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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1 / 1)

身躯,竟这样过了一夜。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不会再醒来,却仍然不愿就此放手。断断续续地哭了一夜,直到疲惫厌倦。他来的时候刚刚好亦珩已经深深地睡去。我本以为我的泪水已经流干,但见了他,干涩的眼眶还是挤出了泪来。我不想,只是得到他的一点点怜悯,不愿让他看见我这副可怜的模样。我在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痛一次,让你像我一样,疼得生不如死。彼时的我尚且不知,自己其实早就有了那种能力。且在日后,会将它发挥到极致。这样看楚暮的眼神早已不复往日,显得比陌生人冷峻许多。我不再失望,只是对他怀了些恨意。冷酷的眸子里依稀能见他的身影,可他仍是他,我却不再是我。久久地凝望不远处的那人,他亦静默地站着,没再靠近半分。或许我们的距离比此刻更远,所以在日后的每一次靠近才会觉得那么费力。楚暮又怎会读不懂她此刻的眼神。微微凌乱的发丝无暇打理,一袭素衣更显苍白。她的面容很是憔悴,像是哭了许久。他想上前安慰,将她抱入怀中。可她的怀里有着别人,恋恋不舍的模样令他心如刀割。怔怔地立在原地,沉重的步子无法迈进。后来有人进了屋,将赵亦珩的尸体抱走。他们对我这样说道:“殿下生前吩咐,将他葬于谷中。”我静静地跟了出去,木愣地看着他们点火。到了最后,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吗连这燃过的灰烬也会一同飘走。如此,我又如何寻得到你大火烧了好一阵,一切都是那么空虚。我一直盯着那处灰黑痕迹,凝望许久。木然地立着,终是麻木。而此刻,在我背后还有一人,深沉地望着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转过身去。一回头竟发现那里不止一人。不知何时,师傅带着些人也已到了。我知道他们的来意,所以并未反抗,顺从地跟了他们走,路上一声不吭。下了马车,看见抬头的匾额,不禁冷笑一声。“怎么现在是要将我软禁么”被我这样冷眼盯着的楚暮与云流影心中颇为颤动,这样的嘲讽从她嘴里说出真能刺进人的心窝里去。“现下这里最为安全。”楚暮淡淡回道。我也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地走了进去。久违的裕亲王府似乎也变了模样,在我眼中看来物已非物。那两人没再跟来,只是将我交托给卉姑。前来接我的卉姑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却让我觉得难得的平静。跟着她来到这处别苑,心境与当时早已不同。路上不过不经意一瞥,竟看到了窗上贴的喜字。卉姑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谨慎地解释着。“裕亲王与傅小姐”我大约猜得到一二,扭头淡然道:“卉姑不必与我解释,这府中的一切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我是真的累了倦了,再已无心理睬这些。回到屋内,卉姑却向我递来了许久未戴的。“是裕亲王的吩咐。”我悠悠地看向她,沉默地将它接了过来。这下子,又要变成那个云玖镜了。对我来说,也并无妨碍。裕亲王的这场亲终究没能结成,在他入宫觐见之前,便已经得到消息。听闻羽卿在圣上面前请旨,应允她守在端亲王身旁。她亦表明,自己绝不会嫁给裕亲王。这坚决的态度颇为令人吃惊,皇上也没曾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倒有些令人犯难。直到丞相前来求情,他才终于点下了头。对于锦钰,他的心中也怀着内疚。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何况还在自己身旁相伴多年。这样也好,亏欠他的,便这样还了吧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楚暮还是将那名女子带了回来。并且还称,住进裕亲王府的是探亲归来的云玖镜。他自然知道她便是在赵国引起轩然大波的女子。大臣们对此毫不知情,却也觉得不成体统。一名女子公然住进裕亲王府,群臣早已议论纷纷。这对两位的声誉有着极大的影响。而裕亲王却不像是如此出格的人这位已经默认为未来君主的人怎能有这样不得体的举止裕亲王入宫正是为了此事,他是来请旨赐婚的,所求之人正是云玖镜。“朕不否认,她为我们郑国立了大功。