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走他「少传,你瞧,我的样貌可会输给金若望」皇甫桂走到她面前,想要牵起她的手,然而手却是穿透而过,教他微愕。她无力地跪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你我希望我永远也看不见你,我宁可不要看见你」她看不见的人触摸得到,看得见的人触摸不到现在她看见他了,她看见他了「少传,别哭」皇甫桂想要拭去她的泪,但却碰触不了她。「你要我别哭,你就留下来,你留下来」她想抓住他,但他却像个影子,看得见却是碰触不了,他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却碰触不了「我没有办法。」他无力控制。「别说你没有办法,别」她突地顿住,只因她瞧见他身上的光芒逐渐褪去,往后凝聚出另一道光,光里的人是「若望」金若望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随着光逐渐隐没在手术室里。而这一头,皇甫桂身上的光逐渐消失,身影薄透得快要看不见。「桂,留下来,我自私我可恶,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她拚命地抓,拚命地挽回,但他消失得太快,她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要不然你带我走,我跟你走」瞬间,四周阗暗无光,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她什么都看不见。钱少传怔怔地环顾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月亮不见了我要怎么回家月亮不见了谁带我回家」她喃喃问着,泪流满面。「姊」她猛地朝声音来源看去,眼前亮灿灿的教她不由得眯起眼,直到双眼适应,才瞧见一张极为清秀的少年脸庞,他叫她姊「少华」「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见她转醒,钱少华终于松了口气,然下一刻脸却被她捧着,教他尴尬又害羞地挣扎。「姊,你干么啦」厚,他念国中了,这样摸他的脸,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情「我可以碰触你,可是我怎么看得见你」她猛地坐起身,往旁望去,瞧见一张洋溢着阳光气息的男人面容,但他的笑脸有点娘,就连手握着都还会翘起小指「大庆」「姊,你刚刚说什么看得见,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少华抓着她直问。「我看得见你们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刚刚不是在手术室外和桂告别「哎呀,真是双喜临门,主子刚手术成功,就连你的眼睛也好了,主子清醒后知道一定会很开心。」大庆闻言,不禁笑眯眼。「原本你一到院就昏厥过去,我是蜡烛两头烧,生怕你们都出事,结果是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他醒了吗醒的是谁」钱少传先是楞了下,随即急问着,挣扎着想下病床。「少传,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当然是主子啊,不过手术刚结束,主子还没醒。」「带我去见他,快点」她要确定回到那副躯体里的人到底是谁大庆拗不过她,只得带着她进入加护病房。钱少传瞪着躺在病床上未醒的男人,那是她记忆中金若望的面貌此刻憔悴而惨白 ,教她胆颤心惊着。她守在他身旁,没有双眼恢复正常的喜悦,因为如果她终究失去了他,那么双眼恢复了又如何但是,如果是若望回来这躯体里,若望也没有错,这是若望的身体,如果他命不该绝,当然该回来,可她却自私地希望是桂回到她的身边如果桂不在了,她又该何去何从她紧闭着双眼,勉强自己冷静,等待人清醒,等着他醒来告诉她答案。然一分一秒却像是被拉长到一天般漫长,她等得心急如焚,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紧闭的眼前有抹金光掠过,教她猛地张开眼,就见那张金若望的脸在她眼前慢慢地幻化成皇甫桂的,而后,他缓缓地张开眼。「少传。」他哑声唤着。「是桂吗」「不然还会有谁」他哼笑了声。钱少传闻言,哭倒在病床边上。