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赵国。赵亦珩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何主意,只让他们稍安勿躁。拖延时日又如何你以为还真能带她走么赵亦珩早早地将裕亲王支开,打算带着阿镜进宫。“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太子找我么”我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几人,不明所以。其中一名女子带着笑颜答道:“正是太子吩咐,还请姑娘配合才好”吩咐什么又配合什么我有些被搞糊涂了,最后竟被她们几人生生地扒下了衣服赵亦珩见着眼前之人,难以言表的惊喜。如此看来,还真是美的不可方物。“果真是人靠衣装”他看着我笑。月白色与淡粉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边与袖口银丝滚边。浅粉色的纱衣披在肩上,腰间所系为一根粉白色的腰带,衬出窈窕身段。樱桃小嘴上抹了蜜一般的淡粉,细描的眉透出些娟秀来,一双好看的眼正不解地盯着他,仿佛有摄人心魄的能力,她自己却又不知。简单的云髻刚刚适宜,丝绸般的墨发散在腰间,更添恬静。“我们这是去哪儿”从方才上了马车,我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何两人还要在同一辆车中这样岂不是令人生疑将我打扮成这样也是。他却淡淡地回我:“到了便知。”现在知道是知道了,却也没有了退路。太子突然将我带入宫中是为了何事她如今的身份怕是有些尴尬吧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拉着我求见皇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我也甚是惶恐地跪了下来,“奴婢参加皇上”皇上他老人家估计与我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疑惑地看着我们俩。“儿臣恳请父皇应允,将儿臣身边的云玖镜封为太子侧妃”比起皇上,我则是更显惊讶,不禁侧过头去瞪大了眼看他,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还拉起了我的手,望向我时格外深情,令我有些分不出真假。赵国皇帝一派严肃地看着下头这两人,心中暗暗思索起来。他要纳侧妃,又何时向他请允过如今这人似乎有所不同。“她便是这些时日传言中的那位”他以为,一切不过是场闹剧,却不料自己的儿子竟认真起来。“是我心爱之人。”太子如是答道。这个答案令皇帝有些心慌,还是逃不过吗终究要向他一样走到深渊吗“你”皇上看着我们颤抖着说不出话,看样子情绪十分激动。“请父皇放心,我们绝不会步您与母后的后尘”太子的这话更加令我困惑起来,皇上与皇后的后尘,不就是我不知道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总之当太子踏出御书房时,神情很是怡然。可我却焦躁极了,一同回去时,果真把我逼急了。“你是不是早便知道了我是谁”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那么今日这一出又是作何他看着我的样子亦是极度认真,算是默认吧。“为何不拆穿我不,为何不直接将我杀了”他却突然靠近,抓住了我的手。“这便是答案。”“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若是不想跟着那人走,或许这才是你最佳的选择。你若是不想当这侧妃,正妃之位也可。”他朝着我笑,颇有些邪魅“你要知道,若是答应了,你便会是日后的国母,这赵国的土地便全是你的聘礼。”那时的我尚且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他离我而去,才追悔莫及。无论如何,他早便打算将他视之如命的土地送出。他也早便知道,这一切最终会落入谁手。下马车时,赵亦珩很是细心地伸手扶我,而我却没有拒绝。门口这样的举动多少会引人猜忌,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总觉得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且那眼神十分锐利。我偏头一看,竟是裕亲王。他直直地站在门口处,幽幽地看着我俩。如此,我的心头也很不舒服身边的赵亦珩却俯身向我耳语:“你去吧,我说了会给你考虑的时间。若是不答应,我自然可以强留。”这叫什么话,总之是向我表态,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呗跟着楚暮来到了他住处前的院子,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今日也是被吓了好几跳的。面前的这人却打量起我来,这样的眼神令人很是厌恶。如此,我便坦然地任由他看,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太子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他的眼神尽是嘲讽,眼底里却藏着不可言状的悲哀。我愣愣地看着他,只听他继续问道:“难道你还真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客气的语气令人很是不爽。一时气愤,便想反击。“有何不可”“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身份什么身份郑国云将军的徒弟”我冷笑着,“若是我愿意,什么都可以是,什么也可以不是。”我从来不喜被这样的名分禁锢,洒脱才应该是人的本性。我不像你,甘心活得那么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意图,却始终袒护我。这样,难道还不值得珍惜真心总比假意要强,不是吗”我所言亦是真心,只是逞强的部分仍有一些。心中尚且纠结,我不想被他这般盯着,转身欲走。背后却传来了他的声音,本以为会是震怒的语气,却比想象中低沉许多。“我说了裕亲王妃的位置是你的,那不是玩笑。”我并没有转身,只固执地回道:“裕亲王妃你以为我稀罕那个还是留给你的羽卿吧”此话一出,我却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温度。他便这样抱住了我,无需用力,自己便动弹不得。我听到他温润的声音“我以为,只是喜欢而已。”这样的话语还带着些许委屈,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所以那个时候才会犹豫。”“在你坠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害怕。害怕从此便失去了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对着我笑,和我说话。你真的很令人头疼,每次都跑得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没了踪影。那天我是在向羽卿说明,不能娶她的原因。没想到却叫你误会了去。”那天是这样吗“那是因为什么你对她说了什么”我紧接着问,心底里很是忐忑。他却按住了我的肩,将我转过身来,凝着我的眼,“我此生只会娶你一人,别的全都容不下了”“这样,你信吗”他对着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的我问道,很是温柔。