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左右为难的样子,于新龙只好站出来道,“北庭王,你太过激了,如今正是我东云国外患的时候,你居然这个时候借口清君挑起内忧,有侧扰乱我东云的人心之嫌,你这才是狼子野心不加修饰;你以我为借口,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掩护,举头三尺有神灵,北庭王,夜路走多了总是会见到鬼的”“怎样,你们文人总是口吐莲花舌,可以颠倒黑白是非,明知吾皇如今是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否有勇气主动来自刎谢罪,只要你自刎,本王就立即考虑退兵,如何你如今身为东云的左相,应当主动上前献身为皇上分忧才是啊”北庭王不敢让于新龙再说下去,他只好强词夺理的逼迫于新龙自刎。“你也只是说我若自刎,你会考虑退兵,我若是真的自刎了,你考虑之后未必肯退兵若是我预估没错,你的人已经更换了整个长安城的防御了吧”不待别人回答,于新龙又对皇帝跪下,义正言辞的表达道,“皇上,微臣这七尺之躯死不足惜,就怕微臣的死还换不来天下太平,反而让皇上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如今东契丹三十万大军打破我山海关和雁门关,正需要满朝的文武精诚合作,把敌人赶出关外,不知道北庭王趁着这时候清君侧有何深意,若是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东契丹王和北庭王串通一气呢,那时候东北两王可以相会在帝都长安啊”于新龙的话说得不离十,眼看着皇帝和满朝文武大半又变了脸色,方才那个吏部官员站出来对于新龙反驳道,“于大人,你不要危言耸听,北庭王也只说让你自刎谢罪而已,你这样转移自己的罪责有用吗”“当然,微臣也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而已,其实也不算是猜测,我长安城外一直驻扎着一万护城军,平时有四个将军轮流练兵,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动,而外臣入帝都不得带超过一千的士兵,不知道北庭王这不下五千人的士兵从哪里来”北庭王攻打城门的时候号称一万人,但是于新龙猜测他根本没有一万人,平时是不允许有这么多士兵入城的,要是他们身穿便服混进来,也不可能丝毫没有风声,他眼前最多应该也就五千人左右。“于大人,北庭王只是说了自己的打算而已,你这样含沙射影未免有些狗急跳墙之嫌”这一次开口的还是那个平时不多话的吏部王大人;这个王大人的表情和行为很奇怪,除了北庭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下意识不喜欢他了,居然说出这样让人难受的话语,大家似乎忘记了,世家王家和于新龙有私人过节,这个王大人也是王家人。“王大人,你今晚可是格外的激动,说过的话似乎比你以前以一个月说的还多,不知道你是何意于某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你你才这样处处与我针锋相对”于新龙越来越觉得这个王大人就是内贼,帮着北庭王害自己。“于大人,微臣虽然官微言轻,但是不可欺君罔上,说得都是事实请皇上明鉴”王大人只好马上向皇帝请罪。皇帝正要发作一番,这时候今夜值班的右中郎将浑身浴血,从御花园方向跑过来跪下禀报道,“启禀皇上,长安城四个城门全部被人突袭,北王军已经封了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韩王殿下带着微臣欲往城外大营求救,谁知道守门军见人靠近就射杀,韩王已经负伤,除非插翅飞出去,如今城内已经犹如翁中,请皇上早作决断”这时候皇帝似乎才相信血淋淋的现实,他不可置信的对北庭王道,“慕容空,你原来真的是狼子野心,逼迫朕差点就错杀肱骨大臣,你居然胆敢勾结关外的契丹人入关,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哈哈哈哈,世人唾弃,本王只知道成者王败者寇,更何况本王也不算谋逆,本王只是想光复我大燕的江山而已,你这江山还不是你先祖从我祖上抢过来的多年以来,本王一直遵循家族遗训,为了百姓安宁,隐忍负重,苟且做人;而你东云帝,却不思进取,沉迷于女色酒肉之欲,整天任由一个寒门佞臣蹦跶,扰乱了整个朝纲,破坏了祖宗的规矩,导致民怨沸腾,本王就有权替天行道”北庭王说着丝毫没有谦卑之心的看着皇帝,“皇上,你若是识时务,就赶紧写下罪己诏,诛杀佞臣于新龙和罗云,然后传位于太子殿下,你还可以安稳的当你的太上皇”“你说什么,太子”皇帝下意识的看向太子这边。