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林婉遇先是一愣,然后紧张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出事故了呢”柯一鸣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原本五分钟就可以讲完的事情,因为伤痛他却讲了十多分钟。蒋子豪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如果你要用车,给我打电话,我立马给你送去,干嘛非要开她的”环顾四周,又问:“她人呢”“或许走了吧”蒋子豪的火气越来越大,“什么叫或许走了难道她就没来看你一下吗”柯一鸣看了看旁边病床上的一位病人,示意他小声些。蒋子豪二话没说,转身出了病房,在经过林婉遇的身边时,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多久,柯一鸣转到了病房。“这次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蒋子豪感激地对林婉遇说,但是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林婉遇淡淡地说:“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蒋子豪沉默不语,目光一碰到她那双纯亮的眸子,便闪躲地看向了别处。林婉遇转过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柯一鸣。蒋子豪发自内心地说:“对不起,我为过去对你造成的种种伤害”林婉遇打断他的话,说:“你不用道歉,我和一鸣之间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个人来道歉”柯一鸣轻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蒋子豪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好,不提了只要你们能够好好的”柯一鸣虽然浑身上下痛得就像散了架一般,但是心里却是这两年来从未有过的舒畅。他望着对面床上也正看着他的林婉遇,很快地睡着了。然而,林婉遇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默默地闭着眼睛,熬到天亮。一大早,她就出去了。等她再回来时,病房里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当初去“格格屋”找过她的人。她趁所有人没有发现她之前,悄悄地退到病房外面。“昨天,”崔可欣刚说出口,又急忙修正说:“不对,应该是今天”蒋子豪暼了她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他讨厌极了她那满脸矫揉造作的神情。只听得崔可欣说:“我在急诊室外等了你很长时间,可因为受伤,浑身又酸又痛家人见我快要撑不住了,就把我接回了家”去过“格格屋”的那个女人急忙补充说:“虽然可欣人在家里,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你,一大早就嚷嚷着要来医院看你”林婉遇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拧眉,“她是那个女孩的母亲”“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你有见过受这么重的伤,这么快就能好的吗”蒋子豪打量崔可欣一番,又挖苦说:“倒是你,除了手受了点伤,浑身上下都好好的,气色也是好的不得了,连个黑眼圈都没有”崔母忙说:“那都是化妆化出来的”尔后,又一脸关心地问:“感觉好些了吗”蒋子豪抢在柯一鸣的前面说:“我哥说话不方便,还是我来替他说吧身上一共有三处骨折,右胳膊还好,左胳膊和左腿可能要废了”“医生不是说,只有左胳膊可能会残吗怎么腿也会残了呢那他岂不成了”崔可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见她的脸上是满满的着急,却找不出丝毫的心疼。柯一鸣这才看清了一切,原来以前她对他的好都只不过是装出来的。面露哀伤地说:“你说的没错,我以后会成为一个瘸子”柯母从病房里出来,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抹着眼泪的林婉遇,又匆忙走向走廊东头的主任办公室。崔母说:“你也不要太忧心国内的医疗技术比不上国外,国内治不好的,咱可以出国去治”蒋子豪一对精明的眼睛贼溜溜地一转,然后笑容和善地对崔可欣说:“我听姑姑说,你爱慕表哥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愿意照顾我哥一生一世吗”崔可欣急忙解释说:“我和一鸣目前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哦”蒋子豪的表情顿时显得沉甸甸的。“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崔母拉起崔可欣往外走,尔后又回过头来说:“改天,阿姨再来看你”当她见到站在门外的林婉遇时,神情不由一怔,然后带着崔可欣逃似的离开了医院。林婉遇靠在床边,牵住柯一鸣的手。她明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的心里明明有万分的痛苦,却努力对他挤出一片灿烂的微笑。柯母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仔细听着病房里传来的谈话声。“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林婉遇含笑点头,应了一声。她想要用力握住他的手,却只是轻轻地。她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了他。蒋子豪极其认真地问:“你不怕我哥成为你的负担吗”林婉遇的神色极其平静,一双眼睛里爱意浓浓。她望着病床上的柯一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怎么会是负担呢大不了以后,我来养你你放心,我绝对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而且再不会担心,会有人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这样一来,我反倒比以前更踏实了呢”听着这些话,柯一鸣的心里暖暖的,眼泪顿时充盈着眼眶,声音哽咽地说:“傻丫头,那是子豪骗你的这点小伤对我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可我刚才明明听到”蒋子豪笑着说:“那都是骗她们的”林婉遇一下子扑在他的胸膛,边哭边说:“干嘛要骗我干嘛要骗我你知道我有多么地心疼吗”蒋子豪悄悄地退出病房。柯一鸣的眉眼里闪烁着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幸福,言语间更是满满地宠溺和疼爱:“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了因为,我还要照顾你,保护你呢”柯母一脸严肃,问走出来的蒋子豪:“她怎么会来”“她是一个很难得的好女孩,若不是她,表哥可能就活不成了”“他们是那种关系吗”蒋子豪的脸上闪过一丝自责,然后又是一脸的欣慰。“以前不是,现在是了”他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向柯母讲了一遍,包括他是如何欺骗她的,她又是怎样救柯一鸣的,以及刚才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她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吗”蒋子豪顿了顿,说:“不知道,她只知道表哥是一个追求音乐的落魄人”林婉遇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林婉遇,在柯一鸣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柯母一直暗暗观察着她,她看得出她对柯一鸣的那份感情是真挚的。