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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3(1 / 1)

一回和瑾是彻底愣住了,她看着陛下一点也不似开玩笑的神情,惊诧道:“为什么”陛下惯性地牵起一丝笑容,看向她的眼神却慢慢变得温柔,逗趣地说:“等你出了宫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到时候恐怕朕八抬大轿也抬不回你。”和瑾心中渐渐静下来,脑筋一转便明白了皇兄的用意,有些伤感地看着兄长。嫁入暮家,她便不再是那个恶名昭著的六公主。出了宫以后,宫里不论是发生过的事还是即将发生的事,统统都与她无关。一切说得清说不清,能见光不能见光的,也统统与她无关了。这是皇兄用自己的方式所能做出的关爱和保护,对他来说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和瑾忽然从面前的人身上找回了小时候那个人的影子,在伤感的同时更多的是暖意,多日阴郁的心情逐渐如晴空万里,乌云退散般明朗。她扬眸笑嘻嘻地说:“抬不回来,你还不会绳子把我拉回来吗”“那朕得提前命人备好这么长的绳子才行了。”陛下也跟着打趣,还真就认真琢磨起来,“你那么能跑,绳子得有从京都街头到街尾那么长吧。”和瑾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脸上收不住的笑容沐浴在慵懒的日光下,可以看到脸庞上细细的绒毛,分外可爱。她拍拍手站起来,施施然行了一礼,娇声娇气地说:“陛下,若无其他的吩咐,小妹就退下了。”陛下清了清嗓子,故作夸张地挥了挥手,说:“退下吧,和六。”和瑾撇了撇嘴嗔道:“哎呀,你怎么还记得这个难听死了”笑容晏晏间,她已轻提着裙摆转身向门口跑去,背影轻盈有如蝴蝶展翅。陛下看着她有一刹那间的恍神:那个记忆中唯我独尊的假小子,如今也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待嫁少女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也不知怎地他忽然叫住了她:“小瑾”“嗯”她倏地转身,微笑着的容颜露出一丝诧异,一双盈盈的眼眸在阳光下仿佛湖水般波光流转。“没什么”陛下往云梯上靠了靠,适才猛地跃起的心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他微敛目光淡笑道,“再提醒你一次,嫁入暮家以后便是暮家人,不准再回宫。”和瑾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暮家暮家的,心下微怒,轻轻跺着脚,不满地嘟哝道:“大哥,你是不是天天巴着我早点嫁出去啊”陛下笑得更开了:“早点把你嫁出去,宫里早日换得安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哼”和瑾沉着脸,上一刻的喜悦之情一扫而尽,闷闷不乐地转身离开了御书房。陛下的笑容在她离开以后慢慢地冷了下来,一如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冰冷。他拿起手里摊开的书页,盯在“河鹿”那两个字上,静静思索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格投在地上的影子在日光照耀下越缩越短,高公公悄无声息地走进御书房,躬身进言道:“陛下,已经是晌午了,您要进午膳吗”陛下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又指着一地的狼藉道:“叫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高公公应了声是便又无声无息地退下了,只是刚走出去没多久,他又匆匆折返了回来,神情有些怪异。“怎么了”陛下漫不经心地问。“回陛下,成将军求见。”陛下一怔,眼底流露些许的诧异。“成盛青”作者有话要说: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夜里睡梦之际悄悄侵袭了地球的某一角落,冬天正式宣告占领城墙啦可恶,真的要冷起来了,小说里的天气才刚刚开始回暖,真想钻进去避寒,不知道天罗有没有暖气啊、虎背上的少年成盛青走进御书房,登时就被眼前的满地狼藉吓了一跳,不过更吓人的还要数陛下的表情。陛下一副看到鬼的样子,冷冰冰地问:“你送出的战报昨天才到朕手上,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成盛青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责问,连说辞都已经倒背入流,只待绘声绘色娓娓道出,博取陛下同情帮自己说点好话度过难关。