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这里是”我疑惑道,却见他扒开草堆,露出一面空的石碑。我说:“暂放尘心游物外,六街钟鼓又催还,就取清虚吧。”我话音刚落,他便操着内力指劲写下,再看时“清虚墓”三个大字刚遒有力,王者风范尽显。我笑了,这里倒是挺符合我这半步棺椁之人。我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夕阳的余晖被一点点的吞噬,看着危机一点点浮现。我问他,“如果有再生的机会,就叫牧吧。”“好”,他轻轻地应道。一道暗系灵力横扫而过,却比龙披星的“暗影千重”还要精纯千倍。我清楚那是来找我的,古墓大手一挥,清虚墓里跳出十几万亡灵大军。想是他留着对付苏所用。何为亡灵,生者死前对现世的留恋以及深重的冤念无法化解而产生的特殊生命存在形式,以行动迟缓、缺乏自我意识为显著特点。他们唯一的特长便是不死,亡灵碎骨还能重建。但不代表不灭,磅礴的暗系灵力面前,蝼蚁不足为较,看着眼前一批批倒下的亡灵大军,我心生戚戚。直到暗灵最终扫到我的面前,以我现在的身体,绝对会死,我捏着古墓的手,他却一个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暗鬼甲有多厉害我不知道,竟可以让灵魂凝实,却当不下那暗灵一击。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究竟多脆弱。我怕死,直到最后一刻,还是怕的。我奢望自己会变成亡灵,好歹还能以另一种方式看这个世界。但是古墓倒下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可笑,亡灵终究占了一个亡字,不是“生”。这也是他们努力向上爬的原因所在。万物向生,自然之理。我颤抖着手臂,不敢去揭开僵尸脸的头盔,他将面孔一直藏在头盔下,只留一双刷漆眉,一对寒星眸,如此清晰,如此熟悉。滴答滴啊我发现我能做的不过如此,顺着宿命的洪流,淌尽我的最后一滴鲜血。看着贫瘠的内河两岸水草丰茂,看着苍凉的石漠荒野变得青山如画,看着耳垂的月神耳环由鹅卵石变成晶莹剔透的绿色神石。看着一批批倒下的白骨恢复生命力,看着他们生出稍长的尖耳,手持弓箭,成长为美丽无比,喜爱居住在森林的最深处的牧族。多么讽刺啊,精灵竟是由亡灵所化,就像绝处之花,圣洁却又致命。然而我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汹涌的光系灵力迅速弥补了我消耗的生命,破晓了。、第57章 世界之门启魔法我被带回了琼霖秘境,亦如当年冰封安河,熟悉的感觉,是他救了我。可惜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苏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尽管他还在不遗余力的向我输送着灵力,尽管他并不知道后世自己对我做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装无辜,我却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两束暗系和光系神力,是神降临的预兆。所以冕下,不要再闹了。”闹你妹什么神降临的预兆,根本就是催死的号角“你一直都是这么汲汲营营吗”“冕下赋予我的使命,苏不敢忘。”不敢忘最后还不是伸出了你邪恶的爪子他看我一阵沉默,“我们出去吧。”到了我该展现身份的时候了。我们从楼梯上缓缓踱下,那些候选人就像狂热的崇拜者一般,仰望着我们。分明在几天前还喊打喊杀,如今却像见到了母亲一般热泪盈眶。身份,有时候还真是了不得的动心。我头戴神官帽,身着一件背带长裙,手腕蝉翼丝带,微微一笑,向苏伸出纤纤素手。他就像王子接过公主一般,托住我的手,虔诚一吻。我走到他的身旁,毫不客气地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在外人看来我们是挚爱的一对璧人,然而只有我们自己明白,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或许是真心,可我的眼中没有炙热。台下璘吐起了嘴,不再贪吃;别低垂了头,眼角微湿;而流根本不在他们中间。“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就算我给了,你还是会那样。”“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厌恶至此。”“我不该奢望可以永远守护光玄大陆。不该创造守护者。更重要的是,那个守护者不该是你”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极度痛苦,精致的脸面容扭曲起来。