是消失了。”见科尼点头,夏娜又问,“那他为何不出现”“你觉得可能性是什么”“那可以是任何因素啊。他可能觉得碧流玉有这个能力保护自己,他可能在棋盘外观局,他可能觉得还不是时候 他还有可能已经死了。亲爱的,请不要打哑谜,我的脑细胞只在早上九点到傍晚五点会正常操作,他们现在都已经下班了”夏娜指着墙上的挂钟,只见时针已指向七点。“他肯定还活着,而且上个星期我还收到了来自家乡的一封信,说是总部内乱,有内贼在侵犯我们的系统。碧流玉来到英格兰六天后,就传来父亲坟墓被盗的消息。”“那不是只有”“是的,就如你所知的,里面只有一具尸骨,可是盗墓的混蛋不知道你所知道的。”“我求你,小心你的用词。你不知道和女士说话要斯文一点吗”“抱歉,我的女士。”“那请问这个可怜的混蛋抓到了吗”见科尼挑眉和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