太子赶紧跪下请罪,“父皇,儿臣不敢”“太子殿下,微臣也算是您的岳父啊,我女儿嫁了你,以后你们生的嫡子立为太子,这样本王也无话可说,定会全力拥护殿下为帝”好多人都忘了,太子妃就是出自慕容府;包括天子殿下刚才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太子妃就是慕容空的女儿。“慕容老匹夫,你打算就凭你这不到一万人就谋反逼宫么别忘了,我东云还有二十万李家军,还有无数的罗家军和秦家军,你就以为你稳操胜算了吗”皇帝始终要维护自己皇家的尊严,他努力的说服对方放弃谋反,说实在的,这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安稳日子过久了,没有做到居安思危,这下子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皇上,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西北的罗家军和秦家军回来起码要半月以上,李家军此时自顾不暇,你以为我就是这几千人吗”慕容空继续骄傲的说道,“我北王军其实不止二十万,如今有大约十万人分布在李家军的营地,还有二十万已经开始逼近长安了此时应该已经出了中山王老弟的地界了,进入了汉中王的地界,可能要两天时间也就过来长安了”“中山王你居然知情不报”皇帝很受伤的指着自己的二弟,他做梦都想不到亲兄弟和别人更亲近。中山王赶紧拱手目光闪烁的说道,“皇上,臣弟也是不得已,臣弟根本不知道北庭王胆敢如此”中山王确实不知道慕容空会造反,他只是和对方关系太好了而已,两人封地接近,经常一起相约打猎或者钓鱼,比皇帝的关系更为亲近;他去年一次和慕容空一起喝酒,不知道何时把自己随身令牌丢了,现在才知道竟然真的被慕容空拿了去;他无心造反也已经扣上了造反的帽子。北庭王适时候的又补了一刀,“中山王老弟,你我从小就亲如兄弟,你送我的令牌是相当好用啊,我的人路过你的封地可是畅通无阻呢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定会视你为亲兄弟,绝对不会剥夺你的封地”北庭王这话明着说他嫉恨皇帝的督抚制度,让他们亲王没了封地,当不了一方的土皇帝。若是没有于新龙这次变革,慕容空说不定没有这么快造反;再不造反就晚了,因为这个督抚制度非常实用,特别利于皇帝的中央集权,国家的实力就会更强,慕容家的权利就会越来越小,还有土地改革,也能让全国百姓日子更好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太平盛世,那么他们慕容家就更加没有希望复国成功啦。世道越是太平,就越是没有借口造反,于是慕容空提前联合了东契丹王,他的人在李家军当中做内应,打开了雁门关和山海关的大门,让契丹骑兵长驱直入;再利用于新龙和世家的矛盾,然后造出于新龙的杀人舆论,他就有借口清君侧,这样和东契丹人里应外合,到时候再把东北的几个城市割让给契丹人,大家也就皆大欢喜啦。t二百四十五章 挟天子“二皇弟,你真的投靠了慕容老匹夫,你太过分了,就算朕有什么不对,也可关起门来自家人吵架,你竟然连祖宗的颜面都不要了”皇帝这时候气急了质问中山王,他算是大意失荆州,太平日子过久了,危机到了眼前都没有发现。中山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皇兄恕罪,臣弟是迫不得已,臣弟不是有心的,臣弟身为东方家的人,怎么会祸害自家人呢那是因为臣弟的令牌去年不小心被人盗取了求皇兄责罚”中山王只是有些懦弱,他也并非没有是非观,如果他有野心造反,也不会把国土让契丹人来拿走;东方家族的祖训就是不可把国土以任何理由割让给外族人,否则就会被东方家的先祖唾弃,死后不可进入东方家的族谱,古人对于认祖归宗非常的重视,不然就是孤魂野鬼。“皇上臣等愿与吾皇共存亡”这时候所有朝臣都没有了办法,差不多有一半的忠心朝臣开始表忠心。还有四分之一的朝臣表示中立,默默的站在一旁看风向;另外有四分之一的朝臣已经面向皇帝,背靠了慕容空那边;很明显,慕容空这么多年也收买了不少人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本王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本王并不是谋反,只是清君侧,皇上也只是禅位给太子而已,你们可都要想好了啊”这时候好多大臣也都变了脸色,太子也是脸色极度难堪,他若是依了慕容空,那么很快就是新皇帝,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若是跟着现任皇帝统一战线,那么以后一定会失去太子妃娘家的支持,说不定自己和太子妃生的嫡长子还得遭连累;皇