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人,只能说得上是一个偶然,他如果再次回来并且永远在这里生活的话就必须要成为普通的地球人,因为宇宙间的规律平衡不能轻易被打破。”冉棠梨蹙眉:“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必须要把脑中的芯片移除,彻底的变成像你们一样的普通人,才能继续融入这里的生活,而且一旦移除芯片那么一直以来存留在里面的记忆片段也会受到影响,但是可以移到大脑中隐藏起来,成为睡眠记忆,也就是说虽然记忆保留下来了,但是他能不能记起那些大脑中的深度隐藏的记忆也不一定,有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看着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听觉芯片同样会因此失效,随之消失,那你会再次听不见。”多艰难的选择,冉棠梨甚至不想去想,她深刻的体会到被最爱的人抛之记忆之外的彷徨无力感,再不想体会一次,甚至觉得哪怕再不能见他,但还能明确的知道他一直存在于时空中的某一隅,心念之中始终有她的存在,有这么一个人想着自己。就觉得这样怎么都比彻底忘了她要好这么想着,眼眶一红,眼底氤氲着一层水雾,看着眼前的卧室门都开始模糊朦胧起来。她进去的时候,慕洛尘坐在书桌前,木制靠椅上,看见她的时候嘴角漾着一抹温暖的笑意,淡淡的若隐若现,她就那么站在门口,手紧紧的抓着扶手,看见自己朝思幕想的那双眼,堆积在眼眶的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怎么都止不住,抬手胡乱摸了两把脸,哽咽着叫他:“阿尘。”他站起来朝她走过去,然后抱住她,卧室的门砰的一下子关紧。“小丫头,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却温柔。他坐在床上,抱她在自己腿上,手背蹭了蹭她的小脸,她抓住他的手,一双泪眼盯着他,抽抽搭搭的说:“我们还没结婚呢”他笑言:“不是跟你求婚了”摸了摸她的手指,“戒指都带手上了。”“我们还没去领证,领了证才算。”说着说着,不哭了,红着一双眼看着他,撇了撇嘴:“领证对你也不管用啊,你又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谁能管得着你啊”他笑了笑,把她抱得更紧:“小丫头,你在我的心里,我的心,除了我自己,谁也管不了。”失去记忆对他来说同样是一种折磨,就像是被自己亲手丢掉了最珍贵的东西。恢复记忆之后,每一次回想起她看着自己那种从未有过的痛苦无措的眼神,都让他寝食难安。幸好恢复了记忆,没有彻底丢掉她,此刻她在他怀里,抱着她,如此真实的感觉。说说情话什么的,谈恋爱的女人谁都愿意听,只不过冉棠梨忽然就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来:“那什么,领证的话得要身份证的,你有身份证吗,不会是黑户吧”当然,就慕洛尘是不是黑户这个问题,冉棠梨跟他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看到他拿出来的崭新的身份证的和户口本的时候就心里了然了。他的户口本上就他一个人晚上,慕洛尘厨房里忙着做饭,冉棠梨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两个小红本却没有本应该有的那份喜悦,心间满是惆怅。从他恢复记忆之后,她对他失忆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像这样,就能抛开这个让她做不出选择的难题。慕洛尘在餐厅里叫她去洗手吃饭,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其中就有她百吃不厌的蒸春卷,还有糖醋里脊,银藕百合酿酒丸,冉棠梨吃完饭撑得坐在沙发上打嗝。他即便什么都不会,单靠这做饭的手艺就能养家糊口了慕洛尘收拾好厨房,洗完碗走过来,从沙发背后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冉棠梨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眯眯的把他拉到沙发上:“老公,过来坐。”慕洛尘被她叫得一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看见她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两个小红本:“别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们结婚了,合法夫妻,叫老公光明正大。”他微微一笑,一手握住她拿着小红本的手,一手把她拥过来,抱在怀里,低头顺势在她头顶亲了亲:“新婚快乐,我的慕太太。”“同喜同喜。”