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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7(1 / 1)

小镖旗插在一列马车上,风里威武飘扬,雄赳赳气昂昂,可惜它们的主人这日都成了纸老虎,虽非坐以待毙,反抗显然没起多大作用,剑中要害,少外伤,死得快又快。庄后院的小门外,岑雪敏仰倒在不起眼的一辆乌蓬车里,身中十来柄飞刀,如同刺猬。眉心一刀最致命,两眼瞪得惊恐大,表情痛苦万分。她一身车夫打扮,手里紧握赶马皮鞭,而车里空无一物。“怎么样”董霖三两步凑着赵青河的脚步,“瞧出岑雪敏的仇人没有我知道你最烦添乱,特地嘱咐不准碰尸体,不准进庄子,只能守在庄子外头。”赵青河上前,探头进车里扫视一圈,又旁若无人搜过岑雪敏的袖袋,里袋和腰间各只香囊荷包,连靴子也拔下来看过。死的样子不凄惨,不过这么嗜财如命的一个人,身怀巨富,死后却连买棺材的银子都不剩,恐怕会化成凄惨鬼。赵青河冷笑一声,“都没了。”“嗯什么都没了”董霖也算反应快。“银子,银票,各种值钱的东西。”赵青河说到这儿,笑了一声,“这位姑娘若能早一点走上正道,其实可以过得很舒坦。到如今,原本替她卖命的人死光光,自己就请了镖局押送身家,倒很光明磊落,却也太迟了。”“可不是嘛咱这几日尽在赌场帮舵等处转悠,水旱私运两道打探,谁知道她能找上镖局,还是咱苏州城最大的镖局。连你都没料不到,也算她略胜一筹了吧。”任何能打击赵青河脑力的人和事,分一分性质好坏之前,董霖心里会先暗爽一下。“一山还有一山高嘛。”谁知赵青河油盐不进,“可惜爹娘没教好。”董霖不能更认同,连连点头之后就道,“钱财肯定让仇家顺手牵羊了。”“岑雪敏带领的这伙人行事隐秘,作案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受害者要么多财大气粗,要么弱贫无依,让人恨是一定的,只怕恨也无奈,压根都不知道恨谁去。”赵青河一直不说仇杀。董霖终于有所察觉,“如今这伙人却已无所遁形,被你整锅端了,城中人人热聊此案,很快就会散播全国。”“前几日才破得案子,这会儿仇家就能找上门来再说,是让苏州府衙的你们整锅端,我只是配合官差,从旁协助,绝对不敢居功。”开玩笑,他分明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千万别树立成青天老爷。董霖瞧赵青河的眼神十分了然,“你这调调,倒是跟知府大人一模一样,怕你抢功,一个劲儿说成不干你的事。”“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欣赏你家大人的,爱民如子,知道保护无辜百姓。”赵青河语气认真。董霖道,“我欣赏你的是,黑与白皆任你翻嘴皮子,竟然还不招人反感。”知府大人平常自私势利,却对赵青河言听计从。要不是赵青河只肯管这系列的案子,他这个师爷早一边歇着去了。知府大人如今跟他万事都聊,他很怀疑正是因为自己和赵青河私交甚笃,变相向赵青河寻求解决之道。“我有什么说什么而已。”赵青河那张酷棱的脸上,没有一丝傲慢,正气浩然。董霖才想嘲两句,却见赵青河蹲身去看车轮印子,知这人虽骨子里冷傲,做起事来还真不含糊。当下他也不好再说,乖乖跟着对方,将其在现场办案的那一套仔细记在心里。赵青河也不吝啬,只要有六七成以上的把握,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董霖听着听着,最后对于赵青河得出劫财杀人的可能结论,也就不感到吃惊了。董师爷但问,“普通劫财多是盗匪所为,选在人烟稀少的山林荒原,此案虽明显见财起意,行凶者如何得知岑雪敏藏匿处,并知她要运巨资莫非是相熟之人”夸董霖的话,赵青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只是顺着接下,“也不是不可能。岑雪敏手下方大掌柜就曾有私吞名画之心,公然作乱。既然方掌柜敢这么做,也难保他或其它手下将岑雪敏藏匿财宝之处透露,计划这回打劫。如今方掌柜已死,但你抓到了另两人,均是岑雪敏左右手,好好审审,说不准漏出蛛丝马迹。”