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转了转脖子,却是没移动分毫,整个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全身僵硬不能动,呼吸间,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正平躺在一张类似于床的冰凉的机器上面,额头上面不知是什么金属质感触感冰凉的东西,而那醒来时听到的“嘀嗒嘀嗒”的声响就是从身下的这个冰凉的物体中发出来的。思绪恍惚间,还没有想清楚缘由,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大脑中一阵刺痛,周身所有的触觉感官一点一滴的悄悄流逝而去,上下眼皮仿佛是有着千斤重般一点一点的闭合起来,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线的白光。就在这时突然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眨眼间闪现在她脚下的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挺拔颀长的身躯,仿佛是一尊雕像,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的方向。眼前之人似是一直都在,又觉得前一秒才闪现于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她的幻觉。全然来不及细思更多,眼皮控制不住的闭合了起来,直到目之所及完全被黑暗笼罩前的一瞬间,一双暗紫色闪动着流光的眸子像是一道闪电般一下子撞进了她的眼底。像是一道猝不及防的惊雷,刺的她大脑一阵钝痛,紧接着倦意汹涌而至,只是一瞬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清晨,窗外高高升起来的暖阳透过卧室里的落地窗打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床上一抹娇小的身影,抬手挡了挡打在脸上的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嘀嘀嘀嘀”一阵急促的像是闹钟的声音倏然间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冉棠梨闭着眼皱了皱眉,扯过另一边的枕头蒙在头上,半响,闹钟声仍旧在持续的响动着,忍了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掀了半搭在身上的薄被。翻身坐起来,揉了揉还有点发蒙的脑袋,抬手抓起床头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瞬间就不爽了:“这才六点半啊,谁把闹钟设的那么早,大清早的扰人好梦,还让不让人睡觉”话音未落猛然收住,诶不对啊难不成她还在做梦冉棠梨晃了晃脑袋,用手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哎哟一声,有痛感,不是在做梦那刚才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来着一时没摸清头绪,呆呆的坐在大床上怔愣了半响,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仿佛是幻觉的那一幕。思绪若隐若现间,她只记得一双暗紫色的眸子浮现在她的记忆中,还隐约伴随着“嘀嗒嘀嗒”的响声,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云里雾里一般,甚至连不成一串完整的记忆,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直到醒来的那一刻,想起徘徊在脑海中的零星记忆她仍旧觉得那就是一个梦而已,毕竟两年多以来,心有所想,像这样突然能听到声音的梦她经常会做,因此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现在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轻轻张嘴发出了一个音,细微的响声清楚的传进了耳中,冉棠梨听着自己的声音,猛然睁大了眼,木然的伸出双手拍了拍,“啪啪”,掌声清晰悦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双手,再次轻轻用力拍了拍,仍旧是清晰的响声传来。此时此刻,冉棠梨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又能听见声音了而且还是在睡了一觉以后反应过来的她还没完全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她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自己恢复听觉的情景,总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意外的情况发生。惊大于喜,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感觉了。好歹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绪,冉棠梨穿好衣服下了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她明明是被一阵闹钟铃声吵醒的,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设置闹钟啊这又是怎么回事抬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突然间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女声自她左前方传来,“妮妮洗完脸快去吃早饭,要不然上学要迟到了。”妮妮她记得隔壁楼3单元与她同一个楼层的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就叫妮妮,而且还是她以前上大学时一位老师的小孙女,就这么想着,大脑中突然咯噔一下,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底呼之欲出,霎时间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得全身都僵硬住了,仿若木偶一样呆愣在原地。、拯救了银河系像是为了证实她的判断,先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次响起了一道稚嫩软萌的娃娃音:“奶奶,我今天可以穿那件白色带蝴蝶结的连衣裙吗”“哦,你那件裙子我给你洗过了,在阳台上你去拿吧,记得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手间里,换好了快过来吃饭。”“知道了。”冉棠梨使劲儿的甩了甩脑袋,极力想要把那两道声音丢出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道熟悉的声音正是教了自己四年的那位老师。整整一个早晨,冉棠梨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起起浮浮的,没个安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按照往常的套路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怔然,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她好像一觉醒来就有了只有在小说中才有的特异功能这说出去会把别人吓死吧弄不好还会被当成怪物吧不管怎么样,从早上醒过来到现在她总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梦,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睡醒。洗完脸从洗手间里出来,拖拉着拖鞋去厨房随便拿了两片面包,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然后味同嚼蜡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最后吃着吃着也不知怎么就把一整块面包吞下去了,一下子噎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一张脸通红,又赶紧从凉水杯里倒了杯凉开水喝下去,这才终于稍稍缓过来,拍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待喘匀了气,回过神来,又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传进了耳中:“妈咪快点我上学要迟到了,奶奶再见哦”是先前那个叫妮妮的小女孩。思及此,冉棠梨放下手中的水杯,蹬蹬蹬跑到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面,脸贴着窗户视线紧紧地盯着她们这栋楼下前面一条必经的小路上。果不其然,一切都像是她所听到的那样,五分钟后,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经过楼下的小路,往停车库的方向走去。那个小女孩她是认识的,就是隔壁单元里她大学老师的小孙女,名叫妮妮。