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是定在书房或密室,而是定在,嗯,寝卧。苏喃怀着颇为复杂的心思推开了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有些不满,霍默的属下也太任性了吧掩上房门,不过一瞬间,房中的灯就熄了,这片空间黑魆魆的。一双手从苏喃身后悄无声息地伸了出来,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我回来了”霍默满足地抱着怀里的人,原本无羁无绊的心就好像被栓紧了一般。苏喃放心的叹了口气,原本警觉的身子也轻松起来,“你是不是傻”干嘛把灯熄了,吓死人了,好不好霍默傻笑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苏喃无奈抛白眼,这是惊喜吗手肘往后一送,直接顶到了他的胸口。霍默咬住嘴唇,忍着不让自己的痛哼声逸出,用头不停地拱着苏喃的脖颈,发丝触过光滑的肌肤,弄得她痒得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别再弄下去了。”苏喃嗔怒道,“快去把灯点燃,这么黑,一点也看不清。”“也不是啊”霍默伸出手,指给她看,皎洁的月光从门缝里渗了进来。“可是我就看得清一点轮廓,”苏喃微微反驳道,“根本看不清你的脸。”“听话,乖。”霍默摸着她的发顶,“陪我一起睡一觉,好吗我好累,为了见你”轻柔而有磁性的声音,简直是勾人犯罪啊,苏喃轻松地就放过了他。“你睡里面去吧”苏喃看着躺床上的男人,说道,“还有,你怎么不脱衣服直接就睡了”霍默眯着眼笑道:“你确定要我脱吗如果把持不住的话”那么遭殃的就是我了﹏,苏喃为他自动补全未尽之语,甩甩头,“穿上,和衣而睡,不准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撩了一番心上人,霍默笑得更加欢乐了,就像是成功偷腥的狐狸。“给我腾点地啊。”苏喃推了推床上的男人,她明早得赶早回去,要是睡里面的话,保准会吵醒他。苏喃刚一躺下,男人的手臂就把她圈了起来,她估摸着,自己是不可能把他的手推开了,便暗暗忍住了。谁知霍默得寸进尺,径直拥过平躺着的苏喃,两人一下就变成了面对面的睡姿。灼热的气息相互交缠,苏喃面无表情的脸逐渐被大片大片的绯红占领。苏喃: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这样的夜晚果然最容易出事了。待会要是他吻我,我是百般挣扎,还是千依百顺越想越是紧张,苏喃干脆闭上了眼,手脚小幅度的轻抖着,听由天命吧谁知过了许久,没有想象中的温软的触觉,也没有男人的话语。苏喃慢慢睁开了右眼,不看还好,这场景简直气得她暴走。霍默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苏喃越想越是愤慨,虽然你累,但是,难道我真就这点魅力也没有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撩我啊苏喃心里是翻天覆地,电闪雷鸣,却苦于不敢表露出来,惊醒了霍默。只好自己噘着嘴,生些闷气,也好在她今天也是忙碌,不过一会儿,睡意上来了,气息也逐渐平缓下来。感知到身边的人儿熟睡之后,霍默无奈睁开了眼,他怎么可能真的睡了他无数次都想过抱她,吻她的画面,每每想起,下腹的古欠火便无法抑制,可今晚,他身上有伤,一旦有进一步的交缠,以阿喃敏锐的感知,肯定无法掩饰。无奈之下,两害相较取其轻,他只好假装自己睡着了。感受到下腹的火热,却又不敢碰触枕边的人儿,霍默再次轻声叹气,自己作的孽,忍着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霍默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翌日清晨,苏喃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整理好衣裳,默无声息地盯着昏睡的霍默好一会儿,脸色有些过于苍白,眉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她有些奇怪,刚想摸摸他的额头,男人似乎是睡得不太舒服,随意转了个身,背对着苏喃。苏喃抿了抿嘴唇,斜着眼乜了他一眼,无可奈何。替他将被子拉了上去,悄悄地退了出去。床上,霍默听不到声响后,又滚了个圈,直接躺倒了苏喃之前睡得地方,感受到暖暖的余温,他又再闭上了眼睛。有些时候,有些事,为了自己爱的人,恰当隐瞒些事,即使不坦白,但只要两人都懂,这便会是感动。