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鬼四 500 只欢不爱当每一回顾缤纷花树还历历在目,而时光却用狂猛的速度前来将一切结束。只剩下胸怀间隐隐的疼痛,我不禁要惊惧自问是何种试探将周遭变成如此黑暗。席慕容天气越来越凉,风中都带着初冬凌冽的气息。梁飞白的那辆悍马终是太醒目,夏末找个说辞不再让他来接送,梁飞白倒也爽快答应了,只是嘱咐她多注意一些。夏末怕冷,早就围上了丝巾,戴上了帽子,每日上下班独来独往。在天使慈善,她一向安静,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唯有与温远在一起,夏末才稍微多说几句话,整个人有了一些活力。而孩子们却极为喜欢与夏末相处,就连最自闭的安琪儿见到夏末都会微微一笑。深秋的一日上午,夏末带着孩子们在草坪上晒着太阳,给他们读着童话故事。小雨走过来,朝她招手,说道:“夏末,经理找你呢。”夏末放下书,让她帮忙照看着孩子,起身去经理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办公室里,数日不见的慕宴静静站在窗前,看着在草坪上玩耍的孩子,没有回头,低沉地说:“末末,你看这些孩子,天真无邪,永远都不知道忧愁。”夏末抬眼,靠在门边,淡淡地说:“怎么是你”慕宴转身看向她,英俊的面容有着一丝的疲倦,他低下面容,声音更加暗哑:“你不想见到我吗”夏末别过脸去,淡漠地说:“慕少,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她转身,还未走出房间,胳膊已被他狠狠拉住,慕宴沙哑而急切地问道:“末末,我来接你回家。”回家夏末身子一僵,自嘲一笑:“我没有家。”慕宴的脸色暗了几分,透出一丝冷漠来,伸手揽住她,强制不容反抗。“你放开”她转身挣扎着,被他更用力地拦腰抱起,走到沙发前,两人跌坐在沙发上。慕宴狠狠压着她,压制着她的挣扎,低低地说:“末末,跟我回家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没有其他人,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其他人。”她面色微冷,看着慕宴,尖锐地冷笑:“慕少,你忘了你那个未婚妻了你知道简夏末的过去吗我这样的女人你敢要吗”“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慕宴看着她,忧伤地一字一顿地喊出那个名字,“洛洛,跟我回家吧。”她的身子陡然僵硬,带着一丝的战栗,颓然闭上眼,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当年的缠绵低语:“末末,我会爱你到老”他终是知道了,夏末低低笑起来,心一点一点地荒凉起来,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个可笑的罗马恋人,一个被他骗的团团转的可怜人。她仰起面容,看向他,眉眼冰冻着彻骨的恨意,勾唇浅笑,寒意渗人:“慕少,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是洛洛,那么你知道吗这个可怜的洛洛差点成了你的妻子,幸运的是你是慕宴而不是evanu,否则,你怎么能跟我亲爱的姐姐欢欢喜喜结婚去。”慕宴的面色一点一点灰败起来,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恨意,身子微微一颤。“你果真是个从骨子里开始冷漠的男人,无情而残忍。”她一字一顿,笑靥如花,字字如毒,“不知道慕少用那个姓名骗了多少无知少女”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连真实姓名都不曾相告,这样的爱真是可笑至极。而她却还爱了整整七年,恨了整整七年。“末末。”他艰难地开口,看着她眉眼的恨意,暗痛一点一点地冲击着心神,最后汇流成河,将他淹没。他想起初次见她,那一闪而过的疼痛,原来这些年,无论时光如何呼啸而去,卷去年华与青春,夏末一直都是他心底不能碰触的伤,一碰便疼痛入骨。他伸手按住她的眼睛,这么漂亮爱笑的眼睛,不该如此悲伤。“对不起,末末,我不该遗忘你。要怎样才能,才能回到最初”他紧紧地抱着她,沙哑地问着,不安忐忑。夏末狠狠挣扎开来,站起来,离他三步远,面色冷而苍白,喃喃低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个爱她的男人是evanu,不是眼前的慕宴,这七年如同一道巨大的鸿沟,生生割裂所有的爱恨,剩下无力挣扎的苍白。爱到尽头,原是这般的空洞茫然。她身子无法自己地战栗着,脚步轻浮地走向门口处。