而我瞟向天花板,神色淡漠。一瓶纯净水,一抔墨如染。一个肤光胜雪,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个眸光潋滟,黑发妖冶,素手如玉。他们是神无月和龙披星,却又比他们成熟得多,威严的多。多了份观透世情的超凡脱俗,堪破红尘的深沉若渊。是他们,为追捕我而来。在他们面前,所谓的圣族不过尘埃,就连金鸟夫人也同样瞬间飞烟。人命神马的他们真的不在乎。那我呢,一个半途注入的灵魂又能做什么真正的红鸾神女肯定不会这么弱,关键我是假冒的啊。“我们去个偏僻的地方吧。”我看着满地伤亡,轻轻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发颤,可是我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份从容。有着和两人一样的,巍峨淡定。可能是因为知道赴死的宿命,可能是因为同源而生出的默契,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凤凰的一箭穿心,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内河的白骨森森。遗忘之痕,是谁遗忘了过去,又是谁留下了痕迹我还记得,你却早已放下。痕迹虽在,人心不同。借由早晨的光系神力以及苏给我注入的灵力,应该足够我飞行了。身边的两人似乎不知道我失去灵力的事,更诡异的是,他们不允许我与他们的距离生出一丝的不对等。也就是说,我必须保持在二人中心的黄金分割线上。把握这样精准的距离,我不禁抹了一把汗,神女不是好做的啊。落星式和贯日式平行射来,我已经吐不出血来了,也根本没有力气施展逐月式。我的肤色尽退,透明如纸,犹如泡泡一碰就碎。可我不愿这么眼睁睁地被打死,只能依旧借着打斗为名,迅速地画下我的设想。若果此时从上空看去,一定会发现,我用沙写出了大大的符号:“warudodooro开启穿越之门”时间来不及了,如果再不赶紧把最后两笔写完,我可就真的玩完了。我捂着小腹,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后跑去,可惜身后的光影随至,哗一口鲜血染湿了我的背后。我向前两步,最终还是停下了,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有着神无月精致白皙的脸蛋,滑如凝脂的琼鼻;有着龙披星潋滟的双眸,妖娆的薄唇;他一定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神造型。所以当初才会选择创造它,在这么一片逼仄的角落里,留有一个念想也是好的吧。“你不该死你该死活守着这片大陆,受着你内心的惩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我大吼道。苏却笑了,“你在关心我哈哈你叫我不当守护者,我便不当”深情如此,谅我也不禁动容,等反应过来,幽魂已经从指缝间溜走,悔之不迭。徒留圣躯一具,便是后来流苏借尸还魂那具。将无论是光玄大陆还是圣族、兽族的重担,都丢给了流苏。鸾儿走了,他却甘之如饴。我没有再看那具尸体,尽管二人在看清苏的面庞后,皆有一怔。但这并不妨碍我把握时机,完成了咒语最后的两笔。“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走。”可笑的是,我竟还想着改变历史,“你们不要下来找我,会堕凡的,而且我根本不在这里。”二人一惊,居然同时看向圣躯,抬手,和戴天那次一模一样,“暗影千重”“神威千重”。这便是最后一击了吧,我运足了灵力,将二人的神力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伴随着身后灰色大门的开启,渐渐融入了混沌。“琼不要”天地寂寥,是谁留下了一声呼唤,一句喟叹、第58章 是时候该回去了“啊唉”我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托着腮从圆桌桌布上抬起头来,环视一周堆满书的壁架。窗外迷蒙着阴阴的小雨,英吉利斯的天气还是这么忧郁。“你醒了”姐夫放下手中的古卷,右手搅动着咖啡,室内顿时充满了匙子与瓷杯的撞击声。他的左手揽着一个精致的小女孩,身穿玫瑰红色古典系洛丽塔裙,肩着短披风,颈下打着蝴蝶结,白色南瓜裤,踏着红色小高跟皮鞋。尤其不能忽视的是她螺旋状的金色双马尾,以及明媚的杏眼。就像透过它,看到了我自己一般熟悉,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星光潋滟,明艳无比,千斛明珠觉未多。“安琪拉,别闹。”