「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实现她自私的愿望,让她能重新拥有他。皇甫桂笑了笑,手动了动,抚着她如缎般的发。、尾声尾声皇甫桂鬼门关前走一遭,在章萃琳的安排之下,两日后转入病房静养。其间警察上门作了笔录,而在更早之前,岳钧、武导,甚至是整出戏的所有相关人员全都作过笔录。岳钧曾来探视他,总是笑得邪魅的他没了平常的意气风发,只是沉着脸坐在床边,满脸是诉不尽的歉意,反倒是皇甫桂一再的安慰才教他稍稍释怀。而章萃琳是嫌犯之一,但她却是大声喊冤,哭成泪人儿。「不是章萃琳做的。」病床上的皇甫桂作完笔录后隔天,如此肯定地道。「可是那一晚我好像有看到她。」钱少传边说边收拾着小桌上的食物。「她确实是有到现场,因为她想要去确定一件事。」「什么事」「基于侦查不公开,所以我不便多作说明。」他一脸认真地道。钱少传微眯眼瞪他。「侦查不公开是说给外头的人听的,我算是外头的人吗」这件事在演艺圈犹如丢下震撼弹,众人莫不惊诧,对于戏剧用的道具更加谨慎地检查,就怕再有意外。「少传,我有点渴,你可以去帮我买杯咖啡吗」皇甫桂突道。「叫大庆去买。」她指着床边另一头的大庆。她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要是不待在他身边,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哪里懂得我要的口味,你去帮我买嘛。」「医生有说你可以喝咖啡吗」「可以,医生多惊讶我的复原速度,再过几天要下床走动都不是问题。」皇甫桂让大庆服侍着微坐起身。钱少传抿了抿唇,总觉得他这要求很古怪,但还是乖乖地到贩卖部帮他买咖啡。绕过长廊朝电梯方向走去,待她走到时,适巧电梯门开,一个男人一见到她立刻别开脸,快步朝前方长廊走去。钱少传眉头皱了下,回头望去,那人约莫四五十岁,穿了件夹克和卡其色西装裤天气正热,穿那种夹克不热吗正要踏进电梯里,一股直觉教她再回头,只见那个男人转入右手边的走廊,教她不及多想,回头拔腿狂奔。那条走廊里只有桂住的病房,极为隐密,就连媒体都无法渗透进来,但刚刚那个男人的脚步非常肯定,直接朝那头而去,如果说是访客,她又不识得他,桂更不可能认识待她转过长廊,那男人适巧进了病房,她不禁放声喊着:「大庆,有人入侵」里头瞬间传来碰撞声响,她推开病房的门,就见房里不知何时聚集了数名持枪警员,将那男人压制在地。她傻眼,呆住。「少传,这边这边,不要妨碍警察办案。」大庆赶忙牵着她到病床那头。「这是怎么回事」这阵仗看起来就像是早有预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等一下再告诉你。」皇甫桂扬笑道。待警察把那男人带走后,钱少传才从皇甫桂口中得知,那个人是张可丞。原来是金若望流连夜店时,不经意撞见张可丞和药头的交易,因而引来杀机。后来张可丞接近章萃琳,怂恿她对金若望下药,章萃琳傻傻相信那是种春药,殊不知那是一种致人于死的毒药,才会让金若望出了车祸。而皇甫桂取代了金若望,死而复生,对张可丞造成莫大压力,于是答允了让皇甫桂演出他的戏,只为再杀他,不管是马还是弓弦都是张可丞精心设计,岂料都没能造成意外身亡,让他暂时作罢。直到那场同乐会,他说服章萃琳如法炮制,岂料依旧功亏一篑,所以才会有赐死的戏码,趁着停电时张可丞偷换了剑,不料依旧杀不了他,反倒是在皇甫桂的证词之下,让警察上门盘查,继而让张可丞选择了玉石倶焚的作法,最终还是被逮。钱少传听得一楞一楞,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竟都是场阴谋。「还好你想起所有的一切,要不然真不知道张制作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事。」皇甫桂轻拥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一切终于都过去了,往后再也不需提心吊胆。」「嗯,希望这场风波真的可以到此为止。」张可丞被逮,引发一连串的毒品风暴,演艺圈瞬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但钱少传压根不管那些,因为他们不是非待在演艺圈不可,只要两个人可以平安健康,对她就是最大的满足。时间流逝,皇甫桂赶在中秋节当日出院,避开守株待兔的媒体,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中。大庆带着钱少华张罗着烤肉大餐,他则是在钱少传的搀扶下,坐在空中花园里的那把躺椅上。「今天的云层好厚,恐怕看不到月亮了。」