谁知嘴巴一张,却冷不丁先打了个喷嚏陛下脸色一沉,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成盛青自知不妙,连忙抓住时机的尾巴脱口道:“陛下,臣遇到麻烦了阿嚏”他憋不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腰都要直不起来。半晌,才揉揉鼻子苦着脸说:“陛下,御书房已经是最后一片净土,别再放女人进来了我实在受不了脂粉味。”陛下冷眼看他,唇边翘起嘲讽的笑容:“这就是你不成亲的理由”“呃,那倒不是。”成盛青立刻反驳,但是真正的原因又没有说。“那就好。”陛下冷淡地说,“朕还以为你对女人没有兴趣,朕就要失信于成老夫人在天之灵了。”一提到成老夫人,成盛青收起嬉皮笑脸,干笑了两声。娘亲直到临终前都在操心他的终身大事,据说还一直拉着陛下的手让他保证一年内给自己赐婚,连守孝三年都可以免除,不然她死不瞑目。那时候他正在西北打仗,没有赶得及见娘最后一面。可如今两年都过去了,他只要一闲下来就跑得远远的,美其名曰外出游历,陛下也无计可施。“不过陛下,你不是从来不让后妃进御书房的,今天怎么破例了”成盛青有意别开视线,神情自然地转移着话题。“是小瑾。”陛下脸色不太好看。成盛青哦了一声,呵呵笑道:“怪不得呢,原来是小瑾在想我”“行了,别绕圈子了。”陛下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道,“朕又不是你娘,一见面就逼婚。说吧,出什么事了”成盛青眨了眨眼,低头抹去一丝狡黠的笑容,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这样子的,想必陛下也知道,前阵子我将陈公子送进了宫本来这事情没什么,不知道怎么让陈大人听说后有所误会,不仅恼羞成怒,还扬言要参我一本”“所以你就连夜赶回来,想把他带回去将功补过”陛下一语中的。成盛青忙不迭点头,为陛下如此心思敏捷赞叹不已,接着说道:“陛下,陈大人误会了我,听不进我的解释,坚持要参奏禀明陛下,还请陛下为一定臣做主呀”陛下没有被他可怜的表情蒙骗,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冷笑道:“陈大人将爱子托付于你多加锻炼,你却嫌其碍事偷偷送到宫里来,还以所谓护卫队的名义给小瑾做牛做马,陈大人知晓真相又怎么会不生气”他收起手头的书,慢慢从云梯上下来,盯住成盛青淡淡地说:“陈大人爱子情深,朝臣众人皆知。你这般戏耍他,他只是参你一本,骂你一句,没有联合其他人在背后阴你已经是便宜你了。”成盛青噎了一下,低声腹诽道:“不是吧,都一把年纪了,他也太小气了”陛下颇无奈地斜了他一眼,厉言责备道:“是你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这次朕罩不了你了,你就让他骂两句解解气,过去就算了。”成盛青见已没有回转的余地,顿时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被人骂两句也不会掉块肉,只好耸耸肩自认倒霉。这时,高公公进来禀报午膳已经备好,陛下笑着回头对他招呼:“盛青,你赶了一天的路肯定还没吃饭,陪朕喝点酒吧。”御花园里花木茂盛,莺歌燕啼,真乃一番阳春好时节。成盛青一时有些恍惚,直到前日他还在郊西战场喝风饮沙,与敌军殊死搏斗,享受着黄土地上最纯粹的汗水和胜利的欢呼。昨日也是在马背上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而今日,他就已来到中原大陆最富庶的都城京都,与当今天子把酒言欢。生命在天地间是多么渺小,命运在历史洪荒中又是多么变幻无常。也许今日享受荣华富贵,明日就变成刀下亡魂,尸骸没入黄土,回归轮回。心中总会有这样一股压迫感如影随形,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双肩上。只有在战场上他才会感到轻松一些,将富贵给他带来的无形压力抛诸脑后,眼中脑中心中都只有眼前真实的战场和死亡,还有也许抱持着同样想法的对手,与之一决为快成盛青盯着手中的杯盏,盏中玉液琼浆随着手指的摆动产生轻微的漾纹,在阳光下散发着幽沉的暗光。他举起杯盏,一饮而尽,酒液划过喉咙,如一阵春风吹拂而过,一路清凉到胃底。“在想什么”陛下笑着问道。身后的宫女立时上前将成盛青的杯盏重又斟满,成盛青回味着溢于口中的清醇之香,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我那些兄弟,他们还在返程的路上风餐露宿,我已经先他们一步在这里享福了。”他咧开嘴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陛下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本就高人一等,自然凡事都要比别人快一步才行。”他端起酒盏,淡笑着说,“地位决定了你不能落于人后,你有心为他们感叹,还不如坐稳自己的位子,也好让他们跟着你沾光享福。”