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这还是陌上第一次签售,不知道人会不会多,人太多就算了。”“陌上”“就是那个写隐匿的莲花的作者,她这本书特别火,不过我更喜欢翰林轶事,里面那个陆高阳帅呆了”苏茉这才想起来,似乎从没对她说过自己就是陌上。苏茉没有打算解释,说道:“好,到时候去给你签一本。”“苏茉万岁”王芾兴奋的欢呼,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藏蓝封皮的小说,书的边角磨损,露出纸页本来的颜色。王芾说:“这个给你,拿的时候小心点,容易散页。她这本书现在只有再版的了,这是第一版现在可买不到了。”书皮上篆体的“翰林轶事”映入苏茉的眼帘,她的这本书并不有名,当初只印刷了一次,差不多两三百页的厚度。出版的时候她很高兴,因为出版的钱可以让她改善一下伙食,多买点好吃的炸鸡。拿到稿费那天,她特意给自己买了一份韩式炸鸡做庆祝,没吃完的还打包回去又吃了一顿。这本书对苏茉来说是一种里程碑一样肯定,然而王芾却如她一样珍惜。苏茉小心的把这本磨得起圈的书收进包里,“保证原样拿回来。”“不行”王芾立刻就不干了,“不能原样拿回来,得签名的”苏茉忍俊不禁,“对,得签名,你想要签什么”“就写陆高阳永远和岑洹在一起”岑洹是小说里的男二号。苏茉微怔,倾之莞尔,“好,就这么写。”几天后,苏茉登上去西京的飞机。经过两小时的飞行,她踏上了十三朝古都的土地,来接机的是慕立人。“万俟千叮万嘱,一定把你接待好。”慕立人热情的接过她的行李,“走吧,万俟在酒店等咱们呢。”万俟脸色红润,比在幽州时好了很多。中午他和慕立人在酒店给苏茉接风,晚上则叫了几个作协说得上话的人一起吃饭,顺道介绍苏茉给他们认识。这样的活动在座谈会之前,苏茉去了几次。到座谈会当天,已经有不少人会和她点头打招呼。中秋的签售活动在东大街四海商城一楼的咖啡馆如期举行,少东家钟云起亲临现场调度。前来参加活动的读者多到始料未及,从咖啡馆一直排到商城外的步行街上,幸好钟云起调度得当,商城方面又全力配合少东家,才没有出意外。更让苏茉没有想到的是,来签售的人里面,有许多是她的老读者,有些人甚至是从外地赶来,参加陌上从文多年的第一次签售。原本预定下午四点就结束的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等到能脱身的时候,苏茉的手还在不停的抖。“怪我、怪我,”钟云起又心疼又自责,端着她的手都不敢用力,“让你签了那么多,都是我的错,赶紧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吧,手抖得太厉害了”“没事,回去热敷一下就好了,”苏茉开玩笑,“幸好微博活动的书都签完了,现在再让我签,可真是不能了”活动顺利结束,钟云起请所有工作人员开庆功宴,地点是在四海麾下一家赫赫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苏茉自然是整场宴会的主角。觥筹交错之中,钟云起还不忘和她念叨:“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看,这手抖得太厉害了,别是手腕伤了,得去拍个片子才放心。”苏茉莞尔,“这都几点了要拍片子也是明天的事,再说睡一觉就好了。”钟云起还是不放心,“那一会儿我叫个按摩师去你那,先按摩放松一下,不然明天早上该手疼了。”钟云起正不依不饶,苏茉的手机响了,刚接起电话,三米内的人都静了。电话那端,任婕大吼:“苏茉你又死哪去了”宴会散了,酒店的房间,按摩师正给苏茉按摩手腕,她戴着耳机在接任婕的电话。“我听得见,你小点声”苏茉无奈的说。“宋朝问我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他妈又失踪了”苏茉想起来也满腹委屈,冷冷淡淡的说:“他没找我。”“你少来这套,就宋朝那脾气,不是找了你n天找不到,怎么可能来问我”任婕呼呼喝喝的说,“你们又他妈怎么了不是都准备结婚了吗这又是唱哪出”“他没和你说”“他能说什么,就说找到你告诉他一声。”苏茉看了一眼按摩师,“过两天我就回去了。”“赶紧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别又像上次那样,让姐操心”“他不听我说,你问他吧,再说本来也不该我解释。”“你少没良心,你一吵架转头就跑了,让人满世界找你去不说,还来个生死未卜也不想想别人的感受”苏茉无奈的叹气,“我没生死未卜我来西京开会。”