帝也正值壮年,自己若是熬到皇帝驾崩,那么自己到时候继位也有可能已经老了;到底是马上做个傀儡皇帝,还是跟着父皇一起熬下去呢东云帝心疼的看着一部分看起来要倒戈的大臣,这些人明显都是出自于世家大族,自己的朝廷官职制度改革加上土地改革,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终于忍不住联手反对自己,东云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恨他们还是宽恕他们看到太子左右为难的神情,东云帝刀子般的眼神看着太子问道,“太子,你自己是如何看的是听你岳父的,还是跟着你父皇一起”四皇子燕王东方烨站出来说道,“太子皇兄,这还用得着犹豫么你一犹豫就显示了你已经背叛了父皇”东方烨这句话道出了事情,皇帝和太子都脸色不好的看着他;因为皇帝和太子始终是父子情深,有时候那一层窗户纸也是遮羞纸,被人捅破之后反而让当事人格外为难,太子不想明着承认自己的想法,皇帝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败给了北庭王。“父皇,儿臣不是有心的”太子犹豫之下选择了岳父,如果自己现在就上了位,父皇起码可以做个太上皇,自己以后励精图治,然后可以把实权夺回来,如果自己现在跟住父皇,就怕北庭王盛怒之下玉石俱焚,那时候东方家族的人都遭了秧。“太子你”东云帝还来不及呵斥太子,北庭王却带着人来到太子面前,并且嚣张的笑道,“哈哈哈哈,太子果然是识时务之俊杰,只要让你父皇写下罪己诏,禅位给你,你就是这天下之主啦,那时候所有人都会跪拜您,如今您何须继续这样跪着”北庭王此时明面上对太子说话的口气已变,从以前的你换成了您。站在皇帝这边的朝臣们数量内心都有些视死如归的悲壮感,这时候天空飘来一阵凉风,略微炎热的天气开始转凉,似乎快要下雷雨了,于新龙和汉中王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暗中叹气,“哎,看来快要变天了”很快北庭王就让人拿来了笔墨和圣旨丝帛卷轴;东云帝被北庭王左右的侍卫架着宝剑,不得不坐到了椅子上书写慕容空口述的罪己诏和禅位圣旨满朝的朝臣已经全部在北庭王的控制之下;皇帝再怎么拖延写字的速度也于事无补,罪己诏和圣旨已经书写完毕。“皇上,你还是快拿出玉玺盖上去吧,再拖下去我的将士手快要抖了,到时候诸位王爷大臣们的脖子可比不上刀剑硬啊”“慕容空,你欺朕太甚”皇帝忍不住扔了毛笔呵斥道,他这时候的感觉是用了自己人生最后一点尊严,过了风雨飘摇的今晚,明天都不知道是什么结果等着自己和一众大臣,还有后宫十来位妃嫔“皇上你何出此言何须把罪责推到本王身上,事到如今只能怪于新龙和皇上你自己,罪己诏已下,就该知天命”北庭王开始让人四处寻找玉玺。皇帝摇头道,“玉玺不在这里,朕前天让人拿到御书房去了,不在这金銮殿上”皇帝一脸无奈的看着北庭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不带玉玺。北庭王恨不得揍皇帝一顿,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他有一种揍皇帝的冲动,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身对一身甲胄的世子慕容辉吩咐道,“辉儿,你带人去御书房找到玉玺,拿过来”“是,父王,孩儿一定不辱使命”慕容辉从容的拱手行礼,然后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去了御书房。慕容空心神不定的在大殿上等着自己大儿子拿玉玺过来,他不知道为何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两只眼睛眼皮都在跳,他也分不出是吉是凶。大殿上众多的人质和挟持着都保持平静,只有外面一阵阵的风声,时间漏刻的滴水声偶尔也能滴到人的心坎里;眼看着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慕容辉一脸挫败的带人回来了大殿上,“父王,御书房没有找到玉玺,儿臣让人翻遍了都不曾找到,只找到了一张字条”北庭王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用力的拿过那张小纸条,上面凌乱的写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御书房空空,借宝一用“真是气煞本王也该死的贼人”北庭王顿时忍俊不住把纸条一撕两半,他打算把这张纸条撕成碎屑的时候,头脑里面一阵灵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