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几人似乎是与太子关系亲近的朝堂之人。我想,这也应该算是可用的信息吧,心里默默地记了下来。终于轮到我们上场,尴尬也便一下子显露出来。我这人四肢极不协调,跳舞这等事是最不适合我的。连花溪也打趣说,看我跳舞跟看母猪上树是一个道理。我至今仍觉得她过于言重。然而,当众人看到舞女中最后一排的那个我时,表情惊人的一致不可言状的讶异。有人夹起的肉也被吓得掉到了桌上,真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正是因为不会跳,所以这才挪着碎步左右移动,想着这样太过无趣,便自己加了手上动作。他们的反应也不至于这样吧更令我气愤的是,坐在一旁的一名年轻男子竟然大笑起来。连太子都没有出声,他竟然敢笑没想到太子见了,噗哧一声,也没绷住。全场一阵哗然。“太子殿下,你这府中之人怎会如此有趣萧何还不曾见过舞成这样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那名年轻男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听这说话的语气,看来与太子的关系并不简单。“本殿下亦是头次见到,”他望着不远处的我,“你,走上前来”、接近待我将头抬起,那人的神情却变得异样。我的心里一阵打鼓,不会那么神,这样也认得出来吧“你的名字”“回殿下,奴婢唤名云朵。”这本是来到此处,管事之人给我改的。说这才是奴婢该有的名字。“本宫是问,你的真名”他的表情却突然严肃,让我有些失措。眼轱辘左右一转,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真名,遂简约答道:“云玖镜 。”“过来。”几乎是他下一条指令,我便跟着照做,没有商量的余地。在场之人有些看呆,侧妃心头冒着止不住的怒火,而其他人却是诧异于太子的举动。也只有萧何,才敢这样与他玩笑。“太子爷真是难得的雅兴,素日里我送多少美人你也不收,今日倒抱了个佳人。”这话却有缘由,无论本朝或是他国想方设法相赠的美人,赵亦珩从未收过。今日的言行确实出乎意料。太子没有出言解释,亦无需如此。大家索性继续吃菜饮酒可我坐在他身边却极不舒服,浑身紧绷不说,还异常的冷。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命人拿了件披风,我这才安分下来。下头的人将这些看在眼里,不时地将视线朝这边投来。从这个角度看,赵亦珩的眼神尤为深邃,棱角分明的脸庞煞是迷人。以前倒还真没怎么注意。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偏过头来看我,似笑非笑。我又只得躲着他的视线,立马坐得端端正正地观看表演。见着一旁的侍女剥着葡萄喂到他嘴里,我也学着削了个梨,放到他的嘴边。可他却愣愣地看着我,迟迟不张口。“啊”我张嘴为他示范,无辜地着看他。他机械地张了张嘴,咬上一口,眼睛却始终盯着我看。下面的人直呼惊讶,这女人还真没脑子。整整一个梨居然敢往太子嘴里塞。更加瞠目咋舌的是太子殿下竟然乖乖张了嘴,没有半分气恼。看来,这人真是合了太子心意。昭良娣把这些默默看在心里,吃惊之余竟有些忐忑起来。晚宴刚散,侧妃便急冲冲地追着太子妃而去,临了还不忘剜那自以为是的贱婢一眼。还真让你给得逞了太子没有吩咐,三人只好打道回府。一路上却少不了侧妃的一阵怨言。她恶狠狠地说道:“看我明日怎么收拾她”“今日还没有闹够吗”太子妃在前面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指责道,“那人是本宫召来跳舞的。”“什么”“太子总算有个可心人陪着,这样总比一直冷落我们的好。你要是有本事,便想办法留住太子,别整天胡乱吃醋。”太子妃厉声道,看她颇有些不争气。见她埋下头去,也敛了敛怒气,“毕竟太子爷看得上她,你说是吧,昭吟妹妹”她却突然看向昭良娣,笑着问道。被问那人回过神来,对着她浅笑,算是默认。被带到太子寝宫外时,我方才清醒,这不会是传说中的侍寝吧“进来罢”里面的人命令道。身旁的女婢朝我投来暧昧的眼神,我提着胆缓步走了进去。虽说要接近他,可我并未做好献身的觉悟。偌大的房间并不太亮,点的灯不多的缘故。他远远地便注视着我,漆黑的瞳孔似乎反着光,这令我不得不更加警惕起来。