冉棠梨脸不红心不跳,拽着他往后一仰,两人一块儿倒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里面脑白金的广告特别不应景,随手在沙发上摸了遥控器,关了电视。空间里一下子静默下来,玄关的灯还开着,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来,进门之后竟然一直都忘了关冉棠梨心安理得的窝在沙发上,跟他一起,他抱着她,她枕着他的肩膀,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谁都没有动作。“阿尘。”她忽而出声叫他。他低低的应声。“你以后会忘记我吗,我是说以后,不是以前,也不是现在,而是以后,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未来。”她半抬着头,看他的下巴,轻声的说。“不会。”他的声音低沉,透着点磁性,一个字一个字从头顶传到她耳中,“小丫头,不论过多久,我都会记得你。”“阿尘,你可不能忘了我,你得记着,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过你。”“好,我记着。”他低笑。冉棠梨点点头,却又觉得不妥:“不行,我得拿手机录下来,免得到时候你不认账。”从茶几上摸过手机,打开录音机:“一会儿我问你答,语气要真诚。”慕洛尘有点无奈,但还是由着她点点头。拿过手机摆在两人之间,按了开始键。她清了清嗓子“阿尘,你会忘了我吗”“不会。”“不行,语气不够真挚,你得说,不论过多久,都会记得我。”“好,不论过多久,都会记得你。”“再说一遍。”“不论过多久,都会记得你即便化成灰都记得你。”如此暧昧的夜晚,适合掺杂一切暧昧的因素,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最先那一个温柔的吻开始的直到蒸腾的灼热一点一滴的升温升华,犹如汹涌澎湃的呐喊,挥舞跃动,彻底的颠覆了这一方静谧的天地“阿尘,回去吧,我等着你彻底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跟我一起,我们重新谈恋爱。”寂静的夜色下,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脑海里回想着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竭尽所能的将她每一根睫毛打落下来的剪影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会竭尽所能的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他爱她,她也爱他,那就足够了。以后会怎么样,谁又说的清,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那就都没什么。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要结局了大概明天,敬请期待、尾声一唯一的唯一寂静的夜晚,阳台上的那盆绿萝长势旺盛,鲜嫩的枝条从窗台上一直垂到地上,光滑的叶面反射着自壁灯散发出来的莹莹光芒。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同样的夜晚,她站在窗前,抬头仰望着远处漆黑遥远一览无边际的夜空,偶尔会有明亮的星星闪烁,期翼着脑海中的那一幕。一年前他离开的那天晚上,眼前这片浩瀚的夜空里,熟悉的蓝芒划过,照亮了这片夜空的一隅,在她的视线之内忽明忽灭的闪了两下,随后彻底的消失在无垠的夜幕中。她知道,那是他特意在跟她告别。思念最是难熬,却还是不得不一步一挪腾的往前行进着。手机里一遍一遍的循环,耳边还残留着他的声音,对她来说,那大概是她唯一的蕴藉。她调大了些音量,混着自窗口吹进来的微凉夜风,连同他的声音一起吹进耳中“阿尘,你会忘了我吗”“不会。”“不行,语气不够真挚,你得说,不论过多久,都会记得我。”“好,不论过多久,都会记得你。”“再说一遍。”“不论过多久,都会记得你即便化成灰都记得你。”手里拨拉着一袋子空糖纸,柠檬味的水果糖,他最喜欢吃的那个牌子,她买了一大袋子,本是想给他的,却一颗都没能被他带走。留下了那些糖,全让她剥着吃了,一天吃一颗,糖纸攒了一大堆,到现在还有一小袋没开封的。记不得第几次想他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身边的沙发上都好似有他残存的味道。电视开着,央视里在播回声嘹亮,有人在唱那首唯一的唯一。时间有点久远了,不过曲调还熟悉。“一样走在自己回家的路,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孤独,天空下有几颗脆弱的心,找寻着那双共鸣的眼睛,我怀疑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真的就是你,直到看着星星想到你,望着太阳想到你,少了你会莫名的空虚,我才终于开始去相信,是谁出现在梦里,而你就是唯一的唯一”一如她此时的心境,听着一首歌从头到尾,心思也在不间断的起伏,看着电视,有点惆怅,怎么说,还真是恰到好处的应景沈瑾结婚非要让她去当伴娘,结果她随便甩出来一句“我早就结婚了”,沈瑾目瞪口呆,打死也不相信,直到眼见为实,亲眼看着眼前那明晃晃的两个小红本的时候,才激动的嗷嗷的大叫。