成盛青怔了怔,对那句“高人一等”颇为别扭,但是细细琢磨了陛下的话,还是甘拜下风,也举杯道:“陛下说的是,小弟受教了。您是真正的九五至尊从内到外”他调侃着哈哈大笑起来,举杯痛饮而光。陛下也不生气,噙着一丝淡然的笑容饮尽杯中琼液。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各自的心性脾气对方再熟悉不过。如今虽是君臣之别,私下里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不拘小节,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是这些年成盛青致力于外出云游,常年不在京都,两人相聚的机会也开始变少,感情就有些生疏了。如今也是难得相聚,陛下不经意间发现成盛青的模样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郊西干燥的热风磨平了他的棱角,曾经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如今已在磨砺中摒去年少轻狂,沉淀了几分成熟与稳重。可惜成盛青始终是少年心性,多年征战也没有真正让他成熟起来。那双夺目明亮的眼睛时时散发的神采,令他在这沉闷的深宫里显得分外活跃耀眼。陛下不禁问道:“你这些年都在外乐不思蜀,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说与朕听听。”成盛青闻言放下杯盏,沉吟了片刻,眸中满是笑意。他外出云游本是出于逃避朝堂争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警戒自己不要在富贵中埋没了心性。可是随着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他慢慢体会出其中乐趣,便更加欲罢不能。旅途上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碰到过,可你就是猜不到下一段路你还能碰到什么更加稀奇古怪的事。既然陛下问起来了,他略作斟酌,面露神秘微笑道:“好玩的事情有很多,不过这里有一件奇事,我想陛下会更有兴趣。”陛下向来对奇闻轶事兴趣浓厚,当下便笑道:“哦愿闻其详。”成盛青又抿了一口酒,稍微理了理思绪,便开始述说旅程中遇到的一件事。大约在五年前,成盛青在山中迷路,又逢连夜暴雨,好不容易摸到山脚的村落里,便在其中一户人家里借宿一宿。山里人很少出山,民风淳朴,对成盛青分外好客。成盛青为表达谢意便对他们说起山外的世界,甚至是几百里外的人家,将一家人吸引得夜不能寐,一直到雨势渐渐小了才吹灯就寝。而在入睡之前,主人家也对他说起村里的一件怪事。前几个月村头的老汉在山上捡了个孩子,不像是本地人,不仅浑身重伤,还听不懂人语。大家凑钱请了郎中给他治病,他却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咬,不让任何人靠近。那模样怪吓人的,就跟野兽似的。后来老汉才交待,他在山上捡到他的时候,亲眼看到一头老虎驮着他穿山越林,见到有人了就远远地放下他走了。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全村,村长带头领着他们去老汉家一探究竟。可是少年怕生,躲在屋里谁也不见。他们也不敢靠近。大伙议论纷纷,最终一致认为这孩子定是幼时被虎叨了去,没被吃掉反倒被老虎养大,现在又回到了人的居住地。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可还是不能解释他身上那些诡异的伤。村长便觉得这少年不吉利,怕他引来更多的老虎。可是老汉无亲无故心疼他,便出言拦阻,硬是将他留下来当成自己的儿子养。一日两日过去,大家嘴里不说其实心里都惦记着,有事没事就往老汉屋里跑。这一看可是吓到了,少年拾掇干净以后竟是出人意料的秀气,比村子里糊着泥巴长大的孩子好看多了。一段时间过去以后,他已经习惯被人好奇地注视着,也不再怕生,但还是不太理人,眉宇间总有一股阴沉。后来他渐渐融入了村子里的生活,也经常能帮些忙,就没人再提赶他出去的事。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少年忽然开始捡石头,每天都会去他们取山泉的水沟将石头丢进去。刚开始大家只是好奇,也没人阻止他。后来石头越丢越多,水沟逐渐被堵塞,他们取不到新鲜的活水,便纷纷找老汉抱怨。老汉多次告诫他莫要贪玩影响村子的生活,可不知他听懂了没有,只歪着头静静地看他,眼睛幽黑幽黑的就像两潭深水一样。第二天照旧。村民开始哀声载道,不论是派人在山沟堵他还是连夜把石头清理掉,你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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