“末末,”慕宴伸手拉住她,深沉地问道,“为什么这七年,你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当年的一切,如果你回来了,我们还会如从前一般。”夏末手按在门把手上,闭眼掩去满眼的伤痛,冷然地说:“这七年,不是我不回来,而是简夏末根本回不来。”他永不会知道,为了走到他面前,她是怎样的伤痕累累,然而费尽心思的回来,不过是迎接另一场伤痛,多么可怜的末末。“你说清楚。”她一身戾气,低低吼道:“不要碰我,也不要喊我末末,你的末末早就死了,死在了七年前。”挥手,开门,冲出去,那个一心一意爱着慕宴的简夏末死掉了,死在了日夜的凌迟虐待中,死在了暗无天日的黑屋里,死在了一群疯子中,死在了险些被强暴的命运中,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可爱梨涡的末末,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仰起头,一点一点地拭去不断流下来的泪水,人生的路还是要走下去,无论多么艰难,她还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如果这是命,她要看看,命运还能怎样残酷。慕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背着他泪流的瘦弱身子,狠狠抓住门,稳住身子,英俊的面容透出一丝病态的苍白来,他会记起一切,他会让末末重新接受他,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查清楚。狠狠压下心头的痛楚,慕宴走出去,拨通尚阳的电话。尚阳最近为了查这件谜团重重的案件,彻底地日夜颠倒,此时还在呼呼大睡,迷迷糊糊接通电话,立马被慕宴的声音冻醒。“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公寓。”一句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慕宴快步走出天使慈善,吩咐迎上来的特助,“将今日的所有行程押后。”然而一个小时后,慕宴与尚阳因为一通电话齐齐赶到了城南的一家茶馆,那是道上九爷的地盘。“我们找到人时,他就受了伤,对方是个练家子,身上看似轻伤,实则里面五脏内府都伤及了,重伤。此时人还昏迷着。”九爷将慕宴与尚阳迎上茶馆最隐秘的房间,让人出去守着,将情况细细地说明。“谢谢九爷的帮忙,我们还有话想问他。”慕宴礼貌而疏离地说着。“您客气了,我就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情,你让手下人来说一声。”九爷很快就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尚阳打量被打的一身伤的男人,摇头叹道:“下手真是狠。”慕宴看着眼前肥胖猥琐的男人,皱眉问道:“是这人吗”尚阳拿出照片对比了一下,点头道:“虽然打得狠,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人就是那个无德医生丁世仁。当年的那家精神病院不知何故被人查封,连房子都被推掉,变成一片废墟,此人之前在那家精神病院呆过,后来因为一连串的犯事被判刑18年,前段时间假释出来的。”尚阳深呼吸,继续说道,“如果他能认出简夏末,那么我们就能肯定,那几年,简夏末的行踪了。”慕宴狠狠闭眼,冷酷地说:“泼水,让他醒来。”如果一切真如尚阳所说,他的末末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慕宴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些年,强大如他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心如同即将凌迟般惊惧起来,为了那即将得到的答案。28 你是天使是魔鬼五 只欢不爱应该还是可以重新再站起来的吧,我悄然自问当遍体鳞伤的此刻,当连你也终于弃绝了我,在此最最泥泞荒寒的角落。席慕容古朴的茶馆里,一片寂静,慕宴沉郁地看着手脚被绑住,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嫌恶地别过脸去。尚阳将桌上的茶水一股脑全部泼在他脸上。丁世仁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与冰凉中清醒过来,有些畏惧地缩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惊慌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几天几夜的非人折磨让他早已恐惧至极,草木皆兵,此时看到慕宴与尚阳,下意识地叫出来,一脸恐惧。