、75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柯一鸣出院了。但是要想彻底康复,还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柯母在他的再三要求下,终于同意让他搬到出租的住所里去静养,可前提是林婉遇必须负责二十四小时地照顾他。再次回到曾经住过的地方,林婉遇的心境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她望着房间里的一切,由衷地笑着,“真没想到,你会把这里租下来”“你离开的那段日子,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些许的温暖。同时,也算是留给自己的一个念想,幻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你会再次回到这里”“你,经常来吗”她问他。“每天都来”“你不喜欢那个女孩吗”她问。他激动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她急忙扶住他。他望着她,深情地说:“至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她酸溜溜地说:“那你为什么经常和她在一起,我都见过你们好几次了。”他一愣,她嘟嘴说:“你看你,明明就是喜欢上她了。”他抓住她的手,心疼地说:“你是以为我喜欢她,所以才会那样折磨自己吗”她低下头,鼻子里发出哼哧声。他弯下腰,望着她的脸,紧张地问:“你怎么了”紧接着,又忙解释说:“我承认前段时间经常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只是把她当作朋友来而已。”“朋友间有那么亲密的吗”她抽嗒嗒地说。他悔恨自己因一时冲动而做出的伤害她的事情,急急地说:“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我愤怒,嫉妒。”她委屈地抬起头,“我不管,即使以后我做了令你非常非常生气的事情,你也不能去找别的女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然后,抓住她的手说:“陪我去阳台看看”来到阳台,林婉遇一眼就看到了那盆栀子花。栀子花在阳光下尽情地绽放着,林婉遇觉得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美丽迷人。紧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往花盆上看去。缓缓地,她蹲下身,伸手触摸着花盆上的字。柯一鸣三个字渐渐地模糊在她的视线里,却清晰地印在了她的心里。他拉住她的手,她慢慢地站起来,泪眼朦胧。“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她问。他满目柔情,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情深意切地说:“从见到这个花盆的那一刻,就有了这个打算”“对不起”她垂下眸子,泪水打在他的手上。他努力抬起另一只打着石膏的手臂,捧住她的脸。“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可是,是我害得你伤心是我害得你住院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如果我没有想要气你,你又怎么会伤成这样,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呢”“如果没有你的爱,我宁愿丢了性命”林婉遇的心紧紧地抽了一下,心痛且有些责备地说:“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柯一鸣深情地看着她,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近得可以让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近得可以让他清晰地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他说:“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更不要再折磨自己”林婉遇同样深情地看着他,“我答应你除非”他紧张地问:“除非什么”她笑了笑,说:“没什么”柯一鸣知道她心里想要说的那些话,只听他发誓般地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也绝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林婉遇顿觉眼眶一热,泪水又如泉水般地涌了上来,滚烫在他的心里。他把一个吻深深地印在她的眉心,又印在她的眼睛上,她的泪水里,最后落在了她温润柔软的唇上。柔波粼粼,荡漾心头。林婉遇倚靠在柯一鸣结实的胸膛,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会推着他走遍他们曾经走过的每一条道路,去往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来到曾经晨练的小山,山间绿意盎然,莺歌蝶舞。柔和的春风拂在面上,送来了淡淡幽香。林婉遇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一股幸福的暖流瞬间闯入心田,肆无忌惮地荡漾着。“好舒服”柯一鸣说:“等好了,我带你去一个更美的地方”她俯下身,轻柔地环住他的脖子。“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风景”他伸手搭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嘴角洋溢着满满地幸福。他轻轻地告诉她:“我想要开一家婚纱店”“好哇”她声音甜淡,脸上神态安逸,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你知道吗,在你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你穿着一件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栀子花,在温和的阳光里,欢快轻盈地向我走来”林婉遇幸福地听着,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接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只是当林婉遇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时,心头不由微微一颤。、76从山顶上下来,他们又去了枫叶林。当回到住所的时候,柯一鸣接到了蒋子豪的电话。挂了电话,他对林婉遇说:“十分钟后,子豪过来接我们”“知道是去干嘛吗”“他女朋友来了,邀我们一起去吃饭”“女朋友”林婉遇抬了抬眉,说:“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你有见过她吗”“见过一次”林婉遇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旁边的茶几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拉住她的手,她在他的身旁坐下。“前年,去北京的时候”“谈了有多长时间了”他想了想,说:“应该快有两年了”“比我们认识的时间还要长呢”柯一鸣从轮椅上站起来,她赶紧起身搀住他。“不要紧张,我现在不仅不用再坐轮椅了,还可以自己走路了呢”话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林婉遇悬着一颗心,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再伤到自己。她像训斥不听话的小孩子似的,着急地说:“伤筋动骨至少也要百天,你这才刚到三个月,快回来坐下”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