关于慕洛尘真实的身份,冉棠梨只告诉过沈瑾一个人,所以对于冉棠梨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始至终沈瑾都是清楚的,只不过才知道他们竟然连婚都结了。所以她结婚这天甚至为了怕打击她,直接免了她的红包,但冉棠梨也没听她的,还是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一时间竟然把沈瑾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婚礼的时候,干脆撇下了一众亲戚朋友,全都交给了田巍去应付,而她跑去跟冉棠梨不醉不归了到最后,两人都喝了个通透,冉棠梨极少喝醉酒,这一喝多回到家里蹬了鞋子倒头就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彻底的睡醒,洗了把脸跑厨房去洗昨天堆在池子里的碗。清澈的水流哗啦啦的从水龙头里流出来,冲洗着陶瓷盘子上的泡沫,然后再顺着盘子边缘流淌进水池里。冲干净一个盘子,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小碗放在水下面冲,水流哗啦啦的继续响。蓦地,冉棠梨手里的动作忽然停顿住,水龙头里的清水仍旧不停地往下流淌,任由它冲在手里的小碗上面,溅起的水滴又洒在胳膊上,眼看着水流在自己视线之下流动,却没有了原先清澈跃动的哗啦啦声响。她一只手关了水龙头,水流一下子止住,然后再打开,水流重新自水龙头涌出,整个空间却仍然一如当初的那般静默。突然一瞬间的眩晕感袭来,随后紧接而来的是脑海中恍惚闪过的几个零星的记忆片断,那些片段一点一点的拼凑在一起,慢慢的构成一幅幅完整的画面,呈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直到完全回想起来,才记起那些就是慕洛尘先前给她隐藏起来的记忆,他曾经为她做的那些事,一旦她脑中的芯片失效,便再也隐藏不了,她全数回忆起来。几次三番,他都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赶到她的身边。脑中就像放电影一样放着那些画面,她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主角,看着那些不可思议的画面,直到回忆起所有的事,她才收了心思,水龙头还开着,水无声的冲在手背上,眼前盯着不断流动的水柱,微微勾了勾唇角。是的,他要回来了。终于,他要回来了。手下动作不停的冲着盘子,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先洗干净的盘子全都拿过来再冲了一遍。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尾声二最初的梦想他回来的那天,正值寒冬,北京刚遭遇了一场有史以来特别罕见的暴风雪,电视里新闻还在播哪条国道哪条高速暂时封闭,哪条路又发生一起十几辆车连环追尾事故。冉棠梨窝在靠近暖气的沙发上,拿着一盒冰激凌用塑料小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吃。抬眼瞅着电视里的播音员,说的什么也能大致看个清楚明白。厨房里用电饭锅闷着煲仔饭,米饭混着酱汁的香气从厨房里一点一点往客厅里飘散过来,直到整个屋子都混着米饭香。门铃响了,冉棠梨拿着冰激凌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他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没多少变化,还是那双眼,也还是那张脸,头发长了点儿,额前的刘海儿都快挡住眼了,他穿着一件黑风衣,料子有点发亮,不像她送给他的那件,就跟她第一次在便利店见到他的那次差不多,都一样的好看。容锦还站在他后面,先跟她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冲着她张了张嘴,比了个口型:他就交给你了,多多照顾他,后面还有一句,看得很清楚:祝你们幸福哦。她笑着点头,然后他就瞬间消失了。门口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当做陌生人,另一个当作最熟悉的陌生人。慕洛尘看着她清淡的开口:“你好,我叫慕洛尘。”这就算是友好的开始了。冉棠梨微微一笑,对他伸手:“你好,我叫冉棠梨,以后就叫你阿尘行吗”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他愣了愣,自己的手却被她主动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