我这才注意到,她一直试图去拽姐夫手心的一条项链,爱心的形状,四色浑然天成,金色银色相间的链子。我轻咬下唇,那是我抛给戴天的缩小版魔法杖。“是,舅父。”安琪拉从他的怀中挣脱,跳到地毯上,点了下头,跑开了。“克洛克斯,这是怎么回事”我整了整身上的公爵夫人服饰看向姐夫。“你在和威廉对弈的时候出了意外。威廉很担心你。”没错,这确实是我穿越的原因。底斯特律尔家族是全世界魔法家族的顶端,却有个古老的规定,家主传承不能是直系,不能同姓。成为家主后要抛弃本来的姓氏,改为魔法世界最尊贵的姓底斯特律尔。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王族的膨胀,却让亲族和外戚虎视眈眈。一般家主都会选择亲族作为继承者,而克洛克斯他执意选择了我,一个华国人。尽管他早早地我安排去露国研修,尽管以我的魔力也可以傲视整个魔法世界。我和姐姐就像空降兵,给魔法世界的那些老顽固们带来了威胁。从来没有华国人可以使用魔法,更别提加入顶尖魔法家族。在我之前呼声最高的,就是威廉,克洛克斯姐姐的儿子,伊塔利亚公爵。我并不知道克洛克斯这么执意的原因,只是这个意外确实找了上来。对弈魔法,挑战方起誓,祭出魔法后,另一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拆解,对弈双方就像一面镜子,要求十分严苛。其强度视对弈双方的能力而定,一个是继任家主,一个是实力相当的对手。我们的反应速度、魔法强度都是震惊世界的。结果爆炸了,我回到了光玄大陆。“威廉他不是故意的,你也该清楚他是受了爱莲娜的刺激才会”“姐夫,他不是外表的八岁,是十八岁。好吧,我知道对于一个善于控制时间、崩坏剧情的你来说,年龄没有意义。可是我这趟发现,其实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也不能总这样枉费自己的魔力。”作为顶尖家族,我的魔法也许并不是那么强大,而是因为灵力系统与魔法世界不容,才会有那么大的效果吧。我站起身来,看向红木躺椅上的他,黑发蓝眸,却随着我的开口,眸色渐渐变深,已趋墨黑,看起来就像一个纯亚细亚系的男人。“是时候该回去了。”他搅了搅匙子,清脆的声音,就像老挂钟水蓝色的指针波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带来一波波的眩晕感、第59章 龙国入主宁皇宫光玄两千零七年,龙国入主宁都皇宫。诺大的温泉池内,蒸腾的水汽熏上他细致如玉的肌肤,打湿了他如孔雀翎羽般长而翻卷华美的睫羽与脸颊边的乌发,鼻如悬胆,唇色滟潋。男子细细地帮女子清洗着身体。细细的脖颈,雪白的香肩,大手慢慢地抚摸着女子的后颈与光滑细腻的背脊。再往下迷人的起伏曲线,点点水雾在她颈项间凝结然后向那娇若含苞一点红的嫩蕊间滑落,腰肢纤细他眼里的柔情蜜意,让他脱去战场上的凌厉,多了一份宁雅,愈发衬托得他如玉眉宇清艳绝伦,容色倾国。可是不论他在如何恳求,女子她就像一块冰,肌骨莹润,却失去了常人的温度,只能靠着温泉传递的热度,勉强不僵硬。男子落下泪来,想要按进她的皮肤里一般,将她揽在怀里,赤诚相对,两具身体丝合无缝。他细细地探索,抱着她晃动配合自己的韵律。直到遇到了阻碍,他一个吸气,身体一沉,冲破了那层壁障,一丝暧昧的血色融化在温泉水中三天了,监国已经进去三天了,朝臣和各方势力的压迫下,小安子忍不住跑进殿内。却在入殿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自家殿下居然抱着一个雪白的身子,安静地睡在温泉中,而整个温泉池都弥漫着浓厚奢靡的气息。“小安子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小安子丢了拂尘,咚咚咚重重地扣在地上。龙披星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抚摸着怀中人的乌发,“月儿,我的妻,仪式要开始了,可我不想放你怎么办”天坛是皇宫中举行祭祀典礼的地方,又称祭天台、拜天台、祭台。坛平面呈圆形,共分三层,上屋栏板七十二块,中层一百零八块,下层一百八十块,合三百六十周天度数。汉白玉须弥座台基上,坐落着天坛殿。他一路抱着秦巡月的尸体走来,将她放在柴垛上。灼魂,魂魄既灼,肉体也要火化,方能得到安息。她的身体因为离开温泉,渐渐失去温度僵硬下来,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帮她整理好衣襟、绶带。神冠点火,他背对着她一步不回,他怕真的回了头,便会忍不住把她从火海中抢下来。好在只有他一人送她,据说不会忘记奈何桥上最后相见的人。他自然不会让他们接近她,送她,来世只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