但若误会下去,就是自酿苦果。天还蒙蒙亮,雾气笼罩着行宫,几尺之外的人,都无法探知。雾中,这座辉煌的建筑就如同华丽的囚笼,里面掺杂着希望与绝望,慢慢禁锢着人心,逐渐腐蚀了人性。帝王爱着什么,下面的人自然会尽己所能呈现给帝王什么。如今的霍朝,外戚横行,贞节的文臣,刚强的武将少之又少,此为内忧。在外,蛮族虎视眈眈,鲸吞蚕食,此为外患。这个王朝,该换天了。苏喃借着密道顺利混进了杏叹宫,清风正守着房外,警惕着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苏喃在房内敲了敲,发出轻微的响动,这是她们之前约定的记号。清风的整个身体都放松了,推开门,就看见自己主子正轻松地翘着腿,喝着桌上的清茶。她一把夺下茶杯,“娘娘,这茶都凉了,奴婢这就给您换壶热的来”苏喃摆手拒绝,“我出去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吧”“没有,我们杏叹宫这没什么事,不过,宴会散后,太后娘娘遣人来说,陛下解了娘娘的门禁了。”清风一字一句认真说着。“解禁为什么”苏喃把玩着杯子,挑眉问道,看起来对于解禁的原因抱着极大的兴趣。“随从的淑妃娘娘一时晕厥,沁嫔娘娘用自己身体当垫子,救下了淑妃娘娘。后来太医一看,淑妃娘娘竟是有喜了。皇上龙心大悦,太后娘娘又为您说了几句,就顺势解了您的门禁。”如果自家主子跟后宫的娘娘们一样爱吃酸捻醋,清风是决计不会如此直白地说出缘故来的。但清风隐隐中有种直觉,自家主子对于皇上可能真的是一点也不上心,甚至是在因为后面的猜测太过大胆,出于对于皇室的畏敬,清风赶忙停了猜测。“太后娘娘这是花了力气了,时时刻刻都在拉拢我。”苏喃慢条斯理的说,“不用管,我们就关上门自个过自个的日子呗何必急急去当别人手中的刀。”“是,奴婢知道,奴婢会好好敲打一番宫中的人。”“好了,清风,快去睡吧,让清离来伺候。今儿个你就不用来我这儿了,好好休息吧”苏喃和善地笑着,送走了清风。霍果救了淑妃,那她在霍华帝心中的地位或许就得再上一个阶梯。国师大人这是抱着用霍果取代霍水在霍华帝心中地位的目的啊那么,接下来,就是摧毁霍水的地位了。难怪在这时就与我为盟,原来是抱着拿我为棋的念头,让我乖乖配合,国师这一手挺不错的。即使谋划再多,只为了一人安全,但愿他的深情没有放错不过,如果我下手狠上几分,不知道国师大人会不会心疼呢苏喃坏坏地想着,霍水的孩子快没了,她得找个替罪羊,在这后宫,有谁会比我更适合的呢不过,我看起来像是好欺负的人吗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第一章,补上,撒花、宫廷斗争系十二碧绿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清澈的河水中,时而有鱼儿自由自在的游过,河面上偶尔有一群水鸟飞过,河岸两边倒挂杨柳倒印在河中。太后娘娘开始颐养天年之后,随即就笃信佛家,与当世的几位得道高僧也多有往来。慈济寺在南方夙有美名,临行之前,太后也就特意叮嘱了霍华帝为她去慈济寺上一炷香。美色迷人,霍华帝也本是把这等枯燥无味之事抛于脑后,可是太后娘娘也是有后招的,从京城特意遣人送来家书提醒。无奈之下,霍华帝便带着人前往慈济寺。或许是不喜马车的狭小与颠簸,此行前去慈济寺拜佛,霍华帝还是选择了水路。还未休息几天,又被拖上船的苏喃全程情绪低沉,弄得霍华帝更为不喜了。倒是霍水在霍华帝耳边软言软语地劝了几句,而后霍华帝的心情也是好上了几分,对苏喃也不再横眉竖眼。霍水挺着大肚子坐在霍华帝怀里,对着苏喃和善地笑着,站在一旁的霍果低眉顺眼,这般温顺的模样倒是少见,让霍华帝频频望了过去,可是美人不懂风情,没能适时回以妩媚笑颜。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苏喃也不表示什么,继续冷着脸,以外人无法察觉的方式神游太空,不知道霍水什么时候动手呢看她那一年的“好姐妹”的笑容,简直要夭寿啊慈济寺建在山顶,寺庙被高高的围墙所阻隔,并看不清墙内的事物,唯有高耸的大雄宝殿冲出围墙的禁锢,庄严的顿立在山顶,就像是宝相端庄的菩萨,冷眼看世人往来。刚刚触到慈济寺巍峨的山门,后妃所乘坐的船只那边就传来了石破天惊的喊声:“快来人啊贵妃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声音颤抖,就像是被压抑了许久后的爆发。霍水在水里扑通扑通地拍打着水面,表面上看着似乎是惊慌不已,但她却总能在整个人彻底沉下去前安全的浮上来。眼中怀着恶意看着苏喃,看着苏喃脸上的悠闲平静,她有些怔愣,而后,一股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更何况河水中实在寒凉,对女子的损害可不是一丝半点的。