“为本殿下宽衣”他敞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着。我走上前去,眼神躲避着为他解衣。原谅我真没做过这等事,故而尴尬地一直解不开。他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却令我更加慌张,抓住我的手腕冷冷问道:“连这也不会”我在心里白了他一眼,本姑娘还从未这般服侍过人。抬头看他时,却又恢复了笑脸,“禀殿下,女婢原是厨房里的丫头,没学过这些。”你这衣服若是像鸡皮一样好去,那便不知轻松多少。“哦是么”他的语气显出些轻佻来,“如此,你便在这里守着。”我有些不懂他的意图,却又听他说道:“以后每晚你都在本殿下床边守着,若是半夜吩咐,你尽管照做。”原来是让我守夜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可是,半夜吩咐会吩咐些什么呢我脱口便来。他看着我邪魅一笑,“你以为呢”还好夜里也没发生什么,我见他入睡,才敢打盹。总之一切都挺平静,除了我在他床边睡着以外大病初愈,裕亲王倒落得清闲。待在府里看书赏花,偶尔有客来访,亦悠闲接待。这让人不禁感叹,他太过沉得住气。在这期间,端亲王与世子二人却从未停止过动作,暗地里不知已经拉拢了多少人马。于他们而言,兵权无疑最为重要。皇上总是防患于未然,早将兵力分散,由多人掌控着。要想争取,却也绝非易事。这日,皇帝召来傅善政商议此事,询问他的意见。而傅丞相的回答无疑偏向裕亲王“微臣以为,裕亲王能与之抗衡。不若恢复裕亲王官职,让他们势力相峙。”傅善政谨慎地说出这番话,细心地观察圣上的眼色。然而皇上的反应却耐人寻味,他轻笑着看着他,道:“丞相心向裕亲王,该不会因为他是你未来的女婿吧”“微臣不敢”傅善政深感惶恐,心里骤然紧张起来。他与天子之间还从未有过这样惊心的谈话。应该是说,他以为,皇上从未怀疑过他。看来接下来需要更加谨慎才行。端亲王与世子在王府内一聚。世子却带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他寻到了德妃之死的重要证人。楚锦钰怎能不感惊诧。他虽直视着眼前这人,手却在桌上轻颤。倏而,他轻笑出声,“世子倒是比本王更加操心此事。”他一早便知,这人没安好心,怀疑便由此更深几分。而世子的说辞却是,因为他们现如今在同一条船上,自然需要互相帮助。两人各怀心思,相视而笑。虚假之意一眼便知、起疑自从成为太子的身边之人过后,这里的丫鬟护卫便对我颇为尊重,一改往日作风。然而我却知道,他们指不定在背后如何骂我。巴结之人我倒不想理会,只是仍沾了点太子的光,给银铃换了个轻松些的活。她见了我时,喜忧参半,不忘提醒我多加小心。而我一旦得空,便往她那儿跑,与她说些体己话。太子爷许是心情大好,连着几日都待在东宫。而我这个贴身婢女倒只能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当牛做马地伺候着。如此也是好事,反正我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正好遂了我的心愿。大多数时候,我都不得清闲。偶尔替他研磨,拿些东西什么的,也不算重活。他白日里不在东宫之时,我才得了机会休息。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颇为奇怪,忽冷忽热,并不像对待下人那般。与姬妾用餐之时,我亦立在一旁。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煎熬看着别人用美食。还要承受侧妃时而投来的恨恨的目光,可把我给难受死了。“太子既喜欢那贱人,又为何不纳她为妾”侧妃在吃过的席上闷闷道。太子已经离席,此刻倒没了什么忌讳。另外两人皆是闷声,默契着接不上话。昭吟顾虑的是,太子恐付出真心。她待在他身边已有两年,尽管不曾亲密,她仍能看得透这个男人的一丝半点。处处强势的他亦渴望真心。这一点她自己却苦于身份不能做到。那天夜里,太子竟与我聊起心事来。“你有没有喜欢过那种怎么也得不到他的心的人”他这样问我。我呆滞着想了一阵,默默地点了下头。“那个人一直都在骗我。最过分的是他还骗我说喜欢我”与太子走得颇近的大臣倒也不少,其中最为亲近的当属那日宴席上所见之人萧何。原来他乃当今的文武状元,能力出众的他与太子私交甚好。