四目相对,眼里的柔波泛滥。我终究没能抵挡得住,将头点了下去。他极为欣喜地拥我入怀,“阿镜,以后别再走远了,我追不上的。”然后又将我抱紧了几分。、倾尽所有“你是认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身子状况很是不佳,近日竟出现了咯血之症。“别动她你知道的,这样做毫无意义。”他也曾对自己的父皇这样告诫过。那样的路不会成为他的选择。现在,就只想在她身边而已虽然已经决定了要跟楚暮一同离开,但又叫我如何开得了口。他曾那样卑微地求我留下。来到赵国后,这是昭良娣第一次召见我。先前以为她是想避嫌,可反复思量之后,又觉得毫无道理。“你说什么”茶杯顿时被我摔落在地,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我的眸子骤凝,全然不敢相信。她的回应却极其冷淡,“你难道真的不知,他们派你来的真正目的现在看样子,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太子他,已没有多少时日了。”那日,她分明地看见了太子黯然神伤的模样。而赵亦珩紧盯着的,却是那两人相拥的画面。这太过残忍,无论对谁。我有些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靠着身旁的墙才勉强站稳。与面前之人对视的眸子里满是悲伤,一片星光。怎么会是这样我不知道,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赵亦珩没跟我说,楚暮也不曾提及。他们都在骗我。所以他们一个急切地想带我走,另一个却那么想要我留下颤巍巍地走到赵亦珩此刻所在的书房,还未踏入,便跌坐下来。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淌,静默地。“你怎么了” 直至他发现了我,将我扶进了屋。我仍是失了神一般地默默哀伤。我坐在里屋的床榻上泪眼惺忪地看他,他因为蹲着的缘故,正好与我平视。可赵亦珩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怜惜地为我抹眼泪。“为什么”我低声问道,“这样做值得吗”他擦拭着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又将它放了下来。“你都知道了”我一下下地点头,泪水终于抑制了住。“所以呢现在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了吗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的时间,我会放你走的。”他的语调很轻很轻,听起来尽是凄凉,那瘆人的温度快传到了我的心尖。两个月吗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吗我凝着他,言不出悲伤。“不知太子请在下来是为了何事”赵亦珩还请了楚暮来,将我安置在里面,只隔了展屏风。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很是清晰。“本宫想问,裕亲王何时会走”“殿下这是下驱逐令么可这合约还没签订呢殿下忘了,两国的条件尚未谈妥。”“今日请你前来,便是为说此事。郑国开出的条件,我们都会应允。并且”太子浅笑着看他,“再加赠北边的几座城池如何”楚暮不禁一愣,眼神幽深地凝着他。太子转动着指上的翠玉扳指,正色道:“以阿镜作为条件,我将赵国之地全数与你,裕亲王以为如何”两人焦灼的视线直直紧逼,毫无退让之意。而我在后头听了,却连忙将嘴捂住。不可置信,又甚为紧张焦虑。泪水早已渗出,我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满脸泪痕。不要,不要答应他。我在心中这样喊,有些声嘶力竭。最后的答案却是我所不能承受“容本王再考虑考虑。”赵亦珩进来时,见到的便是我这副凄惨又可怜的模样,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却只有子修一人在不停地弃我而去。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在他心中,或许有我的位置,却微微不可量,如何也比不过他的千秋大业。如今想来,我当初因何喜欢上他现在又是为何落到如此地步我蜷缩着低埋了头,悲恸地哭泣。感觉到赵亦珩走近,才缓缓将头抬起,泪珠扑簌着睫毛,“亦珩,离开这里吧,就我们两人。”阿镜走了,楚暮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彻骨的疼痛。他没做任何思考,便集结了埋藏在赵地的暗卫,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找到。得知这一消息的不仅仅是他一人,郑国皇帝也即他的父皇收到消息后,忧思万分。此刻他的举动不只关系到他自身,也关乎整个郑国的命运。既然已有了赵国太子留下的兵符,又怎能因为一个女子而丧失了如此机会他的儿子决不能如赵亦珩,为一个女人痴狂到那般,那是愚蠢之极的冲动。怎能用一个女子来换天下他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特意派遣云流影来到赵国,将他带回。“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裕亲王带回。”他这样命令道。正在楚暮发疯似的寻找阿镜的踪迹时,云流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带着一队人马。半道上相逢,两个人逼人的气势皆显强硬,于马上危坐,楚暮与云流影的视线相逼,寸步不让。“你在做什么”裕亲王首先开了口,他微微皱眉,“阿镜现在有危险”云流影却不让半分,态度异常冷硬,“有没有危险,你最清楚。流影只是复皇命而来。”他亦顾虑阿镜的安危,但是此刻,他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顾全大局,这是最佳的选择。若是可以,这次必定会阻止他,悲剧将不会重演至于阿镜,他会亲自去找。心中一沉,两人皆拔出剑来。争锋相对的势气迎面而来,一旁的士兵皆驻足观战,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干预的了。云流影能感到,楚暮这次是倾尽了全力。招招致命,想要将他攻克。剑风掌握地恰到好处,招式亦游刃有余。这一点,他承认自己比不上他。然而对于一个使不出几成内力的人来说,还不是他的对手。当初与楚暮过招,云流影输多赢少。然而自他失了内力以后,这还是他们初次交锋。即使如此,云流影对付面前这人仍显吃力,并不能完全招架。士兵们心中满是赞叹,没想到今日能见到这两人过招,此生无憾矣。云流影使出几成内力,剑在手中威力瞬增。楚暮不得不困难招架住。五成功力已是他的极限,但却被迫运用那不曾领略之地。强行运功的他足足撑了好一阵,最后却仍是无法。口吐鲜血,跪倒在地。倒地的那一瞬,他的脑中闪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那个人一直在叫他子修,声音跟阿镜极为相似,却又好像并不是她。只有一名裹着面纱的女子俯在他的眼前、杀了我我在夜里爱哭的习惯便是在山谷里养成的。在那之后,无论是否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