董霖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两位主。对了,岑雪敏有罪无罪,由他俩再加物证就可判定。”一拍脑袋,懊恼自己傻白了。“真是服了你,白长一颗好看脑袋瓜。”与其别别扭扭夸着,不如嘻嘻哈哈打趣,赵青河和董霖属同类相聚,不打不铁,不骂不义。“都是因为聪明不得了的岑姑娘死得太突然欸你去哪儿”董霖见赵青河大步往外走,赶紧跟着。谁知赵青河忽地跃起,向后一个回旋踢,将董霖逼退,“岑雪敏死有余辜,她的案子到此为止。兄弟,接下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暂时各顾各的吧。”必须转脑的时候,董霖并不笨,“你去追姑娘啊”赵青河眯了眼,“与其说追她,不如说去会一会她的兄长。”董霖奇道,“夏妹妹既有兄长,为何还与你们同住”“哥哥不亲,亲姐姐亲妹妹倒有四个。”算是给董霖一个关于夏苏出身的暗示,赵青河没再回头,叫了一个衙役送他回赵府。董霖分得轻重,留在庄里慢慢整理,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拍脑门大叫一声,“刘”他又顿时闭紧嘴,鼓着眼珠子看看周围的衙差,挥手粉饰太平。今天第二更离加更还差十来张月票、第167片 抛棺引泪董霖已无人能听见的声量嘟哝,“京师,抗婚,养子,五千金,巨富皇商小气巴拉的夏妹妹居然是刘家女儿天下当真无奇不有”董霖祖家就在京城,他又长在那儿,崔刘二姓如雷贯耳,是不输于任何高官皇贵子弟的权富门,由皇上,最有势力的娘娘们和厂公公们直罩。崔家男丁众多,反观刘家,则以又漂亮又刁蛮的千金们闻名。他甚至在不少热闹的场合见过四位刘小姐。一个个,容貌均明亮姣美,身姿妖娆,言行举止皆别致迷人,引人瞩目。不过,他家的人都不喜欢她们。用他祖父的话来说,不正经。事实证明,这四位千金虽都嫁入了极富之家,夫君却非老即病,其居心明显,是以家族为先的婚姻联合。刘四小姐则以神秘出名,养在深闺少有人识,借四位姐妹的光而已。但董霖离开京城那年,刘四小姐与刘公公的婚事传扬得十分喧哗。他娘还唏嘘,没准这是刘家唯一的好姑娘,就这么让父兄卖给了权贵,实在可怜。不料,那位四小姐得了重疾出城将养,从此婚期变为遥遥无期。坊间谣言,四小姐得病的消息传出来前,刘府那帮厉害的护师快进快出忙碌了好一阵,而城门盘查也突然密实,郊县镇和要道上官兵衙役到处走,所以那位小姐不是得病,而是逃婚了。“夏苏刘苏”刘家大名鼎鼎,自以为不输男的大小姐,叫刘莉儿董霖想起来,“刘苏儿”刹那,他替赵青河感觉头顶压下一座大山。若真不幸让他猜中,夏苏就是刘公公要娶的人,赵青河纵为赵家之子,刘公公也绝不会顾忌。这年头,官不如贵,贵不如宦,就算是王爷,还得讨着公公的好呢。董霖那头为了好兄弟的事帮着绞尽脑汁,这头的赵青河还是很沉定的。午后,大驴和乔连乔生来回话,赵青河一边安抚泰伯泰婶他们安心,一边吩咐三人去收拾行李。他知夏苏的身份已有大半年,如今她被刘家找到,虽比他的预料发生得快,还不至于慌了手脚。等赵大老爷在外屋喊他时,他的行装整理完毕,干净利索一只包袱。然后,他将包袱拎给大驴,叫大驴先到门外等,这才理会黑脸老爹,对一旁的赵大夫人只是轻轻点个头。“赵大老爷。”喊出一声爹,他相信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你毒才清,今早刚醒,这却是要出远门”赵大老爷错过儿子二十年,显然没多大耐性再等这个漫长的过程,一脸急切关心的表情。赵青河哦了一声,没有更多的字眼蹦出来。“青河,别看你爹这样,其实是担心你。这几昏迷不醒,他也整夜整夜不能合眼。”有人黑脸,就有人白脸,赵大夫人婉和道,“适才进来就一直没瞧见苏娘,她不在家么”“苏娘出门了,我就是要追她去。”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赵大老爷脸更黑,“姑娘家家的,独自出门不妥当,而你一个尚未成亲的男子,追着她去亦不像话。真要找人照顾,就该禀了我夫人,派些丫头婆子,还有府里武师。”“苏娘是我未婚妻,不好劳大夫人操心。”赵青河自觉措辞客气。“这事”赵大老爷正要把话说绝,却见妻子朝自己使个眼色,缓道,“一日未成夫妻,就当避嫌。我瞧你精神不错,便跟我去见老太爷吧。