在许多时候,他的身份不是鞠躬尽瘁的朝廷重臣,而是太子的知己朋友。这倒令我想起另两个人来。萧何每日必到东宫,或是处理公事,或是闲聊娱乐。总之,他与太子一起的时间远远比太子陪伴妻子的时日多得多。他们每每喝茶聊天,总会拉上我一起。当然,我只有站在一旁听的资格。这日,太子与萧何在院里的石桌上下棋。正值杏花纷飞的时节,散落的花瓣给棋盘侵入馨香,我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玉面公子于庭中安坐,指间棋子优雅而落。衣襟上还沾有零碎的花瓣,透出别样的雅致。我自然也在注意棋面。干净利落的厮杀与外界是别样的韵味,两人互不相让,斗得很是激烈,一时间难分胜负。我渐渐被棋局吸引,不知两人各自还有怎样的招数。漫长的时间流逝,却让人觉得分外精彩。最后一轮的拼杀真真妙极,我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对决。尽管两人旗鼓相当,但太子仍以半子险胜。我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只听两人对话“太子今日状态看起来很是不错还以为您在自己家里会睡得不太舒坦。”“有人陪着,自然是安心许多。”太子偏过头来,笑着朝我示意。我又如何不明白他话中含义,只觉得有些尴尬,便将头埋了下去。而对面的萧何却又顺着目光望向了我,随即展开笑容心头虽是觉得有些委屈,但期待的成分更甚。莫名其妙地被他叫来陪着下棋。自方才观看过的那一盘棋局来,我心中倒多了份跃跃欲试。“让你先行”萧何像是寻到了何种有趣的玩物,笑着看对面坐下的我。他指示让我坐下,我便毫无别扭地坐在了方才太子的位置。而太子也一副看戏的样子,坐在一旁观摩。我抬眼望去,对面之人成竹在胸。他既愿让子,我便欣然接受。刚落下几子,我便在思考要怎样输才不易被人怀疑。这样一来,自己的白子倒陷入困境。这两人棋艺皆在我之上,若是小心避让,恐更生疑虑。我暗自下定决心,准备放手一搏。鹿死谁手还未定论一个陷阱接着另一个陷阱,我被动着没有反抗之力。然而这困境中的挣扎却极有韧性,我耐心着等待时机,猝不及防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三人的注意力都很是集中。一盘棋终于下完。“奴婢认输”我很是心服口服。除了师傅以外,我还从未与这样的高手切磋过。他们两人皆是怔怔地看着我,像是还未缓过神来。萧何却突然笑了,“太子爷这婢女还真不简单,我还以为,她只是跳舞了得,没想到还下得一手好棋。若是我一时大意,怕真会让她赢了去。”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嘲笑。我也只得在一旁干笑。可他的后一句却让我提心吊胆起来,“你以前学过下棋”他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探究,我往太子处一瞥,他亦注视着我。这下糟了,该引起怀疑了。我面上却处变不惊,笑着答道:“奴婢以前的主子颇为好棋,自己便跟着耳濡目染地学了些,不成火候的。”然而我却不知,他的疑虑早便开始。不成火候难道你是想说,凭着方才的雕虫小技,你险些胜过我么待到云玖镜退下,两人才谈起话来。“你早便发现了,是么”萧何指的便是那人。她的可疑之处不止一点两点。一看便知是有人刻意安排。背对着他的赵亦珩转过身来,“你知道我为何要杀勤得”那人他派人下山搜寻,两天两夜,却仍没找到。后来接到裕亲王回国的消息,一颗心才总算平静下来。杀掉勤得不仅因为他不听指令,更是因为他伤了她。赵亦珩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便对她如此在意了。等到反应过来,已为时晚矣萧何神情凝重地望着太子,心中有些担忧起来、南宛诅咒自率兵回来以后,赵亦珩时常心悸。起初他也没曾多想,然而次数越来越多。他在猛然间又感到了不适,便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一动不动,等待平复。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悲哀地嘲笑自己。没想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