她只好投入更大的精力,把戏演得更为真切。苏喃像个没事人一般,好整以暇,站在旁边看戏。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是不惊不慌地跟在她的身后。急忙跑来的侍卫看到此般画面,也是愣了一下,而后直接冲进了河中,几人合力将河水中的霍水慢慢托了上来。因着此事关系龙种,小太监也不敢懈怠,早早秉了霍华帝,霍水刚刚被丫鬟裹上毛毯,霍华帝也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太医呢还不快去把太医请过来”他的贴身太监闻言,为难地说了几句:“陛下,蒋太医和胡太医之前被人给打晕了,现在也不见醒来。”见着霍华帝如此失态,苏喃表示了解,而后好心地提了个醒,“陛下,听闻慈济寺的了悟方丈精通岐黄之术,相比能解陛下的燃眉之急。”苏喃话语刚落,霍华帝怀里的人儿就慢慢睁开了眼,“陛下,臣妾皇后娘娘”不过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她就又立即把头藏进霍华帝怀里,不敢再看苏喃一眼。这般光景,霍华帝自然能脑补出出事情的经过,他火上心头:“毒妇竟然敢对朕的孩子下手”一同被打捞上来的,除了霍水,还有一个尚在胞衣里的婴儿。想也不用想,那个婴儿早早就没了生息,正被太监不适地捧着。苏喃还没回答,就看见霍水的眼眶一红,直接淌出了眼泪,“孩子,我的孩子”她挣扎着想要把太监手里的婴儿抢来,却被悲愤的霍华帝强按住,水儿注定与这个孩子无缘,那就不能让她更伤心了。他眼神示意,让小太监把孩子抱了下去。这孩子又不是她真正的孩子,霍水自然没心思闹得天翻地覆,任由霍华帝按着自己,无助地哭道:“皇后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我,可你怎么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呢”苏喃:我肯定是不忍心的,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霍华帝看着苏喃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更加恼火,“来人啊把这个毒妇给我拖下去”苏喃还未解释,一道女声由远及近,又掺着些犹豫,“陛下,万万不可。”“谁”霍华帝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他倒要看看,是谁妄想包庇那个毒妇。霍果慌忙走来,脚上踩风,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跟前。“果儿,你”“陛下,刚刚臣妾因为稍感不适,就打开窗户,想要吸一口气,谁知,谁知”霍果为难地看着霍华帝,“臣妾是个直性子,一向是嘴中无忌,可臣妾看到的,看到的,是姐姐自己跳了下去。”霍果随即低下头来,不敢看悲恸不已的霍水。“这”霍华帝有些为难,两方各执一词,他实在是不好取舍,“果儿,可是你看错了”苏喃在心底翻白眼,哟,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亡,这点性子倒是很符合帝王的专权霸道。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想捏就捏。她看着场面,幽幽地说道,“陛下,只要了悟大师一看,自然大白天下。”苏喃的态度很是坚决,又太过自信,甚至都有些动摇到霍华帝的决心。“水儿,朕抱你去慈济寺。”他温柔的说着。霍水怎么敢任他施为,今日这出落水,本就是她被蒋太医确认根本没有怀上孩子,外加自己的肚子一天天扁了下去,她才慌忙的想找个替罪羊,可谁知,往日柔柔顺顺的苏喃竟然这么有把握。没有慌乱,没有悲愤,就好像,好像她早就料到此时的发生。电光火石,她忽然明悟了,让自己假怀孕的,不可能是苏喃,毕竟那时她的手还没那长,自己的宫殿也被自己围得水泄不通。只有一个人能有办法给自己下药,而不被察觉,也只有他,才能让霍果心甘情愿的进宫。一股被人背叛的痛苦油然而生,他怎可如此想要剥夺我的一切,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他当禁脔吗休想不,不能去慈济寺,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让那个和尚一看,一切就都完了。她含着泪,选择不看帝王,“既然陛下不相信臣妾,臣妾一切听命行事。”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