慕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是丁世仁”丁世仁点头,误以为慕宴便是这几日派人折磨他的幕后之人,连忙哭喊道:“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尚阳大声喝道:“老实点,我们问,你回答,答错了一个字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丁世仁哆嗦了一下,颤抖着点头,猥琐地缩着脑袋。尚阳翻出资料问道:“你六年前因涉嫌重大抢劫,伤人事件入狱,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抢劫,也没有伤人。”丁世仁睁着小眼,懦弱地说道,这些话他说了无数遍,可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涉嫌犯罪,他生生被冤入狱呆了多年,这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他在狱中早就想清楚,自己肯定得罪了什么狠角色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尚阳皱了皱眉头,丁世仁立马吓得点头说:“我六年前入狱的。”“你之前一直在一家叫做仁爱的精神病院做医师并且工作有是十年之久,是吗”丁世仁点头。尚阳看向慕宴,慕宴淡淡点头,示意他拿出夏末的照片。“这个女孩你认识吗”照片上的女孩闭目仰面靠在古式的雕花长椅上,身后是碧绿的湖水,稀疏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下,照亮她苍白的面容,温暖安逸。丁世仁看着照片上的女孩,浑浊的双眼微微迷茫,然后身子一震,记起这个女孩,是她,居然是她,他们是她的什么人丁世仁的心中闪过一丝的骇然,闪躲地说:“不认识。”“想不起来也就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慕宴极冷淡极血腥地说道,茶色的深眸透出一股迫人的气势。丁世仁吓得全身抖起来,没日没夜的非人折磨,早就让他如丧家之犬般惴惴不安,此时被慕宴的气势一压,立马颤抖地说道:“我好好想想,这个女孩很面熟,很面熟。”“我想起来了,她在仁爱呆了一年,她是个疯子。”丁世仁慌不择言地交代道。尚阳看向慕宴,慕宴猛然闭眼,双手狠狠扣住桌面,强行压制着满心的暗涌,一年365天,她在那个鬼地方居然呆了一年,慕宴睁眼,深眸中闪过血腥的红光,压抑着怒气,低沉问道:“她是怎么进去的。”心底有个声音在怒吼着,叫嚣着,是谁将他的末末送进了那个鬼地方,他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想清楚再说。”尚阳沉脸说道。丁世仁畏缩地说道:“被她家人送来的,说她疯了,呆在我们那里好治疗。”家人是简可容还是简正林他心里一凉,有了答案。“那一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过的好不好”丁世仁心惊肉跳起来,懦懦地说:“好,好。”由于惧怕,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想起那个女孩,在一群疯子中沉默地呆在小角落,苍白的美,美得惊人。她睁着一双大眼直直地盯着他,满身是血地微笑,面色空洞苍白,低暗地说:“杀不了我,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是她,肯定是她,这六年他入狱,当年仁爱一夜之间被人查封,化为废墟,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念头闪过他的心神,丁世仁全身冰寒彻骨,感到一丝绝望,这一次他被人折磨地只剩半条命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令他那样害怕起来,那个女孩,当年受尽虐待,遍体鳞伤,还能冷静地利用身边的各种东西反击,她是个疯子,她比疯子还可怕。后来的后来,他根本不敢再招惹她,这一切的厄运全是因为她。绝望席卷他的全身,全身剧痛,他痛苦地呻吟起来。“我要仁爱所有的资料,末末那一年所有的经历。”慕宴暗沉地开口,一字一顿,声音压抑地令人喘不过气来。“我给你搜集,我去寻访当年一切相关的人与事。”尚阳从未见过自己表哥如此恐怖的脸色,有些心跳加速,这样的慕少不自觉释放出了美洲豹嗜血凶残的一面,那个简家私生女在表哥心中真的如此重要么摊在地上的丁世仁听到后直接吓得全身僵硬,双眼透出一丝的疯狂来,不能查,不能查,他们一定会杀了他的,他该怎么办早知道他宁可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总好过丢掉性命。