“你开会就不能提前说一声”“我跟谁说去”苏茉说,“你来之前会给我打电话,你不去幽州,我特意打个招呼做什么”“那还有你爸妈,还有宋朝呢”苏茉又看了一眼按摩师,对任婕说:“过会儿打给你。”“你现在有事这都十一点了,眼看就下半夜了,你有什么事”按摩师恰好在这时结束按摩,苏茉去拿钱包,按摩师说:“钟先生付过了。”“你和钟云起在一起”任婕在电话里大吼,苏茉耳朵差点被震聋。苏茉送按摩师出去,关上门揉耳朵。她说:“你小点声,差点变成贝多芬。”“你要是聋了就能成贝多芬,回头还得感谢我。”任婕说,“你真和钟云起在一起和宋朝分手了”“这都哪和哪的事儿”苏茉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你和宋朝说清楚不就得了他就是吃醋,多大点儿事儿。”“他不听我说,而且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是他莫名其妙发火在先”“行了,就你俩这脾气,难为上帝能想出来把你俩凑一对。”任婕说,“你家里怎么办吵架不后悔这事儿可是够绝的。”“我要到江宁做编辑的时候就是这出,后来我不就到江宁找你去了,再后来我在余杭”苏茉不想告诉她在余杭那段糟糕的往事,“当时你不也问我怎么办后来你不是都知道了”“你爹确实过了,就因为你不听他的就断绝关系,男人都是极品”说起男人的薄情寡义,任婕就滔滔不绝,苏茉听了半夜也就睡了。两天后,苏茉一早准备去机场,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拖着箱子的钟云起。“一起回去吧”钟云起爽朗笑说。“你和我买了一班机票”苏茉问。“没有,到机场买就好了。”两小时的航程,从西京返回幽州。下机后,钟云起帮她拿行李,“车已经在门口接了,咱们过去吧”两人走出接机口,苏茉就愣住了。宋朝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和钟云起肩并肩、有说有笑的走出来,钟云起手里还拖着她的行李箱。宋朝面无表情,转身离去。“宋朝”苏茉追上去,“宋朝”机场里的人都看着一个姑娘穿着高跟鞋、大喊着,去追前头那个义无反顾离开的高大男人。然而男人连头都没有回,大步走出机场。苏茉知道宋朝在想什么,他一定认为自己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认为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钟云起。她必须说清楚,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可是,她穿着高跟鞋怎么追得上眼看宋朝越走越远,就要走出机场。苏茉急中生智,脱下鞋像棒球一样扔出去宋朝反手一接,终于回过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苏茉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连珠炮一样说道,“我和他一班飞机回来,仅此而已”宋朝问:“之前呢”“我为了感谢他才请他去家里吃饭。”宋朝在她面前跪下,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他抬起苏茉没穿鞋的右脚,把高跟鞋给她穿上。“你没想清楚。”宋朝走了。苏茉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再追已经没有意义。、第四十章回去的路上,钟云起没有问起宋朝的事,就和她说了几件西京的趣事。晚上苏茉接到任婕的电话。任婕欢天喜地的说:“怎么样惊喜吧我都和宋朝解释清楚了,他特意请假去接你的。你俩结婚的时候,一定得给姐姐我包个媒人红包”苏茉听完,慢慢说道:“钟云起和我一班飞机回来。”“啊”任婕瞪眼的样子通过语气实体化的传达过来,“宋朝看到了”“看到了。”苏茉说,“我想,是不是我和宋朝不应该在一起。”“你又多想。”任婕脑子一转,“你真的喜欢钟云起”“不是。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想”“钟云起那么个高富帅,换做谁都会这么想啊。那你是什么意思”苏茉叹了口气,“怎么事情都这么巧在江宁,恰好在吵架之后,看到他和那个小护士在一起。之前和钟云起去超市,回来就看到宋朝在楼下。钟云起早上才决定要和我坐一班飞机,下飞机又恰好遇见宋朝。这听起来像是上帝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呸亏你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不就是巧合嘛”“也许吧。”