钱少传有些惋惜地道。「只要有你,就算没有月亮也无妨。」他轻拉着她在他腿上坐下。「也是。」「来喽」大庆端着烤盘,钱少华则两手端着各式食材,四个人就挤在这空中花园里烤肉。「欸,月亮出来了」钱少华啃着烤肉,指着天空。「别乱指,小心月亮割你的耳朵。」钱少传立刻拉下他的手。「怎会呢,这月宫里住的不就是嫦娥和小兔子说到这个,主子的乳名就叫玉兔,因为主子是八月十五日生的,后来取名为桂,桂月就是八月,其意是圆满。」大庆想到遥远的那一端,不经意地道出这八卦。「兔子哈哈哈」钱少华不禁放声大笑。「我以后就叫你兔子姊夫」敢叫他少花、小花,他就叫他兔子「大庆。」皇甫桂沉吟着。大庆二话不说地将一片土司塞进钱少华嘴里,压根不管他会不会噎着。「主子,安静了。」才刚解决一个,另一边又传来笑声,教大庆不由爆出冷汗,心想他可以拿土司对付少传吗应该不行吧。「钱少传」皇甫桂恼声喊道。钱少传二话不说地捧着他的脸,止不住笑意地道:「玉兔,生日快乐,有没有看到你的同伴在月亮里捣麻糈」皇甫桂还来不及发作,便听大庆煞有其事地纠正:「少传,这月宫玉兔是捣药不是捣麻糬。」「是喔。」「古书记载是这样的,因为神仙考验三种动物,后来」「够了没」皇甫桂沉着脸低吼道。大庆噤若寒蝉,脚还偷偷踢了捣着肚子无声大笑的钱少华。「桂,你没跟我说你今天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钱少传轻咳两声,开始明示暗示。「喏,今天你可以对我许一个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再笑话我。」「这不是愿望,再说一个。」「陪我赏月。」「真是个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啊。」她皮笑肉不笑地哼着,而后听见他覆在耳边低喃的话语,随即微愕地望着他。「用生日愿望求婚,你也真的是别出心裁。」「团圆就要个圆满,两个半月才能合成一个圆。」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将他永远地禁制在这里,哪里也不去。钱少传笑眯眼,轻声应了好,抬眼望向天际,月亮冲破浓厚乌云,撒下漫天银霜,吻了吻身边的人,笑得满足。他,姓皇甫,名桂,乳名玉兔,虽说在他人眼里,他的外貌是金若望,但在她眼里,他是真真实实的皇甫桂。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凿,容貌俊美,尤其是那双眼深邃迷人得让女人都愿意跪倒在他的脚边,是个名副其实如月般的男人。他很温柔,每当他收工回家,总是得要先亲亲她抱抱她,而近来更是日渐甜蜜,根据大庆的说法,那是因为她最近福气了点,大晋流行的是稍具福气样的美人,不够福气的,再美都只是个中等美人。所以,她现在至少博得了一个美人封号。所以,趁着一受尽宠爱之时,她赶紧进行交易「宋哥又找你当说客」皇甫桂一看见钱少传递出脚本,随即往后一退,离她十万八千里远。她扁起嘴,开始怀疑自己不受宠,可这差事交到她手中,她能不完成吗「这档戏阵容很坚强,而且是名导演」「不接。」他很客气地道。「为什么」「内有吻戏。」他看过了,所以早就推了。「只是吻戏而已。」「只是吻戏而已」那由沉转轻的语气教钱少传头皮发麻。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唇,露出讨好的笑。「就只是吻戏呀,演戏而已,身为一个演员」「你竟然能允许这种事,我真是不得不说你好大的度量。」他哼了声,已经退到房内沙发坐下。钱少传直瞪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真的严重质疑他有多重人格,现在面对她的一定是另一个人格,要不然他怎能一分钟前跟她你侬我侬,一分钟后就退到天涯海角去「不然拉背嘛,用远距离拍摄」「钱少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竟然可以允许我亲吻其他女人。」他重叹口气,像是对她失望极了地起身。「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了,戏约的事,你不需要介意,因为未来我准备和岳钧合资开一间制片公司。」「不准」她想也不想地道。「为什么难道你要我当一辈子的演员」与其当戏子,他比较想当导戏的导演,一如当初在大晋,他一直是带着戏班到处玩。「不是,我是不要你和岳钧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