小女孩此时背着粉红色的双肩包,而身上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及膝连衣裙,裙子上唯一的一个亮眼的点缀就是后腰上缝着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此刻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还是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并不是她幻听了,而是她真真切切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了别人的说话冉棠梨脚下一个踉跄,手里死死的抓着落地窗开关,饶是她向来良好的修养,此时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靠,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为什么这么不科学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冉棠梨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彻底消化了这件事情,褪去心间的烦躁,倚靠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拨通了沈瑾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静默了一瞬那端传来了沈瑾带着几分犹豫不定的声音:“喂哪位棠棠”冉棠梨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笑了笑没说话。“喂棠棠是你吗有事给我发短信啊。”后面的话好像是距离手机很远说出来的:“咦,怎么回事,拨错电话了”冉棠梨在这边听着笑得更大声了,终于决定不再逗她了,清了清嗓子很平淡的开口:“小瑾儿,没打错,我的电话除了我还能有谁”沈瑾愣,半响:“棠棠,你”“你什么”再愣:“我”“我什么”沈瑾瞪眼:“你能听见我说话”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你能不能小点声,我这好不容易能听见了再被你给震坏了你赔我啊。”沈瑾仍旧是拐不过弯来:“不是,你昨天不是还听不见呢吗你是吃了什么特效药”听着电话里脱线的理解,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只能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等着我啊”说完,“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十五分钟后,冉棠梨家客厅的大门被砸的“嘭嘭”响,开门就看见沈瑾衣衫凌乱的倚在门框上大口的喘着气,很明显是一路狂奔来的。倒了杯水端到客厅,递给沙发上的沈瑾,随便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接过水,沈瑾迫不及待的再次问她:“棠棠,到底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还什么都听不见吗怎么今天就能听见了”“我怎么听你这意思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沈瑾喝了口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去你的,我这说正事呢,你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看她撇了撇嘴,接着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昨天才去看的医生吗”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就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连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就这样”这不科学啊冉棠梨想了想,还是把具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沈瑾,因为她直觉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应该跟她脑海中零星片段的记忆有什么关系。沈瑾听完了她的话,蹙眉沉思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你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然后醒来就发现你能听见声音了”冉棠梨点点头。沈瑾摸了摸下巴,突然说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你记忆中的那些并不是一个梦要不然这也太非人类了吧”“不是梦,那是什么”经过沈瑾这么一说,突然就觉得有点瘆的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打住她:“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倒是沈瑾丝毫没觉得有什么:“科学是要探索的,不探索怎么能有进步,还有啊,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感觉没”想了想:“有。”“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听见了隔壁单元里咱们大学时的谭老师说话声,你信吗”沈瑾闻言噌的一下子,双眼亮光:“你是说,传说中的顺风耳”冉棠梨再次点头。沈瑾将她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沉思道:“不会吧,还会有这么玄幻的事情”冉棠梨看她不相信,说道:“你等一会儿。”说完闭了闭眼,思索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把她拉到了阳台窗前,指了指外面:“楼上住着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奶奶,一会儿她就出来倒垃圾了,你等着看吧。”沈瑾似信非信地看了她一眼,再次看向窗外,五分钟后,果然从她们这栋楼单元的门口走出来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一袋子垃圾往小区门口的垃圾箱那里走去。冉棠梨摊摊手:“喏,是吧。”沈瑾突然转过头来惊悚的看着她:“卧槽,真的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听见她在家里说话了。”沈瑾把她拉回到沙发前坐下想了半天,平复下自己的心绪:“不是我说啊,棠梨花,你这绝对是奇遇啊。”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沈瑾啧啧了两声,一下子倒在了沙发靠背里,幽幽道:“你这里这么玄幻不科学的事情都能发生,现在我觉得说不准哪天我睡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我一下子穿越了都有可能。”顿了顿,突然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棠棠,这事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别再告诉其他人了,毕竟像这么违背常理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麻烦。”点点头道:“这我知道,本来我也没想着和别人说。”“那你现在能听见了,以后的工作生活什么的你想好了吗”想了想:“再说吧,有适合的再说,说不准哪天醒来的时候又突然听不见了呢。”作者有话要说:怎么都没什么人看呀,写得不好看吗、跳跃着惊喜的日子“陈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突然能听见声音并不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医院里,冉棠梨坐在门诊室里看着对面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医生,沉思了良久问道。陈医生伸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离开手中的检查资料,抬头看向她:“是的,从你各方面的检查来看,你的听神经并没有修护完整,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听见声音的,神经修复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即便有所好转也不会突然就恢复正常了。”“那为什么我今天醒来的时候突然就能听见了呢”冉棠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陈医生是她两年前那次事故的主治医生,自己在国内的时候从来都是找他看诊的,因此对她的情况也很熟悉。“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意外,以前从没遇见过你这种情况,甚至是违背常理,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医学上至今仍有很多还没有探究清楚的事情,至少恢复听觉还是好事。“出了医院,头顶依旧是灼人的大太阳,没去等公交车,随手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想起陈医生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微微蹙眉,竟然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