苏茉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去医院给王芾送书。书已经签过名。她翻过这本书,边角上有王芾写的注疏,有些是关于小说里的专有名词,有些是随手画下的插画,在封二上还有一只q版猫耳朵的陆高阳。苏茉拎着从西京带回来的黄桂柿子饼,熟门熟路的走进病房,却在门口突然顿住脚步。她看了看门牌,确实没有走错,可是门边那张床上坐着的不是王芾,而是一个老太太。苏茉到护士站询问,护士惊讶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吗3床的王芾前天过世了,今天早上她家人刚来拿走东西。”“过世”苏茉突然觉得自己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上周我来看她还好好的。”“突发消化道出血,医生抢救到半夜找不到出血点。”“怎么可能上次我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护士说:“有时候是这样的,特别无常,节哀顺便吧。那个小姑娘又活泼又可爱,才二十岁,真是可惜了。”直到走出医院,苏茉都不认为这件事是真的。明明一个星期前还那么有精神拜托她签名的人,怎么会突然就不在了手里的那本书上还有王芾的涂画,字迹那么清晰,为什么人就死了“闺女,看车”苏茉及时收住脚步,轿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苏茉转身,“婆婆。”“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么点岁数就那么多心事儿,现在这些车啊都不让人,走小区里也得看着点。”孟婆婆说。“谢谢婆婆。”苏茉没什么精神寒暄。“闺女,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可能是刚从外地回来吧。”苏茉不想对老人说那些生老病死,她习惯性的要接过孟婆婆手里的大编织袋。“别拿、别拿,脏,快回去休息吧,最近街上不少人都感冒了,回头可别生病了。”苏茉点点头,也没再客气,就此回家了。苏茉写小说到半夜才洗漱睡下,凌晨时分她被喉咙里的刺痛唤醒,全身像是处在沙漠中一样炎热干涸。“又发烧了啊”这么感慨的时候,苏茉起身穿好衣服,在这初秋时节裹了一件大围巾出门。苏茉走到医院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急诊部在黑夜与白昼交替的时间,显露出静谧的意味。夜生活已经结束,医院里少了事故的影子,不是十分着急的病人都等着天光大亮,才会莅临此地。白班的医生还没有来,值夜班的医护人员已经有些倦怠,分诊台那里王胜楠撑着头打瞌睡。风随着大门敞开卷进来,她本能得抬起头,这一抬头,就是一惊,“呀苏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烧了,大概感冒了。”喉咙又痛又哑,苏茉只能发出些微的一点声音。王胜楠拿电子体温计量了一下,“398c我扶你进去,正好今天宋医生值班。”苏茉双腿像被绑住,她不想现在面对宋朝。她既没准备好和他解释,也没准备好面对他的冷漠和怀疑。“怎么了头晕吗”扶着她的王胜楠关心的问道。“没事,走吧。”不论她如何不愿意,病总是由不得人的。诊室里,宋朝像对待每一个普通病人一样耐心问诊。压舌板伸进苏茉嘴里,宋朝仔细看过后扔到一旁的回收桶里,又拿起听诊器听心肺音。苏茉因为感冒来医院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总觉得这次听心肺音的时间格外长。宋朝写下医嘱,直接把后者和从钱包里抽出的几张红色纸币交给王胜楠,“去化验。”“好。”王胜楠陪着苏茉去验血,回来的时候,宋朝正在电脑上刷化验结果。他一遍遍的点鼠标刷新页面,想尽快看到检验科的报告。然而看到报告之后,宋朝也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一言不发的下处方,请王胜楠去拿药。凌晨的输液室空无一人,宋朝陪苏茉过去时,王胜楠已经配好药推车过来。“我来。”宋朝说。“行。”王胜楠没和他客气,“有事叫我。”宋朝确认药品,而后给苏茉绑上压脉带,手背消毒,拆开针管包装,仔细找她的血管。一针见血,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