多亏你平静解决了岑岑氏之事,没让她连累赵氏声名,如今各房长辈都已认可你,连老太爷也说要早些认祖归宗。这月吉,没剩几日,有好多事要抓紧办的。”这对夫妻对他始终不弃的期盼,算不算不见棺材不掉泪赵青河笑了,漠傲而起的坏心思,“赵大老爷确定这时要急办我的事,而不是另一个儿子的事”夏苏捉私奔捉得大好简直是他手中一张王牌,足够他暂时摆脱这对夫妻一心一意的关注。赵大夫人闻之色变,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亲生儿,“四郎有何事”“岑雪敏之所以在杭州对我痛下杀手,又突然转情于二房六郎,皆因她对我也好,对四公子也好,已断去嫁念。岑雪敏一直立志嫁为赵府长孙媳,其实不如说她的目标是未来当家主母的地位。也就是说,我和四公子当不了家主,便轮到六公子了。照她的计划,我死是迟早的事,而四公子”他顿了顿,看着那位贤良的大夫人神情转为惊恐,“大夫人莫想过了头,四公子性命无恙,只不过岑雪敏对已婚男子兴趣缺缺罢了。”赵大夫人半张着嘴,“已婚”赵大老爷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四郎怎会”“就是啊。”赵青河自己乐见其成,却打算撇个门清,“董师爷不是抓了岑姑娘几个手下嘛。听他们说,岑姑娘亲眼瞧见四公子与胡氏的女儿坐一船,一大堆家当,带着胡姨一道往北去了。后来打听下来,才知两人在杭州成了亲,办得桌席虽不大,胡宅邻里都吃到了喜酒”赵大夫人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里,不停唤着“我的儿”,又陡然质问,“子朔不是由你送上船的么”是的,这才是真性情,实在不必到他这儿来温婉娴淑。她端得累,他也不心存感激。就算认了这个爹,不一定非要显得一家和美。要知道,感情这东西,在人前越近乎,在心里越遥远。因此,赵青河对这声质问并不当回事,“四公子不无知,我更不是他爹,送得他上船,还能包他一路顺风。”不期待,也就不失望,他拥有已经够多。“老爷”赵大夫人听出赵青河的暗讽,知道自己并无理由质问他,讪讪然转向夫君,“这可如何是好”赵大老爷自然训得亲儿,“你平素帮官府破案缉凶,自诩观察力一等一,自己的弟弟要做出这种有辱家门之事,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星期五啦,周末要到啦,今天第一更离三更还差9张月票、第168片 归家时节赵青河在这儿等着呢。“四公子在船上倒是说起一句自己像极赵大老爷,也能一鸣惊人。只不过,我当时压根没想到,是违背长辈和婚姻自主,这样的一鸣惊人哪。”赵青河话意分明:“上梁不正下梁歪”。赵大夫人看丈夫的眼神里立即生出一丝怨怼。事关儿子,与丈夫那些表面礼节亦可以不顾,她等不到丈夫的喜爱,至少要守住儿子。“老爷别再怪谁了,赶紧找到四郎才是正经。”但终究,赵大夫人本性不坏,内心对赵青河的不满来得快去得快。所以赵青河也不自私,“老爷夫人莫急,我已打听出四公子落脚之处,想来以胡姨慷慨宽厚的为人,应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躲公公婆婆一辈子。撇开两人情深似海不说,胡氏身家”他记得与胡氏的约定,会帮着说服赵家人认可这门婚事。“此事不由你一个小辈多言。”赵大老爷却打断了赵青河,问过赵子朔的落脚处,踏出屋门又想起来问,“你究竟要去哪儿”赵青河走到门边,望着在园子里立了不知多久的周旭和老梓,答他爹,“北上都城。”见他爹张口欲言,“可惜我的事十万分急,等不了与老爷夫人同行,到京里再聚罢。到时,我与苏娘一道,拜见你们二位。”赵大老爷听着,就觉儿子短短几句意味深长。他立感疑惑,却让他夫人催着走。尽管他想两个儿子一起顾,但无法同时同刻顾得到,思想再三,决定先解决“已婚”的那一个。当然,待他知道自己弄错,应该紧紧拘着“未婚”的这个儿子的时候,这个儿子也成“已婚”了。这对夫妻走得太急,对于园中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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