可这样的女子必是祸水,等到来日,她会令你陷入困境”“或许吧”楚暮垂下了眼帘,别有考虑,他感慨般地对自己的父皇说道,“父皇,您也曾对我的母妃用情至深,难道不能明白我的这份心若是不能与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我如今拥有的又有何意义”皇帝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可事到如今,她又会否愿意嫁你”这下却是戳中了楚暮的痛处,他的眼神有一丝闪躲,迟疑一阵,抬眼郑重说道:“儿臣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她会心甘情愿地披上嫁衣。”即便如今她怨恨着我,也总有释然的那一天。无论多久,我都不会放弃,直到老去死去。她已放弃了我,而我又怎会再将她舍弃如此,我们两人便真的没了可能至此,皇上算是默认了这场婚事,而那道旨意也终究下达。这便是楚暮抓住的唯一机会。不知刮了什么风,楚允丰竟前来看望我。他似乎还是老样子,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一踏进屋便说闷得慌,见了我也止不住地叹气。“要做我三嫂的人怎么是这副模样无精打采的。”我木然着脸看向在房里踱来踱去的他,三嫂这又是哪门子称呼也没那兴致去问,便一直保持着沉默,漠不关心的样子。冷不防地开口,“你怎么长那么大了”他有些不屑地望着我道:“不过才半年不见而已,说得好像你老了很多一样”我疲倦地笑笑。的确,我似乎老了不少。这颗心也已显斑斑,很是无力。那时候的我只想,平淡地度过余生便好。若是以前,面前这人还会与楚允丰争辩。如今这般,既显无趣也让他觉得徒劳。他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人心中的锈迹,连他也受到了这种压抑情绪的影响。我接受了他的提议,去外面走走。这个“外边”不过是指房外而已,没了裕亲王的指令,谁也不能将我带出王府。一路悠闲地漫步,耳边听着楚允丰的喋喋不休,我看着院内的杏花,思绪又飘走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想,只是觉得这杏花美得太过凄惨,心底里凉凉的。一旁的楚允丰见我走神,不耐烦地将我打断。待我偏头之际,视线却又撞见了那人。楚暮正朝我们这边走来“三哥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便先回去了。”到了面前,楚允丰便告辞退下。我平静地与他直视,并未露出半点情绪。我想,这便是最为妥当的态度吧,面对他。“我看你这几日消瘦了不少,可是饭菜不合口味”他淡淡地开口问道。“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这话说来,面前的楚暮更加心疼了。是因他还是为我两个答案他皆不愿听,亦是他所不能承受。他望着阿镜转过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想去触碰,却又害怕她的抵触。他也觉得可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同床云流影一见到楚暮便双膝跪地,他在为先前所做之事请罚。尽管是皇上之命,却也包含着他自己的私心。即便见到阿镜此刻颓靡的模样,他也从不后悔。因他知道,若是不阻止他,阿镜受到的打击或许更大。那是他所不愿见到“本王以为,流影不仅是臣,更是知己朋友。”楚暮心里多少有些清楚他这样做的缘故,但也并不代表可以原谅。若是当时他能早些找到阿镜,会不会让她少一分怨。那时,还有解释的机会他无意拿她与赵国之地做交换。“流影甘愿受罚,王爷如何惩治我都行,还请你能放过阿镜”“放过”裕亲王不禁冷笑,“连我自己都不能放过自己,你叫我怎么放过她”他似乎被套进了一个圈里,固执地一人守候,不肯放两人离开。即便是煎熬,他也不会选择放手,到死也不放。“对了,本王近日总会做到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那人像极了阿镜。”他冷冷地观察着云流影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那微缩的瞳孔已经说明了他的惊诧。楚暮其实并不知道梦中是何人,只是稍微试探,竟真让他猜中。流影的反应证明着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阿镜,或许他们早就认识留下浑身颤动的云流影在原地,他还没从楚暮方才的话中回过神来,埋着头沉思,难道,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入夜,阿镜睡得并不清醒,她蜷缩着身子远离床沿,侧身背对着墙壁。已经不清楚是第几个夜晚梦到亦珩了,总之在梦中相见之时,她便觉得异常痛苦。平日里想起他的次数渐渐少去,或许这便是对她的惩罚她,甘心如此。朦胧间,她听见了一点声响,很是细微。有人开门进了来,正在缓步走近她的床边。泪水仍在止不住地淌,她想尽力收敛,却还是克制不住。细碎的窸窣在耳边一直持续,她知道来人是谁。感受到床的下陷,那人便这样躺在了她的身旁。蓦然,一只手向她伸来,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仔细地擦拭泪水。那时的我很是清醒,却仍然觉得有些醉意。我厌恶这样的自己,也厌恶这样的他。“亦珩”我微声叫道,声音有些凄切,带着些心疼。这一声是想提醒自己,亦是想提醒他。我是醒着的,他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只是我能感觉得到他抚在我脸上的手明显一顿,怔怔地不再动作。尔后,却又无声地将我带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在那样寂静的黑夜里,男子轻抚着女子柔顺的发丝,下颚与女子的头顶相碰,显出异常的珍惜来。男子衣衫早已被她的泪水浸湿,胸前的那一处冰凉到了心田。阿镜终于病了,疲倦地倒下。卉姑看了也只是摇头,没有办法。这病,药石无效。悒郁寡欢又当何解心病却没有心药可医“景行,去把尹小姐请来吧”楚暮别无他法,看着她这般煎熬,自己更是难受。或许那人会有些办法。琼华来看望之时,我有些许的错愕。正伤感地哭着,她却一头撞见了。“你哭什么”她这样问我。我颇有些委屈,“巨鳌死了”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心中有了一丝安慰,招呼她坐下,叫人为她沏茶。“我们去外头坐坐罢”琼华看着我道,目光很是柔和。“好。”我朝她微微点了下头。小亭内“许久未见,琼华过得可好”我关切地问道。她却并不答话,只顾看我,极其仔细。伸出手来,覆在我的手上,她握紧了我手,低头盯着它看。须臾,才开口说话。“琼华过得尚好,可我见阿镜却憔悴了许多。听说你病了,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关切的话语让我听了心头顿暖,亲人一般的问候将我的委屈悉数唤了出来。竭力控制住眼泪,我朝她苦涩一笑。“我二哥呢你们,还有来往吗”自从那日在赵国相遇,至今却仍没有机会见他。有些担忧,亦有些好奇。琼华却无奈地笑笑,故作轻松。无声的话语已经道尽了所有。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幸,我便盼着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如今看来,只是我一人的奢望罢了他们的事,我又如何插足琼华在府里陪我聊了很久的天,一向安静的她却说了许多话,有身边的趣事,也谈自己的苦恼。身边的绮心也在帮衬着,费劲心思地讲着笑话。“阿镜,可想离开这里”琼华看着我闷闷的样子,别有深意地询问。我知道,若是想走,或许她会帮我想法。先前是想永久地远离这里,可现在心境似乎有了不同。“不想,”我望着她淡然道,“待在这里,能让他陪我一起痛苦,我想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琼华表情凝重地望着面前之人,她从那恶狠狠的眸子里觉察出颓然悲凉来,这两人分别用刀了对方的胸口,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 。落雁,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罢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样的她实在令琼华心疼。琼华一走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了盼头。师傅也会偶尔来这里探望,却也不会讲太多的话。有时,一下午便这样在院里坐了过去,眼中看到的景色不过是今日复明日。若说有何不同,大概是树枝上的鸟儿比起昨日少了不少。楚允丰说,这样娴静的性子一点也不适合我,不想理睬他的我亦无话可说。什么样的性子适合我呢难道毫无心机地被人利用便是好他大概觉得很是无趣,来这里的次数便渐渐少了。没去细数时日,但我也知道,不见那人已有一段时间了。外头的纷乱我早已暇顾及,只觉得索然寡味。或多或少从琼华那儿得了一点消息,说是赵郑两国的战事已经打响。眼帘微垂,我发了一会儿呆。待她叫我,才恍惚间回过神来。“阿镜”“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仿佛皆是由我造成。”谁